三个人似乎都在享受,这难得的一场雪。
舟内的卫阳却是早已冻的难受了。饶是人家再怎么沉默,也还是一个十岁小孩,怎么受得了这寂冷。偏偏这孩子还执拗得很,就是不说话,使劲咬着牙攥着拳忍着。但是还是止不住打冷颤,嘴唇都开始发青了。或许是内心有执念的缘故,就是在昏迷和清醒之间游走,不肯睡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卫阳醒了。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不过说是房间,并不贴切。因为这应该是一个巨大的洞,不过里面的摆设就是普通人家的摆设。
“终于暖和点了”,卫阳这般想着,不过神色之间依旧冷淡,保持沉默。对于有点陌生的地方,卫阳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想,自己最后还是昏迷了吗。小孩子内心不知是在坚持什么,还是逃避什么。总之心扉现在是打不开的。
“醒了,有没有冻到,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一道有点憨厚的声音传来。
卫阳循着声音望去,第一眼,就是一个简单的朴实的小伙子,用武夫的话说,就是“壮实”。穿着扎襟的衣服,至于长相嘛,不在意的。
“吾辈中人岂可贪图美貌而不思进取,定要脚踏山巅走上大道”,每次知道自己长相不讨好之后,韩春就这样安慰自己,埋头苦练。至于哭,不可能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更加卖力修炼了。
其实韩春长得只是不君子而已,只是在他的师父小悠面前,显得阳刚之气重一点,就是年少老成。关于这个,还有一件趣事。就是他和师父曾被人戏称“兄弟俩”,对此,师父总是脸带笑意,不说话。不知师父如何想。只是自己偶尔觉得,自己以后成就必然比师父高,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就是直觉。而且总觉得师父还有一心事未了,感觉。这孩子也是实诚,看脸就知道。
两个内心戏特别足的孩子相见,一个在神游,一个在关心。
不是第一次相见,确实两个人第一次注意到对方,不经意,对视的第一眼并无啥感情。之后,又会是怎样。
洞外,雪花依旧在飘。
两道身影,模糊不清。不过隐约间瞧见一身青衣儒杉,一身白衣飘飘。
山巅宗,感受到来自雪原的两股气势,但是并未如临大敌。之前的小悠心田传音,加上现在不输于小悠的气势,山巅宗宗主虽然好奇那个人是谁,但是并没有去雪原观看。因为那两道身影,并不是在搏命厮杀,而是酣畅淋漓的以武会友。好久没感受到雪原上的热情了。
再观雪原,在这白色之下,并不是一片死寂。雪原深处,到现在也没有人活着回来。无论前去的人修为有多高,终是无返之途。不过越是这样,越是吸引了大批的年轻子弟前去闯荡,为的只不过是搏一个名声,证明自己。简单的成名之路,虽死无悔。
小悠师徒俩住的地方也就只是算是这片学院的边缘,不过距离山巅宗也是非常遥远了。足可见这篇雪原有多大。而在这之下,隐藏着多少杀机和机遇呢,只有体会的人懂得了。
不过在这边,雪原上最知名的除了不停下的雪,还有的就是雪鼠这种动物了。雪鼠出名,就是因为它太好吃。虽然平时难以捕捉,但是这并难不倒附近以此为生的猎户。
“一个雪坑,加一张白网。这张白网并不简单,网格之小就像是布一样,然后中间放的是一种青草,并不是雪原之物,似乎是长于雪原周边的无根草。这种草会散发一种带有诱惑力的味道,以此来吸引小动物或者昆虫到来,借此散播自己的种子。经过猎户不知多少次的尝试后,发现这种草的味道对雪鼠的诱惑力超级大,不知是不是雪鼠没有见过的缘故。毕竟世代在雪原生活,从未离开,到别的地方看看。”
师徒俩刚来的时候,饿了好几天肚子。这对于小悠来说并不是事,因为人家是山上人啊,韩春就受不了,迫不得已去跟猎户学怎么捕捉雪鼠,为此还专门去拔了无根草,几经周折,累的不成样子,不过也吃到了人生第一次自己捉到的做的雪鼠,就是简单的烤一烤。因为师父的不积极,自己吃光也没有给师父留下一点点。后来,才知道师父这样做的意义,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师徒俩已经在这边生活了两年了,生活也在逐渐改变着,距离山巅宗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就像是老人蹒跚而行,一步一个脚印,求稳。直到现在这个位置,雪鼠的数量减少了很多,开始出现一些更大更凶猛的动物,肉质嘛,也更香了。就是捉起来比较麻烦,因为皮厚还有一丝灵性的缘故,现在韩春每次捉它们的时候都要好好打一架,最后遍体鳞伤地抗个白毛猪回来。对了,那种动物叫白毛猪,看着友爱,拼起命来,你会发现猪的外表,狼的内心。
韩春第一次遇见它们的时候,差点就跑不回来了,还是小悠去救的他。现在嘛,实力四六开,不过为了不饿肚子,韩春还是坚持捉猪。实力也在这一次次搏杀中提升。至于体型,现在看着衣服早已遮不住他那壮硕的肌肉。也不知道小悠是怎么想的,自己明明走的是内敛的道路,收的弟子走的确实平常的武夫道路,让人有点摸不到头脑。毕竟要说这世间,谁可以评判小悠的话,在大道上不是修为而言,也就只有那个人了,变态。百年来世间最变态的一个人,历史长河中的耀眼星光,到了他这里都会逊色一筹。
一个酒壶,平时总是醉酒的样子,看着邋遢,却也是坦荡男子。奇人,关于他的事,后续。
突然,酒味飘来,四溢而去。雪花酒也是这雪原独有的。不过它的品味,因酿酒人不同而不同。而小悠的雪花酒,天下独一份了。
与君同饮一壶酒,人间大道任我行。此时,雪原中,两个人的身影就是最好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