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8862800000061

第61章 息事宁人

昨晚枪声过后,伟光以为李文天一死,从此便可以高枕无忧了,谁料翠萍带回的消息,却是丁管家中枪送医的大反转。

这下轮到他彻夜难眠了。

自己精心谋划的借刀杀人,雇凶杀人,一次接一次失手……

唉!这样都死不了,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命硬呢?

眼见自己险恶用心败露,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不禁担忧起来,不由地后背一阵发凉。

的确,如果让思寒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作祟,会轻易饶过他吗?

他已经亲身领教过思寒的厉害了。当时若不是玉玲替他求情,他怕是早已命丧思寒之手。

还有就是他找来的那伙道上的“朋友”,执行个杀人任务,反被思寒他们反杀,弄得死的死,伤的伤,恐怕他也不好向道上那伙人交待。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处境岌岌可危。为了安全起见,他决定借此次受伤,不再露面,等躲过这一阵子再说。

他深知,目前唯一能保护自己的,只有陈家。

大雪初霁,地上积雪未化。

临近晌午时分,陈府的大门外突然间围了好些陌生人,他们人数并不多,大约只有十几二十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雪地里并排摆放着四具用白布盖着尸首,其中有人高声呼喊,有人大声哭泣,那喧嚣声阵阵传来,似乎要替死难者讨回公道。

陈世杰在医院屈身呆了一宿,今早借用医院的电话,打给工厂的司机阿昌,让他速来医院,开车送他回府上。

哪料想,一回来,就被这些人堵住在大门口。

有人上前拍打着车头的引擎盖,还有些妇人拼命地拍着车门车窗,口中不明所以的大声哭喊着。

“老爷,怎么办?大门被堵,进不去了。”阿昌在车内见状,心中直发悚,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包围住他的车子,一时间进退两难。

陈世杰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隐隐觉得,应与昨晚发生的事相关联。

可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事情发生了,总是要面对,要去解决的,至少先要了解这些人有何企图。

于是,他准备打开车门,想下车。

阿昌见这些人群情激昂,都显得十分不理智,为安全着想,急忙提醒道:

“老爷,您先别急着下车!先看看情况再说。”

看这阵势,他们堵在大门口,已经有一些时间了,地上陈列的这几具尸首,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也与陈家相关?

再者,这些人来堵门,为何自家府上没有半点动静呢?是惧怕前来闹事的人,或是在等自己回来拿主意?

陈世杰不禁疑惑了。

难道家里就没有人打电话报个信,或者打电话去警察局报个案,这些事都不会处理吗?

陈世杰有所不知,此前不久,陈府内确有一种如临大敌之紧迫感。

陈夫人昨晚为了女儿的事,休息不好,睡得也挺晚的,可她刚一起床,便接到阿福来报,院门外聚集了不少陌生人,再经询问,才知是老宅那边,昨天夜里发生了一场激励的打斗,死了人,来的这些人正是死者家属,围在大门口,目的是讨要说法。

一个妇道人家,哪里遇到过这种事,也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被这样一个突发状况给吓住了,一时失了主张,只得叫阿福阿财先将大门紧闭,然后打电话去华美医院,欲找寻陈世杰,告之府上突发之事,寻求对策。

而这时,陈世杰早已驱车离开了医院,处于归家的途中。

玉玲被大门外喧闹声吵醒,来到大厅里,犹见母亲慌乱失神之态,一问,才弄清所为何事,顿时气愤不已。

“这都是伟光干的好事,招惹上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现在闹出人命来,看他怎么收场!”

陈夫人记起玉玲昨晚说过的话,才想明白,原来是伟光找了外面的人对付思寒,结果这些人反而被杀,所以才会招来这么大的麻烦。

“春丫头,你去,把伟光给我找来!”

春儿不敢怠慢,匆匆而去。

没过多久又匆匆而来。

“夫人,伟光说他脚疼得厉害,下不来床,走不了路。”春儿禀报道。

玉玲闻之怒气更甚,昨晚他对自己是那般欺辱,而今又说走不了路,这分明是装伤病躲避。

“娘,我检查过了,他根本就没多大事,现在出了人命,八成是怕了才躲起来当缩头乌龟!”

“这孩子!”陈夫人真恼火,如此没有担当,显然对他很是失望。

“春儿,你再去,叫上阿财阿福,抬也要给我把他抬来!”

伟光再次见春儿来找他,还带来阿福阿财,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了。他明白陈夫人此次心意已决,定是要对自己数落一番。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在阿财的搀扶下,一跛一跛地走到大厅之中。

玉玲见其模样,昨晚上在她面前那股子得意狂妄的神气之态,全然不见,不由得冷瞄一眼,心中冷哼,装得挺像的。

伟光捉摸不透夫人此时所想,不便开口,仍是伪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呆立在一旁。

“知道我为何把你叫来吗?”陈夫人冷冷问道。

“我不知道,夫人。”伟光低头不敢直视,简捷的回着。

“昨天夜里,老宅那边死了人,现在大门都被死者的家属堵住了,吵着闹着,要我们交出杀人凶手,你说,该怎么办?”陈夫人紧接着问。

伟光不敢拿主意,瞄一眼身边的春儿,低声问:“老爷呢?老爷回来了没?”

“还没呢!”春儿见伟光问她,也低声紧张地回。

“打电话给老爷没有?”伟光再问。

“我已经打过了,萍丫头说老爷已经不在华美医院,目前还不知道他上哪去了。”陈夫人回他。

玉玲侧过脸,看向伟光。

“你自己惹的事,还指望别人来替你收拾么?”

“真不关我的事。”伟光当着夫人的面,急忙否认。

“明明是你雇来的人,要杀思寒,结果死在老宅那边,你居然说不关你的事?”玉玲直接揭穿他。

“这些人……怎么会是我找来的呢?”伟光申辩,眼角露出狡黠的之光。

“昨晚,你亲口说的,”玉玲见他矢口否认,气急,她愤愤然地说,“你说已经找好了人,对付思寒,要杀他……”

“那是丁伯跟我商量,是他要杀了李文天,帮老爷报仇雪恨。”

“这些人怎么来的?怎会无缘无故死……”

“那谁知道李文天,他平时有没有得罪过别的什么人……”

“好了,够了!”陈夫人倏然站起身,声音也提高许多。

“娘——”玉玲娇喊一声,大为不快。

陈夫人不予理会,扫视着伟光。

“你们别在这磨嘴皮了,还是想想,当下这事怎么解决吧!”

“那是李文天杀了人,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要找,找那姓李的去呀!”伟光马上掉转矛头,将目标转移到思寒身上。“再不行,打电话到警察局,让唐局长派人来处置。”

陈夫人觉得这倒也未尝不可。

“那好,珊瑚,你现在就去书房,把老爷记有电话号的本子拿来,马上给唐局长去个电话。”

珊瑚立即转身去了书房。

平日里,都是她整理收拾老爷的书房,虽说不识字,但也常见老爷翻找出来,拨打过上面的号码,所以对于电话本存放在什么位置,还是清楚。

她拉开抽屉,很快,就从一摞纸质文件袋底下翻找出来,一刻不歇,拿去交给夫人。

玉玲见珊瑚找来了电话本,此刻她的心思最为复杂,心中暗想:打电话让警察局出面,是可以解决当前面临的难题,可这毕竟是弄出了人命,警局来调查这个案子,会不会把思寒牵扯进来?到时搞不好会给思寒带来牢狱之灾,他又将关进监狱……

她这样一想,就感觉很不好,而且,见伟光那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更是害怕他动歪心思,加害于思寒,心里愈加不踏实。

玉玲的担心不无道理,在当时,警察局对于这种命案处理,根本不当回事,经常发生草菅人命的冤假错案。

思寒上次入狱,差点就遭人暗算被枪决,故她仍对此心有余悸。

再者,思寒现在的处境也不比先前,失去了陈家的庇护,没了罗会长的面子,唐局长还会给予特殊关照吗?与其他关押犯人,会区别对待吗?显然这是未知的,更别说还有一个张少杰,对于他改判无罪之事,一直耿耿于怀。

至于思寒自身的家族背景势力,放如今,俨然成了明日黄花。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仍具有一定影响,但掌权人不是每回都能肯卖面子,因此,那也难保万全。更何况,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么浅显的理,世人皆知。

陈夫人认真地翻找着,翻到写有唐局长办公号码的那一页,她一只手摁住页面,另一只手拿起话筒,娴熟地拨打起来。

拨完号,将话筒放到耳旁,里面传出细小嘈杂的电流声。

嘟——,嘟——

一声,两声,电话接通了,正当陈夫人刚要开口讲话时,玉玲骤然冲上前,将电话机一摁,直接挂断了电话。

“玲儿,你这是做什么?”陈夫人瞪大了眼睛,审视着惊慌的女儿。

“娘,您先别急着叫警察来……”玉玲仍沉浸在刚才模糊地思想中,心里的感觉是乱糟糟的。

“为啥?”陈夫人对女儿的行为举止万分不解。

“这……这事如果惊动警察局,可能就不好办了。”玉玲不能明说,只能是含糊其词。“人毕竟死在咱们老宅那边,唐叔叔……唐叔叔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能是秉公办理,我们陈家,便成了全城人关注的焦点,届时定会谣言四起,岂不是会对我们家声誉,造成不良的影响?”

伟光实在没搞明白,玉玲怎会对自己提议如此紧张?

她阻止夫人拨打电话,如此害怕秉公办理,难道她就不担心现在家门口围住的这些人,会闹出更大的乱子吗?

面对死者家属如此强烈的声讨说法,她焉有更好的对策?

听她自己的解释,这样也是说得过去的,但见她面容惶惑,原因一定没她说的那么简单,会是什么呢?

真要秉公办理,严格来说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关于这一点,伟光心知肚明。

但他一点都不惧怕,因为他知道,这雇凶杀人之事还有丁远山参与其中,陈老爷是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陈夫人听了女儿之言,也犹豫了起来。

经商之道,声誉便是信誉,因而最忌惹上人命官司,被不明真相之人谣传出去,生意经营方面难免受累。

可外面那群人情绪激昂,愤慨,不乏有摩拳擦掌之人,如久不出面,避之不理,势必会引发他们更大的抗议,发生不可预估的严重后果,所以当下急需平息风波,解决这一大难题。

而且听月蛾描述,那些人大都衣着朴素,这么冷的天,还有个别孩子衣不蔽体,褴褛不堪,模样显得可怜兮兮的。

这些穷户人,大多家徒四壁,家中若是死了男人,那更是失去了顶梁柱,对生计无疑是雪上加霜。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些身处绝境中的人,失去自己的亲人,真耍起狠来,那可是要比虎狼更恐怖。

陈夫人之所以畏惧,就是怕他们借题发挥,因人死在陈家的地方,万一这些人真走极端,又该如何是好?

“那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呀!”陈夫人冲女儿嚷叫着,那张脸愁得跟苦瓜似的。

还能有什么办法,唯有采用缓兵之计。

玉玲将头侧过去,看着伟光。

伟光一急,不明所以地说了一句。

“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还算是个男人么?”玉玲带着三分讥讽中带着三分轻蔑。

“我怎么就不是个男人啦?”伟光被她激怒,气愤不已。

她狠狠地瞪了伟光一眼,说:“那——这种事情还要我一个弱女子出面,去与他们交涉吗?”

当这么多人的面,伟光被玉玲这么一逼问,一时进退两难。不去吧,成了缩头乌龟,丟脸!去吧,又怕人群中有他雇佣的人认出他来,那自己定脱不了干系。

这岂不是要把自己放在火上烧吗?

“我去可以,那我该怎么跟他们说?”他略一沉吟,说道。

“谈判!”

“怎么谈?拿什么谈?”伟光摆动他的手,往前朝玉玲走了一步。

“私了,试探一下他们,看是否会提些条件?”玉玲说。

“人家会愿意谈吗?”

“不愿意谈,那他们堵在咱大门口做什么?直接告警察局,让警察来处理好了。”玉玲脑袋瓜子转了转,如是说。

“如果……要杀人者偿命呢?”伟光反问。

“那就把条件提高点,钱多给些,毕竟死去的人无法活过来,偿了命又能如何?他们日子就会好过?还不如,领多些钱,权当作安置费,过好往后的日子。”

“伟光,我觉得玲儿说的有些道理,你就别浪费时间,快照刚商量的去办。”陈夫人被门外聚众滋事的人闹得烦躁不安,也想着尽早息事宁人,听取了女儿意见。

陈夫人发话,伟光不听也得听。

好吧,迟早要面对的,先去摸一下底,看看他们究竟想干嘛?

伟光想着,鼓起“勇气”走了出去。

然后,他就知道错了,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因为他一现身,就被隐藏在人群里的人,即是昨晚侥幸逃脱的薛蛮子,直接指认出来。

“大家看,就是他,我们兄弟几个就是被这小子坑了,中了他的圈套,上了他的当!”薛蛮子今天换了身灰布棉大衣,指着伟光,朝众人喊话。

“这位兄弟,我看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伟光不由得有些心虚。

“误会?我咋就误会你了?你之前在杨四爷的赌馆输了钱,被大猩猩带的人揍过,这次绝对是你有预谋的报复!”薛蛮子死咬不放,“昨天下午去了哪里,赌馆好多兄弟都看见你了,你可别不认账!”

“那还等什么?抓他回去抵命!”有个人气势汹汹的喊,径直从人群里冲出来,上前伸手一把薅住伟光的衣领口。

“抵命!抵命!”众人齐声大叫起来。

伟光吓得不轻,自己居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这该如何脱身呢?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们先别激动。”伟光连忙打躬作揖,认怂的本事倒不差。

“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命抵一命,都便宜你了!”又有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子站了出来,冲他吼叫。

紧接着,一个中年妇女牵着她的孩子,攀开挡在面前的人,挤上前,紧紧抓住伟光手臂处,拼命地摇着晃着,大声哭嚎:

“你还我丈夫来!你还我丈夫啊——”

一声声,好不凄惨……

妇女身旁,站立着一个小孩,一件破旧棉袄上面,打了好几个补丁,袖口明显短一截,一双稚嫩的小手露在外面,早已冻得发紫。

他年龄不大,绝不会超过九岁,骨瘦嶙峋。突如其来的这场变故,使得这孩子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丧父之痛,本是纯澈的眼睛,眼底现已腥红,透着一股冷冽,那是仇视的眼神。

他瞅准时机,趁其不备,直接扑向伟光,双手拉住他的衣袖,张大口朝他的手臂咬去,狠狠地咬住不放。

伟光瞬时被咬疼,若不是衣服穿得厚,定将咬块皮肉下来。

他大力一甩,将孩子甩开,孩子重心不稳,加上地滑,摔了出去。

孩子摔疼了,大声哭起来,众人见状,呼声更高了。

中年妇人见儿摔倒在地,哭声很大,撒开手,急忙奔了过去,将儿扶起,心疼地问:“摔到哪儿啦,摔伤了吗?”

伟光见状,心中直呼不妙。自己面对的像是一群蛮横无理的原始人,眼睛瞪得像灯笼,如疯如狂,势如拼命,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面对这场面,伟光早已惊得面无人色,完全置身于百口莫辩的境地。

他想平安化解自身这场危机,光认怂还不行,该怎样做,才能把这口锅甩出去呢?眼珠一转,急忙喊道:

“这位好汉,你消消火,听小弟解释,我昨天找你们,真不是存心要害你的兄弟性命,他们是被一个叫李文天的人杀的,现在这个的人就在华美医院,你们要报仇,找他去!”

薛蛮子哪会不知道,只怪那对手太厉害,根本就打不过人家。其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得到的信息不准确。

原本是六对一,占绝对优势,结果却成了六对二,关键身手还不一般。

本想自己带着的这帮兄弟,来一个偷袭,结果……

总之,死得有点冤。

他带着这帮死去兄弟的家属过来闹,无非是想捞点好处,总不能让兄弟们白死了。

所以他掩盖事实真相,经他煽风点火,胡搅一通之后,带着遗孀家属,一同前来陈府,为死去的兄弟收尸并讨要所谓的“公道”,这就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大家别听信他的鬼话,这家伙心眼坏得很,”薛蛮子高声对众人叫喊,指着伟光,“老子已经上过你一回当了,还想让大家跟着再上你的当吗?”

“那你想怎样?”伟光见他不上钩,转而问道。

“叫你家老爷出来,我们再谈!”薛蛮子盛气凌人。

“我家老爷不在,不知啥时候回,你们有什么条件,可以跟我提。”

“你?你做不了主!”

是的,薛蛮子根本就不信他。

伟光一时间没了辙。老爷没回,自己守在大门口,继续跟他们耗下去,完全没有任何实质意义,同时又害怕眼前这些人揪着自己不放,现在心里只想着,如何开溜的事。

“你们这般围着,也不是个事,不如先回去,等我家老爷回来了,再过来商量解决事宜。”

“你放狗屁!”年龄大些的中年汉子开口骂道,“你把我们当傻子吗?”

“不行!不行!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此事不解决,我们绝不会离开!”人群中又有人高喊着。

那你们全都等着吧,我就不奉陪了!伟光心里想着。

“好!好!好!”他一连喊了三声。“各位稍安勿躁,我进去打个电话,催促一下我家老爷快回来!”

众人愣神之际,只见伟光一个转身,飞快地进了院,立刻关上院门。

任凭门外那些人敲击锤打,都不再将门打开。

“他奶奶的……”薛蛮子望着坚实的大门,恶狠狠地骂起来。

伟光总算是摆脱了纠缠不清的那群人,拍了拍胸脯,长吁了口气。

他听着拍打之声,仍不放心,叫阿财阿福找来一根大木头,顶住大门,以防止冲撞开。

陈夫人听院里有响动,走到门口,看见伟光正整理着装,将身上褶皱的衣服扯平整。

“伟光,跟他们谈得怎样?”陈夫人喊。

“夫人,这些人,蛮不讲理,没法谈!”

玉玲在大厅里早就坐不住了,也跟着来到大厅门口,焦急地询问:“他们怎么说?就没有提啥条件?”

“他们根本就不跟我谈!”伟光漫不经心地望了望玉玲,摇着头,回得很敷衍。

玉玲更急了。

“你有没有拿出点诚意来谈?”

伟光听玉玲这么一说,实在气愤不过。

“诚意?我怎么没带诚意出去谈?!你是没瞧见,他们个个看我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冲我喊打喊杀的,你自己看看——”他努力把袖口往上撸,露出那孩子的咬痕给玉玲看,齿印周围略带红肿。“他们没把我宰了已是万幸!”

“自作自受!”玉玲并未有半分心疼,冷冷地说,“谁叫你招惹上这帮人!”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吵了!”陈夫人大声喝止。

事情没解决,她被搅得焦头烂额,情绪激动,神情烦躁不安。

伟光本还想辩驳一番,不得不收住。

“先进屋里来吧,外边冷。”陈夫人沉声对伟光喊话,接着又吩咐道,“阿福,阿财,你俩一定要看好大门。大家也都听好了,老爷没回来,谁都不许出门。”

“是,夫人!”女婢齐声应道。

也正是陈夫人的交待,将大门紧闭,因此陈世杰一回来,小轿车就被这群人莫名其妙地围堵,进退不得。

陈世杰听了阿昌的建议,只好摇下车窗,朝人群喊话:“你们都是什么人,为何堵在我陈家大门口?”

“您就是陈老爷吧……”薛蛮子奋力挤上前,隔着车窗问。

“嗯。”

“小的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薛峰,在杨四爷赌坊做事。”

陈世杰一看那人面相,就知道他是个刺头,一脸的不爽,冷冷地说:

“我用得着认识你吗?”

“您是不认识我,可贵府的王伟光,是咱赌坊的常客。他昨天下午到堂口找我,说是您陈老爷不太方便,派他来找咱兄弟几个,替您杀个仇人。”薛蛮子说得振振有词。

陈世杰自是没做过这事,如此说来,这全都是伟光背着他,一手策划的,这孩子,心狠手辣,好重的心机!

“您说说看,我的兄弟为了办成这事,把命都搭进去了,陈大老爷,虽说事没办成,您可不能过河拆桥,不管我们……”

死了人吗?陈世杰很是惊诧,他并不知晓。

昨晚去望月轩,只顾着急于救丁远山,加上天那么黑,他并没太在意院中异样。

可是这些摆放在雪地是的死者,与他何干?

真是扯蛋!事情办砸了,还敢明目张胆来讹钱,真是不讲半点江湖道义。

伟光这混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有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陈世杰是个本分的生意人,深谙树大招风之理。此事若处理不当,自己一世英名,必将毁于一旦。

也不知陈世杰跟他们说了些什么,许诺了什么,双方对峙了一段时间,经过一番“谈判”后,终于,人群中让出一条车道来。

阿昌驾驶着小轿车,缓缓地驶向大门处,并鸣响了喇叭。

春儿闻声,没等陈夫人吩咐,跑了出去,透过门缝,睨见了大门口是陈老爷的车,扭头兴奋地大喊:“夫人,夫人,是老爷!”

“那——赶紧把门打开呀!”陈夫人激动万分,一下子觉得有了主心骨。

阿福阿财齐齐上前,开了院门,车子顺利平稳地开进院内。

陈世杰一脸铁青下了车,透着一份不怒而威的凌厉与气魄。

府内上下女仆男佣全集中到院中,见到陈世杰,纷纷束手弯腰,恭声叫道:“老爷好!”

陈夫人迎了上来,满脸关切地问:“老爷子,丁管家情况怎么样啦?能救得过来吗?”

“医院的事等会再说,你先去账房取些钱来。”陈世杰沉声说。

“多少?”

“四百大洋。”

“需要这么多吗?”陈夫人惊得合不拢嘴。

伟光听到这个数,心里暗自感到大为不妙。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足够死者家属后半辈子用的了,摆明是外面那些人利用这事,狮子大开口。

可他瞧见老爷神色不对,只好怯怯地站在一旁不敢多言,害怕老爷迁怒于他。

玉玲悄然无声地静候着。她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就是只要能用钱解决,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陈世杰见夫人仍在犹豫不决,眼中闪过一丝烦躁之色,厉色喝道:

“你还愣着干嘛?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娘,听爹的,我陪您一起去拿钱吧。”

玉玲急忙牵起母亲的手,走出大厅。

母女离开后,陈世杰走进大厅里,摘下头上的礼帽。

珊瑚忙上前,将帽子接了过去。春儿也没闲着,赶忙帮老爷沏上一壶热茶。

陈世杰还没坐定,沉着脸,抱怨地说:

“我要是再晚点回来,怕是家里都要闹翻天了。”

“老爷,那倒不至于……”伟光说。

“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怎么睁眼看着,不会想点法子?怎么允许这些人闹成这样?还有,他们中间有人告诉我说,死的这几个人,是你花钱雇来的,这里面的情况,你不应该好好跟我解释一下吗?”陈世杰紧盯着伟光,鼻子里重重地吸着气,“还等着我审问?”

伟光心虚地垂下了眼睛,咽了咽口水,无言以对。

“我还听说,你出去跟他们谈过了,结果呢?就这点小事情,你都解决不好吗?”陈世杰怒视着他,视线仍未曾离开。

伟光对自己处事无功而返,感到十分无奈,他不知要怎么为自己开脱,老爷才不会怪罪。

陈世杰见伟光那副窝囊的样子,实在气不过,令他怒火中烧。

“我陈家在济南的生意场上,立足多年,从未发生过这种事,今天头一回,大门都给人堵上了,还险些闹得翻天覆地,这事传了出去,我陈世杰的颜面何存,老脸都快丢尽了!”

“老爷,我……我的确去谈过了,他们闭口不提条件。”伟光脸上有种无奈的悲催。

“不就是钱的事吗?你不主动提,还要等他们开口么?”

“老爷,是我考虑不周,只是,我觉得这钱吧,不能就这样轻易给了他们,说不定他们还会来闹事,依我看,不如上报警察局,让唐局长把他们这股刁民统统抓走,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伟光乘机插话说道。

“你是猪脑子么?要是他们有人供出,是你雇凶杀人,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

显然,刚才在院外,陈世杰坐在车内,已了解了整个事件的部分真相。

伟光被骂得直皱眉头。

“对了,我可是听他们中间有个人说,你是杨四爷赌坊的常客。”

“没……没这回事,就……就上次实在无聊,进去小玩了几把……”

伟光吞吞吐吐地说,不敢否认,他知道,自己赌钱的事瞒不过去,被老爷发现是迟早的事。

陈世杰话峰一转,大声正告他道:“今天,我先把话撂在这,你胆敢再去沾赌,你就休想让我答应,将玲儿嫁给你!不改掉赌博恶习,再经我发现,你就给我滚出陈家去,有多远滚多远!绝不姑息!”

“老爷,您教训得是,我知错了!”伟光低头诚恳认错,“从今往后,再也不去赌了!”

陈府账房里,玉玲帮着母亲正仔细地清点着钱币,四百大洋,一百一袋,鼓鼓囊囊装了四袋,然后放入一个小木箱里。

陈夫人脸色阴沉,而玉玲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没有一丝心疼与舍惜。

唉!权当是破财免灾吧!陈夫人心想着。

钱,提来了。

在陈府大院里,陈世杰几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钱分派给了死者家属,当作是给他们的一笔安葬费与抚恤金。

家属最终接受了这笔钱,随即便各自散去。

事情总算是平息下来。

虽然损失了一大笔钱,陈世杰对此眉头都没皱一下,倒是接下来在饭桌上,与女儿发生的一番激烈争吵,令他很气恼。

一切趋于平静,陈世杰这才同夫人讲起医院的情况,告之丁管家已经脱离了危险,暂无性命之忧,虽人未醒过来,不过有翠萍在身边照顾着,让她放心。

在一旁的玉玲听到这个消息,感到十分欣慰。这么多年,丁伯对她关怀备至,疼爱有加,就如同亲人般,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心里自是难受得紧,她也更为担心,两家的仇,会越结越深。

而伟光也暗自庆幸。他清楚,若是丁伯死了,老爷严肃追究起来,整件事也是因他而起,是他擅作主张,免不了怪罪责罚。

所幸不久便开饭了。

今日的午餐比往常要早些,有可能是老爷回来的缘故,又或许是夫人与小姐起得比平时晚的缘故。

厨房准备的菜式较为精致且丰盛,难得这次,陈世杰叫上了伟光一同共进午餐。

伟光已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未与老爷夫人坐在一起吃饭了,加之今天玉玲也在,一刹那间,令他心神恍惚,好似又回到了从前。

饭桌上,玉玲端起碗,勉强吃了两口,她胃口并不佳,似有种食难下咽之感。

听得席间父亲说,要去工厂看一下那边的状况时,玉玲开了口:

“娘,我想明天跟爹的车去医院,看一下丁伯。”

夫人瞄了身边的陈世杰一眼,见其没表态,略微想了想,说:“我看不用吧,等丁伯出院,你自然就见到他人了。”

玉玲对母亲的回话,真是感到无语,连这么点小小的要求,都无法满足。

“丁伯现在受了很重很重的伤,我去医院看望一下他,都不行吗?”

“你爹不是说人还没醒过来吗?你去了有什么用?”夫人找理由搪塞着。

“我可是医生啊,我知道,这种情况,有亲人朋友的呼唤,是有利于病人的苏醒,说不准,我去了,丁伯听到我的声音,就能醒过来。”玉玲迫切地陈述自己去的理由。

望着女儿一副真情流露的样子,陈世杰的脸却紧绷着。

他暗想着,女儿主动提出上医院,目的肯定不止如此,很快,他想到了此时此刻同在医院的李文天。

知女莫若父也!

“你去医院,真只是,去看望你丁伯?”

陈世杰问完,饭桌上的空气突然变得沉闷了。

“爹!你认为呢?”面对父亲的质疑,玉玲憋着气说。

陈世杰眉头瞬间紧蹙起来,女儿的话就像棉里藏的针,扎得他隐隐生痛。

“你这点小心思,我会不懂吗?你不就是想趁机与李文天会面吗?我告诉你,绝无可能!”父亲将话挑明,声音庄重,极具权威,不容挑战。

果然没能逃过父亲的法眼,可玉玲也不能承认,只赌气说:“爹,你要不放心女儿,大可派个人寸步不离跟紧我,直接把我监控起来得了!”

玉玲心想,用这么严格的措施总该放心了吧!只要出了这个家门,自己还是有法子摆脱的。

可她依然低估了父亲的决心。陈世杰完全不吃这套,他嗓音低沉的,有力地说:“我劝你别为了去见李文天,在这挖空心思,费尽心机了,我是不会让你跟他见面的,我也没那么多精力跟你耗下去,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别再外出,好好的在家里呆着。”

“娘!爹是要把我软禁起来吗?”玉玲放下手中筷子,姣好的面容已然发白,她急得转头抬眸,一脸恳切地向母亲喊着,“做你们的女儿,连这起码的人生自由都没有了吗?”

“你跟我谈自由?好啊——”陈世杰将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拍,摞下一句狠话来,“我大可告诉你,只要他李文天在济南一天,你就别想着出这个家门,别想要自由!”

“玲儿,听你爹的吧!”夫人安抚情绪激动的女儿,“我想,也用不了多久时间,那李文天便会回他老家去,你在家耐心候着,就别往你爹心里添堵了!”

玉玲轻咬唇,没再吭声。

伟光目睹着一切,全程仿佛被无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惹祸上身”。

这餐饭吃到最后,自然不欢而散了。

玉玲被父亲饭桌上放的狠话,生生击倒了。她怨恨父亲,是那么固执、那么绝情,而自己却又是多么无助、多么悲哀!

回到闺房中,她趴在床头,再也无法抑止那泪水,任其肆意流淌。

如今想再见思寒一面,何其难啊!

同类推荐
  • 繁华一时,回头还是一人

    繁华一时,回头还是一人

    靠近你,是因为利用你,到最后才,发发现喜欢你。宫泽希远离你,是因为爱你,如果说这段感情本来就是错的,那不如放手。嫣然我许你一世繁华,你搞我家破人亡,如果这就是爱的话,我承受不起。嫣然不如和平分手,在做陌生人……
  • 莫慌总裁大人

    莫慌总裁大人

    前夫狠心将她推下海,只为给后来者一个名份。所以被救起的那刻,她心里只有滔滔的仇恨。
  • 女配逆袭之脱离轨迹

    女配逆袭之脱离轨迹

    (此处因一些原因章节不完整)她一直都在他身后等待,等他有一天回过头看她。什么鬼!她又不是那个为爱疯狂的女配,同名同姓是因为作者跟她爸一样才华横溢!但也不至于一睡醒就穿越成了恶毒女配吧?!想想女配的凄惨下场,她不禁身冒冷汗。女主光环太强大,得罪她者不是残就是死,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她决定远离女主男主,最好半毛线关系都不要扯上!(不定时更新,内容大幅度修改,希望更合理化,不喜勿跳。)
  • 宠妻入骨:楚少轻点吻

    宠妻入骨:楚少轻点吻

    “老婆,这是我们的家。”“滚,我不认识你。”“老婆。这是我们的孩子。”“走开,这明明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老婆,你到底怎么才能原谅我?”乔杉看一眼楚子离:“除非,你能摘下星星月亮给我!”楚子离微微一笑:“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 腹黑老公,好闷骚!

    腹黑老公,好闷骚!

    沈阮,医术精湛,医过最奇葩的病人是老公的小三!……隐婚五年,他们毫无交集,沈阮最大的心愿就是赶快离婚,然而,却意外碰到老公带着小三进医院!沈阮咬牙切齿:“傅先生,就算偷吃也请你收敛点,我们还没正式离婚!”傅靳南:“傅太太,这么说,你吃醋了?”沈阮:“麻烦,离婚协议签一签!”本以为,办完离婚就可以万事大吉,没想到老爸要求两人再同居一年!--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热门推荐
  • 怪物地球

    怪物地球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这都不知道第几天了,不敢出门,电话也打不出去,电视收不到信号,电脑也上不去网,完全和外界联系不上。“看来,江城市的通讯全断了,这都好几天了,不知道外边怎么样了”……“安全区吧!找什么神秘组织,你们不觉得那个吴教授的出现非常扯淡么!说不上来的感觉!”林晓峰略微想了一下,继续说:“哦对了!像是游戏里的NPC……”经过林晓峰提醒,张兴民不由得浑身发冷,你还别说,他们现在还真的有些像是在游戏中一样。
  • 穿到古代带女团

    穿到古代带女团

    21世纪十万粉丝美妆阿婆主徐抒,文理兼修的学霸,一朝穿越到郢朝,竟被卖了,好在能力强,成了怡红楼大管家,虽然有点浪费盛世美颜,但是没关系,她为姑娘们量身定制出道计划。唱歌跳舞必须样样精通,美妆知识也不能落下,隔离防晒bb霜走起。她们就是郢朝最靓女团。做冰淇淋、蛋糕,自制吉他唱流行歌,利用化学方程式破案...用21世纪的智慧闪瞎你们的眼。不过她真没想招惹权倾朝野的七王爷,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戚慕染:本王都把自己送给你了,为何还不嫁给我,你还想要什么?徐抒:王爷,我想吃皮皮虾配可乐。(一切逻辑为剧情服务哦)
  • 一不小心把地球弄炸了怎么办

    一不小心把地球弄炸了怎么办

    少年林北昆仑山之行,意外掉落山洞,得宝《虚空炼体决》,只有修行《虚空炼体决》到第三步,才能打破山洞,返回人类社会。然,这一修炼,就是三万年,三万年后,《虚空炼体决》已到9999步。林北:地球被我不小心打爆了,怎么办,在线等,急……这是一部轻松向的无敌文……新书:《开局干掉勇者的我被迫成为魔王》。
  • 黑化大佬的掌心娇

    黑化大佬的掌心娇

    前世,慕婉穷困潦倒至死。只有一个人最后去看了她。重来一世,她这辈子一定要活得好好的。看见了大佬的大腿,她当然要抱。所以,她果断选择抱住周衍生的大腿。周衍生从来没有想过,他能拥有天上的月亮……
  • 全面攻陷:总裁的私密娇妻

    全面攻陷:总裁的私密娇妻

    陆子祺:“我养了一只小仓鼠,跟你长得很像。”吴倩萌:“你才是小仓鼠!你全家都是小仓鼠!”陆子祺:“我喜欢你。”吴倩萌:“……人类和仓鼠是不会有结果的,放弃吧!”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皇夫的春天

    皇夫的春天

    萧女皇在她登基后以为自己可以有后宫三千面首,奈何皇夫很妖孽,女皇很无奈。
  • 一念终生

    一念终生

    孤僻少女在遭受意外打击,对世界心灰意冷之际,在异国他乡遇见了足以改变她余生的男子。他带她领略天地大美,让她重拾对生活的信心,他们互相治愈,并相爱。然而,爱人意外死亡,让她再次陷入绝望。回国后她成为法医,却在破案时遇见了与心爱之人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这个人是谁?经过层层调查,她越来越来接近真相,却越来越心惊……没有你,世间再无美事。
  • 现实封妖游戏

    现实封妖游戏

    灵气回溯,万物开始新一轮的进化,原本存在于野史杂记中光怪陆离的生物也不再只为传说,它们被世人统称为“妖魂”。与此同时,一群手印封妖阵,自称封妖师的人类走向世间,他们御火乘风,降服封印“妖魂,”御使强大的“妖魂”,淬炼神器法器,傲然于世。本书爽文,主流收复妖魂,培养妖魂,以妖魂作战,喜欢妖怪的书友不妨一观。群号:790757230
  • 山海经之收妖录

    山海经之收妖录

    一个平凡小子带着一本专门收妖的书来到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追寻那不甘平凡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