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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重拾的提琴

于是我缠着母亲教我拉,尽管我连小提琴也不太能架的起来。

总之,在母亲的悉心教导下,我终于能磕磕绊绊的拉下一曲《卡农》了。之后就不停的练啊练,直到能够流畅的拉下来。那是我第一首学会的曲子,旋律温柔而又欢快。

我总是拉着母亲让她坐在一旁听着我拉,而她也总是不厌其烦的听着,一曲完毕,笑着温柔的抚摩着我的头,然后夸我很棒。而我也总是骄傲的昂起头,和她一起笑着。

那也是我唯一会拉的一首曲子。

不是母亲不想教给我了,而是再也不能了。

是的,再也不能。

真的,事情来得那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只能自己承受,埋在心底,堵在心口。

那日我如往常一样从外面蹦蹦跳跳的回到家,却没在大厅里看到母亲。空荡荡的客厅安静的让人心里忽然有些发怵。

或许是在卧室里休息吧,我安慰着自己。可心里明明清清楚楚的知道,平时的这个时候,母亲总是笑盈盈的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着刚进门的自己,温柔的张开双臂,还有那迎着自己的温暖的怀抱以及那温柔的抚摸着自己头顶的手。

强自压下心中不知为何而来的惶恐与不安,我丢下手中刚刚抢夺来的玩具,双腿有些不受控制,磕磕绊绊的走到母亲的卧室门口。

门并没有锁,可我却没有勇气去开,害怕心中的不安成为真实,因为透过微开的门缝,我看到了那散落在地上的红,刺眼的红。

那抹红就那样忽然闯入了我的眼中,挤入我的脑中,刺激着我的大脑,想要麻痹我的神经。永远也忘不了,掀开门后,那铺天盖地的痛……

朱晓晓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她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韩羽枫竟还有那样的过去,那样的伤痛。而自己还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去要求他,那么的无理取闹,好想删档重来……QAQ

这是她听韩羽枫解释完后的第一反应。

看着朱晓晓那充满内疚的小脸,韩羽枫苦笑一声。

其实那天他不是生她的气了,而是回想起儿时的那件事,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而已。过去了这么久,本以为自己早该忘记的了,却还是没能真正忘记。

还是太高估自己了。韩羽枫想。

那天朱晓晓走后,他就一直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去解释些什么。

最后还是于洛找到了他。

那时他正坐在A市某处平地上,呆呆地看着眼前那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面容,一口又一口的灌着手中的白酒。

周围的草看起来不是很多,似乎被打理过没多久。眼前的墓碑是由珍珠白的花岗石所铸,象征着纯洁、淡雅、绚丽的人生和不尽的哀思。

照片上的人依旧温和的笑着,温婉端庄。

如同他梦中的一样……

那边的于洛叹了口气,走上前恭敬地拜了一下,然后伸手戳了戳旁边的韩羽枫。他却像是没看到他般,自顾自的喝着酒。

于洛从他手中抢走了那酒,却招来那人冷冷的一瞥。

于洛皱着眉,忍不住低声道:“韩羽枫你够了!”

“拿来!”

“你能不能别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于洛有些怒了。

他轻哼一声,不屑道:“关你屁事。”

于洛怒极反笑,“对,是不关我的事,喝死你活该!也不知道是谁胃不好,胃出血,还总是喝酒!”

“我乐意。”韩羽枫冷冷道。

说罢就要抢过于洛手中的酒瓶,于洛却甩手将酒瓶摔至一旁,右手握拳直直揍向韩羽枫的脸,竟是拳风作响。

“你知道你他妈的现在像什么吗?”于洛双眼冒火,朝着韩羽枫吼道。

“……”韩羽枫右手撑地,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抬起左手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

“你他妈的现在就像一只缩壳乌龟!”于洛像是不解气般伸手拽住韩羽枫的衣领,接着吼道,“你她妈能不能有点担当?”

韩羽枫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没担当?我哪里没担当了?”他反问道。

于洛噎了一下,恼怒道:“好吧,是我不该提起你那事情,揭你伤疤。可那时早该过去了吧!15年了,你她妈一直念念不忘的,到底是想怎样啊!”说着,放下手中的衣领,不再扯着他,却是一屁股坐了下来,狠狠的瞪着他。

韩羽枫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一闪即逝,转而又笑了笑,却是寒冷至极:“那是我妈。”怎么可能想忘就忘,那样的温暖……

“……”

“好好,我说不过你,你总有你的理由。那朱晓晓呢?别告诉我你只是玩儿玩儿。”压下心中的怒意,于洛说道。

傻子都看得出来到底动没动情。他在心里默默地吐着槽。

韩羽枫听后一愣,终于不再是那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了。朱晓晓……那也是自己所渴望的存在……那个伤疤,怎么可能会那么凑巧……

于洛见了也是没辙,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你也知道,你每当那时候时总是特别吓人……”下面的话他没继续说他也应该知道。

韩羽枫苦笑一声,自己那样,怕是吓到她了吧,好不容易才……

看着他那沉默不语的样子,于洛还是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还是眼前的最重要,别让自己后悔了。”

韩羽枫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与纠结,像是过了好久,他才忽然开口道,声音低沉又有些沙哑。

“我知道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其实你的身边还有很多人在陪着你啊。尽管没有办法代替,却是真真正正对你好的人。”看着韩羽枫那略带痛苦的神色,朱晓晓有些无措的说道。

其实她根本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那样的事情,如果是搁在自己身上,想必自己一定也无法忍受吧。更何况他独自忍受了那么久,那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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