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与陈长吟先生聚到了一起,高兴之余我又提起了那两个字:守心。我问他:“为什么把这两个字写出来挂在办公室的墙上,您是咋理解的,能讲讲吗?”先生沉思片刻,很认真地回答了我。
初识陈先生是在2015年的初秋,大阅兵前一天的上午。我忐忑不安地去他的办公室拜访,告诉他我出了一本小集子,恳切希望能得到他的指点。先生热情接待了我。
先生的办公室在省社科院一座简朴的办公楼五层,见面时,心跳得突突的,不知是紧张还是上楼时走得急的缘故。我的话语有些乱,跟小学生见老师时紧张的状态一样,手足无措。先生起身,让座,倒茶。我恭敬地递上王宗仁老师的推荐信,他让我坐下,开始阅读信函,我又把《换一种方式去开始》这部集子呈了过去。他坐在桌前耐心地看了起来。我知道,我的作品都是闲暇之余的即兴之作,没什么章法。看着先生认真的劲头,怦怦跳着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也开始打量起他的办公室来。
小集子印出来后,我专程去了趟北京,感谢王宗仁老师为集子作序和对我的鼓励。王老在电话里听说我已经到了他住的楼下,显得很高兴,跟老朋友来访一样,非要亲自下楼接我。盛夏时节,王老一个人在家,他说,他正在书房写东西。我说,打搅您了。“这是哪儿的话,你们来,我高兴。”他边说边翻我送上的小书。他说:“你还是要坚持,我给你推荐个人你认识一下,对你会有大的帮助。”随后,他进了书房,不一会儿出来,把一封信递给我,说:“你去找一下长吟老师。”同时,顺手把电话写在了信封的封皮上。
从北京回来后,我在网上搜了一下,长吟先生的名气太大了,他是中国散文网的总编辑,陕西省散文学会会长,西北大学现代学院文学院院长、教授。面对这一连串高大上的头衔,我畏缩了,动摇了想见一面的念头。八月末的一天,王老来西安参加一个活动,见面闲聊时,又提到此事,我诉说了我的顾虑,王老鼓励我:“你去,长吟人好得很,不要顾虑。”
先生的办公室不大,一间16平方米左右的房子被书橱拥得满满的,我坐在沙发上,向前望去,“守心”俩字一下子映入眼帘。字儿是隶书写就,是先生自己书写的作品,不大的字如斧刻一般,沉稳凝重。“文章写得不错。”先生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路。他说书的开本他很喜欢,设计装帧比较精巧,给人很静的感觉。听他这样评论,我心踏实了。
长吟先生一米八的个头,魁伟挺拔,浓眉下一双炯炯的眼睛闪烁着智慧,从他温和的语气中我感到了鼓舞,感到了一个智者具有的风范。我很庆幸,在我换一种方式重新开始不一样的生活起步阶段,遇到了像王宗仁老师、伍献军老友和陈先生这样的长者、智者,这是一种幸运,也是福分,更是上苍的赐予。人生路上,多一位老师,就少走些弯路。
半年多的日子里,我时常琢磨“守心”俩字。我们常用静心、舒心、心态、心安等词表达自己在这浮躁的年月如何独守寂寞的心境,可我们又时常不得不屈从于各种诱惑,在诸多纷杂的利益面前辨不清方向,迷失了自我。守心,是怎样一种状态呢?
“人心原本是纯洁的,如婴儿般的初心,一尘不染。但人心又是肉长的,不可能脱离社会孤独的存在于世上。守住自己的初心就是要经得起各种诱惑,经得起痛苦与悲伤,受得起大起大落,守心就是守底线,守护内心自我的目标”。陈老师是这样告诉我的。
再次打开陈老师的博客,阅读他2009年元月发的博文《守心的老城墙》。“人这一辈子,要想做成点事儿,守心是非常重要的。身之飘荡,可以停靠;心之飘散,难以归位。静其心,凝其志,聚其神,集之力,是做事的根本”。这是文章的开篇语,话不多,却道出了先生这些年的坚守。正如他所言:只要你本身强壮,只要你挺身站立着,就不怕任何风吹雨打,要紧的是保持自己不变的姿态,坚持不懈地做着自己的事。先生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行动的。言为心声,行为言果。
翻着他的博客,读着他的美文,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云的舞台是天空,只有纯净才能看得到云卷云舒,人也只有守心,才能守得理想和希望。坚守自己的初心,走好自我救赎的路。
长吟先生答应也给我写俩字—“守心”。
2016/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