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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不放弃命运,就要拼命

寒玉功:苦山四大经法之一,练之极寒,发功时人体变为冰霜体质,白发白肌,握掌凝冰。初传是一江湖大侠因练功走火入魔,见血发狂,这才引冰入体,使自身绝情绝欲,机缘巧合下却以此突破了人体极限,后经人改进,终成苦山秘典。

元武十六年,云芊芊从岳海棠处换得寒玉功副本,却是见到功法内页写着:学习寒玉功的先决条件,首先是要处子之身,而后必须在十五岁以下,身体骨骼尚未成长完全。若是超过这个限制,练之仅能断情绝欲,抑制走火入魔,无法凝掌成冰,也修不出内力。

以这些先决条件,云芊芊所能找到的最佳人选只有青翡而已,但叫岳海棠看过青翡的资质之后,却被判定为需在十年后方能有小成,二十年开外方有可能练出抑制世间火焰的能力。

云芊芊等不起二十年,便请教岳海棠,苦山门内可有修炼寒玉功的前辈,算是天无绝人之路,打探到一位八十三岁高龄的元慧师伯,俗家姓周。云芊芊不远千里亲自赶赴苦山将人请来,荐于刚刚登基的天元帝面前,被授以国师之位。

顾若朝听完妻子的诉说,才有一番思想上的明悟,颔首道,“嗷,原来那位周国师当初是叫你请下山的?我还道是谁家给皇帝荐的人,除了偶尔为太后炼炼丹,给皇帝讲讲道,什么毛病没有。我见过他几面,显得六十不到,如今算起来竟是快九十岁高龄了。与天争寿是妖孽,这个真的救不了,夫人节哀吧。”

“节什么!”云芊芊可不是因为一位前辈故去而内心沉痛,而是此人至关重要,投了她数万钱粮竟是连听个响声都没有,“他是结了,我们都得哀了。”

确实,匪火不破,逆命蝶难救,结局可以想见。顾若朝神情既严肃又温和的问到,“你就没有多多少少练过一些寒玉功吗?”

虽然云芊芊平日里练的什么功顾若朝记忆中都是见识过的,但这次毕竟中间有四年的空白,也未见得云芊芊就没有亲自练过寒玉功。

“寒玉功顾名思义,学了会叫人通体生寒,自发一股凉意。你觉得我凉了吗?”云芊芊温热的小手伸进顾若朝袖中,答案彰显无疑。

云芊芊也尝试过修炼这种极寒功法,可惜体质不允许啊。她的经络是用青城山功法温养的,与苦山门中的大多数功法背道而驰。云芊芊想起这一节的时候,迁怒的目光朝顾若朝瞥了一眼,好似又有什么事情惹她不快。

顾若朝稍一回想,或许缘由就是家中本就有一个与苦山功法堪称天作之合的人存在,就是小妹顾成夕。但是现在的顾成夕……没有习武,正是被“他”亲自拦下的,那一年云芊芊劝说小妹天赋异禀有习武之质,可去苦山学艺,却被不明就里的他一口否决。

当时的顾若朝以为云芊芊百般安排顾成夕拜入苦山,是特意让她去异地受苦,拦下顾成夕的同时也对云芊芊说教了一通。他当时道理条条,如今想来,妻子才是有苦说不出,这大概也是云芊芊后来独自去云游四海的其中一个缘由。

云芊芊和顾若朝两人离开马车,叫了一队人充当护卫。周围青山绿水,看起来颇为平静,却暗藏杀机。

众人跨过一条山沟,终于见到有一阵黑烟起于山中,云芊芊吩咐护卫收集沟渠中的水以为备用,对顾若朝说到,“赶紧走吧,趁着你说的那场爆炸还未发生,我们到城外避一避。”

顾若朝却拉住云芊芊,显得不那么着急,尽量平和的道,“走是不可能不能走的,你别忘了如今这个时候正是我刚刚得到逆命蝶的日子,我若就此离去,逆命蝶一定会被匪火所控,甚至被炸得灰飞湮灭,那才真是悔之晚矣。”

云芊芊第一时间说出撤离的话也是病急乱投医,她心中也晓得这时已经骑虎难下。若无法使用逆命蝶的能力,以如今的天下大势,西戎国危如累卵,他们两人即便有兵有粮,在蒙古兵锋威胁下结局也不会太好。

上天为顾若朝安排了一条命中的缺口,却被匪火堵个正着。这是天意与逆命蝶的博弈,也是苍生重回正轨的一线生机。惶惶妖蝶,狂称逆命,可不是逃命的人能与之为伍的。

云芊芊看看身后的一路脚印和泥泞,这些年她实际过得很悠闲,此刻猛然紧迫起来,很是有些不适。她担忧的不是自己和手下的性命,而是顾若朝真的有可能在此送命,毕竟匪火的克星已经去了地府。

“拼一把!”云芊芊心一动,数万兵将镇守,还有帝王的龙气护持,难道还能叫一只匪火流萤将这龙脉山翻过来?

她回头从侍卫中抽出那个叫阿讯的手下,迅速安排道,“速去通知二夫人和三夫人赶来盛山相助。再有,如果你找得到青翡的话,让那丫头跑一趟万楼观总阁给岳师姐报个信,就说,让她速来替他们师伯收尸。”

岳海棠近来神出鬼没,但今日周元慧这位师伯恰好身亡,依云芊芊的心理,就算请不动岳海棠,能让她派个看得过眼的苦山门人过来替她打打下手也好啊。

听着云芊芊一条接一条的命令布置下去,顾若朝却只一个冷哂,“我那两位侧妃,听来还有些本事?”

“你连看都不愿多看人家一眼,怎么能知道家里藏着什么大佛。”云芊芊极为挑衅的逗他一句。

顾若朝耸肩答,“还是算了,怎敢多看。我要是再不提高一下自身能力,就连你这只妖精都快收不下喽。”

盛山也不算多大的地方,何况云芊芊在满山都布满眼线,吹一声哨,听听各方传来的响声就能知道哪边出什么状况。

“奇怪,已经有人上山了,来的还不少。”云芊芊耳根子抖了一抖,望着深不见底的密林。

顾若朝对她这种联系方式保持怀疑态度,适时问到,“如今皇上狩猎,山角下充满戒备,竟然还有人能带队闯上来?”

云芊芊“嗛”一声道,“西戎皇帝的亲卫,现在在各国之中垫底,瞒过他们的耳目有什么稀奇。我们往左边走,周大国师的棺木就在那条路上。”她一声号令,跟着的队伍迅速打散,跃到树上跳跃式前进或拖在后方游弋,免得跟西戎正规军迎面撞到的时候两相尴尬。

很快,原本一条拥挤的山路成了云芊芊和顾若朝两人的“幽会”道路,身后拖着的大队人马,一个也见不到了。

顾若朝眸中有厉芒绽射,枉他带兵几十年,竟小瞧了身边的夫人,这帮护卫行军打仗的能力先不说,派出去做暗卫的能力却个顶个的合格了。要练出这么一帮人,首领肯定不能是酒囊饭袋,顾若朝瞅向云芊芊,状似不信的道,“顷刻间化整为零,你就是这样在各国游历的?”

云芊芊没时间与人打趣,一挥手说,“跟我来吧。”

这般正经模样顾若朝从始至终就未见过几次,包括在朱轩楼初逢之时她也是一个跟头趴过来,脸上一副“这箭射我的,谁敢跟我抢我就跟谁拼了”的架势。

如今真是,脱茧成蝶,与有荣焉啊!至于逆命蝶,爱来不来吧,他怎么都看不够的唯有自家夫人。

“看路,我跟你约会来的么你就这样?”见顾若朝一脸新奇的盯着自己,云芊芊扯扯他的衣角,他还更来劲的一扯一笑。要不是见对方脚下十分有准头,云芊芊就会以为自家相公傻了,跟身上的布料一起摇摆上了。

“夫人,你何时懂的这些?是在游历的路上,还是从前就会?”

“什么呀?”

顾若朝正想说出“练兵”二字,前方一队懒洋洋的军士抬着一口临时拼建的棺木出现了。

领头一位身穿盔甲的道,“前方何人,竟敢在皇上围猎的山上肆意行走!”

顾若朝忍了忍气,轩眉一竖道,“都没见过本王吗?”

那将官和身后抬棺木的人员个个变了脸色,在山路间甚为艰难的躬身拜倒,“属下青羽卫副统领,参见王爷。”

一个带兵的统领却面黄肌瘦得像个太监,反正顾若朝是不认这口锅,凑前握住对方腰肋的剑柄,反向拨开他,仰着身子问,“棺椁里装的何人?”

“是御前大国师。今天午后发现在他的帐篷里不幸归天,属下正要将其抬回去安葬。”

云芊芊向顾若朝使了一个眼色,示意留下棺木。那些人尚且跪在地上,未觉出异样,顾若朝一脚踏上棺板,不可置疑的语气道,“就在这山上安吧,看你这面黄肌瘦的连土都铲不起,本王替你啦。滚蛋!”

顾若朝身躯庞大,气势惊人,一个人镇住了整队“杂牌军”。那将官不敢违逆,施施然退走,且还有意讨好道,“王爷是否需要人手?”

“不需要,你留着自己的脑袋回家吃菜吧。”顾若朝沉着面色撵人,回头又问了一句话,“等一等,现在皇帝身边由谁护卫?”

将官一哆嗦,看上去好似要说出一句“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王爷剑下留命”云云,听清楚这句问话后,这才擦擦汗道,“林……林戚统领和刘安大总管正在御前待命。”

顾若朝在他肩膀上拍一巴掌,加快他的离开速度。幸好林戚还算一个可靠之人,要是都像眼前这位,那真是一点都指望不上。

云芊芊轻声细语的道,“要真是匪火来袭,皇帝身边留谁都没用。我与刘安事先通过气,说今日山中一有风吹草动就把皇帝带走。”

顾若朝“嗯”了一声,又目露不解道,“为何你要提醒我把这遗体留下?”

“死诸葛还能吓走活仲达呢。”云芊芊笑容四射,说出的话令人崩溃,“没准那匪火流萤见到周国师依然坐镇在此,能自行退走。”

你在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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