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新的一天已经来到,国公府从寂静中苏醒过来,慢慢变得喧嚣。
今天陈亮亮起得很早,天还未亮就已起床,鬼鬼祟祟地也不知做了些什么事,然后重新回到房间里。再接着,便是到了大伙儿都起床的时间。
一番忙碌后,所有人都开始各司其职。
陈亮亮则仍旧抱着那柄扫帚杵在他的“地盘”上。
昨晚睡得太晚,今天起得太早,很早他就呵欠连天。
困了嘛,那就睡呗。
他借着阳光,坐在屋檐下打起了盹。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响了起来,还伴随着一个大呼小叫的声音。
“亮……亮亮哥,大事不好了。”
来的是二柱。
陈亮亮睁开惺忪的睡眼,打着呵欠看着二柱道:“一惊一乍的干啥呢?啥不好了?”
二柱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
“咱……咱们有麻烦了,昨晚出府的事,不知怎地被人给知道了!”
“这个……这个……”陈亮亮懒洋洋的站了起来,神情上丝毫不见紧张,似乎是敷衍似的回道:“怎么会这样?”
“这谁知道啊!”憨厚的二柱根本就没注意到陈亮亮的异常,懊恼地跺了跺脚。
“就刚刚的事,据说是二房那边的人给捅出来的,估计夫人现在已经知道了,如果牵连到我们,那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找过来,到时你可千万不能说咱俩昨晚去了你那东风快递。”
陈亮亮似笑非笑地看着二柱。
“那依你之见,我该怎么说?”
“唉,夫人严禁少爷去青楼,这次肯定会大发雷霆。虽然咱俩未跟少爷一起去,但也免不了受牵连。你跟管家他们不对付,一旦让人知道是你擅自出府,那莫说这次,以后的日子也难过了。
如今只能赖在我的头上,你就说因为我老娘病重,昨晚是我让你跟我偷偷回去看老娘的。”
陈亮亮的神情有些意外。
钱照昨晚去青楼找沁儿一事的泄漏是他搞的鬼,他也没做什么,就是早起后偷偷摸摸写了封信,然后趁着无人给扔到了二房那边。
信上写了钱照带着四个下人,在何时离府,去了青楼后,又在何时回府……
虽然国公爷从未说过不允许自家子孙进青楼找乐子,这也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罪过,算不上多大一回事。但进青楼终究不算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好行为,尤其是三房本就严令禁止钱照去青楼,现在让二房的人知道这样的事,自然会有意无意地宣扬一番。
然后会传到钱照父母的耳中,这时大发雷霆是不可避免的,一查到底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是不可避免的。
对陈亮亮来说,目前的反应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的是,二柱竟然这么够意思,宁愿自己扛下责罚,也要替他打掩护。
要知道二柱可是因为他才出去,算起来这是无妄之灾。
“二柱啊,你娘病重了?怎么从没听你说过呢?”
二柱的神情有些黯淡。
“我娘……我娘的身体很差,正是为了给我娘筹钱治病,我才到处找活干,最后来到国公府的。”
“哦,那昨晚咱们回来时,你一直往北方看,当时是不是想着回去看看你娘?”
二柱嗯了一声。
陈亮亮又道:“那你娘现在是谁在照顾?”
“小妹,我爹早就过世了,我大哥也是很小的时候过世,如今是唯一的小妹在照顾老娘。”
“嗯,那老人家现在身体如何?”
“现在问题不大了,只要我能多攒些钱,就能让娘恢复健康。”二柱的神情有些欣慰。
陈亮亮点了点头。
“可是二柱你想过没有,你这么替我扛下来……若只是罚抽你几鞭子或是多干活,这你是无所谓,可若是罚钱呢?”
“这……不能吧?老爷夫人可从未做过这种事。”二柱始变得迟疑。
陈亮亮笑了笑,拍了拍二柱的肩膀。
“不用你替我扛,放心吧,我不会有事。若是真有人找到你问昨晚的事,该咋说咋说,千万不要隐瞒,否则你娘的病怎么办?还等着你赚钱救她呢。
而且就算你有心想替我扛,也是瞒不过去的。别忘了又不是只有咱们俩个人,还有别人呢,到时被供出来可是罪加一等。”
二柱举起手想要说些什么,可愣愣了半天也未说能出来,最终颓然落下了手,长叹一声。
陈亮亮正想再问些二柱家里的事,只听得又是一阵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然后钱清出现在门口。
阴着脸的钱清面无表情地向着陈亮亮一指。
“夫人有令,立刻把二柱与陈亮亮绑起来,扔到柴房听候发落。”
话音刚落,钱清的身后便窜出数个手拿绳索的壮汉,其中几个陈亮亮还很眼熟。
……
许是与那几人还算有点头之交的缘故,陈亮亮虽然被五花大绑到像只粽子,但绑得并不算紧,倒是少吃了很多苦头。
不过嘴巴被堵了起来,就这么被扔在柴房的地上,不仅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挺难受。
此时的阴暗柴房内,除了他便是二柱,二柱也是与他一样的待遇,被绑得像粽子、被扔着如死狗。
陈亮亮觉得自己还是先睡一觉比较好。
按这架势,这是要等钱照的父亲钱仪、这个三房之主回来处理。钱仪身为国公爷的嫡三子,如今身上挂有官职,这会正在上朝。等其回来,估摸着怎么也得是中午了。
……
虽然难受,但陈亮亮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然后在某一刻,他忽然被人踢了一脚,于是清醒了过来。
踢他的是钱清。
“起来吧,老爷回来了,指明叫你。这次啊,神仙也帮不了你啰。”
虽然始终是面无表情,但仍是能看出幸灾乐祸的意味。
陈亮亮盯了钱清一眼,因为这一脚踢的他挺疼。
因为他的缘故,死苍蝇被赶走了,钱清对他自然是有些恨意的。
有人过来帮他扯掉了嘴巴里的布,接着解开了绳子。他便甩着胳膊踢着腿,跌跌撞撞地跟着钱清走出了柴房。
终于到了戏肉部分了。
钱仪啊钱仪……嘿嘿。
这是一场意义深远的赌博,成败在此一举!
这便是那个非常激进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