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派反对古典主义】19世纪初叶，法兰西剧院上演的，不是17世纪古典主义剧本，就是当时流行的伪古典主义之作。1830年2月25日，法兰西剧院首次上演浪漫派雨果的《欧那尼》，这是向古典主义派投下的一颗重磅炸弹。于是他们千方百计进行破坏和捣乱，并买下了第一天的全部戏票。浪漫派和拥护雨果的人们，为了迎接这场恶战，他们为表示反对古典主义的陈规陋习，一反常态地穿着奇装异服，持着雨果分发的红纸块代替门票。提前5小时左右由边门涌进剧场，挤在正厅的两侧、音乐台和第二月台上。帷幕升起后，台下就乱成一团。第二幕时，剧中人国王卡洛斯问：“什么时候？：侍者答：“是半夜。”古典主义派闹得更凶，说这种台词不配算作诗句，应该这样曲折地表达才算高雅：“在住宅的高处，陛下，时钟正打着第12个时辰。”他们对戏剧舞台一会儿代表西班牙，一会儿又代表德国，也极为不满，因为不符合“地点一致”的法则。可是。欧那尼强烈的反抗精神，剧本鲜明的反封建主题，深深吸引着观众。加上它一反古典主义的惯例，采用传奇剧手法，加强舞台效果，打破“三一律”的束缚，把悲剧和喜剧糅合在一起，把美与丑作强烈对照，显示了浪漫主义丰富多彩的风格。使观众耳目一新。演到第五幕高潮时，喝彩声、鼓掌声响成一片。“维克多·雨果！”的欢呼声响彻剧院上空。哎欧那尼》在这剧院连续上演45天，座无虚席，受到法国观众的热烈欢迎。他们吮吸着剧中浓烈的反专制、要自由的思想，勇敢地迎来了推翻复辟王朝的1830年7月的革命风暴。■／参摘王秋荣等《外国文学史话百篇》
【司汤达反对古典主义】1822年，司汤达写就《拉辛与莎士比亚》一书，这是法国王政复辟时期向伪古典派发出的第一枪。他主张文艺反映现实生活，作家应该为同时代人说话，作品应该“满足社会的当前需要”。他提倡革新，反对因袭，反对“三一律”，反对无病呻吟、故作高雅的文体。他说，伪古典派抄袭古人，“不敢前进一步。。“一桩阴谋事件，难道在36小时之内就能秘密准备完成吗？人民革命运动，难道在36小时之内就能展开吗？”又说：在伪古典派一剧中，国王深夜去他敌人家中，路上他问随从：“现在几点钟了？”剧作者不让随从直接地回答：“陛下，午夜了。”却让他摇头晃脑地吟了两行诗：“圣·马可教堂钟楼，距此处房屋不远，当您走过之时，11点钟已经敲过。”在如此紧急的时刻，却慢条斯理地用典雅的诗句答话，这不是虚假地故作高雅吗？■／参摘〔法〕司汤达《拉辛与莎士比亚》
【两大流派的区别】浪漫主义作家在处理反面人物时，把他们当作抽象的坏蛋和恶的因素的抽象代表（如雨果1831年的《巴黎圣母院》中的神甫克罗德·弗洛娄）。在他们看来，这种恶的无缘无故几乎成了它的主要特征：恶既不是特定生活环境的结果，也不是从特定性格的特点中产生出来的。批判现实主义则不然。巴尔扎克1933年《欧也妮·葛朗台》中的老葛朗台待人以恶，是由于他吝啬，正是吝啬和其他一些癖好，形成了他的性格。这性格是由他的生活环境所决定的，是许多次现金交易、买进地产、出售葡萄酒的结果。所有这些活动，逐步地把他变成了一个吝啬、暴躁、乖张的人。■／参摘〔苏〕德·奥勃洛米耶失斯基《巴尔扎克评传》
【乔治桑谈两大流派】法国女作家乔治桑准确地说明了浪漫主义者和批判现实主义者之间的区别。她写道：“长篇小说从什么时候起成为实际存在的东西的唯一的图画，也就是说，成为残酷的、冷冰冰的现实的图画呢？——我知道，这一类图画是可能有的，并且巴尔扎克——十分钦佩这位天才——给我们写了《人间喜剧》。可是，我跟他是从不同的观点来看待事物的。我对他说过：您愿意，并且善于按照出现在您眼前的样子来描绘人，我则力求按照我所希望的样子，按照据我认为他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样子来描绘人。”■／参摘〔苏〕米·赫拉普钦科《作家的创作个性和文学的发展》
【巴尔扎克批评《欧那尼》】雨果戏剧《欧那尼》的演出成功，标志着浪漫主义战胜了古典主义。在这同时，高举现实主义旗帜的巴尔扎克。又从真实性上揭批哎欧那尼》。1830年3月24日，他发表评论，“检查”这部戏剧中“最重要人物”查理五世的“行动”，指出许多违反常情常理的地方。例如，在第一幕里，国王查理五世（即卡洛斯）竟然没有更好的办法，钻进了莎尔小姐的衣橱里去躲着，莎尔小姐与欧那尼声音老高地讲秘密话，他在衣橱里居然“什么也听不见”！而当他们低声讲话时，他倒“句句听见”！巴尔扎克讥讽地说：“帝王的耳朵是按照一种特殊音响学的规则做成的：莫非它们会随意变成聋子的耳朵？”在第四幕里，查理五世隔着陵墓的大理石墙壁，又居然听见阴谋家们在宽阔地道里的低声说话，而且一字不漏！巴尔扎克又讥讽地说：“科学院不久就要写一篇漂亮论文，研究查理五世的耳朵了。”■／事见王秋荣编《巴尔扎克论文学》
【左拉论《红与黑》】左拉认为小说家最高的品格是真实感。关于司汤达和巴尔扎克两位大师，他只在他们有真实感的篇章里才真正感到他们伟大高超。他说，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要比《红与黑》中对于连与德·瑞拉夫人的爱情的分析更为惊人。我们应该记得，这本小说写作的时代正是浪漫主义的极盛时代，当时的作品里的男女主角都是在一种最放任不羁的抒情气氛中相爱，充满了浪漫主义的情调。而现在则有了一个青年和一个妇女像普通人那样相爱了，傻里傻气，深沉真挚，随着现实的惊涛骇浪而起伏波动。这真是高超的描写。我有了这几页（指关于爱情波折的描写）妙文，其余那些大写于连的复杂化的性格，大写作者所最欣赏的纵横捭阖的权术阴谋的篇幅全都不值一颐了。今天他之所以伟大，仅仅是因为他敢于在一些场景中弹出了真实的调子，也就是说抓往了生活中确实可靠的东西。■／摘自〔法〕左拉《论小说》，《古典文艺理论译丛》第8册，1964年2月
【梅塘集团与《梅塘晚会》】19世纪60年代，左拉提出了自然主义的文学理论，强调细节和表面现象的精确写照，要求作家在作品中严守中立和客观态度，偏爱描写社会的黑暗和丑恶，倾向于用生物学规律来解释人和社会。1877年，莫泊桑等5个爱好写作的青年朋友，他们意趣相投，都是左拉的景仰者，常在左拉家聚会。一天，他们谈起1870年的普法战争。他们当中有好几个人当时都曾投笔从戎，于是左拉提议以这次战争为题材出一个中篇小说集，大家都很赞同。当时，左拉已写了《磨坊之役》，另两人也已有现成的稿子。不管有没有现成的，大家轮流讲自己所构想的故事。这一系列活动是在左拉的晦塘别墅的晚会上进行的，所以这本小说集取名为《梅塘晚会》。莫泊桑小说《羊脂球》的故事先在晚会上说了，但小说是在1879年才完稿的。福楼拜在第二年4月出版前读过校样，称赞《羊脂球旷构思很是新颖，通篇浑然一体，而且风格卓越。景物和人物如在眼前，心理描写很有工力”。这是同一文学倾向的前辈的评价。小说集《梅塘晚会》冠有一篇序言：“我们做奸思想准备去领教各种各样的攻击、恶意和无知。……我们所关心的仅仅是公开肯定我们真正的友谊和我们的文学倾向。”这可说是打出了宣言的旗帜。批评界的反应是强烈的，一篇评论说：“自命信仰左拉的这些年轻人，继承了他的自负，而非才能。”■／事见张英伦《莫泊桑传》
【俄国文学的两大流派】在19世纪前半期的俄国现实主义文学中，清楚地显示出两个基本的流派：以普希金为代表的心理流派，以果戈理为代表的社会流派。它们的不同之处首先在于吸引作家们注意的一系列冲突以及用来表现这些冲突的方法不同。内容干差万别的个人与社会的联系和冲突，在普希金流派（包括莱蒙托夫、赫尔岑、屠格涅夫、冈察洛夫等）创作中占据着中心的位置。它得到多方面的表现，如守旧落后的环境给天赋独厚的个性带来的有害的影响。这种影响的反映产生了整整一系列“多余人”的形象。果戈理流派（包括涅克拉索夫、谢德林、车尔尼雪夫斯基、格·乌斯宾斯基等）的作家们，对于民族和人民的要求同存在于国内的那个社会制度之间的矛盾表现出极大的注意。揭示这些冲突，完全不排除对人的内心世界的深刻分析。当他们描绘社会上的横行霸道和巧取豪夺。以及社会的停滞的时候，是跟刻画由这些社会现象所产生的入的情欲、感情和动机结合在一起的。他们的心理分析是揭露性的，讽刺性的。■／参摘〔苏〕米·赫拉普钦科《作家的创作个性和文学的发展》
【俄国文学中的三座高峰】在19世纪下半叶的俄国现实主义文学中，出现托尔斯泰，陀思妥耶犬斯基和契诃夫3座高峰，他们都是新的创作倾向的首倡者。托尔斯泰作品所显示的，不仅仅是个人和社会的冲突，还有个人在重新考察一切社会准则的基础上对于同人民结合的探索。他把细致的心理分析与史诗式叙述的规模有机地融合起来。这是史诗式的心理描绘的现实主义。这种史诗式叙述与心理描绘的综合，对西欧文学和苏联文学影响甚大。陀思妥耶夫斯基刻画出由于社会不公平而产生的人们的苦难，显示了“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们同社会邪恶的绝望的冲突，以及与此密切联系着的，揭示出人本身的深刻矛盾，即对美好事物的追求与对残忍、卑劣事物的向往这两者之间的命中注定的冲突。经常激动着他的主人公的，不仅仅是、也许根本不是他们日常赖以生活的东西；经常使他们感到关心的是人类生活的一些根本问题。社会的、哲学的和心理的因素的融合，构成他们现实主义创作的一个最重要特征。池们的心理描绘始终贯穿着哲学的调子，因而它可称作心理的、哲学的现实主义。它对20世纪初俄国文学和包括现代派在内的其他国家文学有着深刻影响。处于契河夫创作注意中心的，是跟积极创造活动的原则发生内在矛盾的小市民习气：庸俗和生活的烦琐。他嘲笑了形形色色的守旧落后、停滞不前和愚昧无知。他揭示出奴性意识、精神被压抑状态跟对于有理性的、自由生活的追求之间的冲突。他的现实主义的显著特征之一，就是在再现日常生活的过程中开展冲突和戏剧性的情势。■／参摘〔苏〕米·赫拉普钦科《作家的创作个性和文学的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