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浓浓的药草味,尹樽被孟婆带进了茶汤府内最深处的一处小屋。
门口守卫打开门,尹樽看到屋里一片昏暗,所有的窗户都被用木板和钉子钉死了。
屋子不大,只摆放了一张床和一张饭桌。那个孟婆口中的仙魂,正躺在床上。
那仙魂擐甲披袍,一看就是同白晚清一样的行军打仗之人。
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气场,尹樽微微皱眉看向孟婆。
“锁魂阵?”尹樽问道。
“是。”孟婆回答,“这仙魂虽然已被剥离仙身,却依然功力极强,臣怕捆仙绳捆不住他,只得在这房间四周布下锁魂阵。”
“不错。”尹樽点头表示赞赏,“做得很好。让他醒吧,本君要问话。”
孟婆应了一声,便唤身边的侍女去准备汤药。
那侍女仿佛早就准备好了,答了一声便立马去门口侍女手中接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盏青釉瓷碗。
孟婆拿过碗走到床边,直接掰开那仙魂的嘴,一股脑儿将碗中的汤药全都灌了进去。
“咳、咳……”仙魂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不停地咳嗽着,然后慢慢睁开了眼。
看到面前的孟婆,他面目马上变得狰狞起来,挣扎着大喊:“死小孩,你有种别用锁魂阵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暗算我!我与你决一死战!”
尹樽见状,淡然地掐指念诀,解开了锁魂阵。
感受到锁魂阵的消失,仙魂立马翻身起床,打算抽剑战斗,却在手握在腰间剑柄的那一刹那,被一把剑指住了额头。
“给本君老实点。”尹樽居高临下地站在床前看着仙魂,手里的苍玄古朴威严,寒气逼人。
仙魂顺着剑向上望去,尹樽隽秀的脸此刻比那把剑更加阴戾。
“你、你是……”仙魂颤抖着。
“这是我家君上,东岳大帝。”孟婆在一旁嬉笑着,“还不快跪下给东岳大帝行礼!?”
“扑通”一声,那仙魂连滚带爬地下床跪地,双腿瑟瑟发抖。
“小……小仙有眼无珠,不识酆都之主、东岳大帝,请上神恕罪。小……小仙已经将自己知道的都一一如实告诉上神身边这位姑娘了,还请上神饶了小仙。”仙魂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
“哼,小仙?”尹樽将剑贴住他的下巴往上抬了抬,语气戏谑嘲讽,“就你也配自称小仙?别忘了,你可是即将堕入畜生道之人,恐怕是连个凡人都不如。”
“上神说得是……”仙魂唯唯诺诺地回答。
“说,你既是战神麾下之人,怎么会被堕入畜生道?”尹樽又抬了抬剑,强迫仙魂抬头与自己目光对视。
“这……”仙魂支吾着,眼神左右乱转。
不等尹樽使眼色,孟婆便上前伸出右手握拳,五指指缝中凭空召出一排银针,从那仙魂的脸上划下。
仙魂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捂着脸趴在地上。
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淌了一地。
“嘿嘿,这银针上涂有我茶汤府特制的毒药,进入皮肤会有灼烧之感和腐烂之痛,不知滋味如何啊?”孟婆笑看着他。
尹樽看到地上这仙魂已经缩成一团,满头大汗,估计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便撤了手中的剑对孟婆吩咐:“孟婆,可有解药?”
“嘻嘻,君上还不放心臣的办事能力吗?臣敢对君上的要犯用这毒,自然是备着专门调制的解药的~”孟婆笑嘻嘻地回答完,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拇指大的小玉瓶。
她拔开瓶口的软木塞,挥手将瓶中的棕褐色液体泼撒在仙魂脸部的伤口上。
仙魂的呻吟声果然在慢慢变小,直到最后停了下来。
他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和伤痛,还未缓过神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醒醒。别装了,这点疼死不了人。”孟婆踢了仙魂一脚,“起来回君上的话,要不然,就再挨本姑娘五针。”
仙魂吓得也不敢装死了,赶紧跌跌撞撞跪起来,坦诚道:“两位上神饶命!小仙曾随白将军一起潜入魔界查英招族叛乱之事,不料小仙遭受俘虏。那群英招还虏来小仙一家妻儿老小,以他们性命相逼,让小仙供出白将军的驻扎营帐方位。小仙为此出卖了白将军,害他遭遇突袭身受内伤。幸而后来白将军带我军突破突围,只是小仙出卖天族将领乃大罪,白将军宽厚仁慈,特赦小仙一家老小保留仙籍,但按军法处置,小仙须被堕入畜生道。”
尹樽听完这一番陈述,着实愣了一番。
回过神来时,他的嘴边挂上了邪魅的浅笑。
“孟婆你听到了吗?”他的笑愈发张扬,“白晚清如今竟受着内伤。”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君上,恭喜君上!”孟婆附和着大笑,“臣听闻那英招状马身而鸟翼,人面蛇尾,足千里而翼有力,天性只对凡人异常友好,对凡人以外的所有族群凶恶暴戾。这白晚清就算身为战神,被一群英招突袭,怕是这内伤也有他几个月受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如今不用君上亲自动手,派酆都阴兵鬼将也能与战神殊死一搏。真是天助我酆都小主平安,臣贺喜君上,贺喜小主!”
“哼,就你油嘴滑舌,专拣本君爱听的说。”尹樽对这个心腹甚是满意,微笑着点头,“还不快遣人替本君传十大阴帅,拟攻将军府?若能助你们小主平安归来,少不了你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