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航听出来覃黎这份意思，“西川的确是个好地方。”他顿了顿，这时候咖啡也端上来了。
司航拿起咖啡勺，自如地轻缓搅拌着咖啡，尽管是一副机车打扮，他娴熟的动作还是让覃黎窥出一份沉着优雅。
“我听说覃小姐确实有份很不错的工作，在研究所做研究员？”
“嗯，也不是多好的工作，胜在稳定。”
“是什么样的研究？种花养草？还是食品营养？”
“是光电四零所，做光学电子设备的软硬件开发。”
“光电？女孩子学这个？”
覃黎听到这有些异怪，听到别人质疑自己的性别或者专业多少有些不舒服。
司航旋即就笑了：“无意冒犯，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学电子我多少觉得新奇。我大学学的是工商管理，见得多是学工管或者金融的同学，MFE已经是比较偏数学的专业了，物理什么的，现在说起来我还真是蛮陌生的。”
覃黎点点头，也没有接话，虽然许菁学的就是金融专业，经管类的学科和职业她还是糊得很。这么说起来，如果没有杰哥的话，把司航介绍给她倒是挺合适的。
兜了一个大圈子，覃黎还是觉得该把话给他讲明白。
“司先生。”
“叫我司航就行。”
“司先生，我们还是直白点吧。”
覃黎低头捏了捏手，她素来冷淡，倒也不是镇定自若“其实我不会回晚城结婚的，我想你也明白。我看你的样子，也不是真的想相亲。那我们应该能达成共识，今天喝完这杯咖啡，就回家跟家长说，我们不合适？”
“理由随便你编，你回去说我不好看也行，脾气差也行，家底薄也可以。”
司航耐心地听着覃黎讲话，她还是有精心打扮过的，平整的刘海和半扎的头发后缀着一个红色蝴蝶结，睫毛思考的时候垂下来有着天然的精致，鼻子和嘴唇却略显凉薄，那暖暖的氛围都被这锋利的语气给打破了。司航刚进来的时候看见她还有些不确定是个同龄人，还是个女研究员，现在看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和这刀子嘴却是完全确信了。
“覃小姐，您有男朋友吗？”
“没有”
“那我就没法跟您达成共识了，既然这是相亲，我觉得你条件不错，也很合我眼缘，我倒是挺乐意追求你的。”
覃黎当即愣住了，这和目前她接收到的信息不太一致，这厮就不像是来相亲的，怎么可能就看上了呢？
何况，何况小时候自己追在人家后面跑人家都不理不睬，这相亲桌子上合眼缘可就太造化弄人了吧。
“而且你或许不知道，因为我黄了几次相亲，你是最后一个，如果和覃小姐您也告吹的话，我父母就要收回我的创业基金。”
覃黎望着一脸真诚又苦恼的模样，既和他这一身叛逆不羁有些不搭调，有流露出来一点，小奶狗的乖巧。叫人怪心动的，她在心底里捂住了自己有点点软掉的心。果然名为相亲的桌台，会让人对异性关系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我只能抱歉了，事实上，后天我就要回西川了。我想创业基金是你的家事，司先生还这么年轻，倒不必这么着急用催婚做筹码。”
“的确是异地，不过，你不觉得异地更方便吗？”
“什么？”
“异地的话，我们分手会更方便一点吧。”
“嗯？”
“我想你没懂我的意思。如果我们不立刻回绝对方的话，假装交谈或者暧昧，不是更好吗？”
覃黎隐约明白了他的话意，眉头一皱，是心底下却是有意赞同。
司航啜了口咖啡，倒是气定神闲的继续说着，“我倒是无妨，但是你应该被父母催婚了吧，听说一直没有给家里人介绍过对象。我们如果继续接触的话，多少可以给他们一些假象。你还不想结婚吧，当然我也能受益，我可以顺利拿到启动资金，也能暂停无休止的相亲。”
“我想覃小姐对我的条件，不至于有多大的意见吧。”司航手指交叉撑在桌面上，一副谈判的姿态，但也并不具有压迫感，全扫刚刚恍惚间奶狗的可怜氛围，俨然一个年轻商人。
覃黎挑眉看了眼他的头发，既是司航条件确实不错，准确来说，是许菁和倩雯知道了，一定会劝遇到了就嫁的适婚角色，也是自己审美点上少见的帅气，除了这让人感觉散发着违和感的造型……
意识到覃黎关注点的司航爽快地笑了，他谈判的气场一下子放松下来，抽出一只手来捋了捋刘海，这是年前就为了应付相亲，特意整出来的，为了看着不靠谱一些。”
“我还借了辆摩托车呢，就是冬天骑太冷了。”
抱着咖啡杯的覃黎闻言被乐到了，笑得有些抖，把杯子抖放回了杯碟里，“那你还真是经验丰富。”
笑着说话的覃黎整只眼睛都亮亮的，司航又感觉到那种似曾相识。
“但是司先生，我家里人还没有催得紧，你让我配合你这一出，你不觉得分手对我的声誉也有影响吗？况且拿到不菲的启动资金，貌似还是你更合算。”覃黎觉得和司航有假装关系的可能性，可她可不想被司航按住短板。
“司先生的创业，如果能半价卖给我两三个点的话，我认为对我俩都很划算。”
司航望着覃黎，觉得有趣。从相亲聊到股份，她还真敢说，也就是仗着他对这个女人的兴趣，自己竟然也不会觉得厌恶的过分。
他转就抽出一张纸巾，拿起点单的水性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写字，覃黎看着他写完在桌上转过纸巾，推到自己面前。
是一份股份认购“协议”，说是欠条也不为过了。上面写着能够让她以1%的注册资金认购2%公司股权。
“覃小姐愿意相信我的能力，又肯投资我的事业，我想作为感情合作伙伴，也会非常合拍。”
覃黎看着餐巾纸上张牙舞爪的字迹，忍住了想嘲笑他的心情。说认购股份这种话的时候，她完全就是在赌，如果他觉得自己要求过分两人一拍两散也无妨，如果他真的同意，覃黎多少能够认同这个人的提议不是在占自己的便宜。
她旋即笑得更满意，“司先生的诚意我收到了”她转手把纸巾推了回去。“如果你的生意真的做的不错的话，我很乐意入股。”
“我的条件是最多一年，跟父母说我们在接触，分手的原因到时候再说吧。听说你刚回国，一年内说不定就可以找到合适的女朋友。”
司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扬起咖啡杯对覃黎示意：“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