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芳萋一个趔趄歪向一边,眼中金星直冒,脸上是几乎丧失知觉后火烧火燎的疼痛。
“!!!”
厉芳萋捂着半边脸,眸中几近癫狂的张扬已经了然无踪。她猛地抬头,挥手就要回一掌。
褚弦凝捉住她的手腕。
“哎呀,是不是打得不对称惹你生气了?”褚弦凝打量着厉芳萋,“要不,再补一掌?”
厉芳萋的脸已经痛到她没法回嘴了。
“我不管你什么权不权势。”褚弦凝的声音让人如堕冰窟,“不过,你刚刚那篇悖逆言论里提到了我在乎的人,这我就得管管。厉芳萋,你要知道,你不配让她们出现在你的言论里。我当然也不怕跟不要脸的人撕破脸,也不在乎那些谣言,毕竟你这种只能传谣的人也就剩这点乐趣了。但你没权力玷污太子侧妃这个名号,顶着它作威作福。想置我于死地,赏你一巴掌都是轻的了,要知恩图报啊。”褚弦凝一把掐住厉芳萋的下巴,“你在外边大可以卖弄你的宝贝权势,但现在你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只有拳头才说得上话。而你别忘了,我,可是习武的,你得好好记住了,现在,我,你斗不过的。只消动动手,就能把你揍得没办法用你的权势,你呢,只能受着吧?”
完整原话还回去之后,褚弦凝甩开厉芳萋的脸,拍拍手转身离去,悠悠扔下道:“娘娘,记着您的身份,您还得好好立您的完美人设呢,照拂臣女的姐妹?臣女死了您也别想!”
褚弦凝裙摆带起的风挥在厉芳萋脸上。
刚出御花园没几步,褚弦凝突然就被一股强力拽住了胳膊,整个人被带进旁边的宫苑里。
“喂啊······”褚弦凝看着一脸严肃的南潇濛,跟不到半刻钟之前甩绿茶耳光的褚弦凝不是一个人似的,“怎······怎么了啊?”
“我倒要问问你呢,你怎么还在宫里?刚刚出了那么危险的事,你都不知道赶紧回府避避?”南潇濛一脸在褚弦凝看来莫名其妙的怒意——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为了褚弦凝中了算计?呸呸呸他南潇濛怎么可能会为这种事生气。
“喂喂喂,你明明自己也在宫里好吗?”褚弦凝忍不住申辩。
“······”
你以为我会把我本来已经出宫但是在宫门口没等到你就担心你再被害回来找你这种事告诉你吗?
“······好吧。”南潇濛的怒火瞬间消得一干二净,“······那个,你有事没?”
“嗯??”褚弦凝显然十分不适应诘问之后突然来一句嘘寒问暖的说话模式,“没事啊。”
“那就好。”
尴尬的沉默。
“咳。”南潇濛咳了一声,“那就没有别的事了。”
“嗯。”褚弦凝点了点头,“还有,你的伤好点了吗?我看你今天射箭的时候好像有点吃力。”
“啊,好多了,已经不碍事。”南潇濛终于找到了一个让他开心不少的话题,“谢谢。至于射箭水平么,在外人看来,六环就是祁南王的超常发挥了。”他低头轻笑一声。
······这家伙,原来是在藏啊。
褚弦凝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些了不得的东西。
“那,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黛痕在等我。”褚弦凝向外走去,“你也早点回府歇着吧,大伤初愈的。”
出了宫苑的门,褚弦凝回头望了一眼牌匾。
“······温瑭宫?”褚弦凝皱眉。
这里是她原来的寝宫?怪不得种了一院子的海棠花,她当时还没留意来着。
但是,南潇濛为什么随随便便就能进她的温瑭宫啊!
莫名不爽。
······
几日后的中午,褚弦凝坐在书斋里帮褚岐谦磨墨。尽管如此,一旁的某位哥完全没有一点要写字的意思。
“我说哥啊······”褚弦凝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褚岐谦,“你又不写,让我在这磨个什么墨啊,不干了不干了。”
她把墨锭往砚台边上一靠,随手拿起之前放在边上的书继续读起来。
“哎······”逃学老手褚岐谦表示对褚弦凝的举动十分不解,“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看书啊?清虞也是,一有空就捧本书在那看得津津有味。”
“你还说呢。”褚弦凝顺嘴说,修长的食指挑起一张书页,“清虞姐还跟你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你怎么半点她的沉稳气质都没沾上啊。”
褚岐谦瘪瘪嘴:“我说凝儿啊,明明你才是妹妹,我是你哥,咱能不这么老成么。”
“噗。”褚弦凝不由得一笑,“好啊,听哥的。”
“哎我说,”褚岐谦脸上忽然浮现出贼兮兮的表情,“凝儿,你有没有看上的公子啊。”
褚弦凝手一抖差点把书撕了。
“你你你你你你问这个干吗啊!!”
“呦呦呦,一看就是有了,心虚了。”褚岐谦嘻嘻地笑,“分享一下,哥看看是谁把咱家小堂妹的心拐跑了,要是个好人家也好撮合撮合不是。”
“没有!”
褚岐谦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你不是还有个涟江的青梅竹马吗?听说人家仕途前景不错呢。”
“林之彦吗……”褚弦凝想了想,万分认真地说,“我不喜欢他。我会找时间跟他说清楚的,别让他再耽误在我身上。”
“那你要不考虑一下户部侍郎的二公子,我跟你说啊人家……”
“那那那那那个你这有没有讲奇人异事的书啊。”褚弦凝企图转移话题。
“有啊,哥这儿除了正经的书别的啥书都不缺。”成功被转移注意力的褚岐谦随手一指,“喏,那架子上第四排全都是那种书。”
褚弦凝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开始了艰苦卓绝的查阅行动。
一直翻到褚弦凝眼睛都要瞎掉了,才终于有了进展。
“‘洪荒时天地初分,极南之点寒气汇生一盲者,名唤翳。千年后世发洪水,翳以全身之灵气织冰墙以阻洪流,北地得以保全。天感其功,赐其灵眸,视人目可摄其魂魄,制其心志,甚可操控其人,使其依翳之意行动。翳得见世间,常用灵眸制恶除奸。后骄矜,以灵眸摄人间诸君主之魂魄攻城略地,战争四起,天下大乱。天暴怒,降赐神刀一柄,剜除翳之灵眸,将其封于滦山之下,涼江之上,神刀驻留于世,渐生根于滦山,可改人面目,是为血玉勾容笔。’”
“‘视人目可摄其魂魄,制其心志’吗······”
褚弦凝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