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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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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昊书法大进的同时,画艺也长进了许多。每当夜深人静,常写诗做画,抒发对江凝雪的倾慕之情。题写门联时得到江凝雪的赞赏后,大为振奋,心想自己何不将诗词和画作送给她,让她知道自己的一片苦心。

这天黄昏,病人散去,林承昊将诗笺和自己认为画得最好江凝雪小像放入一个锦盒,差人送给江凝雪。自己坐在听风楼上探看。满心以为她会欣赏一番,谁知她却将锦盒放置一旁。过了一个时辰,才打开,只看了一眼,就把里面的东西全都丢到煎药炉里,顷刻间化为灰烬。林承昊看了,在痛心之外,也觉得是意料中的。

之后,林承昊每天仍送诗画给江凝雪,江凝雪都是付之一炬。

这一天工部尚书的儿子杜继儒在酒楼里摆酒宴客,邀请了林承昊等几个世家子弟,也请了几位歌妓助兴。林承昊觉得杜继儒旁边一位女子清雅不俗,似乎在哪里见过。那女子见了林承昊眼睛立刻亮了一下,接着就又恢复了冰冷与平静。杜继儒指那女子对林承昊说:“林兄,这怡香院的逸兰姑娘,她可是我请了三次才请到的呀。”说着在座的几个世家子弟竟都举杯说:“能与逸兰姑娘相识,是我等的荣幸,敬姑娘一杯,”说话时都色迷迷地盯着逸兰。

林承昊想起了元宵节的情景,正要与她寒暄,却看逸兰一脸是淡漠,仿佛他们从未相识。逸兰端起酒杯,淡漠地对那些人说:“逸兰不过是青楼女子,结识各位公子才是逸兰的荣幸。”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倒了一杯酒举向林承昊,“逸兰在此借花献佛,谢过林公子。”说话时脸上竟无一丝笑意。

林承昊忙说:“姑娘你客气,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接过酒杯喝了下去。

当下众人都不解了,追问怎么回事,逸兰三言两语讲了元宵之夜的事情。众人哄然称妙,说:“逸兰姑娘与林兄真是有缘,来我们一起喝一杯。姑娘唱一曲给林兄听,以示感谢,如何?”原来他们几个听人说逸兰唱清曲非常动听婉转,但因为这逸兰一直非常冷漠,只有她高兴才肯唱,所以能听她一展歌喉的客人极少,今天看她高兴,所以才乘机提出,但也不敢抱很大的希望。

不想逸兰竟说:“那就献丑了。”离席站在厅中,唱了《牡丹亭》中的游园一段。她一声既出,四座就静了下来,待唱完了,座中的人情思似乎还徜徉在那姹紫嫣红的春园中。

逸兰唱毕,微微曲膝,众人回转,这才拍手叫好。

林承昊给逸兰敬酒:“姑娘唱得真好,在下谢姑娘了。”逸兰接过,一饮而尽。

这时又有人让逸兰弹奏琵琶,林承昊看逸兰似有不悦之色,就说:“我们先行酒令,等会意兴飞扬时再烦姑娘演奏仙音,如何?”

众人只得同意,行酒令时,林承昊旁边纨绔子弟悄声说:“林兄,知道吗?杜公子送了大礼,才请到这逸兰的。她虽然现在大红大紫,出价奇高,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大可不必对她客气。”

林承昊看逸兰言谈举止清雅不俗,眉宇之间自有一份凡俗女子少有的灵气与傲气,丝毫没有青楼女子的烟花媚态,且眼神幽怨,想她一定出身良家,被迫无奈沦落风尘。对她不禁多了一份同情,对身边的纨绔子弟多了一份厌恶。

酒席间,逸兰应众人请求,书写了一幅贺铸的《青玉案》,弹了一曲《高山流水》,众人自然是哄然称妙。林承昊看她字迹在娟秀纤丽之外,隐隐有一分刚健之气,似乎师出不凡,行笔之法有几处竟与小书圣相似,暗想难道他与小书圣在书法上有什么渊源不成。而她弹奏的古曲秀逸悠长,意境也非一般琴师所能达到。但也听出两处瑕疵之处,待筵席散了,众人告别时,才悄声对逸兰讲出来。

逸兰面现吃惊之色,轻声说:“改日逸兰请公子赏脸指正。”说完,施了一礼。

归家后,林承昊想起酒席情景,越想越觉得逸兰与江凝雪有不少相似之处,只是江凝雪有仙子之气,比逸兰更多了一份从容大气。也因为看到逸兰,更觉得江凝雪之美无人可及。想着又写了一首诗,放在锦盒中。

与逸兰在酒楼相遇后的第五天,林承昊收到了她的请柬,请他到一处非常幽静的茶楼叙谈。林承昊犹豫了片刻,就去赴约。逸兰在一小雅间里等候他,案上有焚香,几上放置着一方古琴。见到了林承昊,逸兰起身施礼,“林公子屈驾前来,逸兰感激不尽。”

“姑娘这样说,倒让我不安了。不知姑娘有何见教?”

“林公子,自上次林公子指出了逸兰琴曲之误,逸兰一直就在思考错在哪里,但百思不得其解,萦绕心头,以至寝食不安,所以此次请公子来,是想请公子指正。”说着整肃衣装,坐在琴前,恭然静默片刻,开始弹奏。

一曲终后,林承昊指出了其中的失误之处,逸兰深为叹服。又弹奏了几曲,请林承昊指正。林承昊在与琴师分别后,还未曾与人深究过琴理、琴艺,与逸兰探讨,觉得很是畅快。

自此之后,相隔十几日,逸兰就会约林承昊到幽静的地方共研琴棋书画,与逸兰探讨之时,发现他们主张多有相合之处。也发现琴棋书画对逸兰而言,不是青楼女子招徕客人用以卖弄技艺,而是嗜好,而且她的天资聪颖,造诣颇高,主张不俗,对逸兰更多了敬重,引为好友知己。

也因为与逸兰的交往,使她对江凝雪更多了向往,他常常想,如果能够和江凝雪象逸兰那样畅谈该多好啊。为什么江凝雪就总是那么冷漠呢?

他还是日日去听风茶楼,看江凝雪,为江凝雪送诗画,在每一诗画后,附上一句:痴心苦心付一炬,得玉手亲抛,纵成灰烬,不悔悟。

这天清晨,林承昊在听雨轩坐定后,见五六个人拥着一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年轻男子有二十三四岁,身形高大面貌英俊,举止狂放洒脱,衣着十分华丽讲究,虽然已是在仲秋时节,手中仍拿着一把硕大的扇子,扇骨都是象牙雕成的。男子进来看到林承昊,似乎有些意外,对随从小声说:“这么早,就已经有人了。”随即小声吩咐随从,林承昊却听得清清楚楚,是想叫店家赶他走。

林承昊冷笑一声,泰然饮茶。

不一会儿,随从上来,对那男子耳语了几句。男子听了将林承昊上下打量了一番,与林承昊目光相对时,林承昊发现他目光里透着一种邪异,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似乎对他很不屑。林承昊也报以冷冷的目光和微笑。男子收回目光,对随从说:“就这样吧,各位请坐”,就也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这时蕙风堂店门已开,江凝雪已经开始为等候的病人诊治。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凝雪看了良久,而后长叹一口气:“真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见几回!”

他盯着江凝雪看时,林承昊就恨不能上去打他,但看他虽然狂放邪异,看江凝雪的目光却澄澈虔诚,如信徒对神膜拜一般,不象一味淫荡恶俗之人。怒火稍稍平息了。看他还要有什么举动。

随从们忙谄笑:“是啊,此等女子只有艾公子才能配得上啊,艾公子是情圣嘛。”

那男子狂傲一笑:“情圣这名我艾寻芳现在还当不起,等我将一千个女人弄到手以后再这样称呼我不迟。我倒喜欢人家叫我情场探花。我本来文武双全,无论文举武举,我都可中状元,但我平生喜好自由,不喜浮名,只想采尽天下名花,博得情场薄幸名。这科考中的第三名叫探花,真是最配我不过,我且拿来自许。”说完哈哈大笑。随从跟着大笑。

林承昊也厌恶科举,听这艾寻芳自诩探花而调侃科举,虽然对他百般厌恶,却也生了一丝意气相投之感。

艾寻芳旁若无人地又说了起来:“我那老师董知秋,什么画圣,画妖!”见旁人不懂,解释说:“子曰:老而不死谓之妖。他呢,都已经六十六岁了,不仅不死,还一个劲地纳妾,写什么情诗,画什么情画。还整日想着活到九十,纳妾无数。这也罢了,男人嘛,老了也可以风流嘛。但我最厌恶的是他道貌岸然,整天和子弟学生们大讲什么圣贤之道。真要奉孔子为圣人,他就该赶快去死。我不过是仰慕他画艺武功,又奉了家父遗命才拜他为师的,谁想听他讲圣贤之理。前年我把自己的名字从原来的“循方”,改成了潇洒的寻芳。循规蹈矩,方正做人,有什么意思?再说这名字也是取自朱熹朱圣人的“盛日寻芳泗水滨”的诗句。结果他就大发雷霆,说我心思不正,私自改父亲所赐之名,要代我父亲教训我,让我挨了二十大板。这一回,我被逐出师门,又犯了什么大错?不过是和他新纳的两个小妾有染。那也是那两个小妞自己要投怀送抱,我看她们青春美貌,却给一个糟老头糟蹋,全当行善积德才和她们偶染。那老东西就要杀我。也是我机灵,对他说:“我已经把这事写成了文章,交给我家人,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他们就会将这事公之于武林,我死嘛,不打紧。可这事如果传出去,那就不仅关乎您老一生的美名,而且关乎画派在江湖上的声誉。他听了气得昏厥过去,我才得以乘机逃脱。不过老东西的武功的确了得,我和他交手二十来回合,就败了,看来我也不过学了他一点皮毛,早知道这样,我就忍耐一时,学到他的功夫再和那些妞们……哎,反正过去了后悔无用。我现在没了师父门规约束,真是逍遥自在无比。”说着狂笑起来。

随从又谄笑着附和艾寻芳大骂董知秋,有一个说:“艾公子武功本来就高强,以后武功更强,定可寻那老东西报仇。”

艾寻芳摇头:“不可,他到底与我有师生之谊,况且他与先父也是生死至交。这次被逐出师门,我多少也有错。从此后,只要他不找我麻烦,我也绝不会去为难他。今天所说之事,众位也不要在江湖上散布,毕竟也要顾及董知秋与画派的名声。”

艾寻芳接着叹口气:“若是我能迟几个月被逐出师门,我就可以身临江湖的一大盛会了。”见随从不懂,解释说:“过几天的重阳节,董知秋要召集各大门派掌门与一些顶级高手商讨江湖大事。那大会五年才有一次,必然高手云集,那些整日云游各地,神龙见尾不见首的人物也只有在那种场合才能以真面目出现。哎,我平生最爱的三样东西是女人、画和武功,对这种江湖盛会神往已久。可惜呀!”说着将手中的扇子一收,面现黯然之色。随从们虽想奉承也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话来,面面相觑。

艾寻芳却很快恢复了狂傲,抬眼向只顾诊治病人的江凝雪看去,说:“我这辈子就算是成为武林至尊,就算成为天下第一的画家、第一的绝世高手,就算是弄到一万个女子,得不到眼前的绝世佳人也算虚度一生,也绝当不起情圣名号。见了那么多美女,再看到她,我真有一览众山小之感。平生第一次有了自惭形秽之感。但又一想,这样的女子,除了我艾寻芳或可搏得芳心之外,谁又能配得上?所以我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要竭尽全力以搏得芳心。”

他说话时,林承昊在一旁一直听着,觉得他虽然放荡不羁、品行不端,思想乖戾,倒也率真自然,不是伪君子,所以对他既有鄙视,也有赞赏。现在看如此自负的他,也不敢狂言一定能得到芳心,心里冷笑了,倒想看他如何搏得芳心。

随从们又谄笑奉承说:“是啊,谁能得艾公子垂青,那是她前生修来的福分。艾公子这风采才学,偌大江湖,好能找出第二个吗?”

艾寻芳虽知他们在奉承,也听得很觉畅快,一笑说:“不可这样说,免得唐突佳人。我对江姑娘可是一片痴心啊。这三个月来我天天送她礼物,都是些珍奇之物,又天天送他亲笔所写所画的诗词书画,以表我一片真心。”

林承昊这才知道艾寻芳比他先行一步,他不相信艾寻芳此举会赢得江凝雪芳心,但也有了一丝担忧。

艾寻芳继续说:“可这三个月来,我从来没有露过一次面,连诗画上也只署名“无心人”。

随从不解,“这是为什么?”

艾寻芳将扇子打开,“这叫欲擒故纵。我一直不露面,她就不免对我产生好奇之心。时间一长,她就会经常想送我礼物诗画的人到底是谁呢。又看我诗画绝佳,定会对我生倾慕之心,把我相象得无比英俊,无比温柔,无比多情,无比优秀,是绝世无双的意中人。”艾寻芳说话时,双眼微闭,陶醉在想象之中,而后忽然将扇子一合,双眼睁开:“到那时我再出现,她看到眼前的我与她所想象完全一样,芳心定会大开,就非我莫属了。”

随从们听了哄然称妙。林承昊看他花费了那么多心思十分鄙薄,但也有点担心江凝雪会被她蒙骗。想应该好好给这种轻薄之人点教训,就开始想如何教训艾寻芳。

艾寻芳将扇子一合,起身说:“这招虽妙,但也不见得对这冷美人就奏效,现在就能见分晓了。”说着就迈步下楼。

林承昊坐在楼上,准备看事态变化再做行动。

艾寻芳走下楼去,立刻屏退左右,整肃神情缓步进了蕙风堂。江凝雪忙于医治病人,没有看他一眼,他就安静地择一角落坐下,神情端肃,俨然一儒雅书生。

其他病人都离开后,艾寻芳走上前,对江凝雪深施一礼:“在下艾寻芳见过江凝雪医师。”

江凝雪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问他:“请问您哪里不舒服?”

艾寻芳没有料到她如此冷淡,楞了一下,微微一笑:“在下这病实在不好说出口。”脸上现出犹豫害羞之态。

江凝雪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他。这让艾寻芳也有些不知所措了。他镇定了片刻,说:“在下本来不想打扰烦劳江医生,只因在下痛苦难忍,才不得以求医。在下就是署名空心人的人,在下所得的病可以叫作空心症。在下自今年春天以来见到一位仙子般的女子,心就被她带走,整日里茶饭不思,夜不成寐,更可怕的是神思恍惚,几至疯狂。所以虽然有一副皮囊,但心却好似没有了。还请江医生解救在下。”

“这不是我能够救治,请你另寻高明。”江凝雪说着就起身去拿药研磨。

“不,江姑娘,这病只有你才能治。想必姑娘收到过空心人为姑娘奉上的诗画了吧。”

江凝雪点头。

“那姑娘应该知道在下的症结所在了吧,在下的一片苦心都在那些诗画里啊!”艾寻芳说着简直是痛心疾首。

江凝雪冷冷地说:“那些东西我从来没有看过。”

艾寻芳听了,十分尴尬,但他不相信她根本没看过,他继续说:“江姑娘,在下艾寻芳因为平生厌恶俗礼,不拘小节,也因特立独行,而做了一些俗世难容的事情。所以误得了浪子之名,这对在下委实不公平。在下自见到江姑娘,在江姑娘的冰清玉洁面前,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内外,简直是一无是处,甚至自惭形秽,甚至想遁入空门,以洗清自己的污点。但又想亡羊补牢,未为晚矣。在下就决心洗心革面,令世人刮目相看,从今后再不称在下浪子探花,只传在下痴心专情的美名。求姑娘成全在下。”

在他说话的时候,江凝雪却只顾磨药,未曾看艾寻芳一眼,脸上也不见有一丝动容之处,等他说完,冷冷地说:“我只是个医者,你既无疾病,还是请回吧。”

艾寻芳又遭冷遇,但他并不伤心,也不恼怒,反而更下决心要将她弄到手。他对江凝雪行一礼,说:“既如此,在下不能打扰姑娘了。不过在下会经常来看姑娘的,以聊减空心的痛楚。也仍然会送姑娘礼物诗画。姑娘保重,在下告辞。”

江凝雪叫住他:“请等一下。”接着吩咐小八哥几个:“把那个箱子抬出来。”

箱子抬出来后,江凝雪对艾寻芳说:“这些东西我们没有动过,请你带回去吧。”

艾寻芳笑了一下,对江凝雪说:“这礼物本来就是送给江姑娘的,岂有带回去之理。姑娘不要,或送或扔,姑娘请便。”

江凝雪就吩咐小八哥说:“那就扔到街上吧。”

小八哥把箱子扔到店外。

艾寻芳看了,大笑而去。

看他走远了,小八哥江凝雪说:“姐姐,扔了岂不可惜,不如我们送给育婴堂,也算行善事不是吗?”

江凝雪想了一想,点点头“好,那现在就去送吧。”

林承昊看艾寻芳远去,心里觉得舒畅无比。转念一想,艾寻芳虽然人品不端,对江凝雪倒是算得上用心良苦。想自己也屡受冷遇,不免对艾寻芳生起了一丝同情之心。

艾寻芳居然是董知秋的学生,他所说的江湖大会是不是真有此事。林承昊当晚就去问司马翰华。林承昊没有告诉他艾寻芳与董知秋小妾私通的事情。但司马翰华听了后仍说:“艾世明的儿子与其父亲竟如此不同。”原来艾寻芳也是仕宦之家出身,祖上有不少做高官的。艾寻芳父亲艾世明进士出身,做过侍郎等职,虽然是画派弟子,却为人谨慎,遵守礼法,十分刻板,做画也是法度严谨,一丝不苟,所以虽然画技精湛,却没有生气。艾世明年过四十才有了艾寻芳这个儿子,一直也是严格教育。在艾寻芳十岁时,艾世明去世,临终将儿子托付给师兄董知秋,董知秋与艾寻芳算是半师半父。艾家与司马家也是世交,艾寻芳五岁时,艾世明还请司马翰华教过他书法,司马翰华觉得他悟性极高,也传了一些书法真传。但一年后,艾世明到外地做官,就此断了联系。司马翰华笑着说:“还好他没有正式拜我为师,否则也许会辱我书派声誉。说来,哪一派也不免有行为乖张的弟子。”

林承昊没想到艾寻芳竟然如此对待有如父亲的师父,天下还有如此忘恩负义的人,对艾寻芳更加鄙夷。

“他说的江湖大会确有其事,我过几天就要动身到画圣的枫涛山庄去。”

“那我一个不情之请,先生可否带我一同去,您就说我是你的书童。”

司马翰华摇头:“万万不可,今年以来江湖上接连发生了一些凶险事情,牵涉众多门派,此次大会主要是要澄清一些事情。江湖素来鱼龙混杂,十分险恶,这次大会上也难免会有什么不测之事。我去冬已经给你带来了一次劫难,这一次万万不能再带你前去。你不是江湖中人,千万不能卷入其中了。我回来以后,自然会给你讲述其中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林承昊听司马翰华这样一说,反而对这次大会更加向往。打听清楚了枫涛山庄的所在后,就给家人留了一封信,谎称自己要去拜访一位当世大儒,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溜出了家门,经过蕙风堂时,把写了自己要去枫涛山庄请江凝雪多加保重的信塞进了蕙风堂的门缝里。而后翻越城墙直奔枫涛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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