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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抉择

卡萝娜对我的回答不置可否,半晌,她勾起粉嫩的嘴唇,带着苦涩地看过来:“洛亚,父王前两天过来找我了。”

我和她对视,谁也没说话,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两天后,卡萝娜即将迎来19岁的生日,而国王在这个时间前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卡萝娜的未来爱侣已经确定好了。

卡萝娜走近我,黑色长裙绣着滚金的花纹,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金与黑、黑与白的颜色强势地侵占了我的全部视野。

“洛亚,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你。我不想和那个所谓的王子结婚,你能帮我杀了他吗?”卡萝娜抬手抚摸上我的脸颊,期待地看着我。我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公主此时带着希冀的目光,都不会忍心拒绝她。

“……你知道我不能那么做。”我按住她放在我脸上的手,放缓了语气哄她。

“我不知道!这不能,那不能!你还能做些什么!?”卡萝娜不满地抽回自己动手,很生气,侧过身不看我。

“卡萝娜。”

“……”她板着脸不看我。

“卡萝娜,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我抓住她的肩膀,让她看过来。

“那你刚才还说不能那么做?”卡萝娜脸色一缓,以为我同意了。

“我指的不是杀了他。”

“不杀他?”

“嗯。”

“那要怎么做?让父王松口吗?父王不会同意的。”卡萝娜脱口而出。

“这个还不能告诉你。”

“我也都不能告诉?”

“嗯。现在不能。”

“…………”

“好,我等着看你怎么做。”卡萝娜松口。

中午用过午餐之后,大王子莫贝尔带着一个金发碧瞳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男人来到了高塔。

他向卡萝娜和那个男人分别介绍了对方。

“卡萝娜,这是库尔伦斯国的三王子,纳德·巴尔诺。”

那个男人对卡萝娜绅士地笑了笑,卡萝娜面无表情地点头回礼。

无论如何,不能丢了暮西国王室的脸。

“巴尔诺,这是我的妹妹,暮西国的第二位公主,丘·卡萝娜。”

“我在库尔伦斯国的时候,就说听过卡萝娜公主,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丽。”那个男人用极度欣赏的眼光看着卡萝娜。

像看一个非常满意的货品,我警告地看他一眼,按紧了手上的剑,发出轻微的响声,傲慢的王族,真是令人厌恶。

卡萝娜在我右前方坐着,离得近,估计是听到了我弄出的声音,我看到她的头往这边动了动,然后就听到她惯有的柔媚中带着妗贵的声音:“谢谢。”

没有了之前的僵硬,恢复了原本的娇惯和慵懒。

侍女拿来了红茶,三人开始讨论一下无关紧要的话题,例如两国间的有哪些关系往来,自己国家的一些趣闻,最近越来越活跃的魔兽群……等。

然后,大王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对卡萝娜说:“哦,我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得去处理一下,卡萝娜,你能帮我招待一下巴尔诺吗?”

卡萝娜淡淡地点点头,大王子又补充了一句,这次是看着我说的:“顺便,能否借用一下你的洛亚?”

卡萝娜皱眉:“哥哥的骑士不能用吗?”

“不,我只是和洛亚谈一些事情。”大王子对我友好地笑了一下,这让我觉得等会的谈话对我来说,估计不会太友好。

‘如果你们看见一只魔兽对你笑了,绝对不要愚蠢的以为它是在讨好你,它只是为即将吃了你而感到兴奋!我天真的孩子们!’

卡萝娜没再说什么,拿红茶杯磕了下杯盘,然后对大王子身后站着的骑士点了点下巴:“那哥哥的骑士也借我好了。”

“当然可以,索拉达你留下来陪卡萝娜,洛亚,我们走吧。”大王子痛快地答应了,对我示意了下后,转身就走。

我看了眼许久不见的索拉达,他没有任何异议,默默走到我身边接替了我的位子。

索拉达是个沉默的男人,比我大了将近六岁,我进入‘地狱’训练的时候,他还剩四个月就毕业了,等我出来后,我们又有各自要保护的人,所以相处和共事的时间不长,但这让我更加清楚的感觉到每次见面时他身上日益减少的人味。

从‘地狱’出来的骑士大多都不太喜欢说话,确切地说,是不喜欢说废话,当然,这也和他们以后需要保护的人不喜欢听废话有关,我也一样,但是我已经有三年没有听过索拉达说话了。我发现我忘了他的声音。

“索拉达?”我试着叫了他一声。

“?”他看向我,没说话,眼睛里就连询问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看着我,等我说话,甚至连提醒我大王子就要走远了,让我跟上去的意思都没有。

我摇摇头,转身跟上了大王子。

我和大王子没有走远,在前往高塔的那条走廊中段就停下了,这个距离凭普通人的耳力是听不到卡萝娜那边的声音的,但是我可以隐约听见一些,可是不太清楚。

“洛亚,你今年几岁了?”

“回王子,23。”大王子一问就更听不清了,我干脆不再听,专心和大王子谈话。

“啊,那你和我一样大,如果你是我的骑士,我们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不明白大王子说这句话的意思,我选择保持沉默。

“你今天也见到贝尔诺了,知道他对卡萝娜来说意味着什么吧?”王子看着远处的卡萝娜三人,问我。

“意味着卡萝娜要嫁到遥远的,另一个国家中去,而你作为卡萝娜的骑士也要跟她一同前往,你愿意陪她一起去吗,去一个陌生的国度?”大王子嘴角挂着一抹淡笑,自信的像是知道我的答案。

“愿意。”我想也不想就回答了,无论去哪里,我都会陪着卡萝娜。

“昨天,父王交给我一个任务,让我来问问你想不想成为新的骑士长。”

“骑士长?”虽然隐隐有预感,但真的听到时,我还是非常诧异,不是在装样子,而是真的非常诧异。

骑士,是直属于国王自己的亲兵,不属于军事体系,是一支特殊的军外编队。他们只服从国王的命令,灵活性强,有时还会被国王指派到战事吃紧或急缺人手的地方,但主要的任务是保护国王的安全。

除了那些被国王送给自己直系王室成员的骑士,他们服从和保护的是王后,和王子公主。

但国王日理万机,不可能对骑士的大小事都亲力亲为,所以就有了骑士长,帮助国王管理骑士,连跳两级,是一级官员。而骑士长一般都是自小陪伴国王长大的那位骑士。

就像现在的我和卡萝娜,如果以后卡萝娜是女王,那我就会成为骑士长,但卡萝娜不是。

所以按规矩,会成为骑士长的,应该是王国唯一继承人莫贝尔王子的专属骑士——索拉达。

更何况国王的专属骑士,现任骑士长,我在‘地狱’的师父还好好的活着,怎么都不可能轮到我当骑士长才对,不然在听到士兵说的话时,我也不会想也不想就否决了消息的正确性,即使骑士长是每一个成为骑士的人都想要得到的位子。

“哈,哈哈哈哈,我骗你的,西卡大叔还在,父王怎么可能会换骑士长,你也太好骗了。”大王子突然松了严肃的表情,乐呵呵的看着我,笑的很开怀,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但被耍了的我就一点也开怀不起来,可也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真的,如果真的半路抢了师父的位子,以后怕是遇上了都要绕着他走。

“大王子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耍我一顿?”

“当然不是,真正的问题是:如果你有成为骑士长的机会,你还愿意跟着卡萝娜一起离开这个国家吗?”大王子收了收笑脸,但嘴角还是勾着,玩味的盯着我问。

“什么意思?”发现他脸上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我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去,连规矩都忘了遵守,我是骑士长,那索拉达呢?

“你来当我的骑士,我三十岁继承王国的时候,你就会是骑士长。”

“索拉达呢?”我问。

“他会代替你陪卡萝娜去库尔伦斯国,他是一个优秀的骑士,会保护好卡萝娜。”

“索拉达是大王子的骑士。”

“你答应,你就是我的骑士。”

“索拉达陪了您很多年。”我固执地一遍遍提起索拉达。

“我知道!不用你一直重复,告诉我你的答案!好还是不好?”听到这,一直得不到答复的大王子态度也冷了下来,下最后的通牒。

‘骑士长’代表的不仅是权利,更代表着国王对你的全部信任和肯定,是身为骑士最高的荣誉。

我看向远处相对而坐的卡萝娜和贝尔诺,还有卡萝娜身后那个孤独伫立的男人,犹豫的心坚定了下来,不舍弃一些东西,就永远得不到真正想要的。

本来紧抓这佩剑剑柄的手不再颤抖,松了劲有些酸疼,我没有太在意,看向表情不再玩味的大王子,给出了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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