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佛法,非法,亦非非法。
须菩提说,正觉需空,需舍念,方得阿罗汉。
而自刘云从谷草堆里,被刺挠醒后,就发现哪哪都不对了。没啥是对得上的。
首先自己在哪,我的床呢?自己身上穿的这散发着恶臭黄不拉几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啊。
久久思量,自己参加工作以来,一直本本分分。顶了天的也就是在刚实习的时候,不懂事收过施工队几千块的贿赂过,那还是过年过节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张口要啊,他们自己给的啊。转过念想来也未曾和人结下过什么大的仇怨。就算有人要报复......
刘云悄悄的,试探性的活动了一下手脚,后来甚至称起腰杆挠了一下背后,实在是痒得不行。
这就算是要报复,怎么也好像不见自己身上有哪疼痛,手脚也是自由,没有被束缚。不像是被人拖到工地上的什么地方毒打的样子啊。
见没什么不对后,刘云赶忙小心翼翼的从这不大的谷草堆上爬了站起来。这一打量,我的乖乖。
他刚刚还因为躺在靠木墙边,以为就左手边一个人。这一起来,不大的谷草堆上,加上自已经满满当当的睡了4、5个破烂的和乞丐差不多的兵。
这些汉子有的缠着纱布,有的一身血腥有的一身恶臭。
透过老旧木窗,刘云瞄了眼外面灰蒙蒙的天色。这也不知道是天快黑了,还是快亮了。
注意的听了一会外面寂静无声的院子,估计应该是凌晨。
但不管是不是凌晨又能怎样。
刘云想推开门出去看看,但又感觉害怕那几个睡在谷草上的汉子。又更不敢回身躺回去。
刘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小偷,在别人家里偷东西的时候,撞见有人回来躲在人家床底下的那种惶恐感,笼罩着他全身。
习惯性想掏出手机的刘云,可模遍了全身。除了摸得一手的黑灰、泥油和污垢外,就只是在胸口外衣上摸到一个让刘云感觉莫名其妙的缝合胸标。
胸标白底蓝框,上面就只有四框繁体中文和两只交叉步枪的图样。两只交叉的步枪下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黑色小三角。
刘云赶忙脱下衣服,借着木窗透过的微光辨认。
字体是繁体不说,方向还是从右往左的。胸标上还斑斑点点的实在让刘云难认。
“什么军,哦哦陆军总司令部。”这是第一框你的内容,下面的是。
“第二十八师八十二团”
“副排长”
“刘少云”
“中华民国二十九年度佩用”
什么鬼情况。
民国二十九年是那年啊?
不对那不是重点,我怎么会有这衣服......
难道?穿越?诸天?或者是无限?
我这属于哪个流派的。有没有可能系统?
“系统”,“主神”......
“手上没有主神或者系统的物件,身上呢?”刘云拉起布料衬衣仔细检查起自己。
也没有印记。脑海?
刘云哪里还管得了其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冥思。
放空精神,刘云什么也没有感觉到,脑子里除了乱糟糟的一片啥也没有。
没有突然突然多出来的信息,更没有别的其他陌生的记忆。
只有自己,从小到大的一幕幕。还有昨晚在办公室加班的记忆和各种工地上的资料数据。
刘云长时间坚而不舍的的冥思苦想,盼望着能多少找到一点有用的迹象,或者找到一丝属于神奇的迹象。直到外面天光大亮,直到外面开始传来人声脚步声。以及
以及突然的开门声.....
被一丝丝绝望缠绕的刘云被吓到一惊,瞬间张开眼,就看到开门进来的是一个侧身看上去微驼,穿着一身破旧军服,军服外穿着一件黑皮坎肩,穿着凌乱内长外短的。脸色黝黑油光菜色的,老人。
郝西川每次感觉自己进伤病房,都不是来看病,感觉自己是来收尸的。但是真的莫有办法,他也想多些救人,但是没医没药,一群比后娘养的还不如的溃兵,谁会管啊。看完这间重病房,还要去后院看看伤病房。。
“诶,人咋少勒?”郝西川走进屋后,径直看向了屋里原本躺成一片的人里。发现少了一个。
救人,他虽然有心无力。但他是真的尽心了的,这里的每个人......
“大叔,您好,我在这。”刘云听见询问,赶忙小心翼翼的从向外打开门边一侧起身打招呼。
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搞清楚的刘云,尽量放低放缓自己的声音。这就像在迷途里得到的唯一希望一样,尽力抓住。
“娃娃,你咋起来了。我看看,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勒。”郝西川这侧身才看到原本蹲坐在地上的黑胖小伙子。
说着,他就要起势靠近。
“没,没了。啊,右,还有,就是那个,脑袋还疼的厉害,昏呼呼的。感觉脑仁分家了一样。稍微晃一下都疼。”脑转千会间,刘云突然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么多小说。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应该装失忆。
然后,他就开始胡乱的开始编造起各种可用的理由。
“头疼?咋会头疼,你这是得了痢疾嘛。前几天拉稀发热的厉害,这都晕过去两天了。咋会还会头疼嘛。”郝西川心虚的赶忙将他那黝黑的左手放上刘云额头,看看热证退没有。
“这也是怪勒,咋一晚上就不热了。娃,除了头,肚子疼不?”说着又将手按想刘云腹部。并向下按了几下。
“不疼啊。没啥感觉了。现在就只是感觉头疼,头晕。还感觉,好像。忘记了好多东西。叔,我们这是在哪啊?我...”生活在新中国红旗下的刘云,他哪里听过什么痢疾。更加不知道痢疾又该怎么去装了。从小就要打的疫苗,高度发达的医疗及生活水平。比古时候的皇帝都好。
这不,刘云赶紧延伸出自己头晕,忘记东西了。
“咦?真的全好了?你这是,这是阎王爷开眼嘛?一觉醒来啥都好勒?来过来,我给你按按,怕不是睡久了,脑壳才痛勒。。”淳朴的陕西口音刚落,就拉住刘云走到屋外,让他坐在屋檐下的阶梯上,打算拿出他多少还能拿的出手的认穴推拿本事,给刘云施展一下。
“哎,不用了吧,阿诶呀。那谢谢您了叔,谢谢了。对了,叔还不知道您贵姓?”依势坐在冰凉石阶的刘云,依旧谨小慎微的,想开始打听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了。自己在哪。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谢啥嘛。老汉郝西川你这娃娃,有礼的紧。你这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阎王爷放了你一马。记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郝西川的一脸高兴,连带着话语也不免的啰嗦了起来,将烟锅揣进口袋,手上就开始在刘云后颈到天灵,推压挤按起来。
“应该的,应该的礼数。对了叔,脑袋里乱糟糟的,咱们这是在哪里啊。要干嘛?”看着眼前,比自己小时候记忆里的自家老屋还要破旧的木瓦房。右边倒是有一栋带有雕梁画意的砖瓦房。但是那一眼能透过后堂的破***看见院里这一群无所事事的乞丐,还要让刘云不安。
虽然刘云知道自己现在的尊荣,和他们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刘云已经打定主意一会一定要想办法先洗一下。但是,这群人,一个个已经起床,姑且先叫床吧,或者说起草堆,木板也行。反正刘云能看到的,这些木楼里,一楼所闲呆着的。
这些人,一个个起床,不应该先洗漱吗?
“你怕不是,喝孟婆汤了才被阎王爷放回来的把,这是嘛都忘干净了嘛。”知识贫瘠的郝西川,哪里想得到那么多。诧异的转到刘云面前,盯着自己面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猜想到。
“真的,啥都不记得了?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不?家在哪里?你这口音像北方的,这将来,哎哪有撒将来。”本来好奇的郝西川询问着刘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喝了那所谓的孟婆汤。
这说道一半,想到自己的处境,想到中国的处境。大半个中国都打没了,天天喊着打日本....
“呃,叔,您是怎么了?我就记得自己姓刘,叫刘云。贵州遵义人。但是你看看这衣服上写的,我好像又叫刘少云。还有咱们这是哪里啊?”话匣已经打开,刘云周正意识,改用自己的方言回答道。因为他觉得自己该铺垫的也铺垫的差不多了。也就开始着急的想知道自己到底在哪了。
“你这娃娃啊,着实是。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全勒。今年是哪年该知道吧?这里是云南啊。”郝西川甩掉脑海中,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不在多想,起身又去给刘云推按脑袋。
“云南?这里是云南,我不是在..咳咳,哪年?那今年应该是哪年啊叔?”刘云想了想刚刚看过的胸标,想了想还是没敢乱说。
“天老爷哦,全完了。小伙子啊。今年是民国30年勒。我可怜的娃啊。”本来郝西川只是开了个玩笑,想调侃一下自己面前这个小伙子。结果这哈是真的完。
“民国?民国30年!叔民国30年是哪年啊?”请原谅刘云这种半文盲。虽然是正统红旗下,一所大专学院毕业。但是他是真的不知道民国30年是多少年啊。从小到大都是记的公元多少年。
而且平日里每每和别人吹嘘自己知道,公元1000年刚好是宋朝开始的年限,公元0年是王莽篡汉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已经相当了不起了。但是民国30年,距离1945年还有多少年啊。
8的年抗战,在民国30年的时候,已经抗了多少年了?
“那民国30年,就是民国30年嘛,什么多少年啊?光绪34年过后,就是民国勒。”郝西川现在是一脸愁容。咋弄啊,这阎王爷把人放了也就放了,还给了口孟婆汤,这可咋在这乱糟糟的世道上活啊。
“不是,郝叔,我的意思是,今年是19几几年,就像,就像那什么1900年啊。”刘云本来是想说个历史上的大事,来佐证公元纪年的,但是想来想去,都搜刮不到自己肚子有什么这方面储存知识。
“莫听过。不晓得你说的那什么19几几年。”郝西川心里现在就当是抱着一颗,医治魔怔了病人的心态来看待了。那一幕幕尸山血海的战场上,被刺激大了的生瓜蛋子也时长出现这种情况。
“不可能啊。算了吧,那就民国30年吧,那郝叔,现在是咱们在云南干什么,我看着大家破破烂烂的,还都是军装,咱们是打败仗了吗?那是和谁打的啊?”刘云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进入了什么年代,也还没摸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状态乱入的。民国30年是打日本啊,还是打共产党啊。打共产党不是应该在贵州遵义那边吗?那边就有个红色基地。
“完求咯。小伙子。你是嘛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了。还能和谁打?打狗日的日本鬼子。我们吃了败仗勒,现在上级的官长们,把这一群残兵败将们都调到了这云南这边来了,先在这收容所里养着我们这些溃兵,我估摸是重新整编勒。”郝西川到。
“溃兵?”
说话间,院子里或走动,或找地坐趟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的都不约而同的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异样眼光,盯向刘云。这一老一少的对话,也没有避讳众人。众人也未曾注意他们前面的谈话,但是听着刘云口中的溃兵,不知由来的那般让人觉得刺耳。
这不像平常,众人间的相互嘻哈,溃兵就溃兵,众人也已麻木。就像赖子不说麻子点多一样。大哥二哥都差不多。
但是刘云出自一个和平的天国里,一个就算他们极尽梦想都不敢想象的梦话世界里。这溃兵二字吐出。让他们觉得刺耳了。语气里的平静与单纯,或者还有些与世无知,让他们觉得难受了。
“哎,刘少爷,你这是?辛辣?”正这时,感觉气氛不大对的刘云,被众人盯的低下头的刘云。注意到一个高瘦中年向他走来。一身原本黄色军服,已经被他穿的灰中范黑,军帽也高高扬起,向后靠着完全压不住他那一头散乱污垢的头发。
“我就说嘛,兽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囊个都把刘少爷拉回来了,刘少爷哦,黑死人哦,斗你一个老乡了,你要是也死求咯。囊个搞嘛。”高瘦汉子一脸激动的靠上前来,抓住刘云双臂?甚至眼中都泛起泪花。
“你,你是哪个?”突然的这熟系的乡音,让刘云怀揣的那颗颤抖了一个早上的心肝,相似得到了一股暖流一般。让他觉得踏实,安逸非常。
正这时,两座砖石结构间的小院大门外穿传来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与刹车的声音。将正在说话的刘云注意打乱。
“你们说,我出去看看。”郝西川见此,起身准备离开。
突然又想起什么的他,转过身对刚刚一面激动的对刘云说话的那高瘦汉子嘱咐道:“麻杆啊,你的这位老乡啊,是个有福的,但是阎王爷在放他回来的时候勒,着孟婆灌了一碗孟婆汤,现在就差没有把自己叫莫子都忘了。你多和他说说话,看看还能不能想起些莫子,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勒。”
“怕不得哦,我斗说嘛,刘少爷囊个问我是哪个。刘少..云呐。你真的啥子都忘记了麦?真的喝了孟婆汤了麦?”这个郝西川口中的麻杆,蹲下身看着眼前自己的这位老乡。
好不容易都从湖南一路走到云南来咯,自己这个老乡也是命好啊,读了几年书,一直可以不得上战场。路上一路走才认到起勒。我晓得他啥子嘛。
刘云听了郝西川的话,真的是肚脐眼都要被气滑丝了。你这么说了?你就这么就这样透露出去了,你就不怕这个叫麻杆的下一秒对着我说,我是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