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躺在另一张病床上,一根导管从自己的身上连接到柏叔的身上,鲜活的血液在这根导管的作用下从一个生命传递到另一个生命。沁儿忽然觉得这一刻很神圣,像是执行自己的使命。她注视着柏叔,他尝遍世间磨难,饱经人世炎凉,却依旧散发着浓浓的绅士气息,保持着沧桑却英俊的容颜,依旧拉得出深入人心的小提琴曲,仿佛一切的苦难在他的身上不过是一阵风,只吹乱他的鬓发和衣角,却怎么也吹不乱他那坚定而高贵的心。若是他只是一个普通长辈,沁儿定把他当做良师益友,跟他学习处世之道、养生之法以及小提琴的弹奏。但是一想到这个人可能就是抛弃自己二十二年的亲生父亲,她却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她无法亲近一个以她亲生父亲身份突然出现的人,就算那人是国家总统也不能。那自己为什么还要这么担心他的生死呢?对,因为他是保护了我而受的伤,这是我对他的感恩和回报,沁儿心里这么着安慰自己。
输好血之后,沁儿缓缓地下床,这回脸色苍白的人轮到她自己了。但她一点也不在乎,她站在柏叔的床面前,看见他虽然还是没有苏醒,但面色比刚开始红润了不少,且又听到医生说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再过几个小时就会醒过来,心情也就放轻松了。忽又想到自己和柏叔同时也恢复了自由,心里更是开心,脸上露出了笑容。
忽然沁儿想到了什么,笑容从脸上消失。她似乎有些伤感,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柏叔,最终下定决心,对医生说:“能给我们做个亲子鉴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