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喜欢赵京娘吗?庄严富丽的大殿之中,刚过不惑之年的赵匡胤正端坐在大案之后思考这个问题。那大案上,龙虎之纹交错,繁复威严到让人头晕。那龙虎加折枝的花纹看起来美轮美奂、精致非凡,却在一片荣华中露出种想象不到的狞恶。
“有什么意义?”赵匡胤很快就试图不再思考这个问题,毕竟从一开始就他明白,自己爱功名更胜过爱美人。
毕竟,他是正人君子赵匡胤、他是千里送京娘的赵匡胤啊!他要是真想的话,他当年就和赵京娘完成周公之礼了,毕竟他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
那年,赵匡胤刚和赵京娘才登上客船不到一天,第二天一早,初日喷薄着清冷的光,赵匡胤刚走出舱门,就看到船老大家的女儿快步跑了过来。
船老大姓丁,从小就投身在宋家跑船,快三十岁才被宋家赐下一个婢女,生下一个女儿唤做宋小红,小姑娘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常年跟着父亲在江面跑船,见到赵匡胤连忙喊道:“公子,你家夫人她浑身抖,额头烫的厉害,这会都开始说胡话了....”
一听小姑娘的话,赵匡胤吓了一跳,江水寒凉,再加上这几天都在照顾自己,赵京娘极有可能是感染上了风寒。
哪还顾得上小姑娘话里称呼的不对劲,这会儿赵匡胤连男女之防都顾不上了,直接大步跨进船舱。
一入船舱,一个春光半露、满面红晕躺在矮床上的漂亮女子就印入赵匡胤眼中。
只见赵京娘穿着一身宽松的泛黄麻布衣裙,衣衫不整,领口被抓扯得凌乱,锁骨下方微微露出丰腴白皙的鼓囊囊的肌肤。
更不堪的是她的上衣布料被撑得老高衣衫单薄,火辣异常的身段。面目红润、眼神中带着迷离与柔弱,真是说不出的妖娆风情,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疼爱一下。
刚站到矮床前,一股好闻的香味就扑鼻而来,气味很清淡、但又很明显,非常特别,根本想不出是什么胭脂花粉的味道,或许本就不是抹上去的,而是她身体散发的女性特有的气味。
隔着衣服,赵匡胤还是能感觉到她的肌肤滚烫。
赵京娘只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冰冷又恐怖的梦,梦中又回到了那一夜的荒郊野外,几棵枯树孤零零的立在泥土路旁,不知哪里飞来的几只乌鸦卧在几乎要断裂的枝梢上,一双吃人吃红了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一场血腥的屠杀。
喊叫声,大哭声,求饶声,狞笑声,辱骂声还有厮杀声在耳边环绕,让人几欲作呕。父亲倒在血泊中,挣扎着伸向天空的手中至死也没有放下断刀,阿母躺在满是泥泞的地上,浑身的衣裙被撕成粉碎,几个肮脏丑陋的男人争先恐后的爬了上去……
赵京娘猛的睁开了眼睛,一股恶心涌上了喉咙,扭过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胸口的闷气才稍稍减弱了几分,一阵眩晕又涌了上头。
晕晕沉沉的脑袋磕在了宽厚的胸膛上,听到一声温柔的:“醒了吗?”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极力睁开想要闭合的眼眸,赵匡胤一脸关切的样子深深印在了赵京娘的心上,赵京娘心里的那些嘈杂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就剩一个声音:“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纵被无情弃,不能休!”
怀里的美人许久不出声,赵匡胤还以为赵京娘已经烧迷糊了,赶紧伸手去摸她的额头,预想之中的滚烫与柔软嫩滑。
自己心上人粗糙的大手摸在自己额头上,赵京娘心神荡漾,心跳加速,脸也更红了。
“这样不行,我们得进城!”乍一看,赵匡胤还以为赵京娘病得更加严重了,立刻当机立断道。
也不管赵京娘是否反对,赵匡胤跟船老大打了声招呼,好在离这儿不远就有个码头,丁老汉便在最近的李县靠了岸。
据说李县的县官是李世民的嫡系后人,不过也无从考证,只知道境内河港纵横,湖荡密布,山水逞一时之秀,是个山青水秀的好地方。
站在船上,纵眼望去,一排排白墙青瓦沿着弯弯曲的小河流往远处散成玉带的形状,拱形的石桥不出几米就有一座,各式各样的舟船如织布机上的梭子在其下穿梭,时不时的走过成群结队的衣冠士女,个个体态娇柔,敷粉熏香,竟很难分辨出雌雄,繁忙的漕运造就了更加繁忙的早市,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吆喝声,装卸货时的号子和唱名,共同组成了这一幅人间烟火的漫长画卷。
好在码头不远处就有家医馆,不出半刻钟,宋小红便请了出诊的大夫回船,可能是赵匡胤怀里太过安心,大夫来的时候赵京娘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老大夫长髯白面,目光炯炯,身后还跟着两个背药箱的青衣侍童,虽然医术怎样不得而知,不过这个卖相倒是很让人安心。
“烦请老神医出手救人!”赵匡胤非常客气的起身招呼道。
“分内之事!”老大夫当仁不让地回答道。望闻问切,老大夫自有他的一套流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过了一会,赵匡胤看老大夫起身,就知道看完了病,连忙关切的问道:“老神医,如何?”
“风寒之邪外束肌表,卫阳被遏,故见恶寒……”
“此病严重吗?”
老大夫沉声道:“严重!此病起病急,病程长,痊愈后还得精心调养。她现在只是恶寒,气阻,若是寒气继续偏盛,依然会呕吐、涨满,接着留滞经络,形成痹证或痉证,再厉害些,寒邪直中于里,会导致冷厥,危及性命!”
赵匡胤虽然猜可能病的不是太轻,可也没想到这么棘手,连忙问道:“老神医,怎么办?有什么方子吗?”
“好在只是寻常寒症,况且令夫人身子骨壮实,又是刚刚起病,寒气不算太盛,我有一副华盖散的方子,只需三四日煎服,自可痊愈。”老大夫胸有成竹的样子让赵匡胤好好松了口气。
“烦请老神医开放抓药!”就怕没法子,既然有方子,赵匡胤就不怕了。
“切记,不能让尊夫人过冷过热,热了要去火,冷了要取暖!”老大夫又嘱咐了一两句。
“记住了!”
又过了一会,船老大听到赵匡胤送行的声音,知道看完了病,询问过赵匡胤的意见之后,便继续撑船上路了。
趁着煎药的间隙,赵匡胤去看赵京娘,因为刚刚小红提醒他,赵京娘又醒了。
赵京娘红润的唇瓣由于寒邪而变得有些干裂,虚弱无力的眉眼间,一颦一簇,可比西子捧心搬的柔美,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赵匡胤忍住心神间的荡漾,小声安慰道:“大夫说了,这是小病,服三五幅药就能大好,不要多虑。”
“又让公子费心……”赵京娘捂着唇咳嗽了几声,断断续续的道。
“客气什么!等会药好了,我照顾你服药,服完了好好睡一觉。过了这两日,到了地方,再给你找个名医诊治诊治。”
“热!”赵京娘似乎又发热了起来,忍不住把本就不多的衣服又往下扯了扯,本来已经理好的衣衫又是春光半露,似乎还是嫌热,玉手摆动之间,全身就剩下了一件肚兜。
凹凸起伏、玲珑有致的身段看得赵匡胤气血上涌、粗气直喘。
就在赵匡胤天人交战的时候,柳烟终于在李县码头上了岸。
“师兄,你是落水了吗?”还没等柳烟站稳,等候得百无聊赖的柳菲已经俏生生的立在他跟前。
“露水而已!”看了一眼被露水浸湿的短衫,柳烟毫不在意。
“还是赶紧换身衣服吧!”柳菲好意提醒说,接着又问道:“咱们接下来如何?”
“继续追!”柳烟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