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尧的小假期还没结束,但是俞夏必须得回去继续搞科研了。
就在俞夏三个月都没见过俞舜的时候,俞舜自己找上门来了。
俞夏穿着工作服在楼道里找到了突然约她出来的俞舜。
半年没见,俞舜黑了,也瘦了,但是胳膊上的肌肉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了不少,原来看着瘦的可以看出来骨头轮廓的胳膊外面包裹了一层层条状的肌肉。
“怎么,部队太苦,三个月就挺不住了?”
俞夏从俞舜后面拍了一下,打趣说道。
“怎么可能,小爷我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可能怕这个。”
俞舜扭头,插着兜吊吊的说。
俞夏笑了笑,自己的弟弟这种放荡不羁的表情,还是一点都没变。
“说吧,找我什么事?”
俞夏扭头俏皮的对俞舜说。
“姐,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俞舜挑了挑眉歪了歪嘴角痞痞的说道。
“噗……你以为你阿拉丁神灯啊,还满足愿望。”
俞夏被俞舜的话一下子就逗笑了。
“怎么了,到底什么事情。”
俞夏觉得俞舜今天有点反常,开玩笑的时候居然也会皱眉头。
“爷爷说了,如果我活着回来,送我一架民用直升飞机。”
俞舜自豪的摸了摸自己的板寸说。
“民用直升飞机,好……”
俞夏知道俞舜从小就希望开飞机,但是碍于身高太高,所以一直没法考证,虽然如果爷爷出手,俞舜的证也不一定会拿不下来,但是爷爷一直都是很有原则的人,绝不会徇私。
正打算恭喜俞舜美梦成真的时候,反应过来他前面说了一句活着回来。
“活着回来,是什么意思?”
俞夏心里其实有了答案,但是不希望那是真的,所以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明天,我就不叫俞舜了,给你个机会,你可以给我起个名字,最好和俞舜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名字。”
俞舜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
俞夏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之前以为俞舜去做卧底的预感一下子变成了现实。
爷爷对俞舜那么严厉的人都答应俞舜活着回来送一架飞机,可想而知活着回来的概率有多小。
自己这么多年跟着父亲,自己知道父亲工作的危险性,而间谍这个工作更是比父亲的工作要危险更多,能回来就很不容易了,能完整的回来的更是少之又少。
“哭什么啊,你弟弟我这么帅,不应该交给国家吗?”
俞舜两手插兜,抖抖腿说。
俞夏在这个时候突然特别讨厌这个看着没正经的弟弟。
从小到大,俞舜的放荡不羁给俞家增添了许多的欢乐。
但是在这个时刻俞舜的放荡不羁反而会让俞夏很心疼。
俞夏不敢想象,那个从出生就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俞舜如果离开了自己,自己会怎么样。
“不想说名字,快说愿望啊,不然作废了啊。”
俞舜扭头看了看走廊玻璃外面的风景,装作不耐烦似的催俞夏。
“我要坐你开的飞机,你开的。”
俞夏抬起头,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俞舜。
“好说,等到时候让你看小爷的英姿。”
俞舜说完之后挥挥手转身就准备走了。
俞夏看着俞舜渐行渐远的身影,喉咙一动。
“哥!”
俞夏冲着俞舜的背影喊了出来。
从小到大,两个人都在争谁大谁小,虽然最后都是俞夏赢,渐渐的俞舜叫她姐姐也叫惯了。
但是只有俞夏知道,俞舜在自己身边,给自己的安全感,完全就是一个哥哥的感觉,而每次争大小,都是俞舜让着自己自己才能获胜。
俞舜听到身后的喊声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挥挥手,走远了。
俞夏看着渐行渐远,消失在走廊拐弯处的俞舜,蹲了下来,把头埋在了两膝中间,任由眼泪肆意横流。
俞夏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膝盖处的裤子湿了好大一片。
一只手放到了俞夏的头上,俞夏微微的抬头,看到眼前一个方头皮鞋,皮鞋上带着点灰。
俞夏再往上看,蓝色的西装,熟悉的面孔,俞夏站起身,扑到了唐尧的怀里。
唐尧摸着俞夏的头发,任由俞夏在自己的怀里哭。
其实唐尧也是今天早上开会的时候才知道俞舜的事情的,下了会就看到俞舜给他发的让他到C大照顾一下俞夏的信息,于是飞奔过来。
唐尧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开始慢慢晕湿。
唐尧终于亲身理解了那些间谍家属的心情。
他们知道,但是他们不能说,只能自己默默的承受那份痛苦,能做的真的只有哭了。
唐尧也从没想过这样撞大运的名额会落到刚刚参军三个月的俞舜身上,按理说,参军三个月各种基本动作刚刚熟练的时候是不会送去当间谍的。
但是好巧不巧,之前俞老以为俞舜一辈子都不会去当兵,于是从小就用许多特种兵的动作训练俞舜的体能,而且这次间谍身份要求的是骨科医生,而俞舜刚好又是名牌大学外科毕业的,一切都太巧合了。
其实以俞老的能力,能不用俞舜肯定不会用俞舜的,但是全部特种兵,还熟练的记得外科知识的真的只有俞舜一个。
唐尧摸着俞夏的头,嘴里重复着没事没事,但是他自己也清楚,这两个字其实没什么真正的安慰能力。
俞夏哭累了,哭声开始变小,只剩下身体止不住的抽泣了。
唐尧轻轻的别过俞夏的脸,手指温柔的将俞夏脸颊的泪水磨掉。
“唐尧,你说,俞舜会没事的对吗?”
俞夏抽泣的对唐尧说。
“对,他那么有鬼主意,一定会没事的。”
唐尧伸手再一次抹下来俞夏又流出来的泪水。
“唐尧……”
俞夏还想说什么。
唐尧用手轻轻的捂住了俞夏的嘴。
唐尧知道俞夏现在说的所有话都是在求心里的安慰。
“你还有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我相信他们选择俞舜,是对俞舜的能力的信任,就算任务结束后,俞舜残了,或者俞舜死了,我会在你们身边,代替俞舜做一切他应该做但是做不到的事情。”
唐尧摸了摸俞夏的头说。
唐尧知道,那种感性的情感安慰并不能安慰的了俞夏,只有这种理性的各种可能的分析,才能让俞夏彻底的放心。
俞夏听了唐尧写一段话,不得不说,说的不太吉利,但是确实把自己心里想的所有可能都说了出来,让自己的心情很快的回到平静,不再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