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应麒笑道:“这点事情我忍不住,我还做什么男人。”转念一想:“我还真不一定控制的住这事……”便道:“况且……况且……我忍不住的话,半夜爬起来去她们那边不就行了?”忽然觉得此话尤为不妥,可好像只能这么说。
小桃怒道:“你去吧。”站起身来,似是要走。
吴应麒没想到她竟发火了,女人这妒意是何其凶猛可怕,骇然道:“不去了,不去了。”心里叫苦:“你不让我碰你,我还去不得她们那边?”
小桃见他这诚惶诚恐的模样,噗嗤笑了出来,甚是得意,心想:“他心里是有我的,我也不能对他这般苛责。”她娇笑道:“去吧,我说说的。”
吴应麒迟疑地道:“恩,你高兴就好。”
小桃在他屋里转了两圈道:“不知还藏着什么好东西不?”说罢便蹲下往床底下瞧。
吴应麒苦着脸道:“没了,真没了。”活似家里入了贼。晚上,吴应麒在屋里用膳,有丫头端来了饭菜,理该是没有小桃的分,吴应麒却说自己饭量渐大,多要饭菜。丫头何其聪慧,给他添了一荤两蔬,饭桶加量,还多给了一双筷子、一个瓷碗。
吴应麒将门关上,道:“吃饭了。”小桃答应了,给他盛饭,站到一侧。吴应麒一怔,重复道:“吃饭了。”
小桃“嗯”了一声,道:“吃吧,不和胃口,我去和厨子说。”
吴应麒扭头瞧她,用筷子敲打碗口,道:“我叫你吃饭了,你干嘛呢?”
小桃皱眉道:“我怎么能和你同桌吃饭?”
吴应麒怫然道:“我屋里我还说了不算了?你们这么怕我母亲?”
小桃道:“你疯了啊,哪有丫头和主人一桌吃的,你见过吗?”
吴应麒嘟哝道:“你又不是丫头。”
小桃没好气地道:“我是不是,但我要装啊,你这是让我露陷。”
吴应麒道:“你是得宠的丫头,自然而然就……就不同了,这很是对头。”
小桃道:“吃你的吧。”
吴应麒将筷子往桌上一拍,道:“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小桃咯咯一笑,道:“你不吃,还饿着我了?”
吴应麒道:“那是,你心疼的。”
小桃“哼”的一声道:“那你看饿不饿着。”
吴应麒“切”的一声,去端了茶碗,喝了口茶。
小桃苦笑道:“你这个爵爷一点架子都没有,哪有和我一个下人置气的。”知道空腹喝茶胃要不舒服,心疼起来,不和他执拗了。去打了碗饭,在吴应麒身边坐落,道:“吃了。”
吴应麒大喜道:“这才像话,才有意思。这叫一起吃饭才香,一个人是要吃坏的。”
小桃白了他一眼道:“哪有这种事情,老是胡说。”
吴应麒吃了两碗米饭,为表示和她吃饭很香,又添一碗。小桃见他食欲上佳,道:“小心撑着了。”
吴应麒却是饱了,道:“不撑,你快吃,这个红烧羊肉好吃,厨子会做,没膻味的。”给她夹了一块。
忽地又人敲门,道:“吴爵爷,季夫人想问今晚能否过去喝口茶。”
吴应麒听出是娟儿的声音,道:“好。”
小桃瞟了他一眼道:“知道你房里多了个人,一个个生起心眼了。”
吴应麒用筷子指着她道:“就你心眼最多。”他又吃了两口菜,放下碗筷,用手帕擦了擦嘴,道:“你慢吃,我去了。”
小桃道:“早点回来。”
吴应麒答应了,恍然有一种家的感觉,小桃恰似是自己妻子,怕他晚归胡混,催着早点到家。他出门时回头笑道:“我屋里没什么好偷了。”
小桃笑道:“也说不定。”
吴应麒心里打了个突:“还真说不定,或许有哪里我没好好翻找过的,藏了暗格什么的,也未可知。”
他来到季天心处,见娟儿在门口张望。丫头一见他忙高声道:“吴爵爷来了。”
吴应麒让她免礼,见屋中几上陈着个黄铜雕花香炉,阵阵幽香,让人心旷神怡。季天心亲自斟茶,姿态优雅,与吴应麒熟络了,关系也亲近,自然不用多礼,只是躬了躬身子。
吴应麒缓缓坐下,笑道:“好香。”
季天心问道:“是茶香吗?还是那炉子香?”将茶杯慢慢放在他面前。
吴应麒品了口茶道:“上好的云南普洱,不错。我觉得呢,这炉子里的香很入神,这茶水也有优雅的淡香,可是啊,都急不过你香。”
季天心脸红道:“相公又拿天心说笑了。”坐了下来。
娟儿端来了一碟瓜子、一碟糕饼,吴应麒道:“不怕跟你们说了,刚吃了三大碗饭,这些个是很难下肚啦。”
娟儿笑道:“吴爵爷好胃口。”
季天心问道:“听说今天夫人给相公添了一位陪房丫头。”
吴应麒点了点头,心想:“叫我来,是问这个的?”
娟儿道:“听说和娟儿是一般大的。”
季天心道:“挺好的,有个人能贴身照顾相公,妾身也放心不少。哎,我妈妈走了,她本来要见你的,我不让,所以这份心意我还是想告诉相公。”
吴应麒心想:“岳母居然走了也没和她说,显然是与她告别后再找的我,多有托付之意。”他道:“见过了,她来寻过我,我送了银两,她不要。”
季天心惊喜交集,道:“妈妈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很多富绅大官来提亲,她通常连媒人都不会请进屋里。这回要不是王府势大,一个不慎有性命之虞,她……”说着说着似是吴应麒胁迫了她妈妈,赶紧把话锋一转,道:“她听说相公是个好人,也就安心了。”
吴应麒道:“她深悉为人处世,言行举止给人印象很舒服。”
季天心道:“我家以前较为殷实,后来才破败了。”
吴应麒想起那日在贵阳酒馆听到的传闻,道:“岳母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你的外祖母是女诗人季娴吧?”
季天心惊噫一声道:“相公怎么都知道的?”
吴应麒笑道:“你还是个孝顺的女儿,明辨是非,欠债还钱,美名扬天下。”
季天心料想他是听了一些传闻,便道:“都是些文人墨客吹嘘的,天心普普通通的女子,只想平平淡淡。”
聊着聊着,过了半个时辰,娟儿试探道:“吴爵爷,要浴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