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应麒朝着一人挥刀,同时便有三人向他发难,他只能后退自保。孙春旺将手中长兵掷出,扎在吴应麒两腿间的地面上,斜斜的抵住了他的屁股。吴应麒下身一紧,冷汗直冒,刚要转身,孙春旺一把抓着他的肩头,果真是力大无穷,将吴应麒硬生生按了下去。
吴应麒转身出刀朝他手砍去,孙春旺右手一收,左手一拳打在吴应麒左胸上。吴应麒身子往后倒跌,孙春旺顺势一把抓着他的右手,将刀夺了过去,用力一握。
吴应麒只觉手臂痛的几乎要裂开,忙告饶道:“我开……我开个玩笑,大哥……这位大哥何必动真格的。”
孙春旺冷哼一声,将他拖到木柱旁,着人将他绑了个结实。吴应麒心中叫苦,扭头一瞧,那李香玉竟乖乖的让他们给绑住了。吴应麒叹了口气道:“何必呢,你求个情,他们大概就放了你。”
李香玉冷漠地垂视着地面,道:“总该有人要吃罪的,何况罪该在我。”
吴应麒没好气地道:“我是没法子,才让他们给抓来。你分明可以辩驳,你一定是嘴硬,你这人一看就要面子的很,不喜欢求人,还老是自己有罪,你活该被他们耍。”
李香玉不语。不一会,那些教徒搬来了很多柴草,堆在了两人脚边。吴应麒大吃一惊,道:“要杀要剐给个准数,砍头也行,老子不皱一个眉头,可别烧啊,这就难受了!”
孙春旺冷然道:“对待你这种汉奸,便是烤了你祭天。”
吴应麒嚷道:“我又不是一炷香,烧香尚且飘上青天,烧了我不过一地焦炭,你们懂不懂的?你们是道教吧,好歹讲究一个与人为善,将我烧了给天上神佛,可也没这个道理。”
孙春旺哈哈大笑,道:“真是个贫嘴的小子。”
教徒们搬来了一把椅子,女教主莫如是缓缓走来,坐下后道:“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吴应麒道:“放我一马,我给你们的好处不少。”
莫如是不理他,盯着李香玉道:“香玉可有话要说?”
李香玉脸如死灰,摇了摇头道:“劣徒败坏教门,死有余辜,不敢偷生。”
莫如是点头道:“你明白就好。”
孙春旺向她道:“教主,我看差不多就行了,香玉已经知错。”
莫如是震怒道:“什么是差不多就行了?你当我和她闹着玩的?教有教规,她既然犯了错,当该责罚。”
孙春旺皱眉道:“但她怎会擅自……”
莫如是打断道:“依你之见,我暗授其权,事败后将罪责推给了她?”
孙春旺抱拳道:“属下不敢。”
莫如是冷哼一声道:“你勿要被封国那老头子给迷了眼睛,他老糊涂了,已经不明是非。我们八卦教要想成事,必须正其纲要,去其糟粕,强其筋骨。本座眼里容不得沙子,用刑!”
孙春旺低着头咬了咬牙,道:“是。”他缓缓转身,对着两名已经举起火把的教徒挥了下手。
一名刽子手直接朝吴应麒身边的柴堆扔了火把,而李香玉身旁的那人迟疑了。莫如是厉声道:“还不用刑!”
那人只好点头答应,慢慢把火把往柴草凑。
吴应麒眼见柴堆着火,心想也活不成了,大骂道:“你这顶顶不要脸的老虔婆,真是败家娘们,你不得好死!”
莫如是气道:“给我将这小贼肚子捅穿了!”
孙春旺点了点头,对吴应麒道:“先送你一程。”手握刀子,往前一送。
“住手!”一声暴喝传来。孙春旺一惊,扭头去瞧。
只见一群人翻墙涌入,孙春旺忙组织教徒抗击。
吴应麒可管不了那许多,双脚往上提起,旁边的火烧近了。一人大步朝他奔来,竟硬生生撞飞一名教徒,飞身而起,手里狼牙棒舞起,将吴应麒身后的柱子打得往后斜靠,碎木横飞。这柱子入地五尺,能打成这个角度属实怪力。
吴应麒身体仰天,低头一瞧,一抹高大身影正是温大顺。温大顺手握长柄点钢狼牙棒,胡乱扫打柴堆,火星四溅,残骸飞天。他解开吴应麒的绑缚,吴应麒感激地道:“多谢。”
温大顺道:“小心应付。”
吴应麒眼见李香玉那里的柴火烧到了脚边,奋不顾身冲了过去,急道:“救救她!”
正言间,身后一把刀子朝后脑落下。吴应麒脖颈一寒,往一侧躲闪,刚要回身,来袭者让温大顺的狼牙棒打在后背上,吐血飞跌。
吴应麒捡起此人的刀子,拨开柴火,冲近李香玉,一刀绽开她身后绳子,将人抱下,又逃出了火堆。他的衣裳多处着火,放下李香玉后,便来回滚地,灭了火。待他起身,见李香玉如同死人一般坐在地上,毫无挣扎意志,正喃喃道:“何以犯禁?”
吴应麒怒道:“我一心求生,你却一心求死,那我救你出来作甚么?你去死了算了。”言不由衷,却也不得不说说这女子。这时,有人杀向李香玉,吴应麒忙去搭救,岂料对手竟是手持拂尘的莫如是。
吴应麒心道:“眼下大敌来袭,你居然还要杀一个坐以待毙的旧部下?”他搞不懂情状,只知周围已经喊杀一片,十分混乱。
他不怕那女教主,手里刀子中宫直进。莫如是右手一甩,手里拂尘扫打在刀背上,吴应麒虎口剧痛,差点没拿住刀子,力道便欠了半分。莫如是拂尘不断变化,扫得吴应麒步步后退,已成守势。眼见那女人左手一把抓着李香玉后劲,他拼了命扑了过去,刀子斜砍。
莫如是扬起拂尘,卷住刀身,往后一扯。吴应麒紧握不放,整个人朝她扑去,半途松手,右手成拳,击在她肩头。
莫如是往后倒退数步,眼见吴应麒驻足未稳,身子一蹲,扫打下盘。吴应麒猛然摔倒。莫如是喝道:“奸贼受死!”
岂料一柄拂尘飞了过来,卷住她的脖颈往后拉拽。她脖颈一紧,身子跟着往后一仰,钱澄之欺身而进,双掌出击,打在她上身。莫如是往后倒跌,钱澄之一脚踩住她的右臂,捡起尘柄紧紧一拽,锁住她喉头,道:“恶妇你胡乱杀害教徒,今日我不得不治你个大罪。”
莫如是脖子被缠紧,气为之息,口不能言,涨红了脸,眼珠血丝绽出。钱澄之大声道:“莫如是这婆娘已让我制住,何人再敢反抗,一律杀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