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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往事

琦琦见贺知一口否决,也就不再说话,道:“行吧,那你就代替我向叔叔问个好!”

“恩!”贺知微微点头,心中藏了许多事情,想要说却无法说出口,这么一个可人,光是升起分手的念头,都令贺知感觉难受,今天就好好陪着她吧,也算是对自己之前人生的一个总结。

今天结束后,自己的生活将与以前不再一样,有些东西必须得舍去,贺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癌症就让自己一个人承受好了。

吃了晚饭,琦琦还是执意要买点东西送给贺知爸爸,拉着贺知买了一双老北京布鞋后,贺知便将琦琦送回学校。

“贺知,你明天几点的火车,要不要我去火车站送你?”

“不用啦!我明天一大早就得坐火车,时间太早了,我怕你起不来!”

琦琦听后,点了点头,抚摸了贺知的头发,温柔的道:“好的,回去记得给我发信息哦!可要记着想我哦!”

“恩!”贺知看着琦琦,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他的手抚摸着琦琦的秀发,脸颊贴在琦琦的脑袋上,贺知多希望这一刻能够成为永恒,这样,他就不用去思考接下来没有任何光明的人生。

“贺知!”

琦琦亲呢的叫着贺知,她抬头看着贺知,却见他眼眶有些湿润,眼角处隐约有些许眼泪,“贺知,你怎么了?不过才分开一周而已,都流泪了,羞不羞?”

“没什么,只是有些伤感罢了!”贺知摇了摇头,道:“那琦琦,再见了!”

琦琦朝着贺知挥了挥手,道:“恩!一周后见!”

此次再见不知能否再见?贺知转身离去,朝着自己的学校走去,他抬头望着月亮与天空的繁星,想起了去世的妈妈,想到了爸爸,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即使时日不多,我也得跟家人、朋友还有琦琦一个交代!”

走在无比熟悉的小路上,道路两旁皆都是田地,地里似乎刚收完稻子,远处的收割机发出微弱的轰鸣声,金黄色的稻田随着微风摇曳,贺知感觉到了一阵舒适。

“贺知,上学放假啦?回来过节的吧?”

路旁边突然传来一道略显粗犷的声音,贺知朝地里看了一眼,是村里的贺三牛,由于村里人对父亲的态度,导致贺知很少搭理村里的人,然而这次却因为得病,贺知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恩,三伯,你身体咋样,家里都收稻拉?”

三伯黝黑的脸,胡须头发皆都有些发白,他站在田地里,戴着草帽,光着膀子,靠着麻袋装好的稻子,笑呵呵的看着贺知,道:“都这个时候了,再不收,都得被麻雀吃完喽,今年雨水太多收成不太好。”

贺知点了点头,往常他都不太想与村里人打交道,但也许是生病的缘故,他倒是看开了许多,“是啊,雨下的是有点多,三伯有看见我爸么?”

三伯道:“你爸下午开拖拉机去到田里了,应该是收稻去了,现在怕是在地里呦。”

“好嘞,三伯,我去找我爸了,再见!”

贺知朝着三伯挥了挥手,三伯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再见!”

蹲在一旁捡稻穗的妇女从远处走了过来,她看着三伯,将稻穗装到麻袋中,“你在跟谁说话呢?”

“嗨,贺井文的儿子,贺知,以往都不理俺们,没想到这一次反倒跟我多说了几句话。”三伯说着掏了根烟,道:“这上过学的就是跟没上过学的不一样,你看看人家多懂礼貌。”

“理他作甚!”妇女撇了一眼三伯,道:“他老子可不是啥好人,当年坑村里人坑的还不够多么,人家跟你说句话你就跟吃了蜜一样,我就说你没出息,还喜欢装好人,当年他老子拿着村里的钱给他老婆看病,你咋没将钱要来!”

“嗨!你这婆子又扯这事干什么!”三伯眉头一拧,“当年贺军评贫困生的时候,不也是井文帮的忙,人家都没图你什么,他拿了村里的钱,不也是为了救他女人,他现在住的是两间小平房,你看看现任村长狗蛋,那不是三层楼住着,小轿车开着,市区还弄了一套房子累!哪个村长是住在平房的?”

“呦呦呦!你倒是感觉那短命鬼做的对?”妇女蹲下捡稻穗,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贺三牛,我告诉你,你这话也就只能在我面前说,你有种去跟村里人说去,人家不得唾你!二十年前一万块钱是什么?那就是巨资!他亲戚都不想跟他沾,你倒舔着脸上去。”

“你看看你这货,说的都什么狗屁东西!当初井文当村长的时候,可没少帮咱家,计划生育罚款要不是他出力,你能只交100块钱?后来被查出来贪污,井文也坐了六年牢,你现在说这种话。”

贺三牛的脸涨的通红,他似乎有些生气,吐了一口烟,瞪着妇女。

妇女见自家丈夫却在帮村里恶人说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我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个牛心!”

贺三牛哼声,“我这是讲良心!”

贺知走进村子,由于是农忙,中年人基本上都下地去收稻子了,村里的闲人并不多,只有两三个老年人坐在树下乘凉,还有一些妇女在家中烧饭,准备迎接在田地忙了一天的男人。

朝着田地走着,远远的,贺知便看见了爸爸的身影,贺井文正将一袋袋稻子抗到拖拉机上。

贺井文光着膀子,黝黑的皮肤在太阳的照耀下发亮,他那张带着些许皱纹的面庞,见证了时间的流逝。

只见他双手抱着百来斤重的麻袋,先是放至膝盖上,随后吸了口气,腿部发力,双手一抬,将麻袋扛在了肩上放到了拖拉机车斗里。

未做停歇,贺井文又走了几米,将那边的一袋稻子扛了起来,放好之后,贺井文似乎有些累,他杵在了原地,朝着远处张望了一下,正好看见了贺知朝着这边走来。

走在田埂时,贺知看见父亲在吃力的搬着麻袋,心中涌起一抹诧异,父亲似乎一瞬间变老了,也许是贺知每逢假期都在外面兼职,回来也只不过待个一周左右,又或者生病前的贺知很少关注父亲的情况,他只想尽可能的多挣钱,减轻父亲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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