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的孔小方,抬头看看月亮,低头看看山景,闲着没事又拿四敬幡敲敲离朱鸟三个脑袋。
离朱鸟很是人性化的露出一个代表愤怒的眼神。
孔小方大感惊奇,正欲说点什么,就看离朱鸟振翅飞上万佛阁,他身化流光飞到离朱鸟背上,疑惑道:“你怎么了?”
离朱鸟呜呜几声,绕着楼顶飞舞。
孔小方这才将目光放在万佛阁,那口金钟和金钟下的人,令他心中悸动。还没好好查探一番,就看到了拳脚相向扭打在一起的秦书遥二人。
这哪里能行,孔小方飞身跳进阁楼里,上去一道掌心雷将他们分开,不满道:“秦真人,还他三宝,走了。”
金钟下的蝶仙瞪大了双眼,低低呢喃一声,“渡我,是你吗……”
“诸葛渡我?”
张国祥何等修为,听到蝶仙细弱蚊蝇的低语后,仔仔细细打量孔小方几眼,口中说了几声“像、真像”,手托一方玉印,朝孔小方打去。
印上刻有“阐教辅国”四字,是先帝赐给致一真人邵元节的白玉印。此印经邵元节元神祭炼,一经法力催动,便发破魔神光。
秦书遥仓促之间接下一道神光,手忙脚乱显得很是狼狈,气急败坏道:“你做什么?”
张国祥冷笑道:“好你个秦书遥,帮这贱婢的儿子救母来了。”
“你胡说什么,孔方修的是道教正宗金丹功,一路上对我照顾有加,怎么会和魔教扯上关系?”
说归说,秦书遥还是向孔小方投去一缕怀疑目光。
孔小方声音不自觉变得沙哑,冲蝶仙问道:“你是谁?”
蝶仙呵呵发笑,艰难道:“我是你们口中的魔教妖女咯。小道士,他二人一个是北派仙首,一个是南宗掌教,高功大德。你要想自证清白,不若将我格杀当场,管教他二人无话可说。
张国祥想起当年死去的爱徒,再看蝶仙,心中已有了定计。目光落在秦书遥腰间挂着的三五斩邪雌雄剑上,伸出手去。“将剑还来。”
秦书遥自无不可,连同正一盟威秘箓和阳平治都功印一齐双手奉上。
“道友,动手吧。”张国祥将三五斩邪雌雄剑丢给孔小方,不忘介绍一句。“此宝名作三五斩邪,一鞘双剑,破三界一切邪魔法!”
孔小方接住三五斩邪雌雄剑,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记住张国祥样貌,方朝蝶仙走去。在金钟前站定,拔剑出鞘,面上无悲无喜,问道:“他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儿子?”
“呸!贼道士,我是你祖宗!”
蝶仙吐一口口水在孔小方脸上,仰头大笑起来。
张国祥厉喝一声,“还不动手!”
骤然,蓝红两道剑光冲天而起,照亮方圆百里,万佛阁分崩离析,钟声阵阵。
孔小方照着金钟接连砍下三剑,震塌万佛阁,却没能破去金钟,只好暂时放弃,哭道:“娘,我先杀了这两贼道士!再来救你。”
说完,运转法力把三五斩邪雌雄剑丢往天际,拿出天意刀来,转身迎向当世道教两大巨擘。
蝶仙满面泪痕,应道:“好,为娘在这等你。”
秦书遥仍不敢相信这一切,直到看见孔小方使出魔刀斩来,才满是失落的退出战团,劝道:“天师,放他母子二人走吧。”
张国祥手捏剑指应对,闲庭信步般,心道:“若蝶仙被这贼子救走,我还有脸在世上传教吗?”
一念至此,假装没听到秦书遥说话,变指为掌,打出一道符箓。
符箓袭来,孔小方只觉气血翻滚,浑身酷热难当,手上天意刀脱手,从空中直直落下,转而将四敬幡举起。
四敬幡自有灵性,从孔小方手上飞出,立在天中。天、地、人、鬼四个符文转动不休,各发一道神光照在孔小方身上。
孔小方气息不断攀升,一鼓作气直到地仙后期。
张国祥见状失声惊叫道:“还说他不是那个孽种,这不是神火分身又是什么?秦书遥,快快出手!”
秦书遥有心袖手旁观,又怕张天师出事,无奈何使天遁剑法,打出一连串剑光。
六十四道剑光将孔小方封住,料其一时半会儿也挣脱不开。
张国祥心念电转,朝金钟打去一道法诀。“贱婢,你死期已至!”
“不!”
一抹雪白刀光浮现,孔小方身上多出十来个血洞,人出了剑光所在,并掌为刀朝张国祥杀去,意欲逼他收手。
谁知张国祥法诀并非杀着,只是把蝶仙摄到身前。
孔小方那义无反顾的一记魔刀斩,含莫大法力,不偏不倚,正中蝶仙眉心!
张国祥手托正一盟威秘箓,口中念念有词,发出道道神通。
不料秦书遥飞身去到孔小方身前,纯阳道法尽数施展,将张国祥所用神通一一挡下。
孔小方接住蝶仙坠下尸首,整个人都恍惚了,口中一声声呼唤,让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他将蝶仙尸首放在地上,为她合上双目。抬手引来天意刀,刀指秦书遥!
倏然,旁观许久的离朱鸟振翅飞来,化作一道红影,撞在孔小方后心。
孔小方忍住到了喉咙口的血,反手一刀斩在离朱鸟背上,刀虽被弹开,也令离朱鸟趴伏在地现出真身。
竟是徐异!
弥留之际,徐异对着秦书遥报以微笑,以唇语说道:“诛魔。”
秦书遥不忍去看,叹道:“仙道贵生。天师,今日无论如何,我不能坐视他被你杀。”
“秦书遥,休在那里滥做好人,你所图不过是金丹功。胜过我,我给你!”孔小方飞上半空,不待秦书遥回话,一刀斩出。
“天师,为我掠阵!”
秦书遥大吼一声,提剑迎上。
他二人争斗起来,张国祥还真就不再插手,扭头飞走,寻三五斩邪雌雄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