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城内的一处荒院内,月半在雨中独自欣赏着自己的雕像。
“仅只言片语,便左右乾坤。”月半低笑,“我的话到底是颠倒了是非,还是仅仅是为大家的暴动提供了一个好的借口呢?”
画院中。
“其实我也没有太多要求,只是希望你们可以继续去找人。”树影把提前准备好的月半的画像分发给大家,“不过要寻找的人不再是尊者,而是画像上的这位。”
“找人的时候千万不要再惹是生非,我只希望你们可以找到这个人,人找到了,你们大家也就都自由了,当然也包括你们的孩子。”
听完了树影的话,没人在这院中再多停留哪怕一分钟,即使在这种天气隔得远了根本连脸都看不清,但是大家还是积极地出去寻找了。
“不再惹是生非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是想要带着我们统治秋城吗?”人走光了,刘峰来到树影一旁问道。
树影其实也懒得理他,但还是胡扯了一句算是回应:“要不怎么说你也就只能当个下人呢?连这都理解不了!”
大雨天里,墓室这里只剩下了刘惠与七夕二人看着墓碑淋着雨。
“你为什么突然什么也干不了了?”刘惠问道。
“天地赋予的君王意志消失了,没了这个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忆秋不一样,他本来就很强。”
“他很强?”刘惠笑了,“强到被我们人间的几十个人类控制的服服帖帖的?”
七夕听了这句话沉默了片刻,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在没有了君王的意志后,他也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答案无从知晓。
“你们又想带我去什么地方?”忆秋对着领头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们的君王不是想要见我吗?这该干的都干了,见面之前还要做些什么啊?”
领头停下脚步:“君王托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回答要是能让他满意,那我就可以带你去见他了,不满意,那你就可以直接等着给你的爱人收尸了。”
忆秋紧皱着眉头:“什么问题?”
“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什么!
“你们的君王是不是个神经病啊?还想让我把这种玄学的问题回答的让他满意,想把我的爱人杀了就直说!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的!”
“那。”领头笑笑,“我就把你的这句话直接告诉君王了。”
“等等!”忆秋深吸一口气,“我回答,我回答。”
“洗耳恭听。”
“爱情是什么?”忆秋先是重复了一遍问题然后再回答,“爱情是在利益得到满足后才可以享受到的奢侈品,只不过这件奢侈品往往能在那么一瞬间让人们意识到自己已经满足了既有利益而已。”
“就这样?”领头问道。
“嗯。”
领头和他那君王心灵交流片刻,笑了笑:“君王满意了,不过他说要到明天才愿意见你。”
忆秋笑道:“明天就明天,我还有时间。”
此刻,千一正在大雨中急行,一个荒院一个荒院的找着月半。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终于是来到了月半所在的地方。
千一推门而进,浑身湿透,却并不显得狼狈,看到院中的身影后朗声大笑。
“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月半看到有人来,停下自己的感慨,挥手遮住大雨,定睛一看,笑道:“千一对吧,我见过你,这大雨天的你找我干什么啊?”
千一对对方这头一次显露出来的实力并不感到惊讶,走进屏障下,笑道:“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尊者的下落。”
月半轻轻抚摸自己的雕像两下,皱皱眉头:“不知道你懂不懂规矩。”
千一轻笑,拿出自己珍藏许久且呵护周到的题字递了出去:“没有别的什么,只有两个字送给你。”
月半接过,打开看看,正是“君王”二字。
“这年头怎么是个人就和君王挂钩呢?”月半把字收好,“今天一天就让我遇见俩。”
千一笑笑:“帮还是不帮?”
月半摇摇头:“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收我的字!”
“唉……”月半摆摆手,“话不能这么说,你不给我字又怎么能知道我不知道呢!”
“好,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不过分吧。”
月半沉吟片刻:“你问。”
“你是如何做到让那么多人都相信你散播出去的话的呢?”
月半拍拍自己的肚皮,大笑:“这我可不能告诉你,我就靠这个活着呢。”
千一点点头,一副要动手的样子,说道:“好吧,只是你要是不说,我就只能请你和我在一起待一段时间了。”
月半又摸摸自己的雕像,叹息一声,根本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回道:“能活着就行,跟着谁,在我都一样。”
天彻底黑了下来,雨还没停。
秋城地牢内。
“你在等什么啊?”尊者依旧一副狼狈的样子,“难道你就这么喜欢在地牢里待着?”
黄袍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道:“我在等人来打开那小子留下的禁制啊。”他站起来,伸展一下筋骨,笑了笑,“可算是让我给等到了。”
踏天在夜色降临时终于是来到了城门大殿前,大殿的门紧闭着,时不时还有拍打房门的声音出现。
他稍有犹豫之下还是打开了门。
“忆秋!”依美人站起来激动地看向来人,不过转眼便又变得失望,“你是谁?”
踏天愣神片刻,恢复过来后仔细想了想千一对他说过的话,回道:“我是君王派来和尊者共同守护秋城的使者。”
依美人的神色又精神了几分,问道:“那君王呢?他在哪?”
虽然依美人戴着面纱,但是踏天还是有些无所适从,他有些尴尬地回道:“不知道,这些都是他的傀儡告诉我的。”
“哦。”依美人叹口气,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腾开身子,“你进来吧。”
“遵命。”
踏天进了大殿,依美人正要关上房门,突然有一只手探到了房门中间,声音传来:“不知道这里欢不欢迎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