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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转瞬即逝的惊讶。
迅速转过身,深呼吸,来到外沿,依靠在桌沿边,手紧紧抓住沿角,时刻给自己一个小小的定力,控制住随时“崩盘”的心理,只得快速调整着情绪,尽力提高着自己的音量,“杨老师,好,好久不见啦!”
“是啊,好久没见了。”
“听你这说话的这语气,好像不太对诶。”张墨轩双眼无神的盯着地板,像是在神游,看样子是还没从刚刚那股劲缓过来,又像是在条件反射般的关心着老师,“杨老师,是,是出什么事儿了吗?怎么了?”
“轩儿,我听说你是在绵竹的欣阳学府吧?”
“嗯,欣阳环境工程学府。”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儿,我,我……”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感觉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终于说了出来,“我,我现在就在你学校。”
“我学校?”墨轩显然对老师突如其来的到访感到困惑不已,“你什么时候到的?”
“你现在能过来吗?就,就在三号教学楼这边的一个长椅上。”
“现在?”
“嗯。”
“可以呀,你等我一会儿。”
“好。”
挂断电话,走进,“老王,我老师来学校了。”,轻轻拍了拍正专心致志查看监控的王德胜,收起手机,“我得过去看看,听语气,应该是什么出事了。”
“那你回来就直接去教室吧。”
“行。”
走出监控室,一边擦拭着自己的泪痕,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一路小跑着,一拐弯就到了。
远看着,在三教门口的自动贩卖机对着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
看着记忆里熟悉的背影,驻足了小一会儿,像是调动全身细胞来调动着现在的心情。
吞咽着口水,长舒一口气,右手摸着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跳,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急促的呼吸声,再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像是想要强行清空掉刚刚所有印在脑海里的记忆。
感觉周围的风都慢慢静止,走在水泥路上的脚踏声都自觉消失,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稍稍几秒过后。
调整好情绪,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慢慢半弯身试探性的问道,“是,是杨老师吗?”
“墨轩。”
“老师!”墨轩一下发现了除了老师膝盖上缠着纱布的伤外,身上其他地方甚至还有淤青,立马蹲在老师的跟前,焦急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的?这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
“都这样了,还没事?”
老师平复了一下心情,控制着自己的语速,“墨轩,我能在你这里待几天吗?”
“我这儿?”
“我可以去住宾馆的。”
“不不不,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待这儿没问题。”墨轩连忙解释着刚刚疑惑的表情,“你总得告诉我原因吧,怎么突然跑过来?”语气也渐渐放缓,“还有,你,你这是怎么受的伤?”
“我,我晚点告诉你。”
“行,那就先去医务室检查检查……”
“真的没事儿,轩儿。”
“有事没事,你我说了都不算,要医生说了才算!走,去医务室。”
“不用。”
“什么不用!”
杨老师最终还是没能拗过张墨轩,妥协了。
被搀扶着,向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在扶着杨老师慢慢来到医务室的这段时间,王老师这边,也总算是有了新一步的进展。
“老师你看。”
“诶,怎么有两个人?”
“……”
两人认真的讨论着。
而医务室这边。
“怎么样,医生,严重吗?”
医生轻轻揭开纱布,“应该是被什么利器所划伤的,伤口还有一点深。”
“什么时候上的药?”医生试探性的询问着老师。
“前……前……前天上……上午。”
“那还是换次药好一点。”看医生的表情,已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但并未点破。
小心翼翼的摘下外层敷料,用无菌的无齿镊移除内层敷料。
然后消毒伤口周围的皮肤,酒精棉球由外向中央擦洗,再用管钳钳住生理盐水棉球轻轻擦拭伤口内的渗出物。再换上新的内层敷料,最后覆盖消毒纱布,用胶布加以妥善固定。
换好药。
“我再给你拿些药,你帮她隔两天换一下。”
“行。”张墨轩跟着医生来到配药处。
“你朋友这伤像是人为的。”医生轻声在墨轩耳边呢喃,“而且是才伤不久。”
墨轩一脸震惊的看着医生。
“我刚那是为了顾及她的面子,才没拆穿她。”装好药品递给墨轩,“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最好问问她,别再出些什么事。”
两人小声嘀咕着。
“药拿好。”
“行,谢谢医生。”
“没事儿。”
付完款,墨轩转身搀扶起坐在椅子上的老师,“走吧,杨老师。”
推着老师的行李箱,刚走到医务室门口。
不知为何,张墨轩一下驻足。
那一双简简单单的眼睛直直注视着老师,虽只有短短两三秒,却盯得老师心里一阵慌乱,浑身不自在,像是害怕被发现些什么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怎,怎么了?”
“没事,走吧。”
搀扶着老师一步一步向寝室走去。
监控室这边。
“老师,你认识这俩人吗?”
“没印象,我这儿有优盘。”掏出优盘递给管理员,“你先帮我把这段拷贝下来。”
“行。”
“麻烦你了。”
“没事。”
在老王拷贝视频的这段时间,墨轩搀扶着老师,也差不多慢慢走到了宿舍门口。
因伤口稍一用力,就会渗出血,只能一步搭一步慢慢走着。
“诶,同学,等等。”宿管阿姨拦住了她们,“你这怎么回事?”
“我老……”,墨轩顿了顿自己的下意识,“朋友,受伤了,得去寝室休息一下。”
“外来人员都得过来登记。”
“好。”就在“外来人员访问登记册”上写上了日期时间,寝室号和老师的名字。
“行,可以上去了。”
“谢谢。”
张墨轩一手扶着老师,一手单拎起行李箱。
到寝室门口,最多几十秒的路程,她们却走了将近有两三分钟。
真的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上去的。
推开门,让老师先慢慢走了进去。
“老师,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把老师的行李箱先放置到了床边,再在之前拿出颜料的柜子最里处,拿出了之前聚会本打算用的一整袋还并未开封的纸杯。
“墨轩,你这会儿是有课吗?我看你室友她们都没在?我是不是打扰到(你)……”
“不会,我也在处理一些事情。”
“什么事?”
“你先说你这是怎么回事?”端着一杯调试好的温度的水走了过来。
“我……”
“说。”
“被人划的。”
“谁?”
看着老师像是一言难尽,就没在追问,“那你这些淤青?”
“摔的。”
“之前去做过全身检查没?”
“没事儿的,不用这么紧张。”
“那你说没事就没事吧。”
见此,墨轩只好停止了询问。
打开桌边的储物柜,提出一袋装有各式各样的食物里找出吐司,打算给老师垫垫底,“这时候过来,看你这样,应该还没有吃东西吧。”俯身在柜内,悄悄擦拭着眼角充溢的泪水,递到老师跟前,“呐,先垫垫,等我下了课再给你带点热的回来。”
“谢谢。”接过墨轩给的食物,“我就是想到绵竹来散散心,顺道来看看你。”
话音刚落,空气一下静谧下来,时间也感觉一下静止,两人相视而坐,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匿迹,只有两人眼中的彼此,静默了好一会儿。
直至外面的下课铃打破了这番令人“煎熬”的沉寂。
墨轩看了看时间,已四点五十。
“我得回教室了,去看看那件事进展如何。”
“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我再什么时候告诉你。”淡淡留下一句,也就没再多说些什么。
静默的起身离开,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去往画室的路上,身旁的轻风轻拂过万物,也包裹着张墨轩。
像是想为她拭去眼角残留的眼泪。
长时间的心血与努力一下毁于一旦,冲击与打击,威力不言而喻。
拖着沉重的脚步,几分钟的路程,一步一步走了将近得有十几分钟,来到图书馆楼下,一步一步挪动着,一步踏一步走上阶梯,终于来到了五楼的画室。
走进课室,一片静默,从没觉得一个空间连细微的呼吸声都会觉得嘈杂。
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墨轩拖着脚步艰难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站在空荡荡的画架前,旁边依附着画板,上面还残留着被移走的画所留下的些许模糊的印记,但这些印记在墨轩的心里,却无比清晰,清晰的像是还附着些像是针扎般的感觉。
地板上通过班长和大家的努力已恢复如初,感觉比之前还要透亮。
凳子,班长也为她换了一个新的放置在原处。
越亮,越净。
在此刻张墨轩的眼里只会是越扎眼。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