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瞳。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她最近第几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她也并不想记得。
心里总隐隐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什么粘腻阴暗的东西始终在深黑角落蠢动，随时都要冲撞而出，令她惶惑不安，更令她厌恶、不适。
秋叶寒不太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亦不愿深思，只想尽快将一切不悦烦闷之感尽数挥开。
她看得见龙莲眼中挑剔的嫌恶。
秋叶寒无奈，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想让你相信什么。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没有骗他。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你又凭什么那么笃定我是在骗他呢？”
她这样说时地模样实在不像骗人的样子，连同她听闻高谏一曾有过一个消失的初恋、以及她听见“秋瞳”这个名字时脸上所浮现出的毫无掩藏的震惊，已然超出了“演技”的范畴。
龙莲静静盯住秋叶寒看了好一会儿，眼中闪动的光从嫌恶渐渐转成怜悯。
“因为秋瞳已经死了。你以为他是真的对你好吗？其实他说在把你当成一个已经死掉十多年的人。就算你不是主观上想要骗他——总之，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也早就甩手走了。”
她突然这样对秋叶寒说。
秋叶寒茫然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龙莲这些话的意思。
龙莲是在嘲弄她心甘情愿被高谏一视作“替身”，是在向她“揭露”高谏一待她所有的好实则都不属于她，而是给予那个“秋瞳”的。
龙莲多半是还想激将她，用这些说辞让她离开，从高谏一的身边彻底消失。
如若是在从前，秋叶寒觉得她可能真的会扭头就走，走得干干净净，最好这辈子都再也不会与这些人有任何关系，无论高谏一也好，龙莲也好……
她不喜欢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仿佛真是她做了什么亏心事，是她心虚一般。
她绝不想占谁什么便宜，更不想碍着谁的道。
然而此刻，当龙莲这样一个众星捧月的千金大小姐真的当着她的面把这种话说出来的时候，秋叶寒却觉得，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没有愤怒，更没有羞愧，也完全不想离开。
她凭什么要离开呢？
就算她真的要走，那也是她和高谏一之间的事，和龙莲又有什么相干？
高谏一是否当真把她视作那个名叫“秋瞳”的少女的“替代品”，其实根本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无论她是，或者不是，龙莲都并没有资格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
秋叶寒静静看着龙莲，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由自嘲地轻呼出一口气。
“这个秋瞳是怎么死的？”
她坦然抬起眼帘，平静直视着龙莲的眼睛，提出自己的疑问。
“高谏一他为什么会被你的父亲收养？”
这反应显然全在龙莲意料之外。
瞬间，龙莲脸上浮现出惊异的神情。
“你竟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再次将秋叶寒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语声里亦已漫上一层微妙的凉意。
“谏一哥哥的生父是我爸爸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在谏一哥哥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抑郁症饮弹自杀了。但是你也知道的，商场上的很多事，真的不太好说。这么多年了，传说是我爸杀人谋财害死了兄弟不但接手了兄弟的生意还把兄弟的儿子养在身边做人质的流言也从来没断过。可是那又怎样呢？那又不是事实。”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用力皱起眉头来，眼中掠过强悍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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