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明艳的脸上满满都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秋叶寒静静听着，没有立刻回话。
倒不是为言语所伤害，感到委屈难过。
相反，自从认识了高谏一，被人讥讽嘲弄，被人视作为了钱财纠缠有钱男人的gold digger已然成了她最俯拾即是的日常，从最初的震惊不适，到如今的习以为常，这些误解与留言已经不能再伤害到她。
她所真正在意的，是在此时骤然获得的缺失信息。
高谏一曾有过一个“消失”的初恋。
这件事秋叶寒从前从不知道，也未曾有一日做这样的联想。
她也一向不关心各种关于社会名流的边角新闻，丝毫不知高谏一的身世，连同龙莲所说的这个所谓“初恋”其实早就被狗仔们八卦出了许多个不同的版本。
她只是实实在在地，被这个初次得知的消息震惊到了。
高谏一把她当成了他寻找多年的“初恋”。
至少是在龙莲的认知里，她是高谏一新近找到的那个“替代品”，或者说“冒牌货”。
难道……就是那个教会高谏一怎样煮面的女孩儿吗？
原来，那真的不只是他口中的某一个女孩儿那样简单而已，而是……他的“初恋”。
秋叶寒觉得她很难明确表述自己得知这个消息时的心情。
有一点惊讶，有一点恍然大悟，又有一点心疼。
但她竟不知道究竟该心疼自己多一点还是心疼高谏一多一点。
她终于不再困惑于高谏一为什么突然对她这样好，仿佛要把全世界最美好的全都给她也还嫌不够。
可也正是这一刻，当困惑终于消解，她又觉得自己好像已然彻底失去了他。
秋叶寒怔怔发了好一会儿呆，才猛醒回神来。
“你说的这个什么‘初恋’的事我完全不知道。至于我和高谏一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莲总既然信不过我，我也就不废话多作解释了。但莲总可以去问叶天阳。总之，不是我先动的手。”
她原本是想把初次见到高谏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说出来的，但想来想去又觉得十分羞耻，始终没有办法亲自对龙莲这个仍然算不上属实的人说出口，于是到底放弃了。
但龙莲显然并不信服。
虽然在秋叶寒提到叶天阳可以做人证的时候，她明显看见龙莲眼中掠过了一抹诧异的惊色。
却也只是一瞬间的掠过而已，很快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仍旧是龙莲那形状完美的唇线扯起的讥讽弧度。
“所以，你是在说，谏一哥哥和他那个‘初恋’的事你一点也不知道，你也完全没有故意假装你就是那个女孩儿来骗他？”
刹那间，秋叶寒几乎觉得龙莲语声里的嘲弄要和她唇上金沙一般的液体唇膏一起流淌下来了。
而秋叶寒，无法自证清白，也只能反复地否认：“我没有。我连他有过‘初恋’都不知道，又要怎么假装？”
龙莲再一次明显地扯起唇角冷笑了一声。
“秋瞳，这是那个女孩儿的名字。秋这么冷僻的姓，再加上相机、摄影、做记者的爷爷，你真的想让我相信这些都只是巧合？你这是瞧不起我的智商当我是个傻子吗？”
当“秋瞳”这个名字再次贯入耳中，尤其是由龙莲冷笑着在她面前说出来，蓦地，秋叶寒只感觉到一阵两眼发黑的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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