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莫寒不寒而栗:“非要逼我杀你吗?你就那么想死在我的手中吗?”她拿着刀子的手在颤抖,突然间感觉到他这个地地道道的阴魂纠缠着她,是那样的让人感到恐惧。
“莫寒,我知道你下不了手,因为我对你造成的痛苦还不足以抵消你对我的爱。”秋雪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明日,我就让你看一看我穆尚存的真面目。”说罢,霍然起身离去。
薛莫寒心酸的望着他的背影:“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曾经对我好就是为了伤害我、逼迫我吗?”
“你拿了我的命,我们也算是两清了。”穆尚存的声音荡去在大殿门口,就像一阵不经意从这里经过的风。
莫寒,我穆尚存身为杀手,欠了太多的人命债,
骨子里其实是很惜命的,那是珍惜自己的命。是怕自己死后,太多的冤亲债主找自己复仇。
而为了你,我穆尚存可以放弃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甚至是与你在未来重逢的机缘。
于苍茫夜色之中,秋雪走出大殿回头久久的看着高大的殿门,这殿就是一个富丽堂皇的牢房,将薛莫寒锦衣玉食的囚禁在余生之中,是他希望她该有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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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京都的城门在朝阳之下沉重的打开,以庭海将军为首的侍卫队护送十七王爷的车队前往呙国驻军的营地。
在这钢盔铁甲严阵以待的队伍之中,只有两个女子,一个是和秋雪同坐一车的薛莫寒,她仍然是以十七王妃的身份陪他出城。
而另一女子便是艳阳。
艳阳则是这队伍之中最为耀眼的人了。因为她穿着一身华丽的红衣被囚在铁笼子之中。铁笼周围重兵守护,紧跟在王爷车队之后。
呙国营地早已布阵整齐等待十七王爷的到来。
帐篷内,太子坐在上位端起杯子,一口茶水没喝进去,倒是又想起一个问题,朝坐在一边幽幽品茶的左献王说道:“四弟,你说这十七王爷会不会是要来硬的?”
左献王挑了挑眉梢,没做声。太子继续问道:“那是求和?”
左献王放下茶杯:“前段时间密探不是说十七王爷是假的,太后要抓他吗?照此推论,他不会乱来。多半是要依仗王爷的身份来咱们这寻个依仗。”
太子眼睛一亮,神情激动:“如果能从他这里打开攻城的口子,也不枉你我二人在此苦守这么多天等援兵助阵。”
左献王并不乐观的笑笑。
这时,有兵来报:“太子殿下,左献王,鸿蒙十七王爷到了。”
太子立刻起身走出帐篷,左献王犹豫的一下,慢悠悠的跟在太子身后,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按照见面约定,秋雪带来的侍卫必须退守在呙军规定的地点。
秋雪带着区区数十人才被准进入呙军营地,其中还有几个人负责拉着装着艳阳的大笼子。
呙国太子远远的看着那笼子里装着一个人,但看不清脸孔。心想着,十七王爷派人说要给他献宝,难道献的是个女人不成。
呙国太子不屑的笑了一下,想他堂堂一国太子,哪里会稀罕一个女人。
不过随着笼子临近,当看到这个女人的脸时,呙国太子不由的怔住了:“艳阳?”
艳阳抓着栏杆眼巴巴的望着太子,眼泪似落非落,样子楚楚动人。
秋雪和薛莫寒已经近前,秋雪首先以鸿蒙礼数做礼:“太子,好久不见。”
太子脸色极其难堪,他不但没有回礼,反而问道:“王爷,说要献宝,难不成是那个女子?”他难掩愤怒的瞪着秋雪。
秋雪左右看了一眼,神秘的笑笑:“可否进账说话?”
太子生气的转身进账,左献王走上前来引秋雪和薛莫寒进帐,在放下帐帘时,他看向不远处笼子中正望着他的艳阳,心中不禁生疑,此女怎么会和狐笑人长得如此之像?
艳阳静静的望着他,眼角挑起一抹于风中飘忽的风情,恍惚之中,她就是让人怦然心动的狐笑人。
怎么会?她已经死了。
左献王收回目光,心绪难平的转身回到帐中。曾经和狐笑人欢爱,她极不听话,他一怒之下杀了她,过后每每想到她美丽的面孔,他也有过一丝后悔。却不想这又冒出个和狐笑人一模一样的女子,凝定的心瞬间乱了。
“你说艳阳她为了嫁给你,才千方百计的跑来京都找你?”太子的质问声打断左献王的深思。
左献王转过眼睛,便看到太子脸颊通红,似是憋着一口气,而坐在下方的秋雪看似面无表情,但却隐现着一抹浅淡的嘲笑。再看,坐在秋雪旁边的薛莫寒,甚是无辜而又悲怜,只是那么冷漠的对着他们,压抑着的平静的能让人揣测到她在吃醋。
秋雪朝呙国太子纠正道:“准确的来讲,是要做妾,而且还是不要名分的。”
“这。”呙国太子咬了咬牙。
秋雪似乎见他心中的怒火烧的还不够旺,他低声说道:“太子,我今日前来,主要是想告诉你,艳阳把你们在鸿蒙潜伏的一些驻点告诉了母后。”
“啊?”呙国太子手一动,茶杯翻倒,水洒了一地。
左献王连忙上前,很有保留的提醒道:“大哥,一个女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呙国太子焦急的说道:“我曾经答应带她去游玩,好像给她说了几个地方。”
秋雪看一眼满脸狐疑的左献王,对太子说道:“我近来闯了祸,母后要问责我,就安排人跟踪我,就那么巧的抓住了艳阳,最后,在母后的严刑逼供下,艳阳把和他在一起的往昔一点一滴的说了出来,包括你说过的话都被刑讯官一笔一笔的记下了。这两天,母后正准备发兵在全国范围内围剿你们的据点。”
呙国太子再也坐不住,冲出去账外去笼子边找艳阳问个明白。
而冷静的左献王朝秋雪问道:“王爷,你可知道你的行为是在出卖自己的国家?”
薛莫寒的手紧紧的攥紧自己的衣边,羞愧的连头抬不起。原来秋雪所谓的让她看透他的真面目,便是让她知道他是一个卖国贼。
“我现在的处境无异于丧国失家,让左献王见笑了。”秋雪凉凉一笑:“我之所以前来告诉你们这些,是因为我有求于你们。”
“请说。”左献王斯文有礼道。
“想必左献王应该知道索裹是什么东西。”秋雪双眸精光逼人:“索裹所要压制的东西,我想根除。希望左献王和太子能舍予人情。”
左献王自然知道秋雪话中的深意,他看一眼一脸无知的薛莫寒,对秋雪说道:“王爷,可借一步说话。”
秋雪倒是对左献王刮目相看,觉得此人不仅善于察言观色,而且很会给人台阶下,于是立马起身,近前,道:“左献王,薛相国已死,所有的秘密,我都已经知晓。今日你我一见,我俨然是皇城的逆臣,不如你买我一个人情,我还你一个天下。鸿蒙皇城地图,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