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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风灾无情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只不过是偶尔一次没有拿稳手机好不好。

楚南在现实世界吐槽不已之时,赛尔娜在白熊的帮助下渐入佳境,紧闭的双眼再度睁开时,奇异的灵光在她眼中闪动。

赛尔娜双眼的焦距开始有些游离,始终无法凝聚,这导致她眼中的世界非常模糊。与此同时,她的五感同样迟钝,有种光不是光,气味不是气味,声音不是声音的奇怪感觉。

楚南也注意到了赛尔娜灵魂的变化,那是一种有些恍惚,宛如醉酒一般的状态。古怪的是,从赛尔娜灵魂中散发的气息似乎富有一股感染力,让楚南觉得好像自己也能顺着这种抓住这种感觉一般。

“难道我在现实世界中也能冥想?”

楚南见此情景,不禁有些犹豫。

自己要不要抓住这次机会试着进入冥想状态呢?

机会稍纵即逝,楚南没有多加思考,就躺到床上,试图抓住那种飘渺的感觉。不一会儿,他也感觉到整个世界变得有些模糊起来,似乎在离他而去。而另一方面,些许影影绰绰的亮点开始浮现在他眼前。

好奇怪的感觉。

楚南觉得自己的五感有些迟钝,整个人像是浮到了半空中一样。在这种状态下,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极度空虚和寂静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上除了他以外,空无一物。

而赛尔娜那儿决然没有这种感受。

如果说楚南对于精神世界的感受是极端的空寂,赛尔娜的感受就是纷杂。在杂乱之中,带着一丝令人反胃,恶心的气息。这股气息绝不是她平日里在城镇中能感受的到。

秩序,混沌,善,恶。

这是阿达斯世界的精神层面终年不息的四股灵风,它们从地脉和天脉中吹出,布满了整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和物质世界的水,火,土,气四风一道,并称为魔法八风。传说八风是物质诸神和精神诸神的吐息,平日里相互之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只有具备独到的天时和地利时,某一系的魔法之风才会占据主导,浓郁到天地间都蒙上其特有的梦幻色彩。

如果再讲的详细一点,所谓天时,指的是就恒星的日光,三颗卫星的月光,星光,以及阿达斯自身的灵光。所谓的地利,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附近灵脉的大小,分布,以及属性,当然也和某个位置的海拔高度和自然环境有很大关系。譬如说有山的地方秩序和土的灵风就会凝而不散,有湖的地方水气肯定旺盛。生态环境是什么样的,八风的构成比例肯定八九不离十。

相反,魔法八风也同时是这个世界的晴雨表,如果某个地方缺少了水属性的魔法风,那里的天气就肯定很干燥,很少降雨也很容易闹旱灾。如果混沌与恶属性的魔法风席卷大地,那么死者的亡魂就无法安息,容易诞生出亡灵和许许多多黑暗邪恶的生物来。对于许多施法者来说,八风的强弱更是与他们的力量息息相关,甚至足以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可见其重要性。

所以,阿达斯世界的人民知晓八风的存在亦如地球人知晓风霜雨雪一般,毕竟天气是和生产与生活息息相关的,下至贫农上至帝皇都非常注意气象的变化。

然而,当赛尔娜置身野外的现在,她明显感受到有哪里不对劲。

赛尔娜不是没有遭遇过混乱和恶风袭扰城镇的坏天气,不如说,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阿尔佩克每年到了特定时节的时候,大片大片遮天蔽日阴云都会伴随着负能量的风暴袭席卷而来。哪怕大白天也见不到阳光,漆黑如夜晚。街道上更是阴风习习。除非有要事,人们在这种日子里定然闭门不出。商店也会关门,偌大的街道上经常见不到一个人影。唯有站岗的士兵和严阵以待的圣职者们焦急地为风暴的到来做着准备。

诸神的教会一般会对信徒敞开大门,但庇护不一定是免费的,教会里的空间也有限,容纳不了许多人。有的教会只允许虔诚的教徒接受庇护,有的则会收费,根据情况不一而足。当然根据神明的教义也会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条件,其中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又不一而足。

不过,总有许多人是去不了教会的,灾情较轻的时候没什么,如果严重了,偶尔还可能会出现贫民绝望之下冲击教会的情况发生。当然,迎接这些人的往往也只有冰冷的死亡。

这负能量的风暴在白天也难显出威力,但到了晚上的时候就很要命,漆黑的负能量会到浓郁到如墨汁一般用肉眼就能看见,普通的光照上去也穿不透的地步。普通人暴露在外会七里衰竭,在防护不佳的室内也会觉得浑身难受。而光凭这负能量的侵蚀,一次风暴带来的创伤就不比一场暴风雪来的轻。如果这时有人因此衰竭而亡,就需要圣职者们出面解决。

贫民窑是重点照顾的对象,不时就会从哪里传来一声声亡魂凄厉渗人的嚎叫,可以让最勇敢的人都觉得心底发寒。在负能量中死去的人毫无疑问会变成冤魂,但这些初生的鬼魂毫无威胁,哪怕是新手都可以轻松解决。城内其它地方偶尔有老弱死了也不麻烦,身边的人往往早已准备周全,可以及时超度,或者更快一步把逝者的灵魂安顿好——这些死者算是非常幸福,受亲人朋友敬爱的那种。至于圣职者在身旁守护还依然挺不过去的权贵算是人事已尽,只能说是命该如此,就此前往神国倒也不用太过惋惜。

但如果是那些孑然一身的,孤苦伶仃的,来历不明的,举目无亲的,就要掂量一下自己还是不是当年那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基本上提前一两个月就应该准备起这事儿来。万一还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弱病残,没钱筹备防护事宜,又没有人可以帮扶一把的,早早地就变成了过街老鼠。有点自知自明的,就会多找些难兄难弟抱团取暖。大家把钱一凑,找个人烟稀少点的地方倒也可以一年年熬过去,总比给活得下去的人添堵来的好。

比起负能量风暴中真正的威胁,这些将死之人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塞尔娜还记得小时候有过一次特别猛烈负能量风灾。那场景可怕到无以复加,以至于天上地下到处都是被裹挟的亡灵,像雨水似地往城里落下来。城市高大的城墙和平日里辉煌着神圣灵光的城防法阵都在这无尽的天威下显得无比渺小。最后诸神的化身亲自出手才维持住了法阵,并把风暴给打散了。那一次,城镇里为了庆祝这次胜利举办了热闹的庆典,赛尔娜也有多分到两片白面包和一杯加了蜂蜜的热牛奶。

但同样让她难以忘怀的是,灾难发生时,自己戴着简易的护身符只能听天由命,和许多同龄的孩子一起聚集在放满法器的房间里瑟瑟发抖的场景。

也忘不了,灾难过后有许多孩子都大病一场,不久后便消失在她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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