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吃饭吧！”暮林栖端着一大碗面和一大碗茄子卤从厨房走了出来，放下碗喝了一口江自流倒好的梅汤，“哟，这梅汤你冰过了？”
江自流拿起筷子给两个人盛面条：“天这么热，还得吃花椒，没有梅汤真的会喷火的暮大英雄。”
事实证明，花椒炝锅的茄子面，真的是黑暗料理，一吃一嘴花椒，嘴都麻了什么味儿都吃不出来。江自流吃了两口把筷子放在了碗上架着，看着在碗里挑挑拣拣的暮林栖：“你干嘛呢？”
“挑花椒。”暮林栖面前的花椒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不是……你这不吃花椒你放它干嘛？”江自流头疼。
暮林栖理直气壮：“这不是怎么都得炝个锅吗？不然显得我跟不会做饭似的。”
江自流一脸懵：“啥玩意？难道你做什么菜都炝锅吗？”
“昂。”暮林栖直言不讳。
“清炒时蔬？”
“蒜炝。”
“小炒肉？”
“辣椒炝。”
“西红柿炒鸡蛋？”
“葱炝。”
“你吃葱吗？”
“不吃。”
“那怎么办？”
“先给它放下去，再给它捞出来。”
“那你放它干嘛？”
“仪式感你懂不懂？仪式感！”
“我得发自肺腑地说一句：我觉得你脑子有泡。”江自流果然还是无比想念金子铵。
“我脑子有没有泡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天竞标的事情你想好了没有？”暮林栖还在挑拣碗里的花椒，“最初你搞这个竞标就是为了引起纷争，现在纷争已经出现了，你准备怎么玩？”
江自流拿起筷子，搅和着面前黑暗料理界的翘楚——花椒茄丁面，她盯着面条就好像盯着什么特别严肃的东西：“你知道娱乐圈常见的营销方式吗？踩一捧一。”
暮林栖夹起一筷子面条：“好像有点知道，就是夸个谁的时候非要diss个谁那种？”
“对，”江自流点了点头，“比如很多热门标题‘XX绿发造型引吐槽，女星挑战大胆发色，XXX胜出’这种，你肯定经常见。”
“这是在营销？”暮林栖眼里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新闻稿而已。
江自流的脸上露出了大仙风格深不可测的表情：“当然，你作为一个路人，看见这样的标题，无论你有没有点进去，你都会有一个印象，这个印象就是纷争。人类是靠着大脑成为食物链的顶端的，这就意味着人类对于纷争是具有敏感性，这也就是八卦消息的存在意义。”
“所以其实这种消息踩谁捧谁根本不是重点，最主要就是为了引导粉丝和路人，制造话题性，嗯……话题性确实就是营销的范畴了。”暮林栖点了点头，“艾玛你们商科的人心真脏。”
“只能说是人类的本性还是简单的，否则商科的人也得不了手。”江自流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就算我知道这是营销，大部分的情况下我也还是吃的。”
“等会……所以你这次搞一个纷争出来是为了营销？”暮林栖放下了筷子，“营销谁啊？惜菱吗？她也没在纷争里面啊！”
江自流摆了摆手：“一个组合，在早期营销很少推C位（中心位），而是通过用其他的队员制造纷争制造话题推动组合之后，才会露出真正的C位。”
“你这么一说好像大部分的节目都是这么玩的……”暮林栖歪着脑袋琢磨，“因为纷争一定伴随着败掉一部分的人缘，就算是被捧的那个也会因为大众不一定都站在他那边而受到一定的损害。”
“不仅如此，早期被推广的人还很容易被认为是营销起来的人，虽然事实是这样没错，但是一旦大众这么认为了，营销效果往往就会很差。”
暮林栖瞪大了眼睛：“所以压着C位先不露出来，等到大众认可了整个队伍，再露出C位，就会给大众留下C位一直在稳扎稳打的印象。”
江自流实在是吃不下去那碗面了，干脆把碗推到了一旁：“其实所谓的组合，可以看做是工作伙伴，换句话说就是互为一体却又彼此独立。孟府的三个女儿也是一样的，如果我们狭隘地认为我们是要和孟府斗到底，就等于放弃了最有利的营销条件。”
暮林栖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这个条件就是——作为一个组合，孟府的绣工在江堰乃至全耀安都是有名的。”
“一点毛病都没有。”江自流面没吃几口，只好喝梅汤垫肚子，“所以这就是基础思路了。”
“说真的……我越来越觉得你们商科心脏了。”暮林栖也觉得这面的味道一言难尽，吃了几口也推到了一边，“所以就是你已经有思路了呗。”
“你别一天天说我心脏，迅速跟上节奏的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江自流拿起自己的碗站了起来，伸手指了指暮林栖的碗，“你的碗收不收？难不难吃？”
“收，难吃。”暮林栖瘪着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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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阿喵带着两人去了绣坊，三姐妹的第一轮竞标这就要正式开始了。孟氏的绣坊，处处都体现出了孟氏绣活的精美，从墙上挂的巨幅绣卷，到放茶杯的细巧杯垫，每一件物件都有着绝妙的技艺。
江自流和暮林栖坐着的房间，大约是绣坊的会客厅，长条桌子上面，铺着光滑细软的桌布，桌布的中间绣着一条繁花似锦的装饰条带。而江自流却觉得，这繁花似锦下面藏着毒蛇的獠牙，这条条带就好像一条毒蛇盘旋在桌子上面。
夫人带着三姐妹出来了，每个人手上都拿着设计好的扇面图案和一小片绣好的绣样。
“看来夫人的身体已经不要紧了？”江自流上下打量着孟夫人，“今日竟然一起前来了。”
“江姑娘妙手回春，我自然是好起来了。”说着孟夫人就要行礼。
“几位不必拘礼，我们都是替雅王爷做事，做好事情才是最要紧的。”江自流起身，“这次时间太紧，我们就免去前文一二，直接开始吧。”
“江姑娘真是个做事情的人，快人快语。”孟夫人还是微微行了个礼，跟在身后的三个女儿也跟着行了礼，“你们把东西拿出来给江姑娘看看吧。”
“等一下等一下，”暮林栖阻止了三个女儿的动作，“咱们这是第一轮竞标，后面还有第二轮，所以咱们就这样，一个一个进来，一个一个展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