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卿点了点头,半倚靠着,认真的分析着:“在阵中我曾看见一位女子,若不是她,我根本无法踏向玉衡和开阳位,而且她还对我说了一句话。”
悯天粲然一笑,立刻抢着说道:“可是说了公子何不坐下聊聊?”
风卿鄙夷地看了一眼悯天:“你以为是蒲松龄故事中的聂小倩,是不是还要上演一段人鬼情未了?”
悯天顿时发现自己说得有些唐突,解释道:“我也看见她了,这是她对我说的话。不过奕师叔,她似乎和你描述的有所差别。我所看见的是头戴凤冠,轻掩盖头,穿的也是大红花鞋,并没有头戴白孝。”
接着悯天又补充道:“会不会是施展了幻术,或者这是她想在我面前的样子。”
风卿见悯天认真的分析着,一脸的严肃,突然扑哧一笑:“说不定是看上你了,这不人家嫁衣都穿好了。”
怎知悯天听后,立刻点了点头,微笑道:“那是自然,毕竟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风卿也懒得再和他斗嘴。回归正题,继续说道:“当时我位于玉衡位时,整个人正处于身体与灵魂渐渐剥离的巨大痛苦中,危机时分,只听见旁边传来一女子声音对我说道‘道长若再这样下去,必将精神耗空而亡,今日助一臂之力,望他日道长能留一线生机。’”
“随后,周围升起了弥天血烟,而我只感觉灵魂与身体撕裂的痛感大半消失,一脚便跨向了开阳。”
悯天又看了一眼风卿,带着试探性的问道:“会不会是本就有两个妖物,而我们所见的那个是好的,她也是害怕地底那个成了气候,所以才会出手帮你?”
风卿摇了摇头,否定道:“不可能,梦里所见的那人便是她,且听声音一模一样,定不会有错。”
接着,房内之人都纷纷陷入了沉思,实在想不通,为何对方还要反过来帮助我们。
没过多久,风卿便下了床,实在虽然问题一大推。但是还是得饱腹后才有力气面对接下来发生得事情。
随后,悯天又将血烟时村落的所见以及自己用八卦指看半山洞穴未曾发现龙灵的事情告诉了风卿。
风卿边吃饭边边想着其中的联系,只感觉这暗藏的谜题越来越多………
饭后,悯天又看了一眼沉思中的风卿,深吸一口气后。
突然走到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大声开口道:“今日弟子擅自使用师叔法器,自知犯了禁忌……”
风卿挥手,打断了悯天的说词。
“罢了,现在我说的每句话都格外重要,悯天你可要用心去记。道士的法器就像战场上士兵手上的刀枪,如果士兵没了自己的武器,他拿什么去驰骋沙场,拿什么去保卫国家,拿什么去赢得胜利!”
“望你牢记门规。今日你用孤鹜以血为引,牵出了地气,说明你与他有缘,今日师叔便罚你用一生去守护此剑。”
短短几句,明罚暗赏的说词却是压得悯天心里喘不过气。
他想起曾今奕师叔也是在外出情况危急时用了太师爷的法器,虽是化险为夷,但回来却按门规重罚,弄得余后半年都卧榻在床。
重重叩下,悯天心生愧疚。
“师侄今日是迫不得已,还请师叔收回成命。”
风卿没有理会,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可是我已经有了法器!”悯天赌气说道。
风卿一听,轻哼一声,背手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悯天,轻蔑地说道:“就你那柄烂木剑?”
“若是奕师叔不收回成命,我便长跪不起。”悯天急了,这不是他要的结果,原本想在外,奕师叔不会将门规看得太紧,罚罚自己这事也就算了。
“那你便一直跪着吧。”说完,风卿开了门,在踏出去的瞬间,步子还没落下却又开口道:“今日可是红了眼?”
几息未应,悯天却是站了起来,拍了拍双膝上的灰尘,抢在风卿前出了门。
“是奕师叔红了眼吧!”
“我那是风沙吹进了眼中。”风卿解释道。
“我也是被降真香熏到了眼睛。”
“你不是说你要一直跪着么?”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悯天,风卿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傻子才会一直跪着,孤鹜赠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现在我就去把我的那柄烂木剑给师叔拿过来,您可凑合着用用。”
说完悯天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风卿也悄悄了跟了上来,发现这小子早已身处人群之中,篝火照耀在悯天脸上,笑意自然流露,似乎刚才一切未曾发生过般。
这时村长走了过来,冲着风卿点了点头。
“走吧,去祠堂拜祭下先祖也算回了根。”
………
风村长带着风卿绕过篝火平坝,又是向内走去,直至尽头,眼见前方已经没了路,唯有下方十几米有一小河流水潺潺不绝。
只见风村长向右一拐,拨开芦苇,竟有出现一条两边长满芦苇的羊肠小道,隐隐向下而去,一眼望去,便能隐约看见有一左屋檐,悬挂铜铃,脚下道路弯曲向左指引。
但步行十二三米后,风村长却是拨开右边芦苇。赫然出现一道木桥直通远处充满古韵的祠堂。
风卿跟在风村长身后,边走边问着:“风叔,方才外面那条羊肠小道我们才走了一半,那尽头是什么?”
风村长解释道:“咱们先祖当年建这个祠堂可是花了些心思,怕外人来犯后,轻易找到。就你说的那个芦苇尽头对面建了个假祠堂,这条道路的最后处栽满了青苔,稍有不慎便失足坠下。虽然看见道路是绵延左拐便能到达,但其实左边早就没了路,那故意显露的一点就是引诱外人。”
“而这下方虽是一条浅河,可那是祖先们将平日所食之后的兽骨砍断,骨头中间倒入细沙,再布满在河道里。几百年来,下面早已兽骨嶙峋,而经水流细细冲击,如今那些骨头更是锋利无比,这要是不小心摔下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风卿一听,内心有些震惊,没想到这建立这祠堂费了如此多的心力。
步行几十米后,两人便踏上了青石平坝上,这才看见一株参天大树旁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老态龙钟的钓着鱼。
风村长赶紧向前,微微作辑:“族长,风卿来了。”
只见族长微微抖了抖鱼竿,力道从鱼线传向鱼鳔,引来水光波澜。几息后缓声开口道:“年轻人可知老朽在干嘛?”
还未等风卿开口,风村长抢了话:“古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看来族长早就算准,这不,风卿就被你钓来了。”
风卿忍住笑意,又望了望渔网中并无一鱼,而一旁的斗笠却是接了不少枣子,当又有一颗枣子落下时,族长用余光瞟了一眼,喉咙却是微微下咽。
于是便开口道:“晚辈愚昧,只觉得族长应是饿了。”
听完风卿回答后,族长用鱼竿狠狠拍了几下水面,惹得周围吃枣鱼儿虽是一惊,但却未惊慌逃窜。
无奈收回鱼竿,提起凳子,又是端起斗笠递到风卿面前。
风卿双手接过,这时族长看了一眼风卿,说道:“尝尝吧,这是先祖栽种的,现在你回来了,也沾沾恩泽。”
风卿也不推辞,拿了两个在衣服上抹了抹,塞进嘴中,酸中带甜。
“走吧,去见见风家列祖列宗,完了我还有事要给你说!”族长边向祠堂走去边说着,没走两步,又回过头看了看村长。
“于松,外面的事情还有很多需要你处理,先去忙吧。”
风村长看向族长,突然面生疑云,但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作辑后说道:“族长进来可要注意身体。”
族长笑了笑,却是透着些疲色。
“你尽管放心去吧!”
待风村长走后,风卿试探性的问着:“族长有意支走风叔?”
族长从一旁拿出青香递到风卿手里才开口道:“于松是个急性子,有些事还是先不让他知道为好,你先去上香,顺带把这些枣子拿去和贡品上面的换换。”
风卿顿了顿,开口道:“可是您老似乎还未吃饭呀?”
只见族长叹了一口气,指了指侧房,顺眼望去,上面早就布上了数道主食,还冒着热气。
接着又拍了拍风卿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风落村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