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天走回立香处,拿起后凑到鼻尖闻了闻,思考着其中的古怪。
方才所见的女子应该就是村民所说的妖物,虽然身穿嫁衣,可是并未头戴白孝,花鞋也是穿的梧桐凤瑞图案。想到这悯天又一眼望向了村内,思考着为何村内未曾有一丝血烟渗透其中,莫非另有高人?
随后悯天又摇了摇头。自我否定着,如果有高人,能够保护一个村子不受血烟,那道行不仅远在我之上,更应该出来一同收拾这妖物了。
长吐一口气后,悯天将刚才吸进的血腥味全数吐纳后,转身对众人说道:“血烟中的血腥味是污秽之气。若有人刚才有人不慎吸入,长久不导出,身体必将日益消瘦,病灾相伴。不过大家过来闻闻后应无大碍。”
说完,悯天便将还剩小半的香重新插在地上,众人皆迫不及待地赶紧上前嗅着,生怕自己以后留下莫名地后遗症。
悯天面带尴尬地退到了边缘,怪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方才弯腰插香的时候真的没忍住,居然放了一个屁。
一个恍惚,当悯天再次看清阵中情况时,风卿竟然已经从身处开阳位。
只见风卿撇过头,冲着背后九人点了点头。刹那间九人会意,竟同风卿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横跨一步直至瑶光位,但是抬至半空的步子却是始终落不下。
悯天一看,已是最后关头,但见九人的灵魂力合聚一起,隐约传出一丝灵魂上压迫感。但即便九人之力合在一起却也是踏不下最后一步。
不再犹豫,悯天冲着阵中的风卿大喊道:“奕师叔,得罪了。”
随即悯天便从风卿包袱中拿出一柄道剑。村民只感奇异,目光皆投向了这把道剑上。心想着这九人合力都踏不下的最后一步,你用一把乌黑的剑就能完事?
剑出锋芒,但凡是目光所视后,所有人内心却是有一种沧桑痛楚由心而生,更有不少人甚至想起了伤心事,湿了眼眶。
悯天走到沟槽前方,提剑手一划。
掌心鲜血庞涌而出流进沟槽。随即又将道剑直插入地,手捏八卦指,口念净天地神咒:“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急急如律令,敕!”
接着悯天透过手中八卦指中心看了看洞穴,有些纳闷,又看了看却是于半点反应,内心想道:“怎会没有半点龙灵气息,莫非……”
又看了看挖沟槽的四人,瞬间上前,提剑割掌心。
五人鲜血绵延不绝,竟形成一泉小流流向剑立之处。
不一会儿,气氛压抑中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起风了!”
顿时天地一滞,整个风落村都静了下来。
但听洞**传出磅礴风旋之声,仿若一阵龙卷风正在由地底掀起,夹杂惊天气势倾世而出。
随即山谷间传出轰隆巨响,洞穴被压抑许久的地气,似终于被唤醒,猛地由地底爆发开来,冲击整个山谷,无数乱石穿空,洞穴也足足大了一半。
然而地气似有牵引,大半直顺挖好的沟槽,犹如千军万马般浩瀚直下,周围巨大石块皆被带动,滚落而下。
悯天见状,赶紧推开周围四人,同时拔出道剑,自己也向一旁跳去。
身后众人如惊弓之鸟,早已远远地退到几十米开外。
就在地气接触刹那八卦,风卿猛地大喊出:“敕!”
身后九人同声相应“敕!”
顿时一脚齐落瑶光,最终第七步终究踏下,地气与九人相融,一声龙吟携带无匹威亚开启法阵。
九人如负释重,缓过神来,却看见巨大石块从半山滚落直下,直接撒腿就跑。
悯天也赶紧跑上去,拖着虚脱昏迷的风卿急忙后撤。
与此同时天上忽来一闪,以极快的速度,降于八卦阵之内,让悯天不由回过头一看,内心惊道,居然真引出一丝北斗之力。
不过风沙太大,除了靠近的悯天外其他人皆未留意到。
随后众人皆看见那地上的八卦竟然快速的左转了起来,散发出青色玄光,更感觉到从八卦由内至外传出莫名威压。
而坟地也产生了异变,由于洞穴地气经牵引后又经过八卦和北斗七星的加持后直冲反太极阵,使得阴阳两极转个不停,正飞速的削弱着坟地的煞气、戾气、尸气。
只听见坟下妖物如坠十八层无间炼狱,传出撕心裂肺地惨叫,周遭土地都发生了震动,似乎想要从坟地下一跃而起,就算杀光村里所有的人也不足以弥补自己!
眼见阵法生效,悯天背上风卿便回了村内,同时吩咐将早已准备好的糯米埋在坟地周围三米处以防尸气渗透,将艾叶碾碎成粉末粉撒在坟地内杜绝五毒,再将雄黄酒倒在沟槽内,以物克物,定要这妖物永世不得产生,又让风村长将坟地设为禁地,今后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
处理好一切后,看着远处的零落着大块乱石的坟地,悯天心想道:“现在,就算你是快要成了气候的旱魃,如今也将永远在阵法下挣脱不得,直至身消骨化,魂飞魄散。
而坟地渗人的惨叫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才渐渐消弭殆尽。
………
夜幕很快便降临,百于家村民的家里也都点起了煤油,就连空旷的大坝都架起了大堆的柴火。
村民们欢庆着,手拉着手,跳着舞,围着火堆唱着花鼓戏中刘海砍樵的片段,让最近沉寂阴霾的风落村今夜终于有了活气。
而火堆旁边放着一碗碗早已烧好的猪蹄牛肚,火堆上更烤着八九只稚嫩的奶羊,香气直溢,惹得众人口水流而不止。
关了门,悯天推迟几次村长的盛情邀约后才换来安宁,看着桌上居然还有牛鞭汤、爆炒猪宝这两道菜也是忍不住,无奈地笑了笑。
想着明明自己交待只需要吃点东西饱腹就好,风村长非要送满满一桌过来,还义正言辞说族长早就算准了今日会除大祸。早在前两天便将家禽牲畜提前杀好,准备如今的庆祝,还特意叮嘱自己和奕师叔需要补补阳气。
重新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昏迷的风卿,村里的郎中已经过来看过,说是耗力过多,失了心神,睡一觉也就好了。
回想着今日发生事情的各个细节,悯天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凑到风卿脸旁,细细观看。
这时,风卿突然睁开双眼。只听见房内平日里稳重的两人竟同时大叫,不过好在村民此时此刻正在外面载歌载舞,所以也未有人听见。
悯天重新坐回凳子,拿起茶壶倒了一碗水,喝了一大口情绪才有所缓解,指着风卿说道:“你~你~你怎么突然醒了!”
风卿见状,直接抢过悯天手中的碗,将剩余的水喝完后又将碗伸向悯天。
悯天只好拿起茶壶又倒上了一碗,风卿端上便喝。几息后,怎感碗里的水越喝越多,抬头一看,居然是悯天这小子正拿着茶壶不停往里面加水。
风卿神眼一横,眉一皱。悯天赶紧收了手,憋着笑意,抢先开口道:“奕师叔,师侄是怕您喝不够才出此下策。”
风卿听完,一脚踹过去,“还你~你~你!明知道是下策还做!”
只见悯天习惯性的一躲,风卿的攻势便落了空。
这时悯天接过风卿手上的碗,表情不再轻松,郑重地说道:“奕师叔,你眉间那缕黑气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