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哀嚎,女人尖叫,酒盏打翻,乱作一团。
“谁!谁打老子!”
“杀人啦,杀人啦。”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阿弥陀佛啊。”竟还有和尚念经之音。
长安眉间一扬,难得有了表情,似是较为满意平灵素的表现。
那茶馆上的人终于在地上发现钝了头的箭矢,纷纷勾着头朝窗户外望,也不知是谁人起的头指向西北角沿河岸的树林嚷道:“那边射来的!”
那蓝胖子被仆从自地上扶起,口中骂骂咧咧到窗边一看,哪里有什么人影,倒是再沿着岸边往东瞧,一艘扬起足有五层楼高大帆的货船开拔,缓缓使向河中心。
“风火哥,公子叫我们打鱼,就用这能射到吗?”甲板上,平灵素研究着新到手的玩意。
“请注意你的言辞,公子说的是‘我’。”风火吹着风,已然开始接受船上生活。
平灵素幼时水乡长大,下河摸鱼掏虾更是拿手绝活,心道:这和叉鱼估计也没什么区别,
“风火哥,你就等着今晚再吃全鱼宴吧。”
风火咽了口口水,有些怀念这小子做的鱼了,船上厨娘的手艺真是不可思议,那鱼做的简直让人呕心沥血方可下咽,吃完了还要吐一口鱼鳞来才算功德圆满。风火拍了拍肚子,真真小了一圈儿。也不再在甲板上躺着了,巴巴地看着平灵素练习机关弩。
“哎,手端稳了呀端稳呀!”风火一拍大腿,又射偏一道。
“你傻啊!这鱼在水里当然会跑了。哎哎,你又往哪儿射呢?”风火本来就爆脾气,这会觉得有点头脑供血不足,侧过头去不再看,可又忍不住回了头。
“哎呀,射鱼尾有什么用!鱼尾多滑呀,一扑腾就掉了呀!”风火拍拍胸口,还真是要被平灵素给气死。
“那边那边,绝对是大鱼。”平灵素顺着风火的指引看去,又上了根箭,边瞄准边后退,练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摸到点感觉。这在船上射鱼比在岸边射的难度高的多,鱼在游船在行,速度和方向的变幻太多,加之此弩看上去轻巧可扣发的一瞬有极强的冲击力,很容易震得人重心不稳,平灵素就是这样又打偏了一次。
“哎……”她叹口气,边走边退寻找下一个目标。忽然,后背碰上了个硬梆梆的身体,一闻到淡淡的檀香味儿,就知不妙。
长安一袭白衣,双目平视湖面,袖子一招十来支箭自湖面飘起,他从容退后两步,似是不想被箭带上来的河水污了衣裳。
“哒哒哒哒。”箭在甲板上躺了一溜儿,他指了指最靠边的一只箭,要平灵素捡起来给他。
长安接过那只短箭,理了理箭尾的雪白鹅毛,轻飘飘地往河里一扔,一条最起码有二十斤的大鱼扭着肚皮翻上河面。
风火乐得忙拿起手上的抄网,一把抄到河里把这鱼捞了上来,这可是河鲜啊,想想就流口水。
“灵素,我给你打下手。”风火抱着鱼就往厨房跑,长安也缓缓跟着,平灵素垂头丧气地走在最后头。
在厨房门口,盯着二人洗鱼,腌鱼,下锅,直至鱼汤鲜味儿从灶台上飘出,长安点了点头,留下句话走了。
“钓不到鱼,不许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