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回琼林城的马车里,豫王容言和平灵素相对而坐,小木桌上摆着一盘荔枝,这是此地少见的南方水果,更难得的是,车内还摆放着两块冰,缓解着酷暑之意。
平灵素两个时辰不能言语的穴道还未解封,话不能言,嘴不能闲。一口一个的吃着荔枝,喝着冰水。
她对面的容言,静静端坐,眼睛半眯假寐,实则一双眼珠子有意无意地盯着平灵素脖子以下,腰带以上来回滚。观察了几下,又看向她的脖子,平滑直挺曲线如天鹅般优雅。正巧平灵素塞了一颗荔枝入口,朱唇小口半张,随着荔枝的下肚,她的喉咙一动,看得容言心里一颤,眼睛也睁大了些。
不行,不能再看下去,再看自己说不定就想做点别的了。
随着马车的又一次颠簸,容言顺势侧身而坐,将头抵在边柱上。没忍上一会,眼睛又向平灵素偷瞄而去。
平灵素白了他一眼,将水果盘往容言这边推,眼神赫赫:看什么看,想吃就动手拿啊!
“嗯……嗯……”容言能说他根本不想吃,已经看的有点上火,再吃这荔枝怕是要扛不住?当然不能。他捡了两颗小点的塞在手里,慢腾腾地剥皮。
平灵素看在眼里摇了摇头,快速剥了一个大的,灵巧地挪到容言身边,将白嫩光泽的荔枝递到他嘴边。容言本能地抗拒,却被平灵素两根粗鲁的手指夹击,向前努力了半寸,荔枝滑溜地进了容言嘴里。
“呜呜…”容言边嚼着边往后退,可惜已退无可退,他慌乱指了指外面,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道:“太热了,老子出去骑马。”
平灵素不解地看着容言飞快跳下车的背影。轿帘掀起的瞬间,外面的热浪扑面而来,明明车里比车外凉快得多。既然王爷想骑马,自己又落个宽敞,她把棉布做的车帘掩实,自己舒舒服服地躺下,身子随着马车颠簸不知不觉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卯时,平灵素只觉睡着睡着,耳边越来越嘈杂,在万花楼吃的一桌酒菜也消耗殆尽,饿得心里发毛。她猛然惊醒,在马车里打了个哆嗦坐起身来。
拉车的两匹马,先有动静,马嘴里发出“呼呼”声,蹄子原地踏了几步。平灵素揉揉眉心,想抬起车帘看看外面情况,一个眉头拧成麻花的脸就探了进来。
“和豫王去趟烟城,怎么弄成这样。”庄洲一手提着个木桶,一手拿着两条汗巾,放在车厢里又退了出去。他的手在车框上敲了两下叮嘱道:“赶紧洗漱,一会上学去。”
平灵素靠在车窗边,按了按发酸的太阳穴,抬起帘子向外望去。
穿着一身湖蓝色袍子的庄洲站在路边,墨雨提着书篮和空着双手的来福并排站在庄洲后面。平灵素欣慰地点头,心道:不愧是我平灵素的小弟,除了吃喝贫嘴什么都不会。
刚想放下帘子,突然鱼市街早市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走过一个高瘦的身影,在街头的早点摊上停下,好像在买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