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灵素又陪坐了一会,才从主屋退出,来福屁颠屁颠跟上。
“少爷少爷。我娘的新菜式怎么样?”吉婶新做的赤豆酒酿元宵,在原有的醪糟配元宵上加了一味红豆。熬出来时满屋飘香,来福想先尝一碗被吉婶一句“主子还没吃你就敢动嘴”顶了回去。
平灵素闷头走路,突然一回头,问道:“我有几天没上学了?”
“上学?”来福眨了眨眼睛,“我数一下。”他掰着手指头念念有词:“从这个月初一开始,一二……少爷!”他突然提高音量加长尾音,“您这是第八天没去了。”
“走,上学去!”平灵素转身去了马厩,自己牵了小雪龙出来,也不着急,只一人一马遛弯般穿廊而过,路过丹药房时停下,将马绳给了来福。庄洲的酒虽醒了,可是饮酒伤肝,还是再抓点醒酒汤给他顺道带去。
刚走到丹药房附近,就听到管家忠伯在训斥下人。
“我就两天不来,你看看这里乱成什么样子。”忠伯为人老实,见到他时多是笑咪咪的老好人样,骂起人来也有些气势不足。屋里传来些瓶瓶罐罐碰撞出来的清脆声响,像是有人正在收拾屋子。
平灵素抬手推门的瞬间,只觉得这平日里轻松一推的房门怎么今日很是沉重。但也只是一刹那的事,房门又恢复了灵活转动。平灵素警觉地四处看去,尤其在门后和房梁上多看了几眼,没有异常。他摇了摇头,像狗甩毛一样把这些疑神疑鬼的情绪甩出去。
“少爷。”忠伯停下拿着扫帚的手。
“忠伯,我来抓点醒酒药。”平灵素道。
“好咧,您歇会,马上就好。”
平府的丹药房,除了摆放了数千颗成品丹药外,还有一个私家药房。要知道中草药的品种繁杂,加上一些药食同源的品种就更多了。一般的药铺能有五六十种常用药就算是小有规模,人参、灵芝、石斛这些名贵药材得上大药房买去。
这座丹房药,整整三层阁楼,门外一块巨大的匾额高挂,上书“回春楼”三字,取自妙手回春之意。
第一层为会客看诊及常用丹药存放处,第二层放置一些用处稍广的生僻药,而第三层则放的都是千年人参、鹿茸、熊掌等珍惜药材。
不过外人只知这“回春楼”里的丹药价值连城,却极少有人知道,这第三层里,除开药材更是存放了平兴元收藏的名家医书,以及他正在著的《玄机秘录》和《普济针灸经》,这才是学医者穷极一生都想得到的医学巨作。
“少爷,醒酒汤。”伙计张三跑过来,手里提着个药包,系药包的麻绳上还串了个小牌子,上刻篆体“平”字。
张三刚被忠伯训斥,脸色通红,把醒酒药递给来福便立刻回去收拾,他嘴里不满的嘀咕几句,平灵素隐约听见,张三好像在说明明昨晚刚刚打扫的,怎么又翻乱了?
“少爷,还去学堂吗?”来福学着平灵素,也向房顶看去。
“去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