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急了,暗暗戳了几下平灵素,以他对夫人的了解,这事怕是纸包不住火,立刻就要露馅。
平灵素一只手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来,放到母亲手里,“就这么多了。”说罢,他站起身来抖了抖袍子以证清白。
平夫人接过银票,当着众人的面点了起来,六张银票每张五百两,共三千两银子。加上胡掌柜一早送来的三千两,一共六千两。她点点头,态度缓和了些道:“坐吧。”
平兴元直勾勾地盯着夫人数完这几张银票,然后放到绿意端着的托盘上。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娘子在查儿子的私房钱啊。一千两进六千两出,好家伙这技术。同时又暗暗心道:亏了自己按时上交,没有藏私,不然的话……
平灵素刚喝了几口甜汤,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母亲“咦”了一声。
“灵儿,那黎老夫子送来的八百两……又是怎么回事?”平夫人手里拿着个红包问道。
平灵素一见,腾地从板凳上跳了起来,夺过红包在落款处仔细看了几眼,确是夫子亲笔所写。
“哎,娘这你就别问了。就当是昨天孩儿生日,夫子送的份子钱。而且这钱,过十个月您还得再随回去。”平灵素将红包外壳留下,里面的银票又还回母亲手上。
他这话里有话的,平夫人皱了皱眉:大儿子肯定有事瞒她。她一拍桌子,道:“从实招来。”
“哎……”平灵素向左右两侧站着的小丫鬟们看了看,问道:“娘,进屋说。”
“不行!”平夫人不依不饶,“就当着大家面,说清楚。”
平灵素低着头,吱吱唔唔:“还不就是……夫子他……那个那个嘛。”他看也瞒不住了,索性拿起茶杯一饮而尽,道:“夫子重情义,只有一妻。独子又新娶媳另立门户,老两口觉得膝下寂寞,想快点抱孙子嘛。孩儿就从爹的丹药房里取了几颗给他送去。”平灵素用嘴努了努银票,“红包都来了,肯定有了呗。”
平夫人一听,脸露喜色,看了夫君一眼,越看越顺眼。不过声音还是带着严厉,向儿子问道:“这是好事,为什么不肯说。”
“娘,夫子家的私事……”平灵素凑近在母亲耳边小声说了句:“是他儿子……”
“哦。”平夫人赶紧捂上了嘴,冲儿子眨了眨眼睛,脸色柔和下来,笑道:“赌坊赚来的钱充公,算作你爹初十的义诊金。”
听到“义诊”,平灵素一改嬉皮笑脸的神态,端坐着应了一声:“是。”
一直没吭声的平兴元嘴角一抽,本以为全家的经济支柱是他平太医,随随便便出诊,搭脉扎针,再开上一副方子,就能从达官贵人手中赚他个三五百两。当然,普通的大夫要想赚到这么多,一次出诊一两半两的,怕是要勤勤恳恳跑断腿一年才能挣到这么多,还不算药材成本。他平兴元不一样啊,闻名江湖的名医,诊金自然就高得多。
可是现在看来,大儿子平灵素的赚钱速度,那是远高于他。一千两出,六千两回。帮他销库存都能从夫子手中赚来八百两。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