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否看到,那个小小的女孩,站在孤崖边,决定勇燃孤独。闭上眼纵身一跃,再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仍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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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歌,一直在我耳边回荡。我转过头想要听它结束,却被动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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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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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终,台下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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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有着不一样的情愫慢慢滋生着。
“离婚!”女人用了很大的勇气说出这两个颤抖的字。
“……行。”泪在夜空中自由自在地放肆,女人紧紧抓着女孩的手,坚定不移的眼神在黑夜当中,没能注意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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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无缘无故冒出的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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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协议书上的字清晰明了,女孩牵着其中那女人的手,茫然若失地站在那儿。不敢乱动,生怕要是动了,那夜似黑洞般的漩涡将毫不留情地把她深深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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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樱十岁。
婚期终究要在这夜幕已尽尾声时淡然谢幕。她在这深夜里不知所措,蜷缩着小小的身板,躲在床边小小的角落,小小的窗户透出微点星光,小小的疲倦和小小的无助交汇着,凝聚成那一颗颗小小的,孤独寂寞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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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的夜色,伴着雨点儿,让樱觉得很美,美到她根本就没有留意。
温柔如初的声音又来了:“樱,别难过了。”女孩抬起头,泪痕满面,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没有名字,给我取一个可以吗?”女孩看着那人身影恍惚不定,星光依旧很暗淡,她看向窗户,看到的微弱的星光,在她眼里,竟如此耀眼。
“耀眼的耀,星星的星,下雨的雨,耀星雨……”女孩哽咽着,期待他的答复。
身影像是笑了,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留下的,是有一种叫做“安慰”的糖“:嗯,我很喜欢,谢谢。以后就让我陪着你吧,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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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樱仍是记得遇见他的时候,她还记得那个名字的来源。意思是:耀眼的星星雨,愿他不要像她如此软弱,成为星雨中最闪亮的那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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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夜,并不是不是他们初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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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五岁她第一次目睹父母的争吵。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充满恐惧的眼睛看向面前两个硕大的身影,在黑夜里不断滋生,最终变为怪物,像是在争夺她,或是将她一分为二吞噬。狰狞的面孔是罪恶的嘴脸,刺心的话语是恐惧的源泉。她的喉咙仿佛被巨大的害怕扼住了,整个身体也被胆怯包裹着,动弹不得,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细小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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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堵在她的喉咙那儿,每一刻如同窒息般令她煎熬难忍,也让她知道了什么叫欲语泪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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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个哑巴一样,躲在被窝里,感到无助与渴望,希望有个人能来陪她度过这难熬的一夜。
她蜷缩着,挣扎着,等恐惧感渐渐远离后就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你们不要再吵了,不要再吵了……”终于,她说出来了。
很巧的是,模糊不清的,正在黑夜里悄无声息地吞噬她的恐惧和不安,逐渐塑成一人,仅管和电影断片一样让人无法形容,但是能看到他的笑容,冰冷,凄清,深邃……
他就要来到女孩身边了,他决定保护她,但他必须先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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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阳光的人,总会在某个夜晚独自哭泣,喜欢黑夜的人,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喜欢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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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她开始发现自己身边像是多了一个人,每当自己转头环绕四周时,空空荡荡的房间依旧和往常一样冷清,可是总会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瞬间,她很敏感。她本来就很怕黑,本来就喜欢热闹,讨厌冷清。她还小,当然不会自信满满的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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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很痛苦,很难受。但她不能告诉别人,她说不出来什么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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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夜晚,母亲为了收拾东西,将她晾在一旁。她忍受不了,脑袋一热,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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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受不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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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呼啸,路灯下的婆娑世界丝毫没有引起女孩的注意。和丢魂人一样,陪伴她的,只是那些无辜哀鸣的灵魂,时不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幻想着电视上的绑架剧情,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走着,快步走着,慢跑,最后奔跑。女孩不敢看后面,她怕一看,身后就会突然冒出一个人,然后出现电视上所看到的剧情。
糟糕的是,女孩跑到了一个胡同,胡同很小,只有一堆货物零零散散的堆积在哪儿,她跑到那儿,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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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出来!”女孩吓了一跳,只听声音渐渐逼近,她全身无力,巨大的颤抖从她心里涌出,凝聚在一起,变成恐惧。她咬紧牙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要颤抖,身子不听使唤的抖得厉害。女孩很想叫出声: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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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女孩已经躺在床上,昨晚的事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女孩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着泪花亲吻的痕迹,她像木头人一样躺在床上,努力回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她的恐惧像是被人吞掉了,没有还给她,她觉得挺好,但又很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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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还在收拾行李,因为鄾的公司最近搬到了另一个地方,他们需要搬家了。一直以来在S市兢兢业业的生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搬家,郦并不开心,即便他们要搬到更大的房子住了,她也不在乎,感情都冷淡了,就算房子大到无法想象都不会温暖。差不多收拾好了的时候,就听到摔门声,郦这才意识到樱已经跑出去了,她急忙追上去,却不见她的踪影,边寻找边埋怨道:“这孩子,哎,连累她了。”
走了半天,终于,在街道的拐角处看到了她。郦有些担心,看着樱行尸走肉般游荡在街角,像是个许久未归家的孤寂灵魂。她跟过去,也不出声,要是一出声,这只是狐似兔的丫头准定会跑。她小心的跟着,却不知道这只老谋深算的狐狸的耳朵比她想得更灵敏。
郦发觉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她有些着急,想去喊她,没想到却惊动了她,她开始跑了,郦也跟着跑过去,脚步声终于出卖了郦。她想喊樱,但是又怕街坊四邻的人没事嚷嚷,也担心樱是因为赌气才跑出去,要是喊她,不跑的更快了。火上浇油这种事,像她这种胆小的人可不敢做。
见樱跑到了一个胡同里,郦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叫着樱的名字,可樱却没有回答她:“樱!出来!”她感觉很奇怪,放轻脚步,慢慢接近那堆货物。直到看到樱的脚,她才敢喊她:“樱……”没等她说完,樱就突然倒在她面前,她吓得大叫一声,急忙背着她跑到医院,等着医生的那句“没什么大碍,就是压力太大所导致的。”才送了一口气,但是心还是悬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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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了。
回到家,郦把樱背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拿出手机,看着手机上没有任何消息,心里不知不觉地感到失落。她犹豫不决着,想着,这场闹剧,是该结束了吧?关上灯之后,郦又开始收拾最后一点东西,顺便把她对鄾的感情也一并收拾个干净。那晚,她为自己做了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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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为自己做的第二个决定。
——第一个决定是在鄾追求她时做的,而这第二个,就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她的名字时做的。就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停留在协议书上笔锋收住的那一刻吧。
不过……她的这个决定,却是在五年后才下定决心的。他们的感情也是只停留在樱的阴影里,永久的,深深扎根在她心里,想去拔的时候,她的那个幼小的心将会受到伤害,但如果不拔,阴影面积可以随着时间覆盖在她的整颗心上,等到那时候,终会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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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他们做不了什么。鄾和郦对于樱感到很愧疚,说抱歉的是他们,他们既然不相爱了,那就该有自己的生活,而自由的代价,就是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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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记得,为什么会感觉不到痛苦。她想着,心也就跟着开始轻轻地感受到温暖。这温暖,似黑夜中的光芒万丈,也似阳光里的微点残阴。
黑影在阳光下,在女孩的身旁滋生,将她所有的恐惧、不安、孤独、无助、悲哀和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夺取,取了个干净。他明白,自己马上就能够见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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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要感谢我呀。”他也许就是唯一能帮樱摆脱痛苦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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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祈祷拥有一个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哦越过谎言去拥抱你,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哦夜空中最亮的星,请照亮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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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我会感谢你的,你所做的一切,我都会深深地刻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