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任务,任务的发布者们当然是专心致志的在监视器前撸串、喝可乐。之前被元一清理干净的舱室,已经被新的垃圾填满。
元一吞下口中的可乐,打了个长长的嗝,扭了扭身体,瞥着朱若飞道:“老大,咋不喝那个健力宝了?”
朱若飞一边撕着手中的羊排,一边回答道:“别废话,有啥问题直接问!”
元一收起揶揄的体形,问道:“这个金国是不是投降太过轻易了?”说着拉过葛萌所在位面的监视器,“根据我们资料中的历史,女真人似乎不太容易投降,即便最后被蒙古攻灭,也是轰轰烈烈地打了一场。这里是不是有点儿太儿戏了?”说完探询地看着朱若飞。
朱若飞罕见地点头认同道:“的确,这个情况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过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你刚才说金国最后一战壮烈,难道南宋在崖山就不壮烈?”听到此,元一身形也是一肃。朱若飞继续说道:“华夏各族,自古以来,文化认同感和自豪感都非常高,金朝也是全面汉化以后才入主中原,已经自认是先进的华夏文明的一部分,同时蒙古各部在铁木真之前都是一盘散沙,被金朝牢牢掌控,如此短时间灭于其手,金朝上下肯定是不甘心的,再加上受儒家‘杀身成仁’思想的影响,如此结局也在情理之中。”
“再看葛萌这个位面,”说着朱若飞放大了监视器画面,“金国才刚刚建立,击败辽国的成果还没来得及消化,社会形态和国家组织结构依然停留在部落联盟状态,而且各部族的贵族们也从最初反抗辽国统制的同仇敌忾向权利争夺的勾心斗角转变。同时,由于长期渔猎于崇山峻岭之中,远离文明中心区,在见到华夏文明中心的繁华后,女真各部难免会有心理落差,迫切需要一种身份认同或心理补偿。在攻陷汴京后,出于对战败者的蔑视,很自然的,这些胜利者采取了一种很野蛮的凌辱方式对待宋朝皇室,来满足自己的补偿心理。但由于葛萌的出现,给了这些胜利者以迎头痛击,又有意地宣扬大同理论,这就使女真部族从心理补偿转而寻求身份认同,而那些边缘部族也自然而然地换了大腿。另外,”说到此处,朱若飞话锋一转,“平行的分支位面与主位面是相互影响的,主位面华夏各族早已融合为一体,受此影响分支位面中也会通过各种随机事件形成向心趋势。”
听到此处元一也已经豁然开朗,只是还有个疑问如鲠在喉,又不太敢问,正自踌躇。朱若飞看他体形扭捏,也是纳闷,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两人的关系融洽很多,最近已经很少见他如此作态,便打问道:“你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元一一怔,笑道:“哪有!只是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朱若飞笑骂:“有屁快放!还拽上词儿了!”
就听元一道:“此位面若如此发展,到文天祥出生时,岂不是没有写《正气歌》的环境了?”
朱若飞见他有此一问,甚感欣慰,暗道“孺子可教也!”
元一继续说道:“那以后南方过冬靠什么?”
朱若飞直接将手中的羊肋骨砸他身上!
伴随着骨头落地,一道白光闪过,却是乔治立在当场。元一忙看向朱若飞,只见朱若飞方才所坐之处已空空如也。正自愣神,那边乔治已经泣不成声,元一这才回身行到乔治身前。
就听乔治一边哭泣,一边痛骂:“无耻……无耻至极……”
元一将机械手搭在乔治肩头,想安慰几句,不料乔治猛得回身抓住元一的双臂,双目圆瞪,嘶吼着:“我们能赢的!要不是炮弹没了……我们能赢的!”
元一将他的手从自己机械臂上拨开,冷冷道:“赢了又能怎么样?而且你们这一仗是赢了啊,并没有输啊!倭国舰队退走了啊!然后呢?你知道炮弹为什么不够吗?你们受伤的军舰修得好吗?你的做法和那个腐朽政权又有多大区别?”说着将一张卡片扔在乔治身上,并打开一道舱门,继续道:“这是图书室,你先进去冷静一会儿,好好想想,再给你次机会。”
等乔治进入图书室,舱门关闭,朱若飞的声音出现在元一身后:“你其实也没太说到点儿上,也好,叫他慢慢体会吧!本来这个题目并不适合他。”
元一道:“别说他,让我去,最好的办法也就是造反,在那个列强环伺的时代,最后的发展不会比主位面好多少。”
朱若飞也是沉默了片刻,暗道惭愧,心说:“我也比你强不到哪儿去!”不过作为演技派的偶像明星,他还是潇洒地拿起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自顾自读了起来。
元一瞅他那德性,懒得理他,拉出一个界面,点外卖去了!
却说葛萌,现在正在真定大营外吹胡子瞪眼地骂人,这还真是穿越以来头一遭!
原来第一军在看守战俘营时,有勇义军的军官来挑选俘虏,接洽的人却是认识,只不过没有重逢的喜悦,三言两语便打了起来,还愈演愈烈,发展成第一军和勇义军的集体群殴事件。
将几个营都指挥使一通臭骂后,葛萌来到始作俑者面前,此人衣甲倒还齐整,显然斗殴中并未吃亏,神情却犹自不甘,还在对着勇义军发狠。
葛萌见他如此,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其踢翻,口中骂道:“你个瓜怂,长能耐咧,还打起自家人来咧!”不自觉竟带出乡音。
那翻到在地的军士,初时还不服气,待葛萌那关中口音的喝骂一出,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口中含糊地哭诉:“要不是他们半路逃跑,经略相公也不会战死啊~~~~~”此话一出,第一军的将士们也都悲从中来,顿时哭声一片。
张横初时还在冷眼旁观,想看看枢密大人怎么处理,闻听此言,登时心头火起,大步来至那几个最初被打的军士跟前,抽刀喝道:“尔等敢尔!”随即便要劈下。葛萌忙擎住他的手腕,喝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