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官仪回到府邸时,已到了掌灯时分,上官仪回到慈济斋时,已是疲惫万分,偏是身体是万分疲惫,心里却无法让自己安睡,上官仪有料到唐高宗会召见自己,也料到事情不是那般简单,可作为臣子,一切的事情都不在自己掌控中。
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上官仪就算想脱离此事,现在怕是也无法脱身了。
“大相公上了一天的朝,怕是也累了些许,来,碧颜,给大相公捶捶肩,我这就去叫厨房将温热着的饭菜给端来。”催婆子说完后就转身去往厨房。
上官仪坐在躺椅上,闭目思略着这件事情的对策,碧颜轻轻地为着大相公捶肩捏腿。
上官庭芝进来的时候就是这幅光景,仿佛父亲一下子老了些许,早上离开时父亲都还容光焕发的,却不想经过这短短的一天时日,父亲已是这般模样。
碧颜见着上官庭芝来了,正待给他行礼,上官庭芝微微摆了摆手,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碧颜身旁,对着碧颜使了使眼色,然后亲自替父亲捶肩。
碧颜对着上官庭芝的方向轻抚了下身,然后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去。
大约过一刻钟的样子,上官仪才缓解了些许疲劳,缓缓睁开眼睛才发现已经换了一个人。
“父亲可是有缓解疲劳些许呢,平日父亲不过都晚饭时刻就会回来,今日可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上官庭芝担忧地问道。
“今日散朝本打算早些回来,不想皇上遣了翁公公在宫门口等着我,自是为了武皇后涉政的事情来讨议应对的法子。”
“父亲这事最好不要急着应下来,武皇后虽说涉政不占理,可是朝堂上已有大半的人已经归属于她那一派别,这时候谁先出头可就是做那刀尖上的人。怕是皇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的无奈之举,而到时候东窗事发,罪名自是由我们上官府给担着了。”
“三郎是真的长大了,你这想的我又何尝不知,怕是皇上的用意远不止如此,可能还在试探我们上官家究竟是站在哪个派别的。这个事三郎认为该如何处置为妥呢?”
“父亲莫不如找借口先避避风头,将这里的情况书写了告之两位兄长,看两位兄长可有什么解决的良策。”
“也罢,暂时按你说的去做,不过你就不用管了,郑氏才刚刚生产,你就好好陪他生养着,我自有一番计较。”
正待两人说着话,催妈妈敲了敲门,然后稍微提高声音说道。
“上官相公可是歇息好了,还是先用些晚饭吧。正巧上官三郎君也在,陪着上官相公用晚饭也要热闹一些。”
“父亲,你看,儿子真是急忘了,竟忘了问候父亲是否用过晚饭了,是儿子的不好。”
“好了,什么好与不好,父亲知你有这份心就好了,你都好久没有陪着我用过晚饭了,我们两父子今日就好好聊会天。”
说完上官仪便先向食厅的方向走去,上官庭芝也随之而后。
郑娘子和着余氏婆子、碧玉、叶青一同缝制着婉娘子的的一些用品,虽说可以由底下的婢女婆子动手缝制,但是郑氏还是想利用这空闲时间替婉娘子多备些,毕竟小孩子长得快,用不了不长时间,一些常用来换洗的衣物便是穿不了了。
“你们看,我们郑娘子这般贤惠温婉,又勤俭持家,才情方面也不输哪些个大家闺秀,怪不得我们上官郎君这般宝贵着,不像个外边哪些纨绔子弟,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碧玉这般开着自家郑娘子的玩笑。
“那是,我们家郑娘子从小就多方学习,多方熏染,加上性情什么都挺不错的,那自是不能一般人相比的。”余婆子多是自信的说道。
不过要说了解郑娘子的,确实莫过于余氏婆子了,郑娘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由着她一手伺候的,郑氏娘子对她亦是十分尊敬的。
叶青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所以倒是很少参与她们的讨论,一直默默地坐在哪里,耐心地和着郑娘子学习如何缝制衣物。
郑娘子也未参言太多,只是默默地做着手中的活技,上官庭芝回来的时候,就见着郑娘子还在缝制着婉儿的衣物,而叶青身旁的碧玉和着郑娘子旁的余氏婆子说着白日的趣闻琐事。
还是叶青抬头才发现上官三郎君正在屋外站着,轻声唤了一句,其余三人才发现了上官庭芝的存在。
郑娘子让碧玉去将洗漱的水打来,然后又吩咐叶青将这些杂物给收拾了下去,想着又有些担心婉儿是否安睡了去,只得遣了余妈妈去看看婉娘子可否安睡。
将一切安排妥当后,才起身将上官庭芝迎了进来,其余三人微伏身后离去。
“父亲可还安好,为何今日这般晚了才归府?”
“你不急,父亲自是无事,只是有些时候是身不由己罢了,也罢,你就不要操心这些了,好些将养你的身体就好,洗漱了我们也早些安睡吧。”
“好,那三郎也莫要什么事情都搁在心里,可别憋坏了。”
“我自是知晓的,也就娘子这般担忧挂念着我的身体了。”
见窗外投射出月亮的光影,却是一番美不胜收的景象,两人相携着到了窗边,一同看望着这窗外的一室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