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于信和林文焕两人在梅姨家待了快一个月了,林文焕每天运功调息,加上一碗山参汤进补,身上的伤已经痊愈,连内力也开始逐渐稳固,根基越来越扎实,燕于信看着自己这个“徒弟”的进步,对此甚是满意。
“信哥,我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不如今天早些下山吧。”林文焕提道。
燕于信点了点头,看着这一月来陪伴他们的一草一木,又想起农家小屋里的梅姨,自己最放不下的,还是温柔大方的稚儿姑娘。
燕于信伤感地望了望小屋的方向,不再说话,和林文焕一起下山去了。
一到小屋里,燕于信立马喜笑颜开,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只鹌鹑来,“稚儿,看这是什么?”
稚儿的脸因为惊喜而变得红彤彤的,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明媚动人,“于信哥哥,你待稚儿真好!”
燕于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说道:“我只遇到了这只公的鹌鹑,我估摸着公的应该下不了蛋吧。”
稚儿银铃般的笑声笑得燕于信更不好意思了,“于信哥哥,公的当然下不了蛋啦!”稚儿又娇羞地低下了头,用小得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于信哥哥送的礼物,稚儿都喜欢。”
稚儿欢天喜地地捧着鹌鹑,生怕伤着手上的宠物。
燕于信见她如此喜欢,便说道:“等我去了中原,一定给你带一对好看的鹌鹑回来。”
“你们这就要走了吗?”稚儿睁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
林文焕这才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梅姨正好从屋外进来,见稚儿低头垂泪,只是沉默,立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梅姨见孩子们都沉默不语,便先说话了:“天下本无不散之筵席,既然现在有幸相遇,以后也一定会有重逢的一天。”梅姨顿了顿,见稚儿红了眼眶,又说道,“既然你们决定了要走,梅姨也没什么能给你们的,我去寺里给你们求了平安符。”说着,梅姨拿出两个平安符,给两人带上。
稚儿摘下脖子上的玉佩,轻轻放在燕于信手上,指尖轻触着掌心,两人的手不自觉的紧握在一起。
梅姨早早地把林文焕拉走,只留下正值青春的少年和少女,因为懵懂的爱情而紧紧相拥。
“于信哥哥……”稚儿柔声说道,“稚儿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燕于信温柔地抚摸着稚儿柔顺的黑发,低声道:“我再回来,一定领百万人马来见你,把北夷最好的都给你。”
稚儿赶忙纠正道:“是北唐了……于信哥哥……”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一个七尺高的中年人醉眼惺忪地看着燕于信,满脸不屑地说道:“就你这黄口小儿,竟敢说领百万军马的大话,我看也不过是少年人当着小情人的面说的疯话罢了。”
燕于信见他语言粗鄙,身上又是酒气熏天,也不与他争执,只是将稚儿护在身后。
梅姨听见了动静,赶忙和林文焕赶来,原来这是隔壁雷老汉的亲戚,梅姨赶忙圆道:“这是隔壁雷爷爷的亲戚,论辈分你们得叫声叔叔的。”
雷老汉不好意思地说道:“都怪我这侄儿不自量力,硬要和我拼这二斤白酒,竟到你们这儿撒泼发疯了。”
说完,雷老汉拉了一把醉汉,想劝他离开,哪知那醉汉高声说道:“这要是放在平日,我一定抓你去镇天府审个明白。”这才扬长而去。
梅姨见醉汉走了,这才安慰道:“这人醉得这么厉害,况且雷老汉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你们不必害怕。”
燕于信知道,只有现在离开,梅姨和稚儿才能不被他们连累,于是拉着林文焕给梅姨行礼。
“梅姨,这些天的照顾,我会铭记于心。现在危难之际,我怎么能让你们受到牵连呢?”燕于信说完,林文焕在一旁点头称是。
燕于信又轻轻拉起稚儿的手,柔声道:“稚儿,等我回来,娶你可好?”
稚儿抽噎着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哭成了泪人。
林文焕和燕于信这才告别了梅姨和稚儿母女,离开了生活过一个月的农家小屋,不一会儿,两人的背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娘,他会回来的。”
梅姨看着孩子坚定的眼神,摸了摸稚儿的头,双眼看着林文焕和燕于信离去的方向,肯定道:“会的,都会的。”
第二天一早,雷虎已经到了镇天府大门口。
“雷虎,守个大门还要这么认真吗?”衙役调笑道。
雷虎愤愤道:“你可别得意,我在这镇天府也总有破案的一天。”
衙役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嘲讽道:“我现在要去议事厅了,可没法看着你看门破案了。”
雷虎自然知道,议事厅所讨论的非同小可,只有谋逆叛国之类的重罪,才能让镇天府启用议事厅。
雷虎悄悄溜到议事厅外,扒着门缝看着,见上面主事人,赫然是最近出尽风头的慕容天。
雷虎对谁家掌权也不太在意,反正无论如何和他们雷家搭不上关系,反倒是慕容天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令雷虎很是佩服。
慕容天手段确实狠辣,但不过做了一个月的镇天府尹,竟破了北夷时期的许多旧案奇案。
议事厅内,慕容天忽然拿出两张画像,雷虎望了一眼似乎有些眼熟,其中一个像是昨天那个大言不惭的少年,雷虎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仔细盯着那两幅画像。
“雷虎!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衙役的声音骤然响起。
雷虎吓得一头撞在门上,慕容天一跃到门边,一脚踹在门上,雷虎登时摔倒在地,如同一只虾蜷缩了起来。
慕容天怒斥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来议事厅撒野!”
雷虎疼得直流眼泪,断断续续地说道:“大人!您手中的画像……那两个孩子……我昨天在我大伯家见过!”
慕容天正准备转身离开,听了这话,竟自顾自的大笑起来,然后对雷虎说道:“你先起来吧。”
雷虎虽然受了慕容天踹门的余劲,但也是威力非凡,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哪还有力气站起来,只是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慕容天见雷虎力不从心,也不生气,只是对着身边的衙役训斥道:“雷大人受了伤,还不快扶他起来?!”
衙役被慕容天训斥,心里本就有怨言,雷虎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看门人,此时却平步青云,衙役心里一时愤懑难消,把雷虎扶到一半,便假装脱了力,慕容天却眼疾手快,一把揽住雷虎。
衙役此时却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然而衙役还没有想好自己该如何解释,慕容天一拳已到面前,衙役眼前一黑,竟被慕容天一拳打死。
雷虎被慕容天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慕容天却若无其事地对四周的人淡淡说道:“以后谁和雷大人作对,就是和我慕容天作对。”他突然眼神一狠,“和我慕容天过不去的下场,你们现在知道了?”
周围人纷纷点头,慕容天满意地笑了笑,又对雷虎温和地说道:“雷大人,不知道现在你可以带我们去抓那两个逆贼了吗?”
半辈子无人赏识的雷虎见慕容天这么看得起自己,此时也急于在慕容天面前表现自己,立马就要带慕容天过去。
慕容天连忙摆手,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我们等忠信侯一起去。”
雷虎挠了挠头,心生疑惑,这忠信侯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