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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光明右使

这日,苏默正在房中观摩《武穆遗书》,忽然觉得门外有个人影,将书藏好,苏默急忙奔了出去,那人跑得倒快,苏默边走便喊道:“杨左使,韦蝠王。”

两人片刻就出了房门,跟着苏默追去。

来到客栈后,一个摆满了黄伞的摊子,地形还算开阔,那人正打着一把伞站在高处。

待他转身,正是苦头陀。

只见他手一招,是要单打独斗。

杨逍低声道:“教主小心。”与韦一笑闪到一旁。

苦头陀双臂一展跃下,手中伞布一收,“嗖”地射出,苏默稍稍一躲,那伞直插入墙壁一尺余。

苦头陀脚下接力跃出,左手龙爪,右手虎爪,直取苏默胸口。苏默用起“落英神剑掌”,过了五六招,苦头陀身形一晃,稳稳站在地上。

苏默总是后发制人,看他如何出招。

苦头陀一把抓住放满黄伞的巨大木架,往苏默一推,苏默一掌抵住,两人内力相冲,木架登时“吱呀”碎裂,无数的伞倾盆而下,两人运起轻功,苦头陀一脚踢来,苏默以肘相抵,接连数掌拍去,苦头陀掌法亦是迅疾,引起“呼呼”风声。

苦头陀突然开口道:“借剑。”声音沙哑无比,不知道积蓄了多少痰。

杨逍面色冷漠,将剑潇洒一推,回旋的长剑落入苏默手中。苏默握住剑鞘,猛地一推,将利剑送入苦头陀之手。

两人朝对方奔去,在伞雨中颇具神秘。

在伞上借力,二人施展轻功,苦头陀利剑直入苏默剑鞘,完全没入之际,苏默将剑从其手中抽出,霎时打在其脚下伞布上,苦头陀脚下落空,直接踩在地上。

苏默身形一晃回到地面。苦头陀将衣服一撩,双手做火焰飞腾之状,放在胸口,半跪道:“小人光明右使范遥,参见教主。”

苏默连忙扶起,笑道:“范右使不必多礼。”

杨逍缓缓走近,凝视了范遥片刻,说道:“好兄弟。”两人热切相拥,范遥道:“好兄弟。”

“没想到明尊佑护,让我们兄弟多年之后还能重逢。”范遥略带激动道。

杨逍一笑,说道:“见你的身影就有几分熟悉,方才出手,更加确定了几分,只是……”

“哈哈哈…只是看到了我的容貌变成这个样子,没有敢认对吧?”范遥有些自嘲地道。

“那是当然,”韦一笑开口道,口气虽然不算热忱,但毕竟少了当初的那几分冷漠,“要不是看你刚才使的那些绝学,谁能想到,当年和杨左使并称为‘逍遥二仙’,被封为天下第一美男的范遥,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范遥道:“我若非自毁容貌,怎能瞒得过混元霹雳手成昆那奸贼?”

量是苏默有先知先觉,也对这位狠人敬佩不已。

杨逍有些伤感,说道:“受苦了。”韦一笑原本与他有点矛盾,这下更是行礼道:“范右使,韦一笑到今日才真正服了你!”范遥还礼轻笑。

杨逍四下张望,说道:“此处离城不远,敌人耳目众多,咱们到寻一隐秘处说话。”四人奔出二里路,来到一处山野之中,这里一望数里,不用担心被人听到。

范遥道:“不知黛绮丝突然出现,可是教主授意?”苏默点点头,看了一眼杨逍。

杨逍道:“教主觉得在汝阳王府的高手里面有我们的人,也就是兄弟你,为了不暴露身份,只好让面容陌生的黛绮丝出手,引得兄弟与我们会合。”

“哈哈哈……果真不出我所料,教主心思缜密,范某佩服。”

范遥又将如何去查阳顶天踪迹,又如何撞上成昆并发现了他们的阴谋,随后又自毁容貌,用药水使头发变色,吞炭使喉咙重伤,再到投去花剌子模国。

韦一笑疑惑道:“到花剌子模?万里迢迢的,跟这事又有什么相干?”

范遥一笑,正要回答,杨逍称赞道:“这计策高明得很,这样才能以西域勇士的身份进入汝阳王府,再也无人怀疑。”

范遥笑道:“杨兄所言不错,那个时候汝阳王到处招贤纳士,所以我就杀狮毙虎,并且自立功名,终于得到了汝阳王的赏识,从此以后,我就留在了汝阳王府,可是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成昆这个小人的面。”

“少林之事,可与范右使有关?”苏默问道。

“教主神机妙算,的确是属下所为,赵敏那个丫头要灭了少林,这正合我意,虽不知光明顶上他们杀了本教多少兄弟,但属下清洗少林,足以偿还了。”范遥得意道。

苏默叹了口气,说道:“此事就此不提,影响大局。”范遥连忙称是。

“教主,属下还有一事想向教主请罪。”范遥拱手道。

“范右使行事缜密,是不是在取得汝阳王信任时出了什么岔子?”苏默问道。

“教主机敏过人,范遥佩服。为了让汝阳王彻底相信属下,属下杀了本教三名香主,按教规,残杀本教兄弟是大罪,可重任尚未完成,范遥不能自尽,只能先刺一剑,日后再断项上这颗人头。”范遥说着,拔出腰间匕首朝着左臂刺入。

苏默被他这股狠劲给折服了,忙取出金创药,为他敷了伤处,撕下自己衣襟,给他包扎好了,这才说道:“我还没有怪罪于你,范右使何必这么着急?事急从权,范右使所为有情可原,不必以死相抵,将来不要作出相同之事即可。”范遥这才作罢。

接着,范遥又讲述着他在汝阳王府的所见所闻。

与原本一样,赵敏用西域番僧所献的毒药“十香软筋散”,暗中下在从光明顶归来的六大派高手饮食之中。

“十香软筋散”无色无味,混入菜肴之中,难以分辨得出。

这毒药的药性一发作,登时全身筋骨酸软,过得数日后,虽能行动如常,内力却已半点发挥不出,因此六大派远征光明顶的众高手在返回之时分别被擒。只是在对少林派空性所率的第三拨人下毒时被发现了,真刀真枪地动起手来。

空性为阿三所杀,其他人不敌赵敏手下众多高手,战死十多人后,尽数遭擒。

杨逍随即向范遥简略说明,明教决意和六大派摒弃前嫌,共抗蒙元,因此需要将众高手救出。

范遥道:“当务之急,是拿到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助他们恢复功力,到时候再一齐杀出。”

“这十香软筋散如此重要,应该由高手掌管吧?”杨逍道。

“不错,据我所知,这毒药和解药是由玄冥二老掌管,一个管毒药,一个管解药,且经常轮流掌管。而且解药和毒药毫无差别,若是偷到了解药还好说,可若是毒药的话,就会因为第二次服用毒药身亡,哪怕是一丁点儿粉末。”范遥道。

韦一笑说道:“如此说来,解药是万万不能偷错的。”

范遥道:“话虽如此,却也不打紧。管他是毒药解药,咱们一并偷过来,找个华山派、崆峒派的小师父来试一试,若他死了,便是毒药了,这还不方便吗?”

“关乎本教声誉,此事不可为,随便找个番僧什么的试试就好。”苏默道。

如何检验的办法有了,如何去偷呢?

杨逍灵光一闪,问道:“兄弟,那玄冥二老平日里有何嗜好?”

“鹿杖客喜欢女人,极为好色,鹤笔翁嗜酒如命,是个酒鬼。”范遥具体回答道。

“那他们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鹤笔翁倒是没有,只是那鹿杖客似乎贪恋汝阳王的小妾,那日我见他一双贼眼滴溜溜地乱转,咽了几口唾沫,委实大为心动。”

杨逍又对苏默道:“教主,可有什么药物,能使人筋骨酸软,使不出内力,好像中了十香软筋散一般?”

苏默道:“有,对于玄冥二老这种高手,半个时辰足以,杨左使此计甚妙,不仅理所应当光明正大,不必让范右使冒险偷药,还省了分辨解药的时间。”

三人相互一笑,只剩下韦一笑在那笑不出来,云里雾里的。

杨逍见他疑惑,笑道:“这一计就是范兄弟设法去邀鹤笔翁喝酒,酒中下了教主所调的药物。范兄弟先闹将起来,说是中了鹤笔翁的十香软筋散,那时解药在何人身上,当可查知,若在鹤笔翁身上,则看兄弟武功如何了。”

范遥道:“我这些年虽然功夫未进,但对付鹤笔翁还是够的,解药若是在鹿杖客身上,那他贪恋汝阳王的小妾就可以大作文章,到时劳烦韦兄将汝阳王的小妾劫来,放在鹿杖客床上。这老头儿十之八九,定会按捺不住,就此胡天胡地一番。就算他真能临崖勒马,我也会闯进房去,叫他百口莫辩,只好乖乖地将解药双手奉上。”

杨逍和韦一笑同时拍手笑道:“这个栽赃的法儿的确高明。任凭他鹿杖客奸诈似鬼,也要闹个灰头土脸。”

苏默都忍不住心道:“好一个范‘谣’。”

四人详细商议,与原著基本没有出入,夺得解药之后,由范遥送入高塔,分给少林、武当各派高手服下。苏默和韦一笑则在外接应,一见范遥在万安寺中放起烟火,便在寺外的民房放火,群侠便可乘乱逃出。杨逍和黛绮丝、小昭事先买定马匹、备就车辆,候在西门外,群侠出城后分乘车马,到昌平会合。

事毕,见范遥欲言又止,苏默示意他说出来。

范遥这才问起黛绮丝一事,苏默将编好的理由告诉他,范遥这才离去。

杨逍笑道:“教主勿怪,范兄弟与我们一样,都很佩服教主能够说服紫衫龙王归教。”

“此乃分内之事,杨左使,韦蝠王,速去准备,切不可耽搁。”

二人领命离去,苏默看了看天,喃喃道:“等这些乌云慢慢就绪,天就会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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