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走了之后,阿生便和范新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突然,范新想到刚刚那位说的调情,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干咳一声,将头偏向一旁。
“那个……骗你是我的不对,”但骗你实在是太好玩了!
“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了。”谁知道呢,其实我还想这么做!
毫无诚意的承诺一说出口,范新便感觉到有丝不对劲。
等等!自己干嘛说以后!以后什么的关自己什么事!
这本是范新的一句无心之语,却被阿生听进了心里。
她呆愣的看着范新,眼里翻涌着剧烈的情感,那般明亮与感动,让范新内心升起了一抹不祥的预感,但……
“范新……你……你终于也把我当做朋友了吗?”
那泫极欲泣的模样,让范新看的一脸茫然,平时转的飞快的脑筋,在这会儿,也突然停了工。
好半晌,他才回过味来,内心感叹。
就是说嘛!这个只沉迷于自己美貌的小傻子怎么可能想到那种地方去。
面上却是点点头,“是啊,阿生。其实我早就将你当成朋友了。只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阿生冲过来拦腰抱住:“范新,我太感动了!你是我这辈子交的第一个朋友!”
自从师傅走后,自己便是孤身一人,这世间再也没有挂念自己的人了,突然有了一个朋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这股感情。
“你能不能……以后多挂念一下我?”
她突然开口提出一个要求,扬起的小脸上竟有一丝哀求的意味。
范新冲着她笑了笑:“当然可以。”
谁知道呢?或许……等他这段热情过了之后,便会遗忘她。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人。
阿生听到范新的承诺,突然笑了出来,那笑容就像乞丐得了施舍般,有让人难受的心酸在里面。
“谢谢你!范新谢谢你!你是师傅之外,第二个对我好的人!”
范新抬手想将她不着痕迹的推开,手快碰上阿生时,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然后转到阿生的头顶,轻拍两下。
“你师父?”
阿生欢乐的点了点头:“是啊!我师傅,是这世上,最伟大的人!”
范新摸了摸阿生的头发,心中充盈起对那位师父的好奇。
但却张张口,没有问出来。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每次提到她师傅,她的敬仰中似乎又充斥着些别的情感。好像是……悲伤?
还有那把剑,秀丽的很。修长且纤细,通体雪白,仅有一些精致的金纹雕刻在上面,一看,便非同凡品。
这么珍贵……赠给这样一个傻傻的姑娘,看来,她那个师父,当真是疼爱她到了极致。
自己默默的想了一会儿,便拍了拍阿生的背,语气又恢复成之前的调子:“好了,回你自己的房间,别想在我这儿蹭房。我可是不会允许的!”
阿生一听,将他猛的一推,一双眼睛瞪着他:“谁要蹭你的房!我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间房子!我只喜欢那间中房!我现在就要下去休息!”
说完,便蹬着脚向楼下走去。
待阿生走出房门,范新伸手摸了摸下巴。
总感觉……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那……就先不回去了?
这般一想,他便点了点头。
没错!就先不回去了!
…………
烈阳。
金碧辉煌的皇宫内,一位年近半百,身穿龙袍的男人伸手抵压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双眼睛疲惫的瞌着。
在他面前的地上,有一个染着血迹的头颅滚在地上。
“你是说……他还有个徒弟……并且……还跑了?”
他的声音平淡沉稳,貌似不经意的一问,却让在他面前的几个黑衣人猛的低下了头。
“属下无能,还望陛下责罚!”
这些黑衣人突的跪在地上,膝盖骨磕在地上的声音在这个奢侈的房间里听起来,格外的响。
身着龙袍的中年人沉默了下来,气质突然温和了下来,可就在这是,他突然拍桌而起:“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朕养你们这些人简直就是养了一群饭桶!连一个姑娘都能给她跑了,朕简直……”
说到此,他伸出手在面前几人的跟前指了指。
“枉朕还在十几年前命人给他下了毒……要是当时没下……你们这些饭桶是连如今这颗人头都提不回来了吗!”
说着,还用脚将那颗头颅踢至黑衣人面前。
然后深呼吸几口,气息平静了下来,又走回椅子旁坐了下来,双手重新撑在桌面上,按压这太阳穴。
语气疲惫的开口道:“罢了,下去,去领罚,别在这碍朕的眼!”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少女的呼唤。
“父皇!”
他顿时眼光森寒的扫过黑衣人,黑衣人立马识趣的将地上那颗人头拾起,瞬间从房间内消失。
房门突然被推开,走进一位少女。
那少女身着水粉色衣裙,衣摆竟是点满了稻花,米色的小花,虽然不华贵,却让她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质。
一张小脸上尽是天真活泼,虽不是阿生那般的绝色之姿,但却另有一种美感,让人过目难忘。
“瞧瞧!朕的璃璃竟然来看望朕了!”
皇帝一改先前的压抑,笑呵呵的站起身来。
千璃欢快的走到皇帝的身边,撅着一张小嘴,不满的揽住皇帝的胳膊左右摇晃。
“呸!父皇这话说的可真难听!璃璃那天没来看过您啊!”
千城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好好好!是父皇的错,父皇的错。父皇真是太不会说话啦!”
千璃原本撅着的小嘴这才抚平,洋溢起一个大大笑容。
然后将腰间拽下一个荷包,递向千城。
“父皇,这可是我拽着绣娘十几天的成果!你看,我一绣完,就来送你了!这可是我绣的第一个荷包!”
千城望着那块荷包,那针脚一点也不紧密,绣上去的东西看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只是一片米色和几点的绿色。
他想着千璃的喜好,也只能是稻花了。心里一暖,将荷包收了起来,又摸摸千璃的头。
“璃璃长大啦……”
望着千璃的小脸,他不禁想起记忆深处那个笑的一脸温柔的女人。
阿柔……我们的女儿也不知道谁更像谁一些,野的很,也静的很。
我听了你的话,将她照顾的很好,也不知道……你在那边,没人照顾你,一切可还习惯……
千城的眼里闪过一抹落寞,紧紧的攥住手中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