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时间,刚好六点半,夏季这个时候,天色不晚,太阳刚刚落下山头。
我打开车门,竟然看见阡陌农家,青山抱翠,一条坑坑洼洼的泥巴路,蜿蜒悠长。
张子枫和龚南分别叫醒其他人。
谢雨荷看到眼前场景,挤着她的浓眉,“张子枫,你们兄妹俩搞什么鬼,这是……,知青下乡,要要我们体念生活吗。”
张子枫笑而不语,在尾箱准备行李。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和你一样惊讶,不过,待会你一定会像我一样,爱死这里的”。张雪柔拉着她说。
大家将信将疑。
“前面一段山路,车子开不进去,我们得走进去了。”他从后背箱里拿出来之前买回的东西,开始走在前面。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他们姐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只能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跟这个打着哑谜的兄妹。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坑洼难走的山路。
谢雨荷开始后悔没有听小小的建议,出来旅游还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
她发着牢骚,“还有多久远啊。”她停下来揉着脚踝。
张雪柔扶着即将摊在地上的她,“快到了,在撑一会,过了这个山头就到了。”
谢雨荷嗤之以鼻,慢腾腾的移动着脚步,“姐姐不相信你了,这话你都说了十遍了,妹子,你把我当小孩哄,哄小孩还得拿块糖呢,又饿又累,姐姐走不动了,我不想走了,你说你们姐妹俩都是开豪车住洋房的,怎么会找到这种鬼地方度假。”
我和张雪柔几乎架着她走在,龚南掺着小小,张子枫提着大包小包走在前面带路。
张雪柔果然是哄小孩子的,什么过了这个山头就到了。羊肠小道不知道绕过几座山头后,张子枫才舒缓了一口气,“到啦!”
站在山头上,一眼望去,视野瞬间变得辽阔,广袤的平原小村庄里,几处烟窗,冉冉升起几缕青烟,远处传来阵阵孩提时代的歌声,回荡在小村庄里,袅袅不绝。
张子枫回头告诉我们,目的的就是前面村庄里的希望小学,谢雨荷一瘸一拐地扶在张雪柔身上,“你们俩总算还有点人性,终于不让我爬上涉水了。”
张子枫指着我们走过的路,说,“其实我们并没有走多远,只是山路年久失修,有些难走,累了一天了,所以大家会觉得走了很远。”
顺着他的指尖看去,他的车,就停在那边清楚可见,除张雪柔外,大家都很惊叹。
张子枫说,“我们快点下山吧,这个时候,还能赶上在学校里,和孩子们共进晚餐。”他扬着眉,大步向山下走去,轻车熟路,似乎经常来这里。
希望小学的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的年纪大概四十五岁左右,他看见张子枫,带着甜蜜的微笑迎了上来,兴高采烈的接过张子枫手里的东西,乐呵说,“小枫啊,就知道你这两天一定会来看孩子们。”
张子枫还没有说话,张雪柔从人群中蹦了出来,“李叔。”
李叔看见张雪柔,满脸堆笑,“雪柔也来了,这都是……。”李叔看着我们,我们回笑。
张雪柔一一介绍了我们,介绍我时,特意说我是张子枫的女朋友,我本想解释,但她拉着我的手,微笑着脸看着我。
我皱着眉头,用责备的眼神盯着张雪柔,李叔上下打量了我好久,“好,好啊,这可是第一次,对了,不要光顾着站在这里,里面坐吧!”
希望小学是一栋三层的楼房,一楼食堂,二楼教室,三楼宿舍,隔壁是小平楼,小平楼第一间是图书馆,后面的是外来人员和教师宿舍,我们就住在小平楼里,李叔说,“我让马婶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我们还没有休息多久,李叔和马婶把一盆盆冒着热气的饭菜端了上来,还有山泉水酿造香醇的青稞酒。
“端午节,孩子们都回去了,学校留下我们两人,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山里的东西,大家不要嫌弃,动动筷子,常常味道怎么样。”
张雪柔夹着一块田鸡,“马婶的爆炒田鸡,每天都想的我流口水啦。”
马婶笑着说,“喜欢你就多吃点。”然后分别给我们夹。
味道确实比城里的甜美。
张子枫说,“来清远,一定要常常当地的走地鸡,特别是马婶做的。”他说着往我碗里夹。
马婶笑地合不拢嘴,不断的往我们的碗里夹,又给我们杯子加青稞酒,“自己酿造的,味道怎么样。”
谢雨荷喝了几口,“野了点,比酒吧的酒好喝。”
“今天是端午节,大家尝尝我包的粽子。”马婶往我们每人面前放了两个粽子。
张雪柔高兴的不得了,“马婶包的粽子还是那么好吃,老早就盼望着过端午节了,端午节可以吃上马婶包的香喷喷的粽子。”
马婶乐得脸上开心,“这丫头,吃那么快小心别噎着,想吃还不简单,马婶给你做就是了。”
马婶的手艺确实很不错,貌似那个,不比城市里那些五星级的厨师差,几个农家小菜,比不上厨师们精雕细琢,但色香诱人,味道极好,几轮下来,我们都吃的动不了。
李叔和张子枫碰杯,喝了一口问,“小枫啊,这次怎么没有和穆凡一起来。”
我很诧异,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张子枫放下酒杯,“他来过了吗?”
“比你早点,昨天就来了,给孩子们买了六一儿童节的礼物,还没有走,看他的样子,好像心情不好。”李叔说到穆凡时,语气低沉,低头吃着碗里的菜。
谢雨荷说,“他那人从来就没有心情好过。”我在桌子下踢了她一眼,暗示她闭嘴。
张子枫问,“他去那边了。”
李叔的眼中带着浓重的忧伤,“你们是好兄弟,劝劝他,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知道他难过,但太执着了,也不是好事。”
晚饭后,我在厨房帮着马婶刷碗,马婶笑着看着我,“城里的姑娘像你一样勤快的,很少了吧。”
我笑着回答,“不是,我老家也是农村的,从小也是过着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这些家务都习惯了。”
“是吗,你老家哪里的?”马婶一边刷着盘子一边问。
我把一碟碗筷放进清水池里,“江西的,您去过吗?”
马婶接过我递过去的碗,“年轻的时候去过,现在老了,哪里都不想去,江西是个好地方啊,革命老区,红色故土,你老家离井冈山近吗?”
我回答,“也不近,一个多小时车程,我没有去过。”
马婶奇怪的看着我,“那就遗憾了,有机会还是可以去参观一下,毕竟那是革命老区,传承了许多革命精神,值得好好学习。”
“马婶,穆凡他们经常来这里吗?”
马婶叹了口气,“是啊,虽然村里没有几个孩子,这所学校,是他们建的,所以他们比谁都在乎。”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这所学校是穆凡建设起来的?”
马婶点头,“对,他跟子枫,前几年,村里老校区发生火灾,带走了整个校舍,他们刚好踏青路上,于是投资建起这所新的学校,并且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带着礼物来看望孩子们,交孩子们知识,陪孩子们说话,可以说,他们是孩子们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