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张子枫出院了,我在医院的病房里整理他的东西。
张雪柔推门进来,看见我说,“咦,可依姐,你早来了。”
我点头,“刚来一会。”
“要不要帮忙?”她问。
我把张子枫住院这几天看了得书,全部装进背包里,“差不多好了,要不,你把开水瓶送回厨房去吧。”
张雪柔兔子一样竖着耳朵,听见卫生巾里传出来他哥洗漱时,哗啦啦的水声,然后一脸怪笑:“好嘞,明白。”
她从床头的柜上拿起开水瓶,说:“可依姐,你是不是爱上我哥啦?”
我瞪了他一眼,“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啊。”
张雪柔很真像只兔子,砰砰跳跳,好不可爱,“看你脸都红了,还说不是。”话还回荡在房间里人已经走了出去。
张子枫推开卫生巾的门,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
他和穆凡一样帅的一塌糊涂,难怪那天,我们在医院时,那个胖胖的值班女护士,会一副花痴的样子。
我有些失神。
难道我也变成了花痴?
肯定不是了。
怎么会?
也许是高兴吧。
“可依,可依,在发什么呆呢?”
我回过神来,“没,没有什么,对了,东西都收拾好了,雪柔刚才来过,我叫她去厨房还开水瓶了。”
我尴尬的折起床上的被子来,张子枫突然从身后拦腰抱着我,就像上次在酒吧一样毫无征兆,让我有些仓皇失措,“子枫,别这样。”
我想掰开他的手,但她霸道的还是和铁链一样栓着我。
“可依,我只想这样好好抱着你,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很满足。”他在我耳边吐着气息,温柔的呢喃,我开始妥协,双手自然的下坠,任由他环抱着我,内心的澎湃,不知道交集的是爱,很是感激。
男人总是那么自私,特别是在占有女人身体的时候更是,张子枫是个男人,所以也不例外,抱着我的时,耳鬓厮磨。
哪怕只有一分也好,却足足抱了我十多分钟,迟迟不肯放开我。
“可依,谢谢你,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
“这都是我应该做了,你是为了受伤是的。”
他依然像上次一样,我搬转过来,深情的抱着我,“我不希望这成为我们在一起的桥梁。”
“给我点时间好好考虑。”
我沉思了好久和上次一样回答。
过了很久,他就一直这样抱着我,虽然场面很是温馨,但我总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烦乱和不安。
烦乱是因为我内心的抉择,不安是害怕穆凡此时无声无息的闯进来,难道我真的同时爱上了这两个男人?
张雪柔刚想踏进的脚又缩了回去,表情尴尬,“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请继续。”
我赶紧睁开张子枫的怀抱,转身冲进了洗手间关上门,拧开水龙头,让水槽里的水,茫茫覆盖我的脸颊。
张子枫在门外敲门,“可依,你没事吧。”
我整理两边的头发,开门走了出去,“没事。”
张雪柔笑着说,“哥,你就是不懂女人的心思。”
张子枫看了看我,敲着张雪柔的头,“就你懂,赶紧收拾东西。”
……
晚上,和张子枫两兄妹吃完晚饭,他开着车送我回住处,下车的时,我揍过来想要吻我,我下意思的躲开,他笑着说,“没关系,我一定会等到你。”
我尴尬的笑,“谢谢你,那个……,子枫,你刚恢复身体,还是早点回去吧。”
张子枫点头,我下车后,他开车挥手与我道别。
我拿出包里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十点,想了想公司的假还没有到期,明天可以不去公司上班,于是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去K酒吧。”
其实,这个借口,是为了是否能有一场巧遇。
会有吗?
听说穆凡失踪了很多天了。
夜店的奢华,就像一对躺在床上,喘着粗气一样精力旺盛的男女,时间不到,就不会消停。
舞池上依然是灯光闪烁,一群群花枝招展的红男绿女,魅力四射,激情如火,歌台上看不到穆凡的影子,我到吧台问,“小四,穆凡今天没有来吗?”
酒吧的声音永远那么吵闹,调酒师小四似乎没有听清楚我说的什么,扯着嗓子问,“可依姐,你说什么?”
“我说,穆凡,今天有没有来上班。”我提高声音喊。
“他呀,好久都没有来了,可能是有事吧,就你打他电话?”
我摇着手里的手机,“他手机关机了。”
“哦,那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在旁边问问其他人看到他没有。”小四把一杯调好的鸡尾酒递给服务生。
穆凡就像冬天里的冰冷花吗,竟然凭空消失了。
我在酒吧旋转了几圈,问了好多个认识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尽管之前,他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发生,但那都是曾经。
曾经他板着脸,曾经我们只是点头之交,曾经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现在,我们已经熟稔了,不管他当不当我是他的朋友,至少我觉得是,是朋友就应该相互关心,相互照顾。
没有找到穆凡,我内心充满了失落,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星空下,闪耀着光芒的霓虹灯,色彩斑斓的城市,熟悉又陌生,夏天的空气中夹杂中幸福和烦躁。
幸福的是,在烦躁中牵手,相依相偎,出双入对,烦躁的是,在如何让幸福天长地久。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不知道张子枫在干嘛,是否早早躺在床上酣睡,还是坐在窗前和女生一样,无聊的数着天上的星星。不知道穆凡在哪里,是否周围都是电视剧里酒瓶和烟的场景,还是挥动袖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述说着青春。
江河畔边,阵阵清风带点夏天的烦躁,我雪白的纱裙,在风中飞舞,凌乱的长发,在耳边盘旋。
江中一艘巨轮划过,江水打在岸边的水泥柱上,折回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我在想,人这一生,是否也会像这击打在岸边的江水一样,来回匆忙,留下的只不过是一滩洗刷过后的沙滩,或许有人记得,或许都以忘记。
我遥望着江的对面,高楼大厦里零星的亮着几张灯,我知道,此时此刻,这些零星的灯光原本都应该不存在,可是,是谁还在为了明天努力,谁感叹人生无常。
那天,要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让自己痛经,就不会认识在妇产科值班的张子枫,要不是去酒吧给谢雨荷庆祝,就不会惹来地痞流氓……。
当我坐在长椅上,沉浸于茫然的思绪中时,谢雨荷打来电话,“陈可依,你是不是打算今晚就入住张府啊?”
听得出来,谢雨荷来势汹汹,“谢雨荷,你这什么话啊?”
“你不是去接张子枫出院了吗,怎么还不回来。”
“雨荷,谢谢。”我说。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等等,陈可依,你说话能不能突然那么煽情,姐姐我受不了。”
“我是说,我没有入住张府,现在正在外面飘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