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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见那年

挪威,奥斯陆。

光影交织的宴会厅里,衣香鬓影,珠光宝气。水晶灯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使这里看上去宛如一个梦幻的国度。参加宴会的贵宾不是政商名流就是名门之后,用一个词形容就是——非富即贵。

“安,这是埃蒙。你还记得他吗?你们以前在一起玩过的。”一位年轻的妈妈笑着向女儿介绍站在她们面前的一个小男孩。

埃蒙?名叫安的小女孩偏着头,睁着一双犹如小鹿般清澈纯真的大眼睛,看着对面的男孩,她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然后躲入了妈妈的怀里。但她的视线仍然停留在男孩那张虽然稚气,却立体好看的脸上。

埃蒙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呵呵,提西利亚夫人,那时候安还小,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呢?没关系,没关系。”另一位年轻的妈妈笑着说,“我想埃蒙很愿意和安一起玩,也很想和安做好朋友,对不对?”

埃蒙看了看自己的妈妈,又看了看安,然后点了点头。

“那妈妈和阿姨就把安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妹妹,知道吗?”

埃蒙用力地点了点头。

看着两位妈妈走远,安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不停地揉着自己的双手。

“你长得可真胖啊,脸圆得像苹果,应该要瘦一点才好看。”埃蒙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安粉嫩的脸颊说道。

“但我妈妈说我很可爱!”安不高兴地撅起了红润的小嘴,微微皱了皱眉。

“笨!那不过是大人们用来骗小孩子的话而已。”埃蒙故意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学着大人的样子摇了摇头。

“我妈妈才不会骗我呢!”安不明白埃蒙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无礼。

“那这样,等你长大变得很漂亮的时候,哥哥娶你当新娘吧!”埃蒙故意捉弄她似的说道。

“我将来才不要嫁给你呢,我要嫁给一个勇敢的王子!”安颇为得意地挺胸说着自己的愿望,好像在不远的将来真的有一个如梦幻般完美的王子要来迎娶她一样。

埃蒙被安的话激得满脸通红,脱口说道:“以你现在这样子,别说王子,我想连青蛙都不会看你一眼的!”

安生气了,大声骂道:“你这个笨蛋、笨蛋、大笨蛋!”

“丑女生、丑女生……”埃蒙边说边朝安做着鬼脸。

“你……”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模样煞是惹人怜爱。唯一可惜的就是埃蒙太小,还不懂得怜香惜玉以及什么是绅士风度。

“哈哈,你要哭了啊,样子变得更丑了!”

“你这个坏蛋、笨蛋、大蠢蛋、大恶魔!”安气坏了,原本对埃蒙的一些好感,此时荡然无存。她抬脚用力地踹了一下埃蒙的小腿,然后转身呜咽着跑去找那个被埋在女人堆中的哥哥当靠山。而埃蒙愣在原地,半天回不了神。他不敢相信会有人舍得踹他,而且那个人还是一个女孩子!

自从有了在宴会上那次难忘的相遇后,安和埃蒙的相处情形可以用水火不容来形容。偶尔的小恶作剧根本算不了什么,两人兴起时,还会拿着石子互相砸对方家的玻璃,这也让两家的长辈看着从心底里着急。为此,安被迫学习了钢琴,而埃蒙也被迫学习了小提琴。但让人觉得讶异和欣慰的是,他们在这方面还颇有天赋。

这一年,埃蒙五岁,安四岁。

女大十八变,说的大概就是安。

她以前圆圆的苹果脸,现在已变成了巴掌大的鹅蛋脸,小巧精致。灵动狡黠的大眼睛,如羽扇般卷翘的睫毛,无时无刻不吸引着别人的视线,而她却不自知。以前她那圆滚滚的身材,或许是因为运动的关系,已经变得修长而凹凸有致。

而此时埃蒙的面庞亦褪去了儿时的稚气。饱满的前庭,深蓝色的眼睛如浩瀚的汪洋,不经意间就能诱人沉醉其中。高挺的鼻梁下,性感的嘴唇总是会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凡见过他的人,无不感叹这张面孔是上帝的杰作,也是上帝的恩宠与眷顾。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两家的父母突然决定结束对孩子们的精英教育,转而送他们去学校念书。

埃蒙去了哈罗德私立学校,安则去了奥利维亚私立学校。很巧的是,两所私立贵族学校只隔一条柏油马路。从哈罗德到奥利维亚,只有三分钟的路程。当安觉得无聊的时候,就会跑去找埃蒙“话家常”。但是两人每次见面绝对是吵吵闹闹的。

下午放学后的校门口人潮涌动,名贵的轿车也凑热闹似的停了一圈。远远地,安一眼就看到了目标人物。原因很简单,只要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绝对可以看到他。

此刻,一个红着脸,长得很可爱的女孩拦住了埃蒙的去路。她在朋友的鼓励下,将一个粉红色的信封递到埃蒙的面前。看着这幅画面,安眯着眼睛,大步朝目标走去。

“学长,我喜欢你!”可爱的女孩红着脸,害羞地说道。

又是一个花痴,埃蒙不耐烦地想着,并且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埃蒙原想越过女孩走开,可就在他转头的瞬间,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自己快步走来。随即,埃蒙展开魅惑众人的笑容,亲密地一把拉过安的手,用深情的,但闪着一丝恶作剧光芒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并用不太大,但相信方圆五米以内,绝对可以听得很清楚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他们。

安看着埃蒙,半晌回不了神。她呆呆地看着他,好像他的脸上突然长出了什么不属于人类该有的东西一样。看着众人惊愕的眼神,埃蒙的心情大好,他带着愉悦的笑容,拉着安离开了人群。他还在脑子里不断地回味着“未婚妻”这个称呼,并对这几个字带来的愉悦感到很满足。

“放开你的猪手!”安怒视着埃蒙,怎么也不肯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

“安?”埃蒙不解地看着她,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你……你真的是个混蛋!”安气得有点结巴了,但是还是凶巴巴地对埃蒙喊道。

“你说什么?!”埃蒙也沉下了脸。

“我说恭喜你从笨蛋升级成为混蛋了!”安说完,对埃蒙做了一个鬼脸。

“原来我在你的心中就这个样子……”埃蒙看上去有点伤心。

“怎么,难道你觉得自己还能好到哪里去?”安挑眉说道。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埃蒙顿了顿,其实,今天你不来找我,我也准备去找你的。”

“找我?你找我能有什么好事?”安用讽刺的口吻说道。

“其实,这回真的不是什么好事……”说着,埃蒙的眼神暗淡了下来,那忧郁不舍的神色让人怎么都忽视不了。

“喂,你怎么了,干吗突然露出这种表情?吃坏肚子了?”安神经大条地说道。

“我要走了。”埃蒙忧伤地说道,清澈的眼睛里泪光闪烁。

“走就走啊,我又没拦你,真是的,你今天脑子进水了吗?”安说道,这个人今天还真是莫名其妙。

“我是说我要去英国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埃蒙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他那双如海一般湛蓝的眸子直直地锁住安的面庞。

震惊、呆滞、不知所措……安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与不愿。看着安这个表情,埃蒙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再次露出愉快的微笑。

“这……这个……这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我也终于可以解脱了,以后再也不会被你捉弄了,不是吗?你最好有多远就走多远,什么都不要告诉我,更何况我又不是你的谁!你最好永远也不要回来了。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我一定要……要……我一定要把你的脸打得像个猪头,让叔叔阿姨都认不出你!”安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埃蒙那张俊美的脸庞,眼睛里涌动的液体闪着耀眼的光芒。

埃蒙笑了笑,低头在安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道:“你要等我,要相信我。你能够感受到吗?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安怔怔地看着埃蒙,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的心里已经开始泛起了一小圈甜蜜的涟漪。

随后,埃蒙吻上了那个总是吸引他视线的,让他放心不下的女孩的脸颊。

此时正是枫叶红艳的时节,那枫叶红得妖娆,红得美丽,红得炫目……但是太过娇美的东西却总让人叹息。

他们分离的这一年,埃蒙十六岁,安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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