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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贻笑大方

回来的路上,我心里在盘算20%的投资要100多万,这确实是一个发财的好办法,失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有赵公子罩着,加上陈军与我的关系网,相信这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是自己已经拿不出钞票来了,去向罗依的老头子要,也说不出口了,开这个酒吧已经拿了他的40万,现在才有起色,我又开始折腾,老头子罗依他们都不会同意,他们希望我能安稳一点,弄个科长当当就行。

这么一想心就凉了半截,看样子没什么戏了。

瑾瑾坐在付驾驶室,二眼紧盯前方,我才反应过来我的车速实在太快,吓着她了,问她:“是不是怕我开车?”

瑾瑾放松下来,被我看出来后有点尴尬。

手机又开始响起来,我拿起一看,原来又是小婊子的电话,看样子水电费交不出了又开始想到了我。

“老公。”

我放低语音,唔唔:“怎么了?”

“我想你了嘛。”

“等会我再给你打电话,现在在开车不方便,OK?”还没等她再发嗲就挂了机。说起来也真是奇怪了,每当我与瑾瑾一起,她就来电话。

今天这个电话好,我也太需要小婊子的油水来润滑了,这么长时间被罗依禁锢得紧,外面也没有发泄的时机与地点,再下去说不定我这柄枪可能生锈作废。而且我看今天晚上也不会与瑾瑾发生什么事,所以没有一口回绝小婊子的请求,以求不要二头都落空,回去对着墙壁自慰。

刚放下,又来了一个,这个是罗依打来的,第一句就是:“你现在在哪里?”

“车里。”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今天回不回来?”

“可能……不回来了。”我看看瑾瑾。

“那好。”罗依一说完就挂了电话,我也乐得让她挂,省得再找不回家的理由。

瑾瑾看看我,眼里露出疑惑,我笑笑,也不解释,这种事情,越解释越不清楚,不如不说。再说瑾瑾也不可能不知道我与小婊子的关系,大家都心照不宣不是更好吗?

很顺利就把瑾瑾送到家门口,我看她下车的反应决定自己要不要跟上去,瑾瑾很快就一边下车,一边向我挥手:“明天见。”我看我是不用上去了,也顺水推舟作正人君子,与她告别,把车开出一二里地,打小婊子的电话。

没想到小婊子竟然关了机。

“奶奶的。”这可让我气得肚皮也快炸了,今天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想到还得让自己回家去。

到家已经快2点多,小区里车子早就塞得相当满,我只好把车子停在小区外的道路上。抬头看自己家,黑不隆咚的,罗依已经睡了,她现在早就习惯我不回家或者半夜回家。这段时间来,罗依已经与我的感情变得好了很多,我自己也识相,一般回家也就小心翼翼,尽量不去吵醒她,她也就不来管我,二人倒也相安无事。

蹑手蹑脚地去开门,但试了几下,没能打开。可能是天太黑,钥匙孔有些不对,以前这样的事也已经发生了好几次,起先还以为是罗依特意把我锁在门外,为此也吵过。我打开门灯,把钥匙孔转了180度,再打,还是打不开。试了一会,实在是打不开了,只好硬着头皮按门铃,吵醒罗依。

按了几下,屋里没声音,罗依可能出去还没回来,然后就捣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她不回来,看样子只能去开宾馆房间。

电话倒接通了,不过我也分明听到了手机在屋里响。

罗依应该没有出门,还在家里,她出门从来不会忘记带手机,可为什么她没有接听?我一种不祥的预感冲上脑门,手机的声音象是催命的叫声,我的血也随着它的叫声一阵阵地往上冲,直到电话自动断线罗依也没有接,我接连不断地打,电话没有关掉,但就是没人接听。

我开始按捺不住,开始用力敲门,隔壁的人被我吵醒,打开门,哑着声音叫我小声点。我只好道对不起,等到邻居关上门,罗依才捂着眼把门打开。

她站在门边,一付茫然的神情,这更证实了我的想法。我轻蔑一笑,一把拨开她,径直往阳台冲去。阳台上没有人,往外面瞧瞧,也没有人,连鬼影也没有。然后我再奔到卧室,对着床上上下下都查过,把衣橱也一个个打开,还是没有。

我不相信,依次跑到客房、杂物间、书房,仔细看过,还是没有。

罗依双手相叉,依靠在卧室的门边,静静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既不说话,也不阻拦,等我忙好了,鼻子哼的一声,走进卧室,狠狠地关上房门。

我一阵恐慌。

刚才的火气早就已经消失不见,脑子里唯一剩下的,就是怎么向罗依解释刚才的举动,我去打卧室的门,发现已经被锁上。

“罗依,开开门。”我有气无力地说。

叫了几声,里面一点回音也没有。

“罗依,刚才我在找一件东西,所以……”我只觉理亏,但又想不出更好的谎言,只得随便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让自己下台阶。

时面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慌了神,继续在门外请求宽恕,但是里面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就这样,我坐在地板上渐渐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罗依已经不在,桌子上留着张字条。

这每一个字都让我有如锥心之痛:

[诸明,我知道有一句话说:

结婚是失误,离婚是醒悟,

可是我多么想让自己永远错误。

我知道我并不是你所最喜欢的女人,

但是这几年来,我还是努力地爱着你。

爱着你的一切,

爱着你淡淡的烟草味道。

多么想得到你对我的一句肯定,

因为我知道,我的生命是为你而活着。

只是你的一切行为,多么让我寒心、让我心碎!

我们曾经有过几片短暂的快乐,

现在却成了还能让我支持下去的理由。

而我的所有坚持,却变成了可笑的荒唐。]

下面还有一组字:“我这几天想让自己放松一下,既不会去我父母家,也不会回这个家,不过放心,我不会自杀,也不会离家出走,大家都给对方一个安静的理由吧。到时我一定会回来,请自己保重好自己。对了,忘了告诉你:昨天晚上对不起,我本来只想让你吃个闭门羹,却让你受了这么大惊吓,对不起!诸明。”

我的眼泪涮地一下子下来了。

所有的一切,变成了对自己的自责和对罗依的愧疚。扪心自问,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做得实在是太不象话,自己象个混球,却把最后的责任推卸给罗依,这么多年来,任何事情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来考虑,而从来就没有想到过罗依的感受。自己高兴了,不会去顾及她,自己难受了,更是对她冷漠相对,昨天的事情,是自己不对,可是到最后还要无端怀疑她对我的不忠。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呢?应该是更没有资格去怀疑,去责问!

我拿着这张薄薄的纸条,秃然坐在地上。回忆着与罗依的一幕幕往事。想起谈恋爱时,虽然称不上爱得死去活来,但也是不乏快乐,结婚后,变成了更多的沉默,尤其是让她知道我在外面有染后,二人更是越来越生疏与淡漠,这段时间已经有些好了,可是这么被我一闹,二个人的结局不知道又会怎样?

想到这里,我的心觉得一阵后怕。罗依在的时候,每天不想见到她,可现在她出走了,如果真的想与我离婚,反而觉得相当可怕。

我打电话给她家里,想问她在不在?她母亲接的电话,一大早听到我打来电话,还很高兴,问我的身体好不好。我不敢说罗依出走的事情,侧面套问了半天,确信罗依不在,也就挂了,然后给她的几个朋友打了电话,都说她没来过。

这几天上班都无精打采,小亚看到了,说:“明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摆摆手,对她笑笑。

老王走过来,话中有话地说:“精力透支了呐,年轻时候不保养,只知付出,到老了不知道更会怎么样。”

“我老了也不会象你这吊样。”我咧嘴笑笑说。

“难说,我现在与老婆一个夜晚还可以二次,你到我这个年纪,找也找不到你的弟弟了。”

我摇头,这老不正经,什么也都敢说。

成诺从外面进来,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话,看样子心情也与我一样的差。老王拉住我,低声说:“诸明,我听说科长这位置是你了。”

“你哪里听来的?”我自己也迷惑不解,有这消息,应该是我自己会比较清楚,怎么可能连老王也会知道?如果这消息是真的,按理老头子会告诉我,可现在是,老头子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这可能不会是真的。

“你自己不知道?这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老王往俞娟娟童天那边一指。

“你不要乱听他们说,可能这是烟雾弹也说不定。”

我决定到老头子那里去一趟,一是问这件事情处理情况,虽然我对这位置并不感兴趣,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否则更难在这个地方立足;二是去看看罗依是不是在老头子那儿,罗依出走已经有4、5天了,心里七上八下,象失了什么东西似的。三是再探听一下老头子会不会支持我到赵一先那里参股,顺便也向他讨教一下他的看法。

老头子那里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去了,上次谈话后,除了新新宾馆的那一次,就没见过他。我提早打了电话说要来看看他二老,而且特意说明只是我一个人来,说谎罗依去培训了,不能过来。

从家乐福买了一些水果,敲开门,罗依她妈给我开了门,看见我来非常亲热,一边责怪我不要再带东西过来,一边让我进门。老头子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看报纸,前面开着电视,没有抬头来看我。

罗依她妈想给我倒一杯茶,我止住她,说自己会来,她就进厨房去做饭。我倒好茶,坐到老头子旁边,老头子才抬起头,摘下眼镜,看着我说:“罗依怎么样了?”

我心里一悚,这老头子看得出我心里有事。

“她去培训了,要走出好几天,她对我说过来让我来看看你们二老。”我说话底气不足。

“哦。”他又低下头看报纸。

记得第一次来他家,他也是这付模样对待我,感觉上他并不承认我成为他的女婿,只是因为看他女儿一心想嫁给我,所以后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等结了婚,看着生米煮成了熟饭,态度比起从前好了许多。

“爸,你看什么报纸?”我只好没话找话。

“《参考消息》,你看看,你看看,这日本鬼子竟然还不承认侵略过中国,都不是人养的东西。”老头子一付义愤填膺。

“好了老爸,这事你可没办法管,管好自己就行了。”

“管好自己?自己也管不好。”老头子吐出一口气,看看我说:“你单位里怎么样了?”

我知道他刚才话中有话,但装作不知道,身子递进一步:“我是也想问老爸您呢。”

“你们单位对你的评价好不好?”老头子避开我的话题先问我。

“一般吧,不算太好也没太差。”我实事求是的说:“领导对我还不错。”

“只要不是太差就行。我听说你在你们单位里名声并不是太好,好像与女性朋友交往过密——不过,这些可能都是不实之辞啦,不要放在心上。”

这老头子果然是话中套话,敲山震虎,只是他如果知道我看到他抱着小姐进宾馆的话,他也不会这么趾高气扬了。

“爸,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那是,这段时间我也见过你们市局的陈副局长,他可是我老战友了。我对他说起过你,他说没什么问题,这还是小事情。但是你没来问我,我又比较忙碌,所以就没通知你。”

我知道他是要我主动来问,让他面子有光。

“你单位里与你竞争的叫成诺是吧?”

“是的是的。”

“他这个人怎么样?”

“能力倒是有的,人嘛也不坏,就是自以为是,有点骄傲,同事关系还可以,与领导的关系就差了一些。”

“可能世界上有点能力的人就是这样子,自以为是。”他又回转头对我说:“你应该到你的领导那里去一趟。”

我点点头说:“是。”

我小心翼翼地提起赵一先的事情:“爸,我想对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他盯着我。

“是这样的,爸。”我停了一下,咽口水说:“你认识赵光明副市长吗?”

“怎么了?”他皱着眉。

“上次陈军——那就是那个开网站的朋友,给我介绍认识了一个朋友,是赵光明的儿子。”我看看老头子,没有什么反应,继续说:“他想开一家娱乐城。”

老头子听到这里,转身又看起报纸来,一边说:“是不是想让你参加?”

“嗯,是的。”

“你有这么多资金?”

“没有。但我想这事情一般没什么风险,陈军是我从中学开始的朋友,赵一先又是赵光明的儿子,而且我投入的又不是大头,只占20%的股份。所以我倒很想试试。”

老头子不再说话,而是开始一心一意看报纸,我看他这样子,知道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再说也是白说。

过了一会,老头子才说:“赵光明与我有一面之交,上次浙洽会时见过面,他来过我公司,不过我没有深交,看他这人,倒也不是很坏,能力也有,不过他儿子我倒不清楚。”

我说:“我看还可以,蛮谦虚的,不象太子党那种飞扬跋扈,还是能做事情的主儿。”

“诸明,不过我想告诉你,我现在可不能再帮你了。”老头子拭着镜片。

“不是不是,爸,我可没想要你一分钱,只是问问罢了。”现在再出口要钱那可真是老虎口里拨牙,自己送死。

下了几场雨,秋天的夜已经开始感觉到凉意。我把席子换了,罗依已经出走10天,一点消息也没有,可这10天一个朋友也找不到,想打牌也都说忙,凑不起4个人,连女人也不见了,绵雯说这几天感冒加拉肚子,在家休息,我没办法只好白天上班,晚上亲自去酒吧管理,搞得与瑾瑾和小婊子都没空见面。

回家看到衣服也积了厚厚一大脚盆。我翻了一番,一阵臭气袭来,忙放下,再这样罗依还不来,我一定已经崩溃了。

再可恨的还是回家没地方发泄,睡到半夜没想到竟然会遗精,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这种童男才有的事情,发生在30多岁的我身上,可见我的压抑已经是违背了基本人权。

我跳下床,到抽屉里找能换洗的内裤,可是什么也没有,都放在了那只大脚下盆里了,只得脱了裤子,全身裸露地睡在床上,然而心里又有十分渴望想做的冲动。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婊子。电话也没有辜负我的希望,竟然是一打就通。

“你在做什么?”压抑久了,连话都有一股性冲动。

“唔——唔,老、老公呀,他、他、他们在欺负我,唔——, ~”奶奶的,这婊子一定已经醉得不行了,连电话都能感觉到胃里翻出来的红烧大肠味道。

“那你还不快回家。”

“回家?我回、回哪里?哪里是我的家?哈哈哈。”电话那头小婊子的笑声充满了放荡与苦涩。

“到我家来吧。”我压压话筒。

“好,好,到老公家,好~”

“那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

电话里传来一阵糊乱的声音,听了半天,才知道是晴纶厂夜宵摊。

我只好没穿内裤去接她。

看到她时,她已经象一摊泥一样伏着桌子,周围围着一群小瘪三,几个染着黄头发的在拉她,还有几个看着,看样子要想把她拉回去占便宜。

我走过去,冷冷地说:“拉什么拉!”一把拨开那些手。

几个人怔住了,看着我。

“你们把我妹妹干什么了。”我恶狠狠地说。

“没有没有,她今天约我们出来,说想一起去蹦的,蹦好了也是她提出来吃夜宵,她喝得这样样,不关我们的事情。”小瘪三怯怯地回答。我一声不说,冷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地溜走后,再看小婊子。

小婊子吐了一地,显然喝过了头。酒气一阵阵地冲上来,我也没顾得上自己,把她一把抱起,往车子里塞。

终于把她背上房间,我已经累得气喘如老牛,想让她站一站再关门,她人一歪,又要往地上倒去,只好拉住她关上门。酒气实在太重,加上身上的污秽,还得给她洗个澡。先把她放在地板上,想三下二下除掉她身上的外衣,别看女人的衣服少,可没有一点巧门还真是解不开。

等解完衣服,已经累得我直不起腰来。喘了二口气,也没顾得上看看她的胴体就往浴室里拖。

小婊子嘴里嘟囔着不知是什么,一会儿叫老公,一会儿又哭泣,洗的时候还想抱着我,把沐浴露溅得我全身都是。我也爽性脱掉了衣服,赤裸裸地给她洗,一边直摇头,今天这笔生意可接得太好了,不但是做了半夜牛郎,而且是免费擦背工。

把她擦干净后,用尽最后的力气一举放到床上,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去洗澡。

水哗哗地冲刷着我的身体,我感觉到全身舒坦,我对小婊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有时候她就象我的妹妹,特别是睡在我身旁的时候,甜滋滋的睡相让我觉得她的纯洁与可爱,但是醒来时那付天不怕地不怕的阿飞模样,又让我觉得她象一个女妖。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究竟是这个社会淫荡?还是她本性就是淫荡呢?为什么这个社会的丑陋都让她们去承受呢?她们的下半辈子可能就随着她的放纵而毁于一旦!

客厅里突然“啊”的一声尖叫,把我完全从思维上拉了出来。我一惊,怎么回事?

是罗依,是罗依的声音!天呐!

然后我听到了小婊子尖锐的叫声,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我冲出浴室,看到罗依抓着小婊子的头发,狠命地撕扯。小婊子的哭声与叫声再加上罗依的骂声一下子把我惊骇在厅里。

罗依看着我,突然放下小婊子,把桌子上的茶杯都往我扔过来,一边哭一边叫:“好呀,奸夫淫妇,人赃俱获,这下还往那里跑。”我突然发现我什么也没穿,知道这下子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跑过去,一把抱住罗依,一边对小婊子喊:“快走。”

小婊子已经吓得脸色全白,迅速地套上自己的衣服,夺门而逃。

罗依想追上去,被我死死抱住。她双手乱舞,在我的身上划出了一道道红印,我不敢放手,怕一放手她就更难制服。她就突然狠命一口咬在我的手腕上,我下意识就松开了手。她站起来,飞快地打开门,往楼下冲去,我也马上找了条裤子一穿,向她追去,但是远远地看着她打的而去,这下子,我什么力气也没有了,瘫然坐到在水泥路上,头脑里一片混乱,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有汽车开过来,看到我赤膊地坐在地上,还以为我是神经病,叫了声喇叭,我站起来,对着车子大吼:“叫你妈的比!”

车子里伸出一个人头,也对我喊:“你小子吵什么吵,这是什么地方,发什么神经站在这里!”

“你给我下来。”我已经红了眼。

没想到这主也不是善人,打开车门冲下来。一拳就向我挥来,我一避让,没挥到,然后一个直腿向他的裤档踢去,被他一挡,也没有踢着。二个人然后就在马路上一来一去打得不亦乐乎。虽然我学了一点擒拿术,总归是半路出家不熟练,再加上这小子的块头大,虽然挨了我几下子,但还是非常骁勇能战,我的鼻子也被他一拳打出了血。

打了一会,二人体力都有些不支,他突然跳到一边,用手表示暂停,一边说:“好,兄弟不打不相识,就此别过。”

我被他这么一来,搞得十分好笑,只好放手,看着他一边擦自己眼角的血污,开车离开。刚才打架的时候舒心快乐,现在回家的路却每一步都那么的艰难,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可怕,忽然十分感谢那个胖子能陪我干一架,否则我发疯也有可能。

打开门,一眼就看到玄关放着的那盆花,我想起来那是我与罗依跑遍了整个宁波才买回来的,虽然最后只花了50元钱,但是那时二个人一起买回来的,为了这个,还一起到旋转餐厅去吃了一次西餐以示庆贺。

我轻轻地抽出一支花,一段段地打它折断,它们就象是折断的翅膀,沉重而又缓慢地沉淀在我的脚周围。

门边还放着一个旅行包,一看就知道那是罗依留下的。

我打开包,往里面翻了一番,有一本旅行笔记,打开来,仔细地看下去。

打开门,一眼就看到玄关放着的那盆花,我想起来那是我与罗依跑遍了整个宁波才买回来的,虽然最后只花了50元钱,但是那时的快乐简直是无法形容,二个人为了这个,还一起到旋转餐厅去吃了一次西餐以示庆贺。

我轻轻地抽出一支花,一段段地打它折断,它们就象是折断的翅膀,沉重而又缓慢地,沉淀在我的脚周围。

门边还放着一个旅行包,一看就知道那是罗依留下的。

我蹲下来,打开包,往里面翻了一番,有一本旅行笔记,打开来,罗依娟秀的字马上就映入眼帘。

9月10日

出家门已经有三天了,我做什么也没心思,单位里请了年休假,住在小莉那里。心情还是不能舒畅,小莉在的时候还好,一出门上班,我的心里就失落的厉害。小莉看到我这样子,劝我一起去散心,说不要蒙着,这样会让自己憋坏的,她也请假陪我出门。我想也是,把这事情放一放,出去走走吧,为了他也不值得让自己这样。

……

9月12日

导游小姐长得还算玲珑标致,人家都说湖南女人漂亮,果然是水灵灵的,如果诸明看到了是不是又会垂涎三尺?怎么回事?一想又想到这死鬼身上去了。

小莉说的没错,这男人是我命中的克星,看样子我还是可以原谅他的。其实他的内心并不坏,有时候只是这社会不好,带坏了他而已,唉,我自己也越来越想不清楚了……

9月13日

长沙城市好像并不怎么样,还是我们宁波好。不过陌生的城市却让我感到心头舒坦,没有压力,不再看到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什么都可以抛弃,什么都不要让我烦恼。多好。

导游小郑真的是很仔细,总归是名城,人的素质也不一样,有大家风范,可惜了这城市这么脏乱。

雨下了起来,雾气洇洇,不知道为什么,一天旅游下来,心里开始觉得有点空荡荡的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我在问自己,他做出这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可是我总是会原谅他,这是不是我的宿命?

……

9月17日

“想他了。”我对小莉说,小莉也对我说:“打个电话去嘛,再说这事情你可能冤枉了他呢?对不对?”

我想也对呀,这有什么不可能呢?说不定我是太小心眼了呢?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让他自己去想想错吧,这样也有好处。

这张家界也玩得很不快乐,我总是一个不快乐的人,那也不对,是自从结婚后就不快乐了,以前的我是多么开心多么单纯呀。看看,眼角的皱纹也多了,小莉说:“女人一定要懂得保养自己,就是被男人抛弃了还可以再找个靓仔。”看她说的。

9月20日

终于可以回家了。虽然这死鬼做这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但还得给他买点东西。买什么好呢?对了,还是这儿补身子的东西吧。

小郑说了,机票已经买好,到宁波快半夜12点了,不想给他打电话,还是到家了再说吧。

包里还有她的手机,加上一大包都是她给我买的滋补品,塞了满满一袋。

我捏着手机,一片迷茫。

我生病了,还很严重。

电话给单位打了,请了病假,给罗依的家里也打电话,她父母亲说她在,只是每天也是窝在家里不出去,上班也没心思。问她是什么原因,她也不说,问我们是不是吵架了。我说没有没有,可能她心情不好吧,没事的,我有空会过来看看她。

我没有说自己生病,但是身体确实虚弱得站不起来。

绵雯打来电话,她说她刚刚病好,知道我也有二天没去酒吧了,问我为什么,我说我也生病了,很厉害,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呢。

绵雯问:“你老婆呢?”

“吵架,她回娘家了。”

“一定又是你的不对。”她说。

我沉默。

“能说说是什么事吗?”

我还是沉默,这事情我怎么能说出口呢?

“女人?”她果然一语中的。

“是吧。”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看样子病得还不轻。”绵雯一说,我就咳了几声,这更是让她觉得我已经非常严重:“我过来看看你。”

“不用了吧。”嘴里这样说,心里倒非常渴望她现在能在我的床边,这场病让我变得相当脆弱,倒在病床上,什么也无能为力,我突然间感觉到一种恐惧,这种恐惧却说不出来。那是无助与绝望,怕被社会所抛弃的感觉。

“不要再撑强了。”绵雯的话象一道命令,让我没有反驳的理由:“我想,你老婆看到我拎着水果来看你,总不会说我吧。”

我把钥匙交给她,自己坐到付驾驶室。

绵雯车开得不快,但是技术不错,开得很稳当,开了一段路,她终于问我:“你们好像已经很多天没在一起了吧?”

“唔——是的。”我知道这么聪明的她,看到这么多脏衣服就能想到。

“好像事情比较严重?”

我停住没说。

“看我多说,其实我并没有想打听你家里事情的意思。”绵雯看看我,一脸怜悯。

“没关系,只是这事情是我不对,所以说出来觉得……”她没说,我顿一下接着说:“但是我真的很冤枉。”

然后就简略地从罗依那天晚上把我关在门外的事说起,一直说到她误认为我与小婊子有了性关系,当然,我最重要的二点没有提起,一是那天半夜查罗依,我只说了她关我在门外,所以二人争吵而她抛家外出,二是我与小婊子一直都保持着性关系。

“是你不对。”绵雯说。

“我知道。”

“换成谁做老婆,看到自己的家里睡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还有自己的老公也在冲洗,当然会这样子,不过,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使你们离婚,你后来打电话过吗?”

“打过。”

“她现在在哪里?”

“在她父母家。好像这事情也没对她父母讲。”

“这就好办一点,说明她心里还是不想把你们之间的事情搞砸,只要不大白于天下,还是有的救。现在有没有人为你去说好话?”绵雯问。

“没有。”本来有点精神了,一听这话又很泄气:“她很少有朋友,她的朋友我不认识,而且她也从来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她的朋友。”

“我给你去说说怎么样?”绵雯笑着说。我也心照不宣地笑了,二个人傻笑了一会,我说:“她说不定把你大卸八块扔出来。”

“进门不打笑面人,我想她也不会吧。”她有点半当真半开玩笑地说。

“真是好笑呀。”我说:“我老婆因为女人跟我分居,但让我的情人去说情,实在是太滑稽了。”

“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我把她的话当成笑料,但是心里还是暖呼呼的。

绵雯陪我去看病,打了吊滴后,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主要是身体太累了,再加上我那天赤膊受凉,一惊一乍之下,不得病才怪,回去好好调养,只要我的老婆不要让我过度劳累,勤吃药,过三四天就能好。

他一定把绵雯当成了我的老婆。我也只好向绵雯笑笑,表示感谢。

绵雯陪我从医院出来,阳光刺激着眼睛,也让我虚弱的身体非常不适应。绵雯让我在大堂的椅子上坐下,自己跑过去发动汽车,我知道在现在的温度下,进入汽车的难受程度,禁不住为绵雯细心又体贴入微的行动而感动,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绵雯送我回到家里,问我想吃什么东西,我说不太想吃,现在没胃口。

“不行。”绵雯娇嗔地说。

“那就随便你好了,能给我做什么都行。”

绵雯跑到厨房里,打开冰箱,看了一看就关上了,我知道里面一定已经是空空如也,上上下下十多天了,就没开过伙仓,这几天生病中,不是吃广积粮时积下来的方便面,就是叫外买,这冰箱里就是有也都可以送进了垃圾箱。

绵雯走到我的身旁,对我说:“你就睡一会儿,我到菜场去一趟就来。”

我点点头。

她往门外走去,快到门边,我突然叫住她:“绵雯。”

“有什么事?”

“你过来一下。”我说。

她又走回来问:“是不是要带香烟?”

“不是。”我看着她,说:“让我握握你的手。”

她把手伸出来,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捏一下,说:“走吧。”绵雯看看我,向门外走去。

“别忘了带一包香烟。”我在她快出门的时候叫。

绵雯把那盆五香牛肉端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被压抑了十多天的胃虫全部爬出来了。

我支起身子,用手抓了一块,绵雯看到了,用筷子轻轻在我手掌上打了一下子,说:“好馋的猫。”我哈哈哈地笑了,这么多天来,从来没有这么舒畅过。

“我是猫,那你是什么?”

“废话,雌猫呗。”

“咱们生一只小猫如何?”我嬉皮笑脸地说。

“神经,老婆逃走了,身体还生病,你也是这样不正经,活该让你病死。”绵雯嗔怪说。

这一说又说到了我的痛处,我一时又哑口无言,绵雯看到我这样子,知道话说过了头,忙调转话题:“来来,你还没吃我亲手煮的呢,不好吃不准你吐出来,吐出来我也塞进你的嘴巴。”

“好呀,小的遵命。”

果然这餐饭吃得我满口留香,不知道是身体开始转好,还是心情有些好转,或者说是饿了这么多天的原因,我一下子吃了二碗米饭。绵雯只吃了一小碗的一小角后,就看着我吃,我笑着说:“绵雯,是不是给你男朋友煮过饭?女人对付男人的必杀技就是能煮一手好菜呀,我看你已经是身怀好几手必杀技,做你的老公一定是很幸福的事。”

“除了自己的父母亲,我从来没有给别人煮过饭。”

“那我是第一个吃你煮的菜喽?”我笑嘻嘻地说。

她点点头说:“是的。”

“呵呵,那可是你的老公待遇了。”

“可不是吗?”她正色说,没笑。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没想太多。

“你做我老婆好了。”我开玩笑。

“不可能。”她看着我吃完,对我说:“好了,你还是睡吧,我去洗碗去。”

我看着她在洗碗的时候,叫她:“绵雯。”

“嗯,有什么事吗?”

“晚上住这里吧。”我说。

“不了,你老婆回来,我真的会被她大卸八块的,我可是受不了这个罪。”

“她绝对不会回来,这次吵架如果我不去叫她回家,她绝对不可能再回这个家了。”

她转回头,一字一句地对我说:“诸明,如果你与你老婆还有一天是夫妻关系,我也绝对不可能在你的家里过夜。”

绵雯前几天差不多每天都来,但她时间呆得不长,把事情处理好了就走。不过这几天看我已经痊愈得差不多,所以就没来,这样也好,可以让我多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罗依的事情现在已经是急中之急,重中之重,如果她真的提出要与我分手,那么任何计划都会化为乌有,但是现在这么严重的局面,也并不是单单赔礼道歉就可以摆平的,这得想一个法子,让她能够原谅自己的过错,幸亏以前我从来没有低头认错过,就是我的过错也是她主动向我求好,这次我只要主动一点向她示好,应该这婚姻还是有得救。

张昌盛在我病中来过电话,说现在他与他老婆的离婚产生了变数,本来江东法院说好的事情,因为他老婆也托了关系,这下二头都摆不平,就这样搁着,问我怎么办,我也只能有气没力地说:“你还是问上帝吧。”

他听我的声音不太好,问我怎么了,我说我病了,他说:“你这鬼子孙也会生病,一定又是体力透支。”

“我一病大家都说这一句话,真是无聊透顶。”我有点不耐烦。

“要不我来看看?”

“兄弟,免了吧,要来看还说什么要不,说要不那就不必来看。”

那边讪讪地说:“不是这个意思,兄弟我还得要你帮忙呢,说实在这几天是太忙了,公司的事情处理不好,而离婚的事情也是乱七八糟,如果不是这几天上海的总公司来人检查财务要我陪着,我能不看看兄弟吗?”

这小子几句话说过,我就又是没必要再发言了。

“这小病小痛谁都有,过去了就好了,也别挂记在心上,听说你小子就要当科长了是吧,我一听说就想敲一顿竹杠,你看,现在我连这个时间也没有。”

“你奶奶的去死吧,当什么科长不科长的,我又无所谓,当上了舒服些,没当上现在也还不是象科长一样?谁管我?”

“那里,总归是当上的好。”

“废话。”

“唉,总不比兄弟你,现在是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看现在的我,辛辛苦苦一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又什么都没有了。”

“嘿嘿。”我干笑一声,真是茶壶倒黄莲——有苦说不出:“昌盛,你如果现在处在我的处境,你就一点也羡慕不起来了。”

“为何?”

“老婆已经逃跑十多天了,我还生病得这么厉害,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呀。你也不要只看到我诸明好的地方,人人都是看到别人好的方面,而他的痛苦谁又会轻易看得到呢,否则置放在别人的眼皮之下,不是被当作笑料了吗?”

那边有些沉默,二人现在真是同病相怜,除了起因不同程度不同外,现实就是这样。

“嫂子还是会回来的,而曾经属于我的那个永远也不可能再走在一起了。”

这一句话,反而让我为黯然神伤的他安慰了一会。

我给罗依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她父母来接听,我说:“妈,还是叫罗依听听吧。”

她父母每次一听到我的话,就去做她的思想工作,可是结果总是无功而返,造成我内心的惶恐反而越来越深,因为生病而又没办法向她面对面解释,所以等到现在才能去看望她,向她赔礼道歉。

开车经过城隍庙,记起应该给罗依带点礼物,自从结婚后就没给她买过什么东西,想起来我这个做丈夫的确实很不应该。很多事情都是我的错,让罗依出几口气也是天经地义的,可是以前我只知道与她斗气拌嘴,她狠我就比她还狠,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确立在家中的地位,现在发觉真的是做得太过份了些。

这次暗下决心,希望从此后就不再为一些细碎小事而与她发生争吵。

罗依曾经说她想买一条项链,而我总不放在心上,罗依的这一声不是抗议的抗议也没有满足过她,给小婊子倒花了不少的钱,想想男人是不是真的很犯贱,容易得到的东西不会去珍惜,最亲的人总是被忘却。

到老庙黄金店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好看一点的款式,我问营业员,有没有项链新款,她忙呼了一下,捣出来的依然很土气,我摇摇头,旁边柜台的营业员看到我失望的神情,问我想给谁买项链,要怎么样的。

我说:“给我老婆的。”

“买好的还是一般的?”

“当然是好的。”我说。

“好的都在这里了。”她说。

我摇摇头,觉得看不上眼。她看我不喜欢,怕做不下生意,忙推荐别的:“你买一般就可以了。”

“为什么一般就可以了?”

“这里很多顾客,如果他们买好的,那是因为都是带着小情人过来,所以给情人要好一点,给老婆一般就行。”

“哈哈,那如果你老公给你买差的,给情人买好的,你会怎么想?”

“我老公不会有情人的。”那个营业员笑着说。

每一个人都有上帝的眼睛,但都没有上帝的脑袋,所以上帝总会在天上发笑,嘲笑这世上人类的自以为是。

终归没在这个地方买,又跑到银太百货,挑了一件6000多元的明牌项链,项链价格不贵,我很喜欢这款式,一颗半圆的坠子,镶嵌了叶形的钻石,就象代表我的一片心,希望让罗依原谅我这一次的“不忠”。

磕开罗依父母家的门,她老妈打开门后看到我,就有点责怪地说:“诸明,这几天怎么不过来,这丫头已经有几天茶饭不思,是不是你们二人吵过?”

我不置可否,点点头说:“妈,没什么事,我想她会好起来的。”

“那你也应该早点过来,总得哄哄她吧。”

“前几天病了,我起不来呢。”

“那就今天给她说点好话,女人总是喜欢听一点好话的。”她拍拍我的臂,老人的心总是好的。

“谢谢妈。”

她妈就去敲罗依房间的门,一边大声说:“罗依,诸明来看你来了,开门吧。”

敲了几下,没有回音。我对她妈说:“还是我来吧。”

我一边轻敲,一边说:“罗依,你真的误会了。”

这样等了一刻钟,里面依然声响俱静。她老妈轻声走过来,用钥匙打开门,示意让我进去后,反手再把门关上。

我看到罗依坐在床上,把脸侧向窗台,身上倒还是整整齐齐,或者这事可能已经过去有好几天了,或者说罗依本来就是要面子的人,不会在她父母亲那里表现出来,所以现在看不出她曾经有过那么多的难过。

我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想去牵她的手,她的身子往外一侧,缩起手臂,默默地往旁边移开。

我说:“罗依,我对不起。”

停顿一下,看她不说,我接着说:“这事真的误会了,我真的没与她做过什么。”

她还是没说。

“你听我讲,那天她与她的朋友喝醉了酒,她又没有家,没地方住,所以我只能带回家的。”我停下来看她的反应,她还是侧着脸,一声不吭。我再说下去:“至于你看到的那一幕,是因为她全身都是酒气,所以我只好给她洗了一个澡,根本就没发生过关系,而我自己在洗澡间,那是因为在睡之前也得洗一下吧,所以就让你看到了这一幕。真的对不起,罗依,我知道我不应该做,可是已经发生了,我也没办法,要刮要剐也只能随你了。”

她还是一动不动,静静地坐着,好像这事与她无关。

我去扳她的臂膀,她努力挣扎了几下,还是被我扳转过来面朝我。

她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我说:“真的对不起,罗依,是我不好,这事全怪我。”

她哇地哭了起来:“如果我那天没来呢?你就一定不会与她发生关系吗?如果我那天没看到,我不是永远也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吗?难道你会对我来说吗?你为她洗澡,那不是给她脱了衣服洗吗?那你不是已经与她有亲密的接触了吗?难道你的所作所为不是在背叛我吗?你说说,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那我又是你的什么人呢?”

我慌了神,一边道歉,一边叫她小声点,怕她的母亲在门外听到后,这局面真的会不可收拾。

“我真的不是人。”我低下头:“我比狗还不如。”

“是的,你就是狗,你是狗中生!”罗依一边哭,一边痛诉,这么长时间内心的痛楚,一旦到了有发泄的缺口,都汹涌而出,如倾盆大雨一泻而下:“当我听说你外面有女人,起先我还不相信,后来虽然我相信有,但是我还是告诉我自己,没有亲眼看到,什么都是假的,我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真的不敢去想象这一幕是什么样子的,可是还是让我看到了,我不知道我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你都改变了我所有的想法,是你会让我生不如死,我恨死你了,一辈子都恨你!”

“那天事情发生后,你跑下楼去,我马上穿衣服来拉你,可是到楼下你已经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你会去哪里,第二天我生病了,连起床的力气也没有,所以到现在才来看你。”我低着头,现在只能一味地解释,一味地道歉才能压抑她心中的多年怒火。

她嚎啕大哭,象是一阵阵的惊雷在我的头上滚过,但我也只能被它们碾过,而毫无办法。

看她哭得正酣,我从怀中捣出项链,轻轻地放在她的手上,她捏了一会功夫,又猛地把它扔到地上。

我捡起来,又放在她手上,这下她不扔了,只是哭。

“咱们回家吧。”我恳求她。

“不。”她截钉裁铁地回答我。

她母亲看到我垂头丧气地走出来,也没有问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是对我说:“诸明,以后你们不要吵架了,我们做父母的,是真心希望你们和和睦睦,看到你们这样子,谁个不心疼呀。”

我唯唯诺诺地答应了,既然没叫回罗依,也没心思在丈母家吃饭,赶紧回家。

在路上,考虑她会收下我的项链,心想那还不是最坏的结局,心情就开朗了一些。

车开了一半,记起有好几天没上班了,还是到局里去看看吧,单位里的消息什么也没有,心里觉得有丝慌乱。

小亚看到我,一脸高兴,说:“明哥,我们还在讨论呢,你怎么会这么多病,这下回来工作就没问题了。”

我对她笑笑,这丫头不知道,别人在讨论我这么多病,是因为他们要不以为我骗着休息瞎逛,要不是幸灾乐祸的心态。

“身体怎么样了?”童天走过来问,这让我很吃惊,这小子看到我从来都是二眼上翻,今天这么客气了,要不我当科长的事情已经路人皆知?确有其事?

“还好还好。”我客客气气地回答。

“我看是脸色红润呀,象诸明这么好身体的人哪有什么病。”成诺也走过来,还拍拍我的肩膀。这几天不见,成诺也变了个人,显得挺兴奋的。

“我没病去装病?我神经呀我?”

“那不是,我可夸你身体捧呢。”这小子一说,还真觉得象体贴人的样儿。

领导走过来,看到我,也笑着说:“哟,诸明来啦,身体好些了吗?”

“这次重感冒,差点要了我的命,在床上足足躺到现在才起来。”我说。

“身体可得要紧,别的都可以放放,对了,你过会儿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我想有点事对你说。”

我走进他的办公室,问他:“老板有什么吩咐?”

他指指门。我回头把门关上,他才说:“身体没什么事吧,这段时间也真是难为你了,一会手断,一会感冒,所以还是得小心点。”

“没什么关系,人总有祸福吧,我还是看得很开的。”

“这就好这就好。”他喝口水,对我说:“诸明,这事你也听说过了吧。”

我心想:什么事我听说了?我也没说话,听他讲,不知他葫芦里买什么药。

“本来这次科长推选,你与成诺是二个人选,但是报上去后,局党组不同意,说有人在反映你的问题,说你工作怠慢懒散,我当然不同意这种看法,但是局党组还是决定不报你,只报成诺,所以我也没有办法,本来是想早点通知你,因为你生病在家,这样对你一说,更不好,怕影响你的健康痊愈,所以还是等到你来了我再告诉你。”

我一下子又呆住了,虽然我嘴巴上嚷嚷对这个位置不感兴趣,但真是要离我而去,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这比没有提名更可恶。

怪不得成诺与童天看到我兴高采烈的样子,原来是在嘲笑我,其实我看到俞娟娟那三八婆的眼神早就应该知道了,我还在傻瓜一样与他们说说笑笑,他妈的都是一些王八蛋。

“没事没事,我不对的地方当然要批评了,这也能让我更进一步。”我暗暗咬着牙齿,嘴里若无其事地说。

“是呀,诸明,你有很多的缺点,但是哪个人没有缺陷呢,但是,只要你能够正面面对,积极改进,这就不是缺点,对不对?我相信你年轻,机会还是很多的。”

机会你个屁,都是一些狗娘养的东西。

我想一屁股就溜走,领导又叫住我:“还有,诸明,局里想调你去刑警大队,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什么?”这下真的让我火冒三丈,不让我上去还一脚把我踹掉?我强压怒火:“老板,我在这儿做了这么多年,业务已经很熟悉了,再到那边去,什么都不是很清楚,这总是不妥当吧。”

“这事还没定下来,不要急,不要急。”

我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什么陈副局长,什么丈人,都他妈的放狗屁,本来我就没想当什么狗屁科长的时候,一定要我硬着头皮上,现在倒好,搞得我上不能上,下不能下,没吃到羊肉却惹了一身羊骚味,现在连立足的地方也没有了,还得被赶到刑警队吃苦去?

我马上就想起给老头子打电话。

老头子的电话没打进,老王的电话倒打来了:“诸明你到局里来过了?”

“是的。”

“是不是不让你当科长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没好气地说。

“现在这事我们科里都知道了,你看看成诺他们,都是一付小人得志的样子,我看得实在是觉得恶心。”

“说这话有什么用。而且他们还一不做二不休,想让我滚出这个科室到刑大去。”

“这可不行,诸明,你得想想法子,走走路子。”

“这我知道,我也不相信,看谁斗得过谁。”我狠狠地说。

“你知道这事情是谁搞的吗?”老王那边神秘兮兮地说。

“谁?”

“是老板。”

“啊!”一句话惊醒了我。

“小亚别看她一付天真纯情的样子,她可是安插在你身旁的老板线人呀,你想想只要你们二人一起外出的事情,老板都一清二楚;而且这次推荐人选,如果老板一定要你,我想上面也不会坚持不要你,对不对?所以我觉得你要小心一点了。”

我现在想起来确实是这样,那次去阉割事件取证后,我下午开溜,第二天就被抓了一个现行,这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但是那次领导说不是她,再想想这么单纯的人也不可能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所以就没怀疑,但是想不到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又是婊子一个。

陈军打电话来,问我在哪里,我说我在一个人乱走呢。他哈哈笑了,说:“鬼子孙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

我说:“没心情。”

“究竟什么事情让你也会没心情?”

“他奶奶的,本来这个科长的位置说得好好的,可现在又变卦了。”

“你不是不喜欢这个位置吗,那现在又怎么这么留恋了呢?”

“我当然不稀罕这个位置,但是我是被人踢出来的,心里憋气呀。”

陈军那边笑了:“兄弟,没什么大不了的。来,到我办公室再说,过来与我一起吃顿饭,今天我把赵一先也叫来。”

陈军的办公室在世贸中心楼上,虽然开的是网络公司,但自己宽大的办公桌却没有电脑,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你有没有听说过买白粉的自己不抽的故事?

他陷在桌子后面,看着我进来,说:“小子,还好嘛,也不是如丧考妣呀。”

“你以为我会从这楼上跳下去?”

陈军哈哈一笑:“你就是跳下去也不会死,不是号称金枪不倒吗?身上有条金枪,下去了,随时一插进墙壁,小命立保。”

“那象你这身材,跳出去立马在地上砸出一个洞来,而且你一定毫发无伤。呵呵,我在想象你压在小情人上面的时候,她是怎么样的一付惨相。”

“好了好了,兄弟也不要取笑我了,我给先给赵公子打个电话,让他中午过来聚一聚。”

他给赵一先打电话时,我向他要烟吃,他从抽屉里捣出一包小熊猫,扔到我的面前,我嘿嘿一笑,想塞进衣袋,他大叫:“不准给我拿走。”

“这就由不得你了。”我嬉皮笑脸,他也没办法。

他打电话时,转身问我:“去向阳渔港吧?”

“无所谓,能吃就行。”

“好,就彩虹路向阳渔港,11点半,说定了。”电话里陈军对赵一先说。

等他搁下电话,我问他:“陈军,你的小情人处理得怎么样了?”

陈军想了想,挠了挠头皮说:“其实这事情主要是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小妞子会这么来一手,所以把我搞得难以下台,幸亏那天兄弟你来救驾,否则确实会演变成了一场惨剧,难以收场。但是女人总归是感情的动物,幸亏我们男人是理智的动物,只要动之以情,不需晓之以理就行。”

“依我看不好处理。”我有些担心。

“什么好不好处理的,你给她一种希望,再给她享受,好言好语相劝,不就解决了?”

“这也只是解得了一时之急,不是长远之计。”我这样一说,本来很显轻松的他就蔫了下来,我看得出他是故作轻松,心里一定是很无奈。

“诸明,其实我也知道这件事现在成了我的最头痛的问题,她的要求我是万万不可满足的,但不满足她的要求,她就象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会爆炸,就是不爆炸,这样时不时地吓吓我,我也是心神疲惫,但现在是毫无办法,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也不舍得她,终归这么多年了,她是我唯一真爱过的女人。”

“本来听你的话说男人都是理智动物,我觉得你也应该做得到,没问题,但这几句话又让我觉得你是彻底的感情动物,男人动感情了比女人还可怕。当断不断,后患不断。”

“这事情是一定要解决的,但是不是现在。”

“我觉得应该是现在,越快越好。”

陈军摇摇头,我知道多说也无益,每个人都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有朝一日,陈军也必定为他的优柔寡断而付出代价。

赵一先开着一辆宝马745到酒店,一同从车上下来的还有一个女孩子,赵公子本来就是一表人才,配上美女香车,果然不同凡响,大堂里的几位漂亮的迎宾小姐也禁不住偷看赵一先。这样一比,我这个帅哥就差得远了。

“这车子那来的?”陈军偷偷问赵一先。

“借着用用,不是我的。”赵公子哈哈笑,看到我,很高兴说:“诸兄弟,我还在跟陈军说起你,什么时候再见个面呢。”

我忙说:“兄弟客气了,我是随叫随到。”

那位美女,果然是气度不凡,一身黑色的吊带长裙衬托出她魔鬼的身材,高挺的胸部在骄傲地宣言她的高不可攀,脸上略施粉黛,高贵雍容,不说话,也不笑,静静地站立在赵一先后面。

有的女人虽然也漂亮,但只想上床,只是这个女人让使男人产生一种景仰,怕污辱了她的高贵。我想不好意思想避开看她,又觉得艳光射入,难以阻挡。

四人进了酒店,陈军要我去点菜,我忙摆手,说我只管吃,不管吃的东西。陈军拉住我,说:“还是哥们一起去点吧,让他们先去坐了。”

我也乐得这样,他们进了包厢,我们就出来点菜。

等赵一先一转身,我拉住陈军低声说:“哇噻,赵一先的女人长得真是没得说,是不是他老婆?”

“不是。看样子你眼馋了?”陈军头也不抬。

“这种女人不是你我能吃得下的对象。”我还有点自知之明。

“我是吃不下,可诸明你不一定。”陈军看看我说:“当然,我如果想倾家荡产也没问题,但是问题是她这种女人不但要看男人有没有钱,还得看相貌是不是帅气,所以诸明你还有希望,我是没希望了。”说完哈哈一笑。

“我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你也不要开我的玩笑,这种女人也只有赵一先玩得着。”

“谁都玩得着,只要女人看中的是钞票,你可以舍命玩,你也可以倾家地玩,但是女人如果不是看中钞票,而是感情,这就不是谁都玩得着的。”

说这话时,我不自觉地想起发生在他陈军自己身上的事情。他说这话时是不是会想起自己的处境。

赵一先与那个女人在说话,看到我们推门进来,停止与她说话,一边说不好意思,让我们去点菜,自己坐着享受。

我忙说:“赵兄弟客气,这样见外了。”

陈军对我说:“他就这样子,大家是兄弟,太客气反而拘束。”

赵一先叫住服务小姐,问她有没有清酒,回过头来说:“我很喜欢喝这类酒,不知道诸兄喜不喜欢?”

我也说很喜欢。不过小姐回答说酒店没有,让赵一先略显失望,他与小姐开玩笑:“你们毕总到南京开了这么大的店,可一瓶清酒却买不来,那还打什么最大酒店的广告。”

等菜上齐后,陈军问赵一先:“市里又有什么消息?”

“有消息就是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赵公子说:“鄞州大道绿化带要开始造了,你有没有这实力?”

“兄弟也真会打趣,本人一向来奉行癞哈蟆不吃天鹅肉的原则,这种钞票想让我赚我也赚不来。真的问问你,比如说你们市府有没有网络建设,或者有没有网站设计维护什么的,这才是我能够够得着的美食。”

“什么我们市府?我又不是公务员,怎么市府的事情问我。”赵一先哈哈笑道。

“兄弟你让我多发财,还不是你也发财?”陈军一语双关,我装作听不见,只管自己喝酒,一边又偷偷扫视了那个女人,女人眼不斜视,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咪菜。

陈军回头看我说:“今天很难得把二位兄弟再叫到一块吃餐便饭,好像与上次见面已经也快一个月了吧。”

“是有了。”我点点头。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也不要太难过,没什么大不了的,男子汉大豆腐,吃不下也能咽下去。”

我笑道:“不要说得这么严重,我还没到崩溃的边缘。”

“什么事了?”赵一先问我。

“他当不上一个够屁科长就这么一付死狗的样子了。”陈军说。

“那倒不是,主要原因还是……”我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想想家丑不可外扬,也就停住不说。

“就这事情?没什么关系,我想并不是不可解决的问题。”赵公子安慰我。

“就这事情吗?没什么关系,这并非是件严重的事情。”赵公子安慰我。

我摆手,说:“并非如此,对这小事我还不放在心上,实话说,要不是罗依的老头子,我还从没想过想上去的意思,本来我的心思放在有机会跟着陈军发点小财上的,不过现在的处境是让别人一脚踹了,当然心里是很不爽,这兄弟们可以理解,本性来说,我真的没当回事。”

“这事你放不放在心上,也只有诸兄弟自己知道,不过这事是一件小事,想开一点,我兄弟能帮忙的,我想还是可以效犬马之劳,其实你刚才说的话才是对的,这社会都他妈的假得可以,发财才是硬道理,其它都是假的,钞票才是真的。”赵公子说。

“可不是吗?”陈军也说:“什么都可以有,不可以有病,什么都可以没有,不可以没钱。”

我笑笑:“兄弟说的是。”

我问陈军:“那娱乐城现在搞得怎么样了?”

“是呀,为此我也还想与兄弟一起讨论讨论这件事情。今天这么好,大家都在我来说说。”陈军看看我与赵公子:“现在这娱乐城投资大概要2000万。”

我嘎噔一下,这已经大大超出我的计划预期。

“当然,按照现在这个投资档次,在宁波还是不多的,竞争不会很激烈,相信这个项目的投资回报率应该可以达到50%以上,刚开始有这个计划的时候,呵呵,诸明你不要生气,没考虑你。”陈军看了我一眼,微笑说:“本来一先投资额可以达到70%,我就掌握30%的股份,后来一先的资金产生了一些紧张,主要也是他在另外的投资资金周转拖延,我自己的网站也需要大量的资金,这时候我才想到你,主要考虑也有几点:一是你对娱乐方面还是有点熟悉的,你也开了一家酒吧,听说生意也不错,有经验了;二是你也不是一个安稳的人,想做大事业,这次我想也是一个好机会大家兄弟都参与发财;三是你也有这实力来参股;还有一点就是你管理这一块的,有的事情也好处理。”

我想了一想说:“这事情我也考虑过,这也是对我们都有利的事情。有一先兄弟与陈军老朋友在,而且现在的市场也还有很大的发展前途,应该说我是非常有诚意也非常想能加入这个项目,但是资金确实是一个难题,本来我想1000万的项目我如果是20%,那也就200万,通过借贷还是可以解决,但现在如果2000万的投资,20%就得400万,看样子这个难度就非常大了,说实话我真没这个实力。”

陈军哈哈笑道:“其实不然,诸明,你参不参股对我们来说都无所谓,你的资金对这项目也起不到关键的作用,这个缺口赵一先还是可以补上,但是他补上也得花费一些精力与时间,而你又可以找到投资的地方,是一举二得的事情,我想你还可以考虑考虑。当然,你不一定20%的股份,也可以15%、10%。”

“嗯,让我想想吧。”我答道。

“这项目启动还有二个月的时间了。”陈军说:“资金可能一个月就要到位。”

赵一先把杯子举起来,打断陈军的话说:“来,兄弟,咱们不谈这个,今天就喝酒。”

“还是我敬一下你们二位。”我上前,向赵一先与那女人敬酒。

女人微微欠身,说声谢谢,果然音色如莺啼。

“这是我秘书。”赵一先向我介绍。

从酒店出来时,陈军还对我说:“这秘书也换得真快,三个月不到又换了一个,上次我看到的那个人也长得蛮漂亮的,就是嘴巴太快了一点,这个比上个好多了,一声不吭,而且气质也更好。”

“你不是说过了,这不是我们能玩的吗?”我觉得陈军心里有点忿恨。

“那当然。”陈军阴阴一笑:“可是我们可以玩玩得起的。”

我哈哈一笑:“从来都听说你是模范丈夫,没想到你也有这种想法。”

“你可不要理解错了。”

赵公子与那女人坐上车,向我们挥挥手,一溜烟地走了,陈军问我下午还有没有事情,我说没有,今天不去上班了,他妈的看到单位的那些鬼们心里觉得堵得疯,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陈军说:“好,今天哥们就好好去快活一下。”

“快活什么?”我问。

“不要问太多,去了就知道了。”

我看陈军葫芦里不知装了什么药,搞得神秘兮兮的,不过心火倒是吊了起来。心里发痒,倒想看看陈军究竟去什么地方能让我快活。

车往江北走,越走越往乡下里开,我满腹疑虑,这陈军是不是想把我给买了?还是城里扫黄打非,鸡都跑到这里吃新鲜来了?

车在一间茅草屋前停了下来,陈军跳下车,看我还赖在车里不下车,说:“你倒给我下来呀。”

“什么?到了?到这里来干什么?”我一脸狐疑。

“快活呀,你不是想要快活吗?”

我跳下车,只看见几只烂泥潭,旁边长着几棵柳树,其它的什么也没有,要有也就是那些齐人高的野草。忽有一阵风凉爽地吹过来,立在这里,双目远眺,山谷层叠,倒发现也是一个不错的休闲场所。

我对陈军说:“不会你住在这茅屋里面吧?”

“神经病,我看你每天也是忙忙碌碌,比我这总经理还忙,心情也不好,今天有这么好的天气,应当好好享受享受,所以就带你到这里来。”

“到这里做什么?难道就坐着看那几只水塘?”

“谁说看水塘来了?”陈军打开车后备箱,拿出二竿鱼竿,把其中的一根扔给我说:“今天就好好快活快活。”

“这也叫做快活?”我垂头丧气地说。

“你以为快活是什么?难道一定就是象狗一样,找女人,然后上床,然后再找?你这样就叫做快活了?”陈军对我一脸的不肖。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说,一边拉开鱼竿:“但是对我来说确实是这样,人本性也就是狗性,人的本性也就是动物性,我只知道我如果没有女人,那我一定不快活。”

“当然女人是每一个男人的最爱,但我不会象你那样对待女人,让她们都做你的胯下之鬼为你的快活目标,我只觉得只有心灵相交才可肉体相交。”

陈军在池塘边一屁股坐了下来,也没顾得上他的巴黎世家西服,我皱着鼻子,还是想找有没有垫屁股的,目光所及光秃秃一片什么也没有,没办法,只得扯了一些青草放在地上,也坐下来,抛出鱼竿。

“我们有多久没这样快活了?”陈军问。

“不知道。”我懒得理他,看着池塘里一动不动的浮标。

“你还记得吗?在宁中的时候,我们不也是这样逃出来,一起打电子游戏,一起也是跑到乡下来钓鱼?”

“哈哈,还说呢,那次你不是掉进水河了吗?”

“那时候我们都多快活呀,也不就是为了钓鱼?可是为什么同样的事情,而你现在却觉得没劲,提不起兴趣了呢?”陈军也紧盯着浮标,有一搭没一搭地说。

“你总不可能都生活在过去吧。”我说。

“可是为什么得到的东西越多,快活却越少呢?知道的越多,快活就越少呢?”

“这世界本来就是这样,越是笨的人,越是生活得最幸福,所以说白痴是最幸福的人了。”

“这话说得有理,可是我们都做不到白痴那种级别。”陈军摇摇头。

“你说得对。”我说:“所以做人根本就没有快活的事情,只有当你要射精的时候,要大喊一声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快活。但那不是做人的时候,那是做动物的时候。”

陈军回过头,说:“怎么我们总是谈这么玄的东西?”

“可不是你先谈的嘛。”

“是呀,人到了我们的年纪也开始喜欢做总结了,怪不得老年人总是这么唠叨,现在可是越来越理解他们了。”陈军突然站起来,轻声说:“鱼上钩了。”

果然,浮标轻轻地抖动了一下,一层小波澜轻轻地荡漾开去,浮子一下子又浮起来,看样子鱼儿还在试探性地上饵,陈军作手势,让我不要发出声音,看他那样子,熟悉的场景又出现在我的面前。十五六年前,他也不是这样对着我吗?

浮标一下子静止不动,我知道这是关键的时刻,要不游走,要不上钩。果然,那浮子又猛地向水下沉去,陈军也猛地向上一提,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一条鲫鱼已经在半空中活蹦乱跳。

等陈军再放下竿子,我给他一支烟:“你怎么知道到这个水塘来钓鱼?没人管吗?”

“这里本来是我一个亲戚的鱼塘,我过来总是把钓上的鱼再买了去,所以他也是很喜欢我来,今天他可能不在,所以我们也只能算偷鱼了。”

“哦。”我看看自己的浮子,一动也不动,真是连鱼也欺负我是生人不成?

“说实话,陈军,我是已经有好多年没这样轻松过了。”我点上烟,深吸一口。

“每一个人都有他的活法,就象你刚才说的,你的快活也就是打炮,我虽然不同意,但是我没权利改变你,因为这是自由。”陈军让我把烟递给他,也给自己点上,让二个人浸在烟雾中:“但是往往有很多人,他们自己的事情不管,总是喜欢来管别人的事情。”

“你是指什么?”

“比如说,以前古代可以有几个老婆,而现在却只能有一个,如果说那个男人既能养得活她们,她们也心甘情愿与他一起生活而不发生争吵,那么法律管这么多干嘛呢。”

“说来说去,还是说到你自己的身上,陈军,我觉得你这想法绝对不行。虽然我可以与很多女人有过性爱,但我觉得还是应该一夫一妻,男女平等,否则这是对女人的不公。我知道你就是为你的情人而苦恼,但是我觉得你从来都没有从自己的身上去寻找原因。你可能觉得你们二人是真正的爱情,为什么你不能得到她,是因为这社会,而不是你们自己的错误。”

陈军想了一想:“我倒觉得你的生活是个错误,男人应该有爱情,可能我这爱情广泛了一点,但是不应该是滥交。难道你这样子,你的罗依会同意你?”

这句话说到了我的痛处,我顿时就安静下来,狠狠地抽了口烟。

“是不是吵架了?”陈军看我这样子问我,这鬼子孙看人总是很准,一句话就能送进人的心坎里。

“比吵架还严重点。”

“这种事情迟早会发生。”陈军也不问,好像就知道事情的问题,搞得象半仙似的。

“你知道什么事情了?”

“还不是为了女人。”一句话说得我哑口无言。看我不言,问我:“说说看,家丑外扬一下。”

“我带女人回家,被罗依撞见了。”我高度概括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活该。”陈军看也没看我,只管看浮子:“知道吗?我的情人可是到现在连我家的电话都不知道。”

“嘿嘿。”我干笑一声:“我就知道说出来被你笑掉牙。”

“我倒不会笑你,笑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只是你鬼子孙虽然看起来聪明,做起来糊涂,但我还是没想到会这么糊涂,带女人回自己的家,嘿嘿,为省几个小钱?”

我被他说得简直是无地自容,后悔还是不出口的好。

“她要跟你离?”

“没说。”

“没说还有希望,男人如果离婚,其实也是很失败的事情。”

“是。”我觉得自己象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我就比你好多了,现在家里还以为我是模范丈夫呢。”这子孙还不忘自己吹自己一下,忘记了那天我半夜救人的时刻了。

哼哼,我鼻子里冷笑一声。

“千万可不能离呀,兄弟。老实话,罗依待你是真不错的,要好好珍惜,失去了就完了。”

这句话才是人话。

“是呀,我现在觉得如果真的没有她,我的生活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人就是这样,等到要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张昌盛呢?”陈军冒出这句话倒让我没想到,他对张昌盛感冒得要死,也会想到他真是难得了。

“上次我给他托了江东法院的,可后来又节外生枝,还没判下来呢,就这样搁着,我也没办法帮他,其实他这个人就是小气一点,有点懦弱,人心倒是蛮好的一个人。”

“我倒是与江东法院一个副院长关系不错,可张昌盛这人,我不会帮他。”

我本来想对他说,你上次被救驾还不是靠张昌盛呢,就是不喜欢他,作为朋友,也得力所能及地帮他才是。再一想,又不想说了,觉得这个功劳让自己得也好,现在再说也已经没意思了。

“看在认识的份上你能帮也帮他一下,他的老婆是太过份了,张昌盛对她多好,没想到她却到外面泡小白脸,现在还想瓜分张昌盛的财产,看着也窝气。”

“我是不会主动帮的,除非他要求我。”陈军头也不抬。我觉得一阵冷心,沉默地看着水面,水面还是死水一潭,一动也没动,而陈军那边又开始有鱼在咬钩了,陈军紧张地站起来看浮子,我叹口气,自顾看着远方的山峦,心想罗依现在不知道在做什么了。

太阳开始慢慢地往下沉,我一根鱼剌也没钩到,早就已经心意阑姗,看着陈军一大袋鱼,一脸兴奋,更衬托出我的挫败,我提出还是回去算了,陈军说行,二人打点一下,上车就走。

“这娱乐城的事情你看怎么样?”路上陈军问我。

“想是想,可我真没这么多钱,现在我能够属于自己名下的,也就不过20来万,与这400万差得太多了,200万才差不多,就是这200万,我也得当了这所有财产才能凑得齐。”

“有时候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不去赌一把,怎么知道自己会不会发财呢?哪有没风险就让你发财的好事?”

“我是很想呀,不过得让我好好筹划一下才行,要借也总得让我想想钱从哪里来对不对。”

“你的脑袋会想出办法的,要不现在去看看想开的娱乐城在哪里?”陈军提出来的这个建议蛮好,我点点头答应。

拟建的娱乐城在天一广场里面,天一广场已经有一部分开放,不过大多数还在装修。陈军陪我看了一下场地,确实是开娱乐城的好去处。陈军划着那块场地说:“我们以后就在这个地方发财。”说这话的时候一付将军的派头。这样子也搞得我热血沸腾:“好,兄弟要发财也不能忘记我,我回去就好好想办法筹款去。”

吃过晚饭,与陈军分手,想起家里一定是空空落落,死气沉沉,就不知道不觉地想起了瑾瑾,这女人这段时间好像失踪了一样,不知道在搞什么事情,这样想到,手就不知觉地按下了她的电话号码。

电话叫了几声,瑾瑾的声音传了过来:“是谁?”

“是谁也听不出来?”我有点忿忿然。

“哦,是你呀。”

“唉,可怜那,我的电话号码也记不得了。”我装作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那边迭声说。

“有空吗?我来接你。”

“我现在不在宁波呢,我在广州。”

“现在又不是广交会,去哪里干嘛?”

“也是业务的一些事情,与我老总一起,前几天还在香港,今天才回到广州,可能还得好几天才回宁波呢,要不到宁波了我再打电话给你,好吗?”

“不好又能怎么样呢?”我无奈地说。

那边哈哈哈地笑了说:“好了,别难过,我回来后陪你。”

我只得放下电话,再找别的女人,一下子又想到了小婊子,虽然过去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但冲动一上来,又开始男人的冒险,什么也不顾了。

电话倒是通了,但没人接听,连连打了几个,最后反而关了机,我摇头,真是挫败。心里默念,看样子小婊子的艳情从此以后就结束了。

漫无目的地在市里穿梭了一个小时,车子不知不觉到了自己的酒吧边。

绵雯不在,里面的小姐看到我就象我是透明人一样,各自与自己的客人打得火热,当是几个服务小姐忙得一塌糊涂。妮妮看到我来了,过来给我当了一杯茶,叫我等会儿,绵雯过会会回来的。我说没事,你自己去忙,不要来顾我。

看着这一屋子的美女,却一筷子也动不得,真是窝囊废得可以,但没办法,兔子总是不吃窝边草,吃了怕消化不良。

坐在店里,却不想给绵雯打电话,否则让她感觉是我在查岗,觉得很没必要,远远地看着汪真真与妮妮以及其他的女孩子在与客人调情,一种复杂的感情油然而生,我好像看到了我自己在96年开始,也就是坐在那些女孩子的对面,与她们打情骂俏,然后就是与那些狐朋友狗友比赛谁脱女孩子的裤子快,快的给对方付小费,不知道这样被我剥下裤子的女人有多少个了,可是现在她们就都象在地球上消失了一样,一个也看不见了。

在她们身上,我明显地感觉自己已经老了去,岁月从来不饶人,对任何人都一样。

目光转了一圈,忽然就停在了刚进门的一个人身上,那是一个有了点年纪的女人,大概三十出点头,穿着得体,一看就知道是保养得比较不错的有钱女人,进来在问服务小姐,看样子想挑个靠窗的,但那里都坐齐了人,看到角落里的我还有位置,就径直走过来,问我可不可以让她坐在对面。

我点点头说:“当然可以,只要你不介意让我抽烟。”

她露出一个很职业的微笑:“没事,我也喜欢烟。”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一个喜欢烟的优雅女人,这倒让我很出意外事故。

她坐下来,甩一甩一头漂亮的长波浪发,从自己的范思哲包里掏出一本《时尚》杂志,又摸出一包MORE,给我一个微笑,点着了烟,摊开了书,吊灯光幽幽地落在她面前,把她的妩媚衬托得婷婷娉娉。

这不禁让我看得有点发呆,一个全身都充满了了女人味的女人会引起男人的无穷兴趣,我象是猎人闻到了猎物一样,心里面开始兴奋,腾起一股征服欲。

她点上烟翻开书后,就不再理我,这让我更能仔细地打量她。

女人最美丽的时候有二个时期,一是17、18岁的少女时期,那时就象含苞欲放的花朵,新鲜清纯,让人纯得不敢有邪念,第二种就是这样的女人,成熟高雅,让人不敢产生邪念。

女人轻抿一口薄荷鸡尾威士忌,然后抬起头,好像想找一个烟灰缸,但那烟灰缸太靠近我的身边,她伸不到,我没等她起身,马上把烟灰缸推到她面前,她把烟灰弹入缸内后,对我莞尔一笑,说:“谢谢。”

“没事,找到一个烟友现在已经不太容易了。”我见缝插针地说,怕机会一闪即逝:“而且那烟友还是一个美丽的女士,更是珍稀。”

“谢谢夸奖,很喜欢听你的称赞,你也很帅。”她抬起头看着我,落落大方,反而搞得我这个花花公子不好意思起来。

“呵呵。”我装作看别处,心里一阵狂喜,真没遇到过这样的女人,不过还不忘谦虚一下:“在你面前,我只是一般而已。”

妮妮走过来,说绵雯可能过会就会来了,我说没事,我一个人坐着也挺好,妮妮又跑去招待她的客人。

“你们认识?”她问。

“这店是我开的。”我说:“她们是我店里的小姐。”

“哦?”她倒对我感起兴趣来了:“生意不错呀,我每次来都是很喧闹的。”

“是,我只想把这店变成纸醉金迷的地方,因为我喜欢。”

女人看我一眼,露着很有分寸的笑容:“我也喜欢。”

“你不太象喜欢放纵的人。”我盯着她说,把身子微微往前倾,这样与她的距离就近了许多:“这个吧不太适合你。”

“是吗?”她浮起一阵笑:“这你能看得出?”

“是。”

“不是。”她也盯着我。二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了半分钟,看得出,她眼中也在找与我一样的东西,二个寂寞的人都找到了对方想找的东西。

“唉。”她先低下头。

“你很无助,也很可怜。”我说。这半分钟里,她看似坚强的目光总是透着一丝不安,她想努力把我的目光给压下去,但最后还是不敌自己内心的后怕,自己先怯了阵。

“年轻人,不要说这话。”

“哈哈哈。”我突然想笑了:“说我是年轻人?”

她没说话,目光忽然就柔和了许多,我转身对服务小姐说:“去,把那整瓶的威士忌去拿来,我请你。”

二个人就这样对着面,一小杯一小杯地喝,也不多说话,看着一些客人犹如潮水,一层层地褪去又一层层地涨潮,华灯已经在街道上寂寞地点了很长时间,女人已经开始热起来了,《时尚》杂志也放在旁边,烟已经变成了烟缸里的一片灰烬,而我也变得燥热难忍。绵雯还没回来,我看看那边汪真真与妮妮,她们正在浪笑。

等喝了大半瓶,女人的脸颊已经飞上绯红,话也多了许多,知道了她叫周璇,与一个歌星的名字一样,不知道是因为人漂亮所以叫这名字,还是叫这个名字的人都变得很漂亮。

“我想走了。”周璇说。

“我也想走。”我帮她整理一下她的桌上物件:“陪你回去吧。”

“我自己会回去的。”她摆摆手,但是很无力,我抓住她的手,表面坚定地说:“醉了,还是我送你回去。”

“不。”她站起身,但脚步却显得迟缓拖拉,我知道她的脚步已经出卖了她的心灵,一把扶起她说:“走吧,别小孩子脾气。”

想扶她到我的车里,她摆手:“我的车在那边。”我一看是一辆崭新的广州本田。

扶着她到她的新广本旁,她掏出车钥匙,我把手掌一摊:“拿来吧,我给你开。”

宁波的夜又开始浮起在我的面前,那是我熟悉又陌生的夜,我害怕这个夜,却不能没有这个夜,今夜,荷尔蒙将与我一起飞扬。

我把广本开得很慢,打开CD,音响里放出小刚的歌。

有太多往事就别喝下太多酒精

太珍惜生命就别随便掏心

舍不得看破就别张开眼睛

……

到最后忘记眼神忘记脸庞忘记身体

怕只怕我们忘了决心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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