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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公,是我!

张昌盛在闹离婚。这事我一听说就跑到三江口坐到半夜才回家。

期间罗依打了三个电话问我在做什么,我回答说是一个人在江厦桥的公园里呆坐,她死活不相信,说是不是又在跟女人调情。我大骂一声,你阿妈有毛病呀,我诸明就是敝死了也不会去江厦公园泡鸡,你得也看看我是什么人,就这个档次吗?

回家已经12点半,洗洗上床睡觉,罗依背靠背装着睡熟,我轻蔑地笑了一下,刚才在浴室里分明看到她起床,闻了一下我的衣服。

我摇她:“罗依,我想明白了。”

摇晃了三下她才唔了一声,装着睡眼惺松地说:“什么事呀。”

“我爱你。”我说。

她张大眼:“你有神经病呀,什么毛病,一个人跑到公园里发晕到这么晚,回来摇醒我还说句这句话,你以为我会被你感动得要死是不是?”

我本来坐着的人一下子就没了劲头,把被子一掀蒙头便睡。

“你怎么今天会说这句话?”她倒来了劲:“是不是与别的女人鬼混后才知道自己的老婆好了,所以假惺惺地安慰我?”

张昌盛要离婚是我绝对也想不到的一件事情。不是说他与他老婆很恩爱,而是他没有这个胆量,除非是她老婆提出,否则象张昌盛的为人按平时我压宝100万也不会赌他提出离婚。可是他真的提出离,听到他电话中这样的话,虽然心里已经有了预防,但还是发呆。

想起张昌盛追求他老婆的时候,我就不胜唏嘘,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有说不出的苦,否则不至于这样,时间很会改变,只是这种改变并非越来越浓的改变,反而变得越来越淡,难道这就是现代婚姻的最终归宿?但我不敢问,对他说:“兄弟,离要三思而后行。”他在电话那边吱唔得没声音,敢情在流泪,陪着他我也沉默了半天才挂断。

手机在响,一看是陈军打来的。

“有什么事情?”

“还能有什么事情,地主,6点我家。”

“太早了,饭也吃勿好,7点,还有2位是谁?”

“一个是老李,上次在西门口茶馆你见到过的,一个你不认识,我朋友。那就6点半吧,就决定了。”

他的决定又不是我的决定,可是电话已经挂下,罗依这几天在生气,本来还想今天表现好一点,回家做个菜,想赎一下几天不回家的罪,不想这个电话就让我今天的计划又得泡汤。我承认我是一个受不了诱惑的人,自制力特别的差,尤其是对于男人的“四大毒”,在我身上体现得特别充分。

我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回家,一打牌时间又得深更半夜,回去还得一个人睡客间去。可这是5个小时之后事,现在就管不得这么多了。

陈军家里有一张很好的麻将桌,值2万多,提出买是她老婆,我猜测这是她让陈军能丧失流窜的借口,但我的记忆里,这二年里也没用过几次,更多的是让他的孩子做写字台用,原因也是他老婆,买来用了几次,就受不了搓麻将的声音,所以就撂荒至此。

说起陈军,十足正宗宁波人。这小子是我宁中的同学,细高的模样,玉骨临风,心眼特别的多,从小就表现出一付商人的素质,这一点我与他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借橡皮还要带利息。后来他考入北大物理系,而我只进了本地的宁大。后来他回宁波电信局,后来的后来他离职经营手机店,后来的后来办网站,办一个什么92生活网,后来的后来他就胖成了160公斤,而钞票比他的体重还胀得快。但是也没看到他曾借给过谁的钱,连我也没信心能不能借得到,所以就宁可不借。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个。老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有一个年青人,剪着平头,见了我进来,点一下头。

我转过头,看到陈军还在刷碗,说:“叫我们6点半来,自己倒好,还没吃好饭。”

“我马上就好,什么都准备好了,只要你一到就开战。”

“怎么打?”

“还是老规矩,十、廿、卅。”

我揶揄他:“就是看在2万的桌子折旧你也得大一点。”

“桌子是我自己的,贵也贵在我家里,地主大了,贵在你们的口袋里,不合算。”

老李哈哈一笑:“阿拉又不是空着口袋来装钱的。”

一坐落我的精神就来了,不晓得什么原因,在牌桌前我的感觉就特别的好,平时做惯了小职员的压迫一扫而光。

果然一开局就抓了三个大王,但底里八只牌却并不怎么样,总于摇摇摆摆地打赢,几付打过,对那个年青人打牌的风格也略知一二了,手头才开始正式顺起来。

当老李做地主的当口,我摸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舒筋动骨。

“陈军,你晓得张昌盛在离婚的事勿?”

“晓得。”

“我真想不明白张昌盛这么喜欢他老婆,为了追求她也玩过割腕自杀这狠招,现在竟然说离就离了。”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想割,都是装腔作势罢了,你也真相信?就是真离婚也没什么大不了,今天结,明天离,离了还可结,天天做新郎,日日入洞房,爽死才怪。”

“我看张昌盛很痛苦也很可怜。”

老李打了一把蝴蝶。

“你管他这么多作啥,离婚是他自己提出的对不?痛苦?当然有,但因是什么?有因必有果,因是他自己整的。出牌了。”

我就咽下不提,我知道陈军对张昌盛一向感冒,一提起他就特别厌恶。张昌盛的行为方式很不讨陈军的眼角,有点奴媚相,陈军暗底里说过几次,感觉就是讨厌。

打到9点左右,手机开始叫,我看一下电话号码,从家里打来的,到点查岗了。

一边出牌一边接听,罗依很娇柔问我输赢情况,我好好好地敷衍几句想把电话挂了,那边不依,问我是不是旁边有女人陪着,我的火气又呼地起来,粗暴地说:“你怎么这么无聊神经,每天除了这个事情你还关心些什么?我就知道你来打听打听消息看我旁边有没有女人,你不相信现在就可以过来。”说话间老李已经脱手,仔细看是我分心没出牌输局。这下气更不打一处:“你发什么神经病呀,十足扫帚星,一来电话我就输。”

听得那边与我同时狠狠地关了机子。

果然牌风开始走下坡路,接下二盘我都得二大王不得不做地主,而且接二就输。

此间电话又响起来,我没好气地接:“谁?”

“老公,是我。”

“哦,我现在在打牌,晚点我打电话给你。”

“不嘛,我要听你的声音。”

我拿眼看老李与陈军,他们正在等我出牌。

“好了好了,等会我请你吃夜宵得了,现在我不与你说话,OK?”

“小心鸡巴粘掉。”陈军头也不抬地说。

“我自有分寸,没有人能粘得牢我。”

“看诸明的态度,老婆情人——天上地下。”老李也不忘揶揄我。

早上醒来看表,已经是中午12点30分,头痛的很,捂了下太阳穴,想起昨晚喝得够多了,回来还大发雄威,身体已经相当虚弱,怪不得头会发晕。再说现在的身体还真正是一年不如一年,什么都不听使唤,连小兄弟也迟到早退开小差。我摇晃几下脑袋,打开手机,短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发过来,有一半以上都是罗依发的。

“老公,这么吵。”她覆转身子,紧紧地用大腿缠住我的身子。

我抚摸着她金色的头发,一边欣赏她的肉体。年轻就是资本,白白的肌肤上就是有几颗青春痘也显得好看,我轻手抚摸她的身子,她就象一条白蛇,蠕动了一会,突然一个反身,骑上我的腰,我知道一场暴风骤雨马上就来。

我在遇到这个女人之前,还从没有败迹,我第一次与她做,一边享受,一边看着她披着散发骑着我发出兴奋的叫床声,实在觉得惊奇万分,这么小的身躯里,竟然会蕴藏着这么激烈的能量,就是我已经射完了,还可以搞上10多分钟,弄得我男人雄风丧失殆尽。

看她反面蜷曲在床上,我抽出5张压在她的床头柜。

走到街头上的时候,我象是刚从坟墓中钻出来的鬼,头痛欲裂,脚底发软,而且要命的是不知道晚上怎么才能向罗依交待清楚。那些明晃晃的阳光刺激着眼睛,让我差点一个踉跄。

一辆轻骑从弄堂里穿出来,“嘭”地一声撞在了我的右肩骨上。我往前一冲,跌坐在地,看着那辆轻骑急驰而去。

“你他妈的,你给我下来,畜生跑得比狗还快。”我的骂一点也没有作用,早就不见车子的影子,但对看客来说倒很有吸引力,提着头向我围观,我站起来,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但一提肘子就不行了,一阵钻心的痛刺激我咧开嘴,“咝”地倒吸一口气。我生气朝那些看客大喊:“看你妈的看,全部给我滚蛋。”

打了一辆的,对司机说声去一院。掏出手机想起给罗依打一个电话,电话响了二声,却挂了机。以为她会给我打过来,等到快到医院手机还静悄悄的一声不响。“婊子!”我气得一塌糊涂,不想见她的时候每天缠着给我打电话,要找她的时候她却挂机。

来了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医生,看见搭拉着的手臂,连话也没有,递给我一张纸,我问:“干嘛?”

“去拍X光。”

于是我晃着手臂去拍X光片。拍片回来,那个医生在打电话,等了十分钟,我试探性地问他:“医生,我,你看,是不是,可以……”

“等片子拿来。”

“医生,以前没有X光的时候,你们是怎么看病的?”

那医生拿眼白多的地方来盯我一分钟:“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当然是您了,否则我到这里干嘛。”我谄媚地说。

“那么你就别说。”

“医生,这里虽然是骨科,可我的喉咙软骨没出问题,说话好像不影响我的手臂骨愈合,为什么我就不能说?”我盯着他看。

他自觉得对我这种无赖没话可言时,片子也就到了。

等我打好石膏板,已经到了下午3点,手臂伤得不重,当然也不轻,那个医生后来的工作态度倒还不赖,我倒感觉有点内疚。

这时罗依的电话就到了。她劈头第一句总是:“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一字一句地回答:“在太平间——最近的地方。”

“放你什么屁,你究竟在哪里?”

“是真的就在这里。”

“好好,差不多没什么药可救你。”

“你就是想救也没时间了,我4小时前打过你电话,那时你在哪里?”我反问。

“我——我在睡觉。”

“你一个人能睡得这么熟?”

“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

“好,诸明,我不想与你争吵,那你昨晚在哪里?你现在告诉我。”

“我昨天晚上打完牌又吃了宵夜,喝醉了睡陈军家了。”我自觉气短,马上转变话题:“不过今天运气很差,回家的路上被摩托车撞了,手臂骨折,现在在一院。”

“你自己一定做了什么缺德事,老天惩罚你。”她停顿一下:“还严重吗?”

“还好,不过要一个月不能活动手臂了。”

“那肇事者呢?好好让他赔偿赔偿。”

“溜了。”

“溜了?就这样完了?你是木头呀?”

“你的判断很正确。”我诚恳地回答。我只记得被撞后第一个反应就是骂街,我忘了记车牌照了。

“罗依,给我倒杯水。”我认识她后就是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的,然后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我那时大学毕业已经有4年,从一个清高的校园诗人直线坠落到庸碌的财险推销员也已经有3个年头,弯转的时间过长,而我的那些女同学毕业时就已经转正思想,一心想嫁一个有钱的老公,就是那几个要好的校园帅哥,都已经做了金龟婿,出入有车,而我还抱着才子佳人的老黄历不放。

因为我还有一个婷婷。

忽然的一个夏日,我的婷婷离我远去,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回忆。

张昌盛说:“象我们这样的男人,没有一份出人头地的事业是上帝在浪费。”

他也说:“如果自己没有这条件,那么就要创造条件。”

“婚姻是改变女人最好的办法,同样也适用于男人。”

我以前对张昌盛话相当反感,不过婷婷远去的那一个晚上,我一宿没睡,第二天我就向那些热心于做媒的阿姨婆婆朋友同学同事们主动提出,给我介绍一个有钱的主,美丑不论。

我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认识了罗依。

罗依有一个富有的爸爸,我没有,而我有一个俊朗的外貌,而罗依缺少;她想有我这样的男人做老公,我也想有她这样的女人做老婆。所以在张昌盛介绍后发展迅速,我每晚会接到她三个电话以上,到最后我不得不接的地步,因为所有的诸如没电了、手机没带、失窃等应用已经超过10次,就连我自己也不会相信我说的谎能够蒙得过她。

认识罗依后,我的生命完全得以改变。

经过她老爸的帮助,我终于进入公安局当上一名正儿八经的公务员,顺便也终于开起了自己的一家酒巴。白天一张报纸一杯茶,晚上就可以泡在自己的酒巴里看着陪酒女孩子放纵地嘻笑,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让我感觉自在。

罗依来看过几次,看到这个场面让她张大了嘴,我知道她的生活中没有这种生活的片段,就象我第一次拉下她的裤子时她用看流氓的神态看我一样,我知道她不适应,但是最后还是接受了,因为她爱我。

罗依不来,但她可以说。她要求我不能与那些女孩子一起,她要求我1点后得回家,我都应承。她是董事长,而我只是总经理。她是真老板,我还是高级打工。

但是这不能阻绝我的艳遇。

我的生活丰富多彩,当上了酒巴的老板,从骚扰的主动者就完全变成了被骚扰的被动者,那些女孩子的眼神在我脸上停顿的时间常会超过正常的时间,她们都有献身的冲动,可是我已经没有享受的精力。

我的精力除了罗依那里按时上缴的那一小部分,其余差不多都给这小婊子挤得一干二净。男人只要挤干这点液体后,最好色之徒也能立马成佛。

没想到,我的小小的骨折让我的形象大有好转,单位里的头头脑脑们,阿姨老伯们对我的态度有了180度的改变。

我打了一个病假条,要休息一个月,领导很快就批了下来,还特别和颜悦色,要我好好养伤,不要记挂工作,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想可能我要不是单位里的一个废物的话,他们也不会放我长假,所以说废物也有废物的好处。我是甘心作为一个废物存在于这个单位的。

可是罗依不干,我的老丈人也不干,他无视我耷拉的手臂无动于衷地说:“诸明,听说你要休假一个月是吧?”

“是的。”

“诸明呀,我没有儿子,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把你当做我的儿子一样看待的。”老丈人往杯子的茶叶吹几口气,我拿眼往罗依那边看,罗依一边在洗碗,也一边往我这里看看。

“我知道,爸。”我望着他,老丈人被我看得感动起来。

“好,我也知道诸明你这孩子很聪明,也要求上进,你知道不知道你们单位要推荐一个人选当科长?”

我没有回答。

“当然,科长职位是不大,但是想要当大一点的,你也就必须从这个位置上往上争取对吧,诸明。”

我知道我丈人理解错我的意思,以为我厌嫌官职太小了,可是我的兴趣不是在这个方面。

“爸,这个事情我要争取也争取不来,对吧,人员都早就内定了。”

“就是因为内定所以就好办。”他以为我是因为怕失败所以没有答应:“诸明,所以你这段时间要加把劲,手臂折断是坏事,但是坏事也会变好事。”

“什么好事?”

“不要请假,去上班。”

“哦。”看样子这么好的疗养机会要白白错过了。

看我没有反对,老头子问我:“你的酒巴开得怎么样?”

“生意还不错,蛮好的。”

“年轻人嘛,是应该有点闯劲,想当初我年轻时候也象你那样,一心想干出一番事业来。”他看看我来了一个转折:“不过——,可能这种生意杂七杂八的人比较多,所以诸明呀,你也要学我常在河边走就是不湿鞋那样子!”

我装作咳嗽,背过头去,把自己不敢笑的脸对墙壁咧一下嘴。

这时候罗依走过来,靠在我的身边,说:“爸说的是呀,这不都为你好嘛。”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边点头,一边苦笑。

“爸会给你想办法的嘛,只要你在单位里表现好一点就行了。”

老头儿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他的宝贝女儿。果然是金牌搭档,说得我差点热泪盈眶。

有三天没去,我的办公桌坐了一个女孩子,一问原来是来实习的大学生,叫小亚,背景好像是我们领导的侄女儿,人长得还蛮标致的,一付涉世未深的模样,领导找我说手这样了,小亚正好能帮助我处理事情,还对小亚说对我多尊重一点。

没想到小亚一开口说:“阿叔,要我做什么你只管吩咐。”

我忍不住摸我自己的额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王给我开玩笑,说我因为办公室里来了一个美女的原因,就连休养也不要了。

我说:“老王,小亚可叫我叔。”

“叫叔也不是不行。”

“什么不行?老王,你等领导过来了再说不迟。”我苦笑。

成诺走过来,一边递给我一盒资料,一边说:“诸明,其实你可以多休息几天的,现在单位也没什么事情,何苦这么早来上班。”

“家里闲了几天,手断了,玩什么都不行,麻将扑克都不行,闷得心慌,我这人也不是享福的料,还是来上班觉得心安。”我一边接过来资料,一边问:“什么东西?”

“本来是我接替你做的,现在你来了,物归原主。”

我笑呵呵地接过来,心里一阵厌烦,我屁股还没坐上位置,你小子倒好,工作就推到了我的面前,不是要我难受吗?我知道你丫的也想坐科长这个位置,装腔作势让我多休息几天,这么好心,也不会这么快把东西递到我的手上。

“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成诺的案子还要给我这臭皮匠来凑热闹?”

“前日检察院转回来的,说证据不足,不能起诉,要我们再补充一下。看你手不好使,就劳驾你老兄办这件事了。”我还想说话,他指指领导办公室说:“是他让我给你拿来的。”

“我刚去过怎么不知道?领导怎么没对我说起?”

“可能忘记说了吧。”这丫装腔作势地说,想马上就溜。

“不会是你美言的结果吧?”我把案卷扔在桌子上。

这是一只因家庭纠纷引起的人身伤害案,原告是丈夫,被告是老婆。原因是丈夫在外面偷情人被老婆发现了,没想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老婆绑住手脚,把小弟弟给“一剪梅”了。

事情相当简单,我也真不知道还要补些什么证据。刚好领导打电话过来说这案子:“刚才那个案子给你了是吧?”

我说:“老板,事实就这么简单清楚,我那能还有什么证据好补?”

“诸明,这个案子也不是要你补什么证据,现在那起诉的老公要撒诉,可那女人已经抓进来了,不移交检察也不行,现在检察已经退还,我们也别管什么,就搞个证据不足,可以放了人。”

原来这样。

“不过,你还是需要出去重新做一下人证……对了,带上小亚一起你也方便些。”

我好的好的应充下来。

老王把头凑过来:“哎呀诸明,接了一个好单子呀?”

“什么好单子,霉气透顶,上管天下管地,没想到我诸明还管小鸡鸡。”

“哈哈哈,你业务就这点精通,你不管谁还管得了。”

“这倒也是,你一进这里就让你管扫黄打非,这也叫专业人才专业培养嘛。”风凉话一听就知道是成诺这中生。

“没有培养你难受吧?”我扔下一句话。

小亚已经改了叫我为明哥,这女孩子一看就很机灵,属于特别让中年男人喜欢的那种,清纯可爱美丽聪明,我做梦也没想过三天回来上班还有这等美事,早知道小亚要来,我自己也要求来上班了。

我先到那个可怜的丈夫那儿取证,带着小亚来前,我就对她说明,看到不可入目的可以离开一会儿,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丈夫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白白净净的脸,架着一付眼镜,人比较削瘦,事情已经过了一个月,好像这事的后果已经没什么影响。

但一开口就不对了,那男人声音已经变尖,听着不是很舒服。

我问他:“你有没有恨她?”

“恨,但也有我的错,如果我不是做出对不起她的事也不会这样。”

“那你觉得她的行为给你造成的伤害还不够大吗?为什么又想保她?”

“警察同志,我现在这样还有别的女人要我吗?她的行为虽然给我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但也说明她是爱我的,我想如果她抓进去了,那我的生活会更可怜,所以我还是想保她出来,不想再诉讼了。”

“兄弟,国法可不是你说说的,想抓就抓,想放就放,对不对,这个你也懂。”我说。

“知道,但我还是希望警察同志能高抬贵手,放了阿芝吧,事情已经发生,再想变回来也不可能了,但错误不能一犯再犯。”

我现在才知道这女人叫阿芝,没想到这恶妇还有这么好的老公,但这老公也真不争气,被老婆阉了,还替她说情。

“我们是以事实为依据法律为准绳的,你放心,但谁也没有主意可以放你的老婆。”我一付言正词严的样子对他说。

从那个倒霉蛋家里出来,已经快中午,太阳热辣辣地可怕。小亚无言地跟着我。我问小亚:“刚才你看到那个男的是不是感觉很不舒服?”

“感觉很窝囊。”小亚嘟哝了一句。

“是呀,每个人都窝囊。”我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这么可恶有女人,那男人还原谅了她,如果是我,哼。”

“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你人都还没做过呢。”我笑笑。

下午我就决定不回去上班,叫小亚也回家休息,这样子不会让单位的人知道我在外面瞎逛,尤其是成诺这小子知道的话,还不让他去向领导汇报?

我给小婊子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是不是还躺在床上,她说早就起床了,现在在逛商店,旁边有一个小姐妹。我忙问:“好看不好看?”

“波很大。”她总是这样答非所问,不过回答却是正中我下怀。这一点也是小婊子最吸引我的地方,她总是一付无所谓的死样,可是说话总能一针见血。

“比起你的呢?”

“半径超过1公分,高度超过半公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吃这二块汉堡包?”

“口水都现在在流了,馋唠死了。”

“那你就快点过来。”

她们二人站在天一广场3号门的转弯处,我远远地看到小婊子身边的女孩,人长得不高,很丰满,皮肤很白,眼睛大大的,烫了一个长发,比较洋气。

“喂喂你这样盯着人家看干嘛。”小婊子说。

“不是这样看怎么能欣赏一件好的作品呢?我现在的目光只有文物学家看每一件古董的目光相比,你怎么不去说他们?”

“他们是大学问家,你这猪八戒怎么能与他们相比。”

“阿妹,你不要学问长学问短的,我的文物学不能与他们比,可是他们的性学也不能与我比呀。这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说得没错,你的尺寸都长,没有短的。”

“呵呵,这里也只有你才知道我的尺寸大小,可以介绍你的小姐妹了吧。”

“瑾瑾,四川成都人。”

怪不得。胸脯大、脸蛋白,不是湘妹是川妹。

我其实最怕就是逛街,自己在明处,无数我认识认识我的及我不认识别人认识我的,都象是一部部的自动雷达站,马上就可以向罗依汇报我的处境,如果配上恐怖的声音,用危机四伏来形容一点都没错。

有一次我坐出租车到余姚办事,刚转过太平洋大酒店,我竟然看到张昌盛搂着一个女人从酒店里出来,样子一看就知道刚上过生活。他一万年也不会想到在这里会被我瞧个正着,还以为自己很聪明从宁波跑到这里,世界就这么奇怪,我也是三年难得去一次,可一次就让我碰上张昌盛偷情。

而自己与一个女孩子看场电影,没过一天竟然罗依对着我说细节,说我拉着女孩子的食指,柔情蜜意地给她买巧克力,还有些连我自己也记不起来,她倒是说得有鼻子有眼,那天她不吵不闹,我突然觉得心特别慌,感觉往下沉,她真吵起来,我倒一点也不怕。但是更堵心的是,到现在我还没有查获这个特工是谁,看到她的那些朋友,全部觉得特别恶心。

我好像预感这次又会发生事情,但是女人对我的引诱实在太大了。这就象吃汉堡包一样,每次吃饱了能扔就扔,但是过个几小时肚皮一饿,又开始想念那迷人的香味,就又开始不考虑后果,就象张昌盛对我说的,是狗总是改不了吃屎。

我发觉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逛商店的,这有好几个好处,最大的是养眼,美女逛商店是一道风景。特别是美女与美女有了近距离的比较,对于有研究癖的我来说是个最好的研究舞台,知道屁股多大,胸脯多高才是黄金比例。

走过欧姆茄手表店的时候,想起罗依给我买的那个表,那是快结婚前,罗依父母与我们一起来买的,一家人兴高采烈地样子我还记得一清二楚,现在门面已经变过了,我往里面探头看了看,突然觉得很难过,好像很久很久没有陪罗依来逛街了,那天我喝酒很晚回家,看到餐桌上放着一碗方便面,电视还开着,罗依迷迷糊糊地对我说她很想去逛街,叫我陪。我应承了一下,可是还是没空陪过她。

我感觉自己其实很多面,用脑说话时却象个思想家,有时候用手说话象泼皮无赖,更多的时候是第三只脚说话的嫖客。

“老公,你不要总跟着我们一言不发,看看那一件穿着好看一点?”小婊子拉住我。

“宝贝穿什么都好看。”

“你心不在这里,如果有事可以走。”

“那里,宝贝,男人陪女人逛街是很难能可贵的事情,表现差一点也要鼓励我嘛。”我想如果是罗依说她的话说,我扭头就会走。

小婊子把身子依过来,摇我的手臂,问题总是我的手臂神经与下面相连,上面一摇下面就翘。

“老公真好。”

“好?不好。”我苦笑一下:“还是你自己看吧,你与瑾瑾各买一套,不要超过2000就行,我的手有些痛,去坐会,晚点联系就行。”

瑾瑾朝我笑笑,我接着了她抛过来的媚眼,心里暖和得很。感觉自己的二只爪子已经在她的二个汉堡上面蹂躏。

一个人坐在金光中心的茶座,要等这二个大波美女很无聊,想起刚才看到的欧姆茄,想给罗依打个电话,我对罗依的感情总是很晃忽,看到她总是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如果说什么感觉都会有,但爱情的感觉显然没有,只是如果她真的有朝一天离我远去,绝对会比曾经的任何一任女友抛弃难受,我一定会哭。可能是已经熟悉得不能分开了,也可能是已经习惯于对方的存在而存在了。记得第一次让她知道我在外面有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吵过闹过,还玩过割脉自杀的狠招,现在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反而让我却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味道。

电话是打通了,等到响完也没人接。这几次打她电话也真奇怪了,总是不接,或者挂了多时才打过来。

其实罗依长得也并不难看,主要是我与我周围曾经或者现在的女孩子在比,她就显得粗糙一些,皮肤不是很好,身材也缺少前突后厥的美感,相映之下就少了点女人味,但是她有几个好处,能持家,很少出门走,不让我沾一点家务事,这对男人来说也是够满意了。张昌盛就这样对我说:“你小子已经够幸福了,你看我对我家里的那个,待得象太上皇,她还整天唠叨不停。”

我也一样的苦闷:“有你家那样的老婆,又漂亮又会赚钱,做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呀。”其实清楚大家都有苦恼,活得都不容易,人生就是机会成本,有所得必有所失,好坏难知,就象现在他们俩离婚的事一样,谁又能知道呢?

打电话给张昌盛,他在上班,声音听起来相当憔悴,我问他:“你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诸明,其实我并不想真的离,本来是吓唬她的,没想到她假戏真做了,我知道她以前外面有男人,我以为我对她的好能唤回她,可是她越行越远,我没办法,只能吓她要离,但她却真的就想跟我离了,现在我反而更不知所措。”

“本来就是你提出要离的嘛,这样做,反而让她有台阶可下,而你是自己寻上吊,笨得一塌糊涂,现在也只能去求她了。”

“求过,没用。”

“昌盛,虽然我事后诸葛亮,早对你说过三思而后行,但既然发生,也不要太难过,想办法才是最要紧的。”

“现在她提出要与我分割财产,你也知道,这房子虽然是她与我一起买的,但我出了80%的钞票,法院想把这房子平分,我不知道怎么办,感情没了,难道让我房子也没有吗?”

“是江东法院吧,我给你想想办法。”我也只能这样安慰他。

“是的,那谢谢你了。”

“是兄弟吧,不要说这种话,人都有起落,想开点。”

小婊子屁股扭着走过来,并不是说她特意在扭,她就这付德性,这种女人生来是红颜祸水类的,连走路也勾引男人的眼睛。

我呷口水:“好了?”

小婊子勾住我的脖子:“好了。”

“付了没有?”

“老公,还没呢。”

“多少。”

“2500”

丫的,真把我当作提款机了,比我预算还多出1/4,但话已经出口,再为了这500元反而丢了人情。

我把信用卡扔给她,告诉她密码:“你自己去划。”

小婊子屁癫屁癫地去付款,瑾瑾坐在我旁边,我回过头去看她,她的眼中竟然有一种慌乱,一丝羞涩,这种神情在K姐那里是很少看到,她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态,对我说:“谢谢你明哥。”

“没什么,你是她朋友,也是我朋友嘛。”

“第一次见面就收到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好像不太好,是真的谢谢你。”

“不用老是说谢谢,如果以后有机会咱们认识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嘴里说着,我心里疼着:“不知道瑾瑾你有没有手机联系?”

她把我的手机拿过去,拨打了一下自己的号码,然后递给我,笑了一笑。这女人话不多,可是一笑,就特别的媚态特别好看。

第二天一上班,领导就把我叫去,我以为是阉割事件,所以考虑了一下怎么样汇报昨天的工作。

“小诸,手好点了吗?”

“还是差不了多少,不过没影响工作。”

“这就好,昨天你带小亚去取证了吧。”

“是的,去取了,这件事……”我想汇报,领导用手势止住了我往下说。

“下午后来办私事了吧。”他顿了一下:“如果真有事,那你就请个假,这样影响不好。”

我怔在那里,脑子飞速回忆,这怎么会这么快就让他知道了?昨天好像没看见有人看到我呀,那么是小亚吗?最可能就是这小姑娘,年青不知道管住嘴巴。

“是的,我事情有点急就没请假,现在去补假。”我往外走,快到门边了,领导叫住我:“小诸呀,小亚她可没对我说过。”

那会是谁呢?

我走出门,往各人的脸上扫视了一遍,成诺这小子不在。小亚坐在桌边,看着我过来有点紧张,俞颖颖在与童天在说话,看也没看我一下,老王一脸笑嘻嘻地过来:“怎么样?领导好像很看重你,每天汇报工作。”

“吃蛋糕了。”

“什么事?”

“没什么,有人告密说我坏话。”

“这种单位就是这样,以后小心一点。”

老王按年纪可以做我叔,可是这人有点老不正经,办公室里的人都看不起他,开玩笑不知轻重,会得罪人,但本质上是个好人,所以我来后,他就往我这边靠,我也乐得接受。

小亚坐着拿着文件在看,看我走过来,怯生生地问我今天还去取不取证。

我摆摆手。那有这心情去。

单位里这类暗箭我受得多了,以前又不想出人头地,也总不计较。但这次在我想往上爬的节骨眼上,箭可放得真毒辣。究意是谁看到过我了?在什么地方看到的?我努力地搜索,可还是一无所获。

酒巴里开始来老外了,是东港大酒店过来的,我本来在这里开目标客人就是老外,老外的钱好赚,不象来酒巴的国人,有喝醉闹酒疯的,也有坐一下午只喝一杯果汁的,这样下去,我这酒巴还不变成了慈善机构?

目标客人的改变,作为经营者,也得改变人员配置,这里的小姐没一个会说英语,我对给我管理店的绵雯说:“要去招几个会说英语的小姐来赚外汇了。”

绵雯抛过来一句:“你这么多情人,就没一只高级一点能外语的?”

“你当我既是养鸡场场主,还是英语培训中心主任?”

绵雯拉住我的手臂哈哈大笑:“你养的鸡只只不会生蛋。”

“谁说的,你就给我生过一只。”我一边抱住她,一边摸她的下面。

“放你屁,老娘这只鸡生你这只鸭。”

她反手一把抓住我的命根子,我哟地叫出声来。

绵雯是我很早就认识的,那时她还是一个学生,我去蹦的,她就坐在我身边,打扮前沿,我细细打量后,递给她一支烟,她叼着眼睛看我一看就接了过去,当夜就开了房间。后来才知道那时她才19岁,而我那时27岁。

高中毕业后她做过很多工作,推销啤酒、女招待、幼稚园教师,也做过K姐,有几年我没联系过她,开酒巴要有人管理,就打电话给她,她正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一个月1200大洋,我问她有没有兴趣到我这里来,她一听就乐了,当夜就与我旧情复燃,烧了一个夜晚还没好,搞得我六肢萎缩,一个星期后才对老汉推车有兴趣。

罗依到酒巴看到过她,虽然皱眉头但也没说什么,女人对女人特别会妒忌,我老婆来时,绵雯就一本正经,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绝对不会拿眼来看我一下或者有什么特别的举动。罗依回家,有时候就不冷不热地说让这女人管理不好。我知道她不放心我与她的关系,但我也会向她解释,现在要找一个能管理的女人不多,就是有也不放心,罗依也就没话了。

但在酒巴里,我也没有多少可以发挥的余地,家里是罗依管我,酒巴里有绵雯管我,绵雯对我说过,在家里她管不着,在外面她也管不着,在酒巴里我只能是她的。

过了二天,绵雯打电话对我说:“新招了二个会说英语的,现在在店里呢。”

我问:“相貌如何?”

“比我差。”

“哈哈,你这样打击我是不是?”

“打击你?你只要是雌的就会上,打击有什么效果。”

我呵呵几下,说:“那我来看看。”

一看之下,还差强人意,一个叫什么妮妮,一个叫汪真真,妮妮倒很贴切这名字,而汪真真遭踏了这名字,一脸风尘,可能被男人遭踏多了,脸色漂白,毫无血色。

我问她们英语怎么样?都说还行,妮妮以前是杭大外语系毕业的,还是大学生,而那个汪真真说以前做过外资企业的秘书,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女人会堕落到这种地步,让她们随口说了几句,除了简单的能听得懂几句外,其他的一概不知,我吱唔几下,对绵雯说:还可以。

然后宣布一下店里的规矩,一是不准带客人出台,如果一定要出台,就不准在这店铺里谈,与我店内毫无关系,我还得做生意,否则请走人;二是提成费按酒水20%,其它的30%,保中午吃饭,无底薪。三是上班时间从夜里—凌晨。

绵雯站在我的旁边,等我一一说完,再补充了几句,叫她们今晚上班,这二个女孩子点点头,给我打声招呼走了。

我靠了一个窗边的位置,绵雯给我倒一杯汤力水,加了一片柠檬,这是我最喜欢的饮料。

绵雯坐在我对面,看着我饮一口,只对我笑。

我问:“干嘛,神经搭错了?”

“这二个怎么样?”我知道她想问什么。

“我就是有这贼心也没贼胆,这店里什么都是你最大,就是奶子也是,我还敢要别的女人?”

“嘻嘻,你说的好听。”

“生意是生意,快活是快活,兔子不吃窝边草呢。”

“你是狗吃屎,什么都入肚。”

我一想:“那也就只吃你一个。”

“谁会相信。”

“女人二张嘴——多嘴多话,男人三条腿——多走多嫖,就你话最多。”我笑嘻嘻地说。她用腿狠狠地撞了我一下。

“咱们去哪里快活去?”我从桌子底下伸过腿,磨擦她的肌肤。

“快活你个吊!”绵雯用眼睛白我。

“你没有吊,别人又对你快活不来,当然是快活我这根吊喽。”我一脸无赖。她啐了一声说:“我找对象了。”

这个答案很出乎我的意料,好像绵雯出身就只是做我情人的料,从没想到过她有朝一天也会谈恋爱找对象。

“找对象又怎么着了,谁没有找对象,你看我找了老婆也可以与你一起上床。”我笑嘻嘻地。

“所以我想辞职了,阿明。”我从来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曾经与我上过床的女人到现在就是在对面我也会认不出来,但我记得绵雯功夫最好,所以我实在不舍得她的离去,一辞职,更加不可能拥有她,而且一下子去找一个能管理的人也不容易。

“那不行,不会说工资低吧。”

“不是。”

“那你为什么突然想走呢?现在店也刚走上正规,我正需要你的大力帮助,你一走我还能去找谁?”

“你的这么多的红颜知己呢?”

“你以为她们能象你那样能干又对我贴心呀,不要走,答应我?”

“不,我必须走。”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她不改初衷。

“唉,那等我找到了人选你才能走。”我只能这样回答她。她想了想,点一下头,说:“那行。”

把店里的事情向几个放心的小妹交待一下,请她们临时管理后,我带着绵雯驱车到城东20公里的东钱湖宾馆,这里的环境非常幽静,一向来也是我们做爱的最佳场所。那周付总又是我做财险推销员时的朋友,交大研究生,我本来是通过另一个朋友去推销财险的,一来二去,反而与他做成了好朋友,而原来的那个朋友现在没在联系了。

我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马上就到,准备好房间。他就在电话骂:“你这个孙子,你以为我是老鸨呀,想撒尿就让我端尿盆,想希匹就让我擦屁股。”

“你才是子孙呢,我又不是不买单,我是顾客,顾客是上帝懂不懂,你就是为人民服务嘛,不服务那来你的工资。”

那边哈哈哈地笑了:“我会把你揭发掉,人民警察在嫖娼。”

“放你狗屁,我是通奸,性质完全不同。”

进入宾馆大堂,我对前台说周总的朋友,她就递给我一张登记表,我推开表说:“奶奶的,我来这里从来都没登记,登个鸟。”心里气呀,打电话给老周:“你什么意思,还要登记?”

“还不是你们公安要查,这几天风头紧。”

“你给我下来。”我说。

“下来个屁,你又不是总统,你登好咧,房间是8432。”说完就挂了。

我也只能骂骂咧咧地上楼。

我把房门一关,马上抱住绵雯的脖子狂吻。绵雯也缠上来,用舌头轻轻地卷入我的嘴唇,我阵阵地开始激动,下面的小弟弟明显地抵着她的下身,她也同时紧紧地贴住我的吊,上下磨蹭,我用左手一把抱起她,把她扔在床上。

绵雯情迷醉眼地看着我,胸脯起伏象水波,这骚货一定有段时间没做了,所以会这种神情。我把自己脱个精光,也动手去解她的裙子,只轻轻一拉,哧地就露了全身,我又看到了她凝脂般的肌肤,闪着微光,诱惑着我的进入。

我用手轻抚她的的敏感区,不一会绵雯就开始叫起来,微张着二扇性感厚唇。

我在她耳边问:“宝贝,要不要?”

她不说,只是娇喘吁吁。

“不说就不要做了。”我笑嘻嘻地看着她。

“唔,不要,不要嘛。”她闭着眼,气息已经非常急促。

“要还是不要?”我不急不慢。

“要,要。”绵雯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性冲动,下面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我一举进入,感觉到一种无比的安慰向自己袭来,人呀,幸福原本就是这么原始。

小婊子一上来就火急火燎,象狂风暴雨吹着我七零八落。但绵雯很缠绵,慢慢地带我进入高潮,一起一伏的呼吸声与阵阵的呻吟,让我的肛门阵阵发紧,她好像有一种魔力,带着我进入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让我在这个世界里得到真正的超脱。

二个人交结着汗水,交结着天地荒芜的感觉,让我回到了没有了束缚的人生,我分明看到了我过去的身影,我回到了我自己的过去,那种山野荒郊时的年少时光,我也分明看到了时光倒回时的某一段段烙印,但这些感觉一闪而过,没有头也没有尾,好像是电影的片段,我无从抓获,但却又时时浮起。

这种感觉在我与她的大叫一声中通通褪去,眼前一片黑白,我重重地倒在床上。

我醒来是被陈军的电话吵醒的,他在电话中气急败坏:“诸明,快来帮我,我现在在鄞州中心派出所。”

“什么什么?”

“你有没有中心派出所的熟人,现在电话也押着,我是借别人的电话打给你的,不多说了,你最好马上来一下。”

“鬼子孙。”我看一看表,已经是夜里12点多了。绵雯被我吵醒,问我什么事,我说陈军被关了,在派出所呢,我得马上去一下,你睡着吧,晚些时候我再回来。

在路里脑子飞速搜索中心派出所究竟有谁认识,虽然我也是公安系统,但隔了一个区其实完全不搭界,想起以前开市局扫黄打非工作会议上有过几面之交的杨所,他是鄞州区的,但不知道他是哪个所的所长,身上好像带着他的名片。现在要救急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打电话向他求救了。

我往包里翻他的名片,但越是这样,越找不着,他奶奶的,平时不要的总看到,要急需了想怎么找也找不到。陈军的电话又不断出现,我手忙脚乱地说:“到了到了。”

找不到名片,也得到派出所。我进所里时,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人员一览表,查找有没有我认识的,仔细看过,都一个不识,抱着一丝能看到杨所的希望也破碎得一塌糊涂,其他我认识的鄞州区朋友同事与派出所也没什么关系。我心里一沉,想这下陈军完了。半夜进这里,不是赌博就是嫖娼,如果现在没找着熟人把他保出来,明天陈军的所作所为算是作了一次彻底的大揭密,后果相当严重。

在这些相片面前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发现一张照片有点面熟,我突然想起来了,上次张昌盛一起到我家里来斗过地主的就是他,是说过在中心派出所,我怎么会忘了,对,马上找张昌盛。我马上从包里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电话响了二声,张昌盛很快接了电话,这奶奶的,平时很磨,这次倒快得很。

“什么事情,半夜三更鬼敲门。”

“无事不打你电话,陈军被鄞州中心派出所捉进去了,我现在想起你有朋友在那里,我也不认识,只能让你快点给他想个办法。”

那边一听,马上叫我等一下,过会就打电话给我。我放下电话,心想,这鬼子孙,平时一付窝囊废的样子,办起事情来很爽快,又思路清晰。放下电话想马上去看陈军,安慰安慰他,再一想,还是等张昌盛的电话来后再作打算,现在也只能让陈军这小子凉快凉快了,也难得让他尝尝派出所地砖的味道,好让他记个长性,播种也得看看时令。

不一会张昌盛的电话就来了,叫我所里等着,过会就有一个朋友过来,问题会解决,我说:“昌盛,陈军这下应该好好请你的客。”

“别,诸明,你不要对他提起是我帮他,这小子我很清楚,对我有意见,知道是我帮他心里会失衡,反而不好,我帮他也并不想要他改变对我的印象,只是朋友一场,力所能及之下也是应该的。”

张昌盛这几句话说得我很感动。平时挺面的一个人,现在感觉真义气,陈军听了不知道会有感想。

“OK?”张昌盛听我没声音提醒一句。

“行。”

搁下电话,我马上进去找陈军,因为并不知道关押在何处,所以我往灯火通明的地方寻,有二只办公室地上蹲着几个人,我探头看看,陈军并不在,一个警察看到我贼头狗脑的样子,一声喝问:“干什么的你!”以前习惯训斥别人的我,一听这话气往脑门走。

“对不起同志,我是江东公安局的,想找个人。”

对方态度好了许多,问我找谁,我说今天被抓到这里的叫陈军的人,对方说不清楚,我也就退了出来,正在纳闷间,看到后面的楼里出来二个人,一个警察,一个就是陈军,我往他们喊:“陈军。”

陈军抬起头看到我,给我一个苦笑,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你马上就可以回去了。”我安慰他。

“我知道,现在不就放出来了?”

“我给我朋友打过电话,幸亏这事情处理得快,说你没什么问题,否则迟了就比较麻烦。”我本来想说是张昌盛帮的忙,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那是,你替我谢谢你的朋友,什么时候一起吃餐饭。”

那警察一走,我问他怎么到这里来了?陈军摇着他的那个大头,叹气:“隔夜饭也霉掉了。”

陈军以前在电信局工作的时候,就认识了今天一起出事的这个女孩子,那小女孩刚大学毕业,还非常懵懂,陈军就是带着她做她的师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女孩子就慢慢地喜欢上了他,当然以陈军的性格,绝对不会主动做出格的事,只是世事无常,不主动做并不说明不会做,时间能改变感情与理智在大脑中的作用。

因为是电信局,二个人一起出差的机会非常多,97年的时候,二个人一起到青岛开会,会议后,陈军陪着她去沙滩散步,青岛的沙滩在城市的旁边,非常非常漂亮,皎洁的月光洒在这二个人的身上,象是幸福的晚礼服,让二个人都沉浸在神奇的感觉中。

在五四广场的时候,那小女孩的手轻轻地挽上了他的手臂,陈军心里一震,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但是他却没有勇气把她的手给阻拦回去,他知道这个后果,但是他又不能摆脱这种感觉,他知道家中那个人如果看到他这样,一定会痛不欲生,但他却欲罢不能。他们二个人就在那五四广场的火炬下深深地接吻,深深地沉入他们二个人的世界里。

等回来的时候,陈军虽然想到他们这样做的后果,他觉得后怕,但他已经不能自拔。那个夜晚他们并没发生什么,但后来到上海出差就彻底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然后,陈军的单位里有人开始风言风语,陈军就在99年的时候走出电信局,其中也有这个关系,但在这事刚起风头时,陈军就马上自动辞职了,所以电信局知道的人不多,连我们作为朋友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但是这并不能阻断二个人的联系,陈军开手机店后,开始往外跑来跑去,家里那一位就很少管他了,让他有了许多的机会与那小女孩子单独相处,本来他们相处只是感情上的,但是时间一长,女孩子对他说要想与他结婚,要他与老婆离婚,这是陈军最害怕的结果,有了这个可怕的压力,陈军曾经也试着与那小女孩子分手,但是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反而每分手一次,感情又进一步,到开92生活网的时候,陈军就给她买了一套房子,做起了金屋藏娇的屋主。

讲到这里,我插嘴说:“你也是男人里失败的一类了。”

“此话怎讲?”

“男人三大失败:炒股炒成股东,买房变成房东,轧姘轧成老婆,你不是占了一件吗?”

“别给我找岔了。”陈军苦笑。

看着女孩子年龄一年年大起来,但是陈军却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到了今年女孩子就向他提出来,年底要么他与他老婆离婚,要么他们之间分手,但也不会给他好日子过,为此陈军与她吵了一顿,后来就又好了,但陈军还是没有给她一个答复。他不能面对老婆那种信任的目光,也试过与他老婆摊牌,但话到嘴边又咽进肚里。

今天晚上那女孩子打电话给他,叫他陪他一起吃饭,他也就兴冲冲地来了,与她做了爱后,她又开始问这个问题,可是他的推三阻四和吞吞吐吐的神情彻底让她绝望了,然后打电话报警说他强奸了他,他就被带到了这里。当然一查,并不是这回事,再加上张昌盛朋友的作用,警察让他取保候审,起码不会关在笼子里,让堂堂陈总蹲地砖。

我一听,头也大了,对他说:“陈军,这下祸大了,看样子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祸来挡不住,要来只能让它来,再想想什么办法能够解决才是上策。”

“也只能如此了。”

刚好张昌盛的电话打过来,问我怎么样了,我说出来了。张昌盛说好,还告诉我那朋友不过来了,他打了电话,先把人放出来,但听起来事情比较复杂,可能很难解决。我说是的,但事已经如此,也只能一步一步想办法。

陈军问谁的电话,我说是那个中心派出所的朋友,今天不过来了,但打了电话,才能让他顺利出来。

从派出所出来,时间已经到了凌晨4点,过几个小时还得上班,这才想起回到什么地方去的问题,再回到东钱湖宾馆也没这个必要,但是回到家里吵醒罗依也不是个办法,小婊子那里就是能去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作战能力。想到这里,突然发现今天罗依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给我,这让我觉得相当奇怪,感觉总有些不对劲,但又不好问,先解决睡觉问题再说。

酒巴不知道还有没有开着,能靠在椅子上休憩也总比这样漂泊好多了,想到这里,驱车赶到酒巴,酒巴已经没了人,我打开门,拣了靠里边一点的沙发倒头便睡。

可能是太兴奋了原因,也可能过了睡眠期,人反而睡不着,辗转反侧了半个钟头,索性就起来,在冰箱里找出一罐啤酒,和着路外的灯光,坐在靠窗的落地玻璃旁,点上一支烟,让自己沉浸在空白的感觉中。

想想自己一路过来,命运应该也没有亏待过自己,能要的都有了,有了一个好老婆,每天回家做甩手掌柜,自己的理想也都大多已经实现,周围美女围绕,自己也长得挺帅,好像生活什么都不缺只缺烦恼。只是我分明觉得,我的生活越来越空虚,生命越来越没有目标,还不如做财险推销员的时候,每天睡得早起得早,生活既有规律又有目标,每次业务成功后,都有一种成功的喜悦,觉得人生的价值得到了体现,虽然很苦,但生活的充实并不是现在能够比拟的。

很久没有对自己这样的思考了,原因是没有时间,因为所有空余的时间都用在第三条腿上面。想到这里,我笑了一下,玻璃反光里的那个人也笑了一下,笑得非常难看,苦涩又干涸。

墙壁上的钟头在嘀嘀作响,时间已经快5点半了,天色也开始亮堂起来,路上已经有了几个在晨练的人。我觉得自己也象那只闹钟,每天都不可拒绝地向前走,因为要走所以在走,但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走,我也不知道我以后会走向那里,罗依会走向那里,我的那些朋友们会走向哪里,我不知道,我的那些朋友也都不知道,谁也不会知道。

今天我第一个到单位,门卫老伯看到我的时候,相当惊讶,从来没有这么早看到过我到单位,问我怎么早而且脸色又不好?我说这几天感冒了,所以体质下降,上班这么早因为要处理前几天积压的事情。老伯又关切地问我手好多了吗?我说好多了,其实手根本不严重,打上石膏好像挺可怕,本来也想糊弄一下单位同事,好让自己休假,现在这个作用没有发挥,我早早就解了绷带。除了不能太用力,其它都没什么事。

等单位里的人陆陆续续地来到,我已经把自己的办公室打扫了一遍,小亚来后,办公室已经比从前干净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这次我的打扫充其量也是装给别人看。老王看到我那样子,摇摇头,表示不相信似的。

等到领导一上班,我马上过去说要到外面处理一下一只案子,请个假。领导看看我,点点头作为同意。

刚想退出,迎面撞上进门的成诺。他朝我点点头,脸露坏笑。我也对他皮笑肉不笑地打声招呼。

看到成诺进来,领导又叫住我,让我再等等。我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装着看报纸,耸起耳朵听他们说什么,成诺声音不高,好像是汇报一下前阶段的工作,其实也无非是一些日常工作,经过他这么一汇报,都成了先进事迹,我耸耸鼻子,这时候如果我想放屁,一定是从鼻孔中出来的。

等他汇报完后,领导招手让我过去,我随手拖一把椅子,这时候睡意一阵阵地袭来,感觉相当难过。但还得装出没事儿一样,真他妈妈的成诺,不进来我就可以溜之大吉,什么事都给我难受,十足一个扫帚星投胎。

领导从抽屉里取出一只文件,扔给我们,说:“公安厅的文件,这个月你们二人可要辛苦一点了。”

成诺接过去,装腔作势地看起来。我拿起桌上的一根烟,不知道是谁扔下给老板的,给自己点上说:“不吸可惜了。”

领导没看我一眼,转身问成诺:“怎么样?”

“没问题,老板下发的工作,我们能推辞吗?”说完对着我哈哈。

什么我们,谁跟你我们了,我想成诺你不想推辞,把我拉上作什么垫背,这马屁拍得也真是毫无创意。只是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马屁的马屁,可那还叫马屁吗?

我咧嘴一笑。

老板转向我:“你不看一看?”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每年如此,年年扫黄年年黄,岁岁打非岁岁非,你就说今年我们的任务怎么分配好了。”

“文件你还得看看,今年还是有些不一样,行动名称叫‘飓风’,全市老三区统一布置,首次行动时间定在下个星期天晚上,你与成诺各负责一组人员,人员我已经想好,老王跟小诸,还有小亚可以帮个忙,俞娟娟、童天就与成诺同组,你们二人负责各组的工作,每个星期向我汇报一次,看看工作的进度。”

“还有你们之间也分一下片,具体我都在这文件后面的附件上,我过会马上得去开一个会,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

我马上应承下来,幸亏这会还比较短,如果长一点,可能会支撑不住,光荣地倒在领导的办公桌上睡大觉了。

走到外面,对小亚说我要到外面办点事情,就径直回家睡觉。

醒来已经下午3点多,可能睡过了头,全身反而无力,想努力地支撑着坐起来,试了二次又懒洋洋地倒在床上,索性就不起来,打开电视,换了几个频道都是一些肥皂剧,一群弱智小白脸围着一群智障美女大萝卜在谈情说爱,我靠,现在怎么都流行这么白痴的东西?

打电话给罗依,罗依把手机挂了,过了会,用单位电话打过来问:“什么事情?”口气冷冰冰的。

“没什么,我现在在家里,你晚上几点回来,我现在肚子有点饿。”

“今晚我有事情,回来要到很晚,你自己就煮点东西吃,还有没有事情?没事我挂了。”

我感觉很不好,平时对我百依百顺的她,这段时间冷漠了许多,以前就是知道我有情人的时候也不是这种样子,安静反而让我感到了真正的恐慌,我已经感受到寒流在一丝丝地侵吞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侵吞罗依对我的感情——可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在疏远我。

这段时间来,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在迷茫中走失自我,很多事情失去了我对他们的控制,从前的自信心一点一点在消失,我已经感觉到了无助与无奈,有时候突然会感觉手足无措,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有过。

“什么事情会这么晚?”我问。

“有必要说吗?你从前出去有没有对我说过?”

我沉默了。半晌才对她说:“那早点来。”

我近乎无助的声音宣告我的失败,以前这句话一定是她口中所出,而现在却反了个个。

不得不从床上起来,翻了翻冰箱里的食物,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瓶牛奶,我最讨厌奶腥味的东西,可是没东西好吃了也只能吃,又找了几块饼干,眉头皱皱咽下去,聊以自慰唧里咕噜叫的肚皮。

坐了一会,实在想不出做什么事情,就翻着电话号码薄,想找人打电话,翻了几页,突然看到瑾瑾的名字,一时还想不起来这人,过了一会才记起来是与小婊子一起的那个女孩子,自己还投资了2500大洋呢,连手都没摸过,只买了一个好印象,也太贵了点。

电话响了二响。“谁呀。”

一下子我不知道从何介绍我自己,小婊子的名字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总不至于说是“小婊子”的朋友,而且也不能说曾给她买过衣服,这显得太铜臭,灵机一动,我说那天在金光中心与她见过面。

“谁呀?我真不记得了。”

“就是那天一起买衣服的那位。”我笑得讪讪。

过了会儿她那边“哦”地叫了声:“呵呵,记起来了,那天好像与枚晶一起吧,还是你付的钱呢。真对不起,一下子记不起来了。”

因为从来都不知道小婊子的名字,一说枚晶我还怔了怔,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今天才正式知道小婊子的名字,觉得也蛮好听的。

“是哦,那天太匆忙了些,没有与你说过什么话就走了,你还记起我,说明记性还是蛮不错的。”心想幸亏能记起来,否则这大洋不就白扔了?

“呵呵,谢谢。”

真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瑾瑾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想起来给你打电话,没打扰吧?”

“没关系,我正一个人坐着发呆呢。”

“是吗?我也一个人呢?同病相怜呀。”

“老婆呢?不在身边?”

一下子又接不上句,哦了哦,说:“她忙得很。”可能小婊子已经对她说过我已经结过婚,也就不好抵赖,还不如自己承认的好。

她没有再问什么,我接着问:“那你男朋友呢?”

“我没有男朋友。”

“是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会没有男朋友?”嘴上在说,心里却想做K姐男人不会太多,象这种女孩子名义上有很多男朋友,其实她们的内心比谁都寂寞,比谁都空虚与可怜。上帝往往很捉弄人,越是在风花场合里混的女人,天天男人成堆,但往往缺少真爱,所以也就越是最想得到真爱,看起来很矛盾,其实很统一。但是风月场合中遇到的男人有几个会真心实意?所以有些聪明的K姐宁愿一个人过,也不想找所谓的男朋友来饮鸠止渴。

“呵呵,我漂亮?”

“还用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反正今天晚上我们都空着没事,那你陪我喝咖啡吧。”

瑾瑾非常爽快答应了我的请求。

上岛咖啡人头攒动,我不知道为什么稍稍高尚一点的活动,在中国都会变得闹轰轰的,咖啡馆是,茶室是,就是图书馆也是,上剧院看《天鹅湖》,就是学做几个钟头的绅士都没耐心,所有场所看起来更象小菜场,很配中国人喜欢扎堆的脾性。

寻了个拐角处位置很好的地方,对我来说,所谓的位置好就是我能一眼看到别人,而别人却很难注意到我。坐下没一会,瑾瑾就推门进来。今天穿着一套白色棉布长裙,绾着头发,看起来非常淑女,但这身打扮还是不能掩盖她的二个大波霸,就象二个调皮的孩子想探头出来,却硬生生地扯拉回去,把衣服绷很得紧逼,让我下意识地咽口水。

我站起身,向她招手。

看到我后,远距离地对我笑笑,非常娴静。

我问她喝什么咖啡,她说不了,就喝果汁吧,省得晚上睡不着。

我明知故问地说:“是不是晚上要上班,再喝咖啡会使人太兴奋?”

“那倒没有,我不太喜欢喝苦的东西。”

叫小姐端饮料的时候,问她:“点一支烟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

我点上烟,深吸一口,说:“这段时间太忙,本来早就想请你喝咖啡的,可是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所以过了这么多天才有时间。”

“我也一样,每天忙于上班。”

“客人多吗?”

“不多,我的客户没有几个,都是老关系。”

我想,哎哟,还包起来的。

“那就轻松多了。”我不无揶揄地说,不过语气里一点也听不出来。小姐把饮料端放在面前,我加了块糖。

“也不轻松,客户是老客户,但货不一样,总会有很多事情发生,象我们,每次出货的时候就得没日没夜地候在工厂里,说不定有一件产品不合格,客户就没了。”

?我给自己打了几个问号,原来她并不是与小婊子一样做K姐的,幸亏没有说出格的话,否则不知道怎么让自己下台。

“做外贸是这样,忙的时候忙,空的时候空,我有很多朋友也在做外贸,不过钞票总是好看的。”我并不确定她是不是做外贸,但看起来象,所以试探性地说及。

“什么钞票,只能糊口了。”

“真客气,不要怕我会向你借钱。”我对她开玩笑。

从咖啡馆出来,已经10点多了,我问她住在哪里,她说在海曙的高塘,我说给她送过去,她推辞了二下,也就默认了。

车一路从中山路走,过了几盏红绿灯,二个人都没说话,每到红灯亮起,我看看她,她也看看我,然后相视一笑。我提出来驾车到郊区去看看夜色吧,她没说话,我就把方向盘一拐,驶上环城北路。

我摇下窗玻璃,夜风一阵阵地吹进来,撩起她的秀发往我的脸上拂,有几缕吹在我的鼻子处,痒痒的,夏天的夜搅拌着我的情色欲望,撩起了我的性欲冲动,在她的发梢里发酵,在她的眼角中蔓延。

一路疾驰,不一会就到了镇海,她问我到了什么地方,我说:“招宝山到了。”

“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近得很,才一刻钟。”我把她从车上拉下来。一阵香气幽幽地付出过来,一直钻进我的鼻子,我忍不住一个喷嚏。

拉着她往山上登,黑不咙东的,树木静静地从我们的身边包围开去,又都抛在了身后,我伸出手拉她,她也生怕被野兽吃掉似的,拉得更紧。

登到半山,已经可以望见大海了,虽然有月光,只是很模糊,夜里灯光点点,一些船慢慢地驶过,二个人找了一个石凳坐下,我顺手搂住她的臂,她没有什么反抗,我用嘴唇轻轻地贴上她的发丝,她的声音开始急促,目光开始游离,二手绞住我的脖子,也把胸脯紧紧地贴在了我的身上。

我捧起她的脸,一口吻住她的嘴巴,一只手往下面摸去。

她“唔唔”地说不出话,想拼命推开我的手,可是我还是不折不挠地伸入,下面已经是洪流滔滔,湿了一大片。

电话不早不迟地响起,我没有理会,依然紧紧地贴住她,深深地抚摸她的阴秘处,铃声虽然没有阻止我的深入,却惊醒了她的迷离状态,把她从迷糊中拉回了现实世界,她用力把我的手从内裤中拉出来,脱开交合的嘴唇。我还想再次进攻,被她的手挡住,冷冷地说:“不要这样。”

我静下来,看着她:“为什么不呢?我知道我并不让你讨厌。”

“对不起,我不想一夜情。”

在我的目光注视下,她避开头,好戏一开始就已经GAME OVER。

我说:“对不起。”

她笑笑,很不自然:“没关系,你先接电话吧。”

我恨不得把这电话给摔在地上,但事也至此,再摔何用?只得接起电话,话筒里传出娇嘀嘀的声音,原来是小婊子。

“老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想你了。”

“唔。”我停顿一下:“那我过会就来。”

挂了电话,低声对瑾瑾说:“家里的那个打电话来了,叫我回去。”

“是该回去了,很晚了。”

我再次对她说:“对不起,我一时……”

“不要说,大家都有不好。”瑾瑾的微笑依然非常好看,但隐隐约约有了些矜持,有了点防备。

离开瑾瑾赶回家,也没心思再到小婊子那里,今天不是因为她的这个电话好事早就成了,现在看到她能不发火已经谢天谢地,还有心情安慰她?见你妈的鬼!索性就关了电话,回家陪老婆去。

远远地把车子停下,抬头看到自家的卧室还透出电视的光线。我蹑手蹑脚地开门,心怕把罗依这婆娘吵醒,又得从头到脚一通盘问。

刚打开一条缝隙,罗依在打电话,听到我开门的声音,马上挂了电话,这让我的疑心大起,想起这段时间对我的冷淡,让我的猜疑大致明白了十之八九。

我故意搞得声音很响,把鞋嗵地扔在地上,几下就脱光衣服,走进卧室。

罗依背朝我侧卧着,电视也已经关了。我哼了一声,她看到我进来,装作迷糊刚醒来的样子,问我:“怎么又这么晚?”

“你也不是一样?”

“我已经睡了一觉了。”罗依不无委屈地说。

我没有搭理她,走到浴室去冲洗身体。怕瑾瑾的香味会留存在我身体上的哪个角落,让罗依嗅到又一阵好吵,我实在已经厌倦了这种吵闹,吵到现在连反击的力气也没有,再说大都是我理亏,能省则省吧。

冲完澡回来,罗依还是背对着我,看样子是想让我安慰。

我跳上床,打开电视,故意把声音开得很大,二个人这样僵持了一刻钟。

终于罗依忍无可忍,转过身厉声喝问:“诸明,你什么意思,这么晚回来自己不睡觉,还让不让别人睡了?”

“春光明媚夜深深,寂寞难耐觅私情,偶有淫火探寻来,电话手机诉衷情。”我没去理睬她,一边狠按命按遥控器,一边吟怪诗,朗诵完了,自己也感觉挺乐。

她看到我不理会她,扳住我的臂摇我:“你狗娘养的什么意思呀你。”

“没意思,我只是诗兴大发。”我一付死猪的样子。

“诸明,你这个没良心的。”一边用手打我的胸,一边嚎啕大哭:“你以为我在外面有男人呀,你以为我喜欢到外面去找男人吗,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要不是天天往外跑,每天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我才不会想找人与我说话呢。”我看着她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鼻子开始发酸。

“我一切的一切,还都不是为了你?我每天都围着你转,看到你回家来,就是这么热的天气做菜也心里高兴,可是你呢?你十天有一天晚上在这里吃饭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你根本不知道,每次你回家就呼呼大睡,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感受、我的高兴、我的痛苦,我看着你那憔悴的样子,心里有时候真的好痛好痛,可是你关心过我吗?上次我的腰闪了,我对你说,可是你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诸明,我也是人呀,我总归是你的老婆呀。”

“可是,你的所有一举一动,都让我牵心挂肚,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诸明,我真的很爱你……”她哽咽得厉害,好像泪水呛到了喉咙,发出咳嗽声。

我咬着嘴唇:“可是,我上次断手臂骨的时候,你对我有多冰冷!”

“那是因为你在外面有女人。”罗依委屈得厉害,哭得让人心肠欲断,我抱住她,让她的眼泪肆意在我的身上流淌,我不禁悲从中来,上帝呀,这究竟是谁的错?为什么让我不爱的人做了我的老婆,让她为我受尽苦楚,而让我爱的人成了别人的女人,却让我冤愁难解!

酒吧这段时间生意出奇地好,汪真真与妮妮果然有一套,来过的老外都差不多都成了回头客。绵雯打电话告诉我,八月份一个月的营业额达到了十万,我叫:“中生,我发财了。”

我请绵雯到外滩会馆吃西餐,准备了一只小红包。自从罗依的哭诉后,十多天来我差不多除了上班就回家乖乖睡觉,天天陪罗依,实在是怕后院起火,只能采用绥靖政策来杜绝罗依与别的男人接触的机会,当然后果是自己也只能收性养心。绵雯的电话让我又开始蠢蠢欲动,我借口酒吧很久没去了,得自己去看看,罗依也没说什么。

外滩会馆是宁波西餐中最贵的场所,选择这种地方当然也不是钱多了烧的,可以带锦雯来,但绝对不会带罗依来,这就是老婆与情人的区别,情人需要浪漫,而老婆需要实在,目的不同,当然约会地点也不同。

不过其实到这里来,也并非合我意,象多数宁波人一样,最讨厌就是繁文缛节,特别吃西餐,规矩比盘中食物还多,但心想绵雯这段时间为我辛苦,如不好好犒劳,颇有失关爱。

待应生把餐具一件件地放好,和着音乐,我直面对面的这个女人,认识绵雯这么多年了,我并没有好好注视过她,就是与她赤裸相对的时候,我也没怎么仔细地看过她长得象什么,有什么缺陷或者说有什么让人动心处。一向来,我只把这个女人当成了我生命中长期的但是并不放在重要位置的角色,虽然当我最需要她的时候,她总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今天的她穿着一件红色的束身长裙,裙边绣了几朵素雅的花,发高耸,挽了一只精致的VERSACE挎包,脸上细细地化过妆。我从来没有发现过她象今天这么美丽,印象中,她是一个时尚前卫的小姑娘,突然变成了一个风韵万种的女人,让我惊诧于女人的美丽。

她敲敲盆子:“喂,你干什么,又一付色狼模样。”

“我在想怎么吃你。”

“吃得还不够多?我什么地方没被你吃过。”

“下流。”我说。

“奇怪,你也会说这句话呀?”绵雯哈哈笑道。

“我说这句话奇怪什么?”

“你够下流了,还有资格说人家?”

“不,我只是风流,而不下流。”

绵雯从鼻子里嗤了一声。

“男朋友呢?”我抬头问。

她呆了一下,侧着头说:“很好呀。”我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酸味,不知从何安慰自己。

“那你老婆呢?”她反问我。

“老样子,以前吵得热闹,现在安静多了。”

“是不是又和好了?”

“不是,只是觉得很乏味而已,再吵也是这样子,不如不吵。”

绵雯回过头,看窗外已经风雨交加,台风刚到达了这个城市,窗内一片宁静,窗外昏天暗地,三江口的潮水已经快满上了外面的河埠,狂风暴雨夹杂着各种杂物在空中飞舞,有几个行人在风雨中踟躅蹒跚,一些霓虹灯已经花容失色,象失魂落魄的上海舞女。

“风雨不须言同舟,红颜臾顷已陌路。”绵雯自言自语地说。

“你说什么?”我问。她转过头,莞尔一笑:“没什么,只是触景生情罢了。”

我调着手中的咖啡,一时无言。不知道为什么,这场西餐绵雯与我都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相对无言,这与以前我与她相处时的情景大相径庭,我转变话题:“是不是想你男朋友了?”

“瞎说什么,根本没有。”

“什么根本没有?”

“根本没有男朋友。”话刚说出口,又改:“根本就没想男朋友。”

“噢。”我把面前的水果向她那里推一推:“有了男朋友,是不是觉得与我在一起压力很大,所以你就提出想辞职?”

“可能是,可能不是。”

“什么是可能是,什么又是可能不是。”

“不要再问了好吗?这样好的环境真是浪漫了你的580元大洋,你不心痛我可心痛,要知道我要陪客人喝多少红酒,才能有幸到此一坐呀。”

“什么时候开始想给我省钱了?”我笑说。

“活该你象只猪被人宰。”她咬着嘴唇,把刀叉狠狠地叉入烤乳猪:“你不吃我吃。”

“哇,那你现在不是在吃我吗?我的任何地方也都被你吃了,这下扯平了吧。”我打趣她,她的脸不知是被红酒还是我的话染成了酡色。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你想要辞职?”我正色问。

“我没有理由告诉你,因为这是我的事情,但是我说过,在没有合适的人来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张昌盛打电话来,问我在做什么,我说我在做爱。他说对不起,没想到你做爱旁边还放音乐,生活档次提高了很多了嘛。我说我是一向来走在时代前列。这小子哈哈一笑,他说没阳萎掉吧。我说差不多了,你来电话我萎得快一点,你不来电话我就能再多挺一个小时。他说他有这样的效力他自己怎么还不知道,我说你还把自己真当伟哥呢?你最多也只是一个萎哥。

“那你说话还精神十足?”

我说:“当然,我骑着呢,还没射箭。”一边拉过绵雯,绵雯噢噢地轻呻几下,这小子一听,还真象我在做爱,忙说不打扰了。我说不呢,我让绵雯开玩笑的,现在在外滩会馆。

“我也真会选时候,情人幽会我来电话。”

“这是你本性。总做棒打鸳鸯的把戏。”

“本来有点事情来麻烦你,那今天就不说了,你们玩。”

我问:“什么事情?没关系说吧。”

“就是我与我老婆离婚上法院的事,现在律师说这房子可能得一人一半,上次你说过能帮忙,我想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打给你了。”

我说:“这事我会想办法去问问法院的朋友,我也不好打包票一定能解决什么。”

“这已经不错了,那你就麻烦一些,把我这事情给询问一下,如果能见一见法官更好。”

我说:“我知道了,你现在精神比从前好了许多。”

“我总不能沉溺于这件事情吧,人要活下去,生活也得过过去。地球缺了谁都不会停止转动。”

“这样就好。”我也没什么话可以安慰他。他转过话题问:“陈军的事怎么样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上次事情处理后,他也没给我来过电话,我也没问过他,明天问一下,如果有事情我还得让你帮忙。”张昌盛说好的。

把绵雯送回家,我把汽车熄火,象从前一样跟着她想上楼。绵雯止住了我的脚步。我问:“怎么了?”

“今天人累,不想做。”

雨小了点,风很大,我堵楼道里,说实话,这半个多月来,我的荷尔蒙在体内已经大肆蓄积,蠢蠢欲动,如果没有地方泄洪,我非爆炸不可,再说今天本来就打好预算,好好想与绵雯做一次,但这个结果让我大失所望,这么晚了那里有可能再去找别的女人发泄,除非去发廊里真的找那些山鸡野味了。

我摸自己的头,一筹莫展。

看绵雯已经要上楼,我从身上掏出红包,放到她的手袋里,她冷静地看着我做这一切,没有说话,等放好后点点头就上楼去。

我在楼下等了几分钟,希望奇迹会出现,但是没有,只好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坐进车里,点燃一支烟,回望绵雯的窗台,很黑,夹着路灯,还是看到了她的窗台布动了一下,我知道她在看我有没有走,但我没有发动汽车,心点完这支烟再说。

等到三支烟变成灰,她还是没有下来,倒等来了她的电话。

“怎么还不走?”

我厚颜无耻地说:“还不是想要你。”

“换个时间吧,今天我的心情真的不好,怕坏了你的兴致,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容许你今天去找个小姐陪陪,只是不要带病来。”

“神经。”我骂了一句。

“走吧。”听着她的口气,我知道再等也无用,只好发动车子回家。

“飓风”行动开始启动,领导总是忘不了先来一段鼓劲的讲话,我真搞不懂,就要行动了,还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难道说了这话就多抓几个嫖客几只野鸡?不说话就少抓不抓?

行动之前,周付总还打来电话,问我确切的行动时间,我说你在鄞州又不关我的事,他说他有一个小兄弟在江东开鸡店,能否通风报信一下。我说:“我不会说的。”

“不会吧,朋友,你这么狠心肠了?”

“兄弟,我当然不能说行动时间,那可是让我掉饭碗的事情,但对他说注意一下今天晚上,宁可停业。”

那边哈哈一笑说:“好,兄弟明白。”

我的行动好像特别的顺利,一个晚上抓了5对嫖客,有一家鸡店还装了一个暗道,这次也被发现,报社记者与队员进去时候,里面有二对正在搞,看到我们,吓得呆如木鸡,女人一把抓住床单盖了起来蒙住头,一看是熟练工人了,知道突发事件怎么处理;男的吓得象让我们象搞人体艺术一样,全身赤裸而又端正笔挺地坐在床沿边,可惜这身材满肚横肉,记者皱着眉头扔给他一件衣服,他才如梦初醒,赶快给自己套上,一边还说谢谢谢谢,看到记者把相机端起来,才明白让他穿衣服的意思,忙用手去遮盖自己的脸,那记者轻声骂了一句:“傻B,这样的角色也嫖鸡。”

我也接上话头:“因为这样的角色,所以才嫖鸡。”

记者对我笑笑。

凌晨3点多赶到办公室,审讯室已经被成诺占去了,我看他也抓了不少,还有几个科室的,也抓了一些,办公室看起来相当热闹,到处香粉与汗味袭人,我一直皱着目标眉头,随便怎么好的脂粉,到了这里一和,都比成了粪坑,再说这些野鸡的香水又特别的差,简直简直是……

值班室小孙走了过来,说群众来举报电话,新新宾馆有一对人进去了,好像是刚勾搭上的,让我们去查查,我心里直骂,这狗娘养的举报人,这种事情也真有人管。还得让我再去跑一趟。

我把衣服一穿,叫上老王,老王说不去行不行?我说你想想行不行?老王哈哈一笑,好了好了,跟你走吧。

一路快赶到新新宾馆后,我就叫总台服务员把酒店的监控录象给打开,一边在登记册中查找有嫌疑的人员,让老王看录象,我查找人员,找到一个开设房比较晚的人员,登记册里是56岁,叫万幸民,一问服务员,我问她这个人有没有印象。她想了一想就记起来说有,我问她带了人吗?她说有呀,带了一个小姐,一看就知道不正常,我说你一看就知道不正常,怎么不说?她就歪着嘴没再说话。

我对老王说:“你给我看看进607房间的那个老头的录象,时间大约是10点左右。”

老王给我仔细的搜索,我对服务员说:“给我倒杯茶可不可以?”

她没说话,很不情愿地转身给我去倒茶,然后又生生地递过来。

我笑着说:“这么漂亮的脸蛋难道都是这样的脸色吗?那太浪费了。”

她本来板着的脸浮起了一点笑容,显得哭笑不得。

喝一口水后,转回头问老王:“怎么样了。”

“诸明,我看今天晚上就算了吧,这么晚了,也不要查了。”

“老王,咱们这么晚来这里,不搞点成绩你晚上睡得着?”

“你真想搞点成绩?”

我听出他话中有话,把头伸过去看录象,不看还行,一看就傻了,那不是我的丈人吗?从录象看,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但有点秃的顶及这身板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更明确的是他穿的那件T恤,就是那天他教育我时穿的那一件。

他搂着她的腰从电梯出来后,可能认为过道没有录象,所以二个人紧紧搂着摇晃地走向房间,期间还不时有一些亲热的举动。老王看着我,笑嘻嘻的,我摸着自己的牌鼻子,说不出话来,抓抓头皮,想起来给丈母娘打个电话问一问再说。

电话打过去,响了几声才有人接起:“谁这么晚打电话来。”我一听,接电话的人是罗依,这倒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忙说:“是我。”

“你干什么,我不会回家去的,今天我就住我老妈家了。”

她以为是我想叫她回家呢。

我干咳二声:“放心,我不会来叫你回去的,我只是来问问爸爸在不在家?”

“咦,你这么关心我老爸干嘛?”

“你爸也是我爸,你不让我关心倒真让我省心,我就是怕我自己不得不关心他。”

“你什么意思?”罗依在那头听得一头雾水。

“我问你爸在不在家而已,没什么意思,在的话只想与他商量点事情。”

“是不是你单位里争位置的事情?”

“是,所以想问他在不在。”我撒谎。

“我爸出去了还没回家,你打他手机好了。”听得出她的口气很失落,没有找她让她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好明说,电话搁着手上没挂下,我说:“我要挂了哦。”

她不响。我想挂的时候,她开口问:“你现在在哪里?”

“办公务。”我说。

“借口?”

“不相信?那你过来,我——”甫一出口,又不得不止住。

“算了。”罗依口气淡淡地说,看得出她失望至极,真是假作真是真亦假,现在我真是办公务了,她却不相信,但这公务我又不能说出口,总不至于说我在抓你老爸对吧。

我把电话挂下,老王问怎么样?

我说99%是。老王问:“那怎么办?”

我说:“你想怎么办?”

“走吧。”

“也是。”我点点头。对着服务员说:“谢谢你的茶水喽,今天没什么事就是来例行检查,你也不要害怕,但是态度好一点对不对,给我们这么一付脸,让我回去有负罪感呢。”

走出大堂,我给老头子打手机,没想到手机关机。如果他知道刚才已经逃过了一劫,不知道现在在床上还有没有这个劲头?

过了立秋,天气就立马凉爽起来,张昌盛的事情我通过给法院的人拉关系,现在快要进入审判阶段,法院那边说没什么关系,如果是女方过失,还得让她多赔偿。张昌盛这几天就象热锅上的蚂蚁,我安慰他没关系,他摇头:“判下来了再说。”

陈军那边无声无息,自从那天让我半夜救人后,就好像没了踪影,也没来求过我,也没说明情况,本来我的事情也太多,实在懒得管他的事情,现在有些空闲,想起给他通个电话问问。

电话打过去,听起来陈军非常高兴,不知道拾到了什么屁:“哎呀,是诸明呀,我也想给你打个电话呢,今天晚上6点你到新石浦来,有事对你说。”

“不会是又让我给你擦屁股的事了吧?”我带满问号地说。

“不是不是,兄弟们一起发财的事。”

一听到一起发财的事,我的精神一下子就上来了,忙问什么事?这小子哈哈一笑说:“你来了就知道。”

“那你的这件鸟事呢?”

“这事?哦,再说吧,现在不谈这个。”

看这小子一付气闲神定的样子,我猜测他一定已经圆满解决,这也省得让我再去操他妈的心。

去之前,我找了找瑾瑾,也有很久不见她了,上次搞得大家都不是很愉快,这次带着她,顺便向她赔个不是,不知为什么,心里很会想到她,这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一件事。

给她打了电话问她在哪儿,她说在家里洗衣服,我说好,过会儿见。把车直接开到她家的楼下,她正在一边洗,一边往楼下望,看到我的车来了,就向我伸出手挥挥,看起来上次的鲁莽行为好像没有怎么影响她与我的关系。

上次送瑾瑾回家,我因为二人心情都不好加上罗依的电话急招金牌令,没有上去坐,今天到她家,我在想要不要上去坐的理由,距离吃饭的时间还早,再加上白天,想要上的时候,瑾瑾在楼上叫:“上来呀。”

骨头轻飘飘地上楼,不知为何,到顶楼6楼一点也没觉得累。

她刚把床单从洗衣机里拿出来,顺手递给我,我说:“怎么?”

“一起拧干它。”

我只好苦笑着脸,吸口气,接过来,与她面对面拧。看着她用力时胸部暴出的样子,又引得我猛咽口水,下面与上面一起发热膨胀,再加上刚从1楼上来没有回转气,我气喘吁吁,脸色发红。

她对我宛尔一笑:“怎么了?是不是跑上来累坏了,再加上我让你参加劳动,让你脸色发红,气喘吁吁?”

“那里。”本来我想说还不是因为你那身上的东西,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

拧干床单,我在她身后看着她晾床单,她把头发束起来,往后缚了一个(辨)子,皮肤非常好,又白又细腻,穿着一件男式的老头衫,反而衬托出她那可爱而调皮的模样。她把床单晾好后,一个转身,突然看到我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吓了一跳,半嗔半怪地说:“你做啥子嘛,想吓死我?”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说:“你真漂亮。”

她没有抽回,我想顺手把她往怀里拉,她一一下甩掉我的手,一边说:“多难为情。”

我听出她的话中有话,依然握紧她的手,故意说:“咱们这么高的楼上,谁会看得见?”

“去屋里坐会吧。”她甩手,往屋里推了把。

房间很小,一室一厅,不过布置得非常温馨,桌椅都用家纺布围了起来,非常好看。我一进屋,马上把鞋与袜子都脱了,怕我这双臭脚丫薰污了里面的空气。

看得出的是,瑾瑾是非常会过日子的女人,这是很少有男人来过,屋子里一股香气,都是女人的体香,这就让我不得不与罗依相比较,罗依虽然也很会做,但做起来不是洗的碗上带油渍,就是衣服带水渍。说实在罗依做到这样也很难为她了,她是独生女,在我结婚前又没做过什么,但是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起罗依的不好。

瑾瑾把门关了,对我说:“厅里没得坐的地方,要不坐我闺房吧。”

这真是让我喜出望外,我马上说好。闺房非常女性化,床头堆着几只玩具狗,还有一只SNOOPY,墙壁上没多少东西,只挂了几串风铃和一张贝克汉姆的大幅像,一张梳妆台放在靠窗边的地方,上面放着一些香水护肤品,我拿起看了看,是一些CK、资生堂、兰蔻和我叫不出名的。床铺得很干净,很素雅,我怕我的屁股坐上去会弄脏了床单。

她没有管我,自管自打扫房间,我走到她面前,拦住她:“瑾瑾,你就让我这样看你打扫?”

“要不你打扫?”她倒也不客气。

我摆手:“我坐什么地方?”

“自己喜欢哪里坐就坐哪里好了。”她笑着说:“这也要我说吗?”

我心满意足地坐在床上,看着她忙碌,没话找话地说:“这段时间公司怎么样?”

“很忙。”

“那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干嘛?”她抬起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

“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有几个朋友见见面,想让你陪我去,这样大家也可以散散心,不知肯否一起去。”

她停了一下说:“行,几点也要走?”

“还早。”

她放下家活,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我的身旁。幽香一阵阵地钻入我的鼻子,勾得我心里发痒,难以自持。我搂住她的腰,她闭上眼睛,任我亲吻她的脸,触碰到她的光滑皮肤和长长的睫毛,我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婷婷的味道!曾经让我非常非常的熟悉,非常非常依恋的味道,这种味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以为已经这么多年了,已经褪化得一点也不剩,没想到,在9年之后,又在另一个女人身上闻到。

我记起来了,上次为什么觉得这味道这么熟悉,原来也是这个原因。

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起来,呼吸变得不再均匀,而我却突然没有了这种冲动,我吻着她的额头,吻着她的脸,却不再把手伸入她的深处。

过了很久,二个人慢慢地安静下来。她搂着我,把头深深地埋入我的怀里,这动作又让我不知不觉地想起了婷婷,在校园里,我也是这样搂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二个人傻傻地说过,为对方等一生一世,可是呢?现在的我搂着另一个女人,而她也一定搂着别的男人,这真是对我曾经的爱情莫大嘲笑,虽然说我这样的男人再也没有资格谈论爱情,但是爱情却不是我们不谈论就不再婊子化,陈军不是说过吗:爱情也是物质,首先由一种化学物质使人产生幻觉,然后由各种物质维持的假象。

只是先知也会犯错误,陈军不也在假象中挣扎吗?这让我觉得做人生而成的悖论与宿命。

当陈军看到穿着一身礼服瑾瑾的时候,我看到他眼镜背后那二双雷达眼,已经停留在瑾瑾深深的乳沟里不能自拔。其实我在她穿好衣服的时候也看过她,她与婷婷完全是不同风格的女人,婷婷是小家碧玉型的,而瑾瑾是丰满性感型的,而我现在却把她与婷婷进行比较。竟然还比出了相同的感觉,这让我觉得很惊奇。

我拍拍陈军的臂,悄声说:“眼发直了?”

“那里。”他转过头。

我就知道这小子,不要看他平时一本正经的,骨子里还是很色,这性格与我大为不同,我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的人,但陈军很会掩饰自己的感情,不要看起来块头大一付忠厚老实相,心里小九九不少。

陈军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长得瘦骨嶙峋,头发偏长,相貌倒不难看,有点“泻停封”的味道。

看样子今天的事情与他也一定有些关系,但我没想到的是,我以后的命运会与他连在了一起。

陈军让我落座,代我叫了一杯西湖龙井,他知道我喜欢喝国茶,我替瑾瑾要了杯青瓜汁。

陈军指向旁边的那位年轻人,对我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父母官赵副市长的公子。”

“就是赵光明副市长?”我发怔,好像应该与我没什么关系吧。

那赵公子从对面伸出手跟我握手,我用力摇一下。这人手细而长,没什么力气,不过看起来非常有礼貌,不象是太子党党员的角色,这让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比较好。

“是的,就是我父亲。”

“幸会幸会。”

“不用客气,一般朋友们给我介绍时,就是什么赵**的儿子,我可是真生气,不过陈军是我的老朋友了,所以今天就放他一马。”他接着说:“我叫赵一先,还是叫我一先吧,你是陈军的好朋友,我想也是我的好朋友。”

我嘿嘿笑着,心想这话就说得过了头,你赵公子别人想做你朋友多的是,而我算什么东西,难以高攀,否则你见过的都成为你的好朋友,你记性能有这么好?

“谢谢,这我可高攀了。”

“诸明,一先可是我的老朋友,也是我的大恩人,我能有现在得靠一先的一半功劳,没有他关键时的帮助,那有我的今天。”不要看陈军平常一付正人君子的模样,拍马屁倒有一套。

“不要这样说,朋友之间,帮忙应该。”赵公子连连摆手。

陈军转过头,对我说:“今天找你,一边是兄弟很久不见了,一边是一先想办一个娱乐城,刚好地址有兄弟你的管辖范围内,一先对我一说,我就想起你,我对一先说,我有兄弟在江东公安刚好管这个,所以想兄弟大家都认识一下,以后都要多多担抬。”

“那里那里,我能担抬什么?”我嘿嘿一笑心想,赵公子开娱乐城,谁还敢动?要我这片儿大的烂眼有什么用。

“诸明,今天咱们不谈这个,只是认识一下,你如果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请一先帮忙嘛。”陈军说。

“今天我们认识,只有我求一先的事情,那有一先求我的事情?不过一先的事情,作为兄弟的我,当然是能办就办,还敢推辞?”

“好。”陈军转过头面向赵一先:“我兄弟可都是爽快人呀。”我心想,你妈的做我的人情当然爽快了。

当下坐了会,陈军提出去KTV泡一泡,我问瑾瑾,瑾瑾也没反对,我说行。

一干人驱车赶到万紫千红,妈咪看到赵一先,马上跑过来,声音发嗲地拖住他。其实我在5年前也混到了这样的地位,只不过这几年开始在有点疏离江湖,也渐渐被她们所遗忘,这是人走茶凉的翻版,也是社会进步的动力。

赵一先对我说:“你老婆不会看到我们抱小姐难看吧?”

瑾瑾笑道:“没事。”

等坐定,妈咪已经叫上了一班女孩子站在包厢门口,赵一先招手让她们进来,一边对瑾瑾说:“诸明老婆给哥们挑挑。”

我暗下半开玩笑半当真地问陈军:“今天不是要谈让我发财的事嘛?”

“是的,赵公子这次开娱乐城,要搞就搞得大一点,我已经决定投资30%的股份,赵一先投资50%,还差20%,当然,以赵一先的能量,这点钱是顺便玩玩,只是我想发财让兄弟发,一边是你也有这个经济实力,一边是你还可以罩着点,虽然他老爸是市长,但出面是不方便的。”

“陈军,我哪有什么钱,这钱都不是我的,都是罗依的老爸的,还有呀,你指望我罩着这娱乐城?这可是真笑话了,我那有这么大能量?”

“你真是笨得一塌糊涂,你老婆的钱还不是你的钱?她是独生女,她父母的财产还不都是她的,那她的也就是你的。至于你有没有大能量,我看有赵公子在,当然会让你有这能量。”

话说到这里,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讲了,我点点头,知道以后这个年轻人是我重要的靠山。

我问陈军:“你上次那件事情呢?”

“哟,刚才我不想说,有赵公子在。那件事情已经安稳下来了,女人现在也不吵,依然与以前老样子。”

“不过这不是个办法,下次又爆发了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但这次吃了亏,下次一定不会让这事情再发生了。”陈军说。

“我想你一向谨慎,有时候也不免马落前蹄的事情呀。”

“人生无常,人算不如天算,要发生总是要发生,既然发生了就坦然处之,也不失为为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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