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月山的深山中,住着一个姑娘。
她的眉如远黛,眼中如盈月,唇若含朱丹;长发如瀑,用一支松木簪挽起一部分;肤若凝脂美玉,腰身纤细,脊背挺直。
她很美,美的坚韧、温柔。哪怕是住在这深山之中,哪怕她正在处理院子中的杂活,哪怕她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哪怕她只是素面朝天,但只要她望你一眼,或你对上那双眼,都会让人觉得宁静、安然,自甘沉沦于那份坚韧的温柔之中。
就像此刻倚在窗外塌上的岁寒一样,皱起的眉头不知不觉间松开,他又一次想起了那日被她救起时的情形。
那日――
那大概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吧。夏日的倚月山应该被衬的更美了。可他却无心欣赏。四天三夜的奔逃之旅,让他在面对最后一波猛攻时终于力不从心。眼看着对手的屠刀就要落下,他不认命的想继续挣扎,却无力跌倒在地。
可大概也真应了那句老话:“在绝境中不放弃总会有希望的。”果然,即将碰触死亡的那一刻,她出现了。
“抱歉,”声音如水滴鸣涧,清脆,直入人心。“这里不许见血。”
喧嚣戛然而止,一阵风拂过,世界重归寂静。
他费力的睁开眼,想要寻找那道声音,却见她已站在眼前。
“你……是谁?”
“白媛暖。”她面上带笑,“一个可以救你的存在。”
他记得,那个笑容很美很美。可他现在还没见她再笑过。
……
陷入回忆的岁寒,不知白媛暖此刻已经端着药走至近前。一阵独特清冽的香随着白媛暖一道拂来,拂上了岁寒的心头,唤回了他的思绪。
见白媛暖过来,岁寒略不好意思的笑了。
“抱歉,白姑娘。寒动弹不得,还请恕寒无法起身拜谢。”
“无碍。”
白媛暖将药碗递到岁寒嘴边,喂他喝下,这才继续道:“你名为寒?”
“是。姓岁,名寒,字柏。”
“柏?”白媛暖虽是问句,却也仍是面无表情。“那倒是与我有缘。”
“是啊。”岁寒以为白媛暖说的是自己的字和她的姓氏,笑着应了一声,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白媛暖也没想继续聊下去,将一旁的药碗带走,处理好后,便径直走到了院中的躺椅上晒起了太阳。
而窗边的岁寒,也渐渐在这种岁月静好的氛围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这一睡,就已过去了好几日,身心俱疲的岁寒,在这陌生的地方,睡的万分踏实。只是,开始做起美梦的岁寒总觉得有那么一束奇怪的视线在盯着他,虽然毫无恶意,但也总今他不自觉的打寒战。
让岁寒不自觉打寒战的视线,就来自那个从岁寒醒来开始就不苟言笑的白媛暖。
白媛暖是一棵树,一棵修行千年,一心想要成神的松柏。
几百年前,为祸世间的她在失败的雷劫中得知,若她想要成神,必须为自己积攒功德,如此才可修成正果,登临神位。
是的,她想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