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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破冰(3)

迈上停驶的自动扶梯,穿过寂寥的售票大厅,又经过一段长长的台阶,彭七月终于回到地面上。回头望去,鲁班路369号——就象一条张大嘴的巨鲸浮在海面上。

当他的脚重新踏上瞿溪路的时候,彭七月展开双臂,狠狠呼吸了一口2010年的空气。

靠,我回来了!

就在他跨出车厢的时候,两个背着背包的人影悄悄钻进了最后一节车厢,正是张厚和吴薄。

这节车厢和平时乘坐的地铁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嵌在车厢上方的电子地图,显示着一条特殊的行驶线路:

2010—2009—2008—2007—2006—2005—2004……

他们的目标是1984年,地址是南市区陆家浜路的一家酱菜厂地下室。岳湘红告诉他们,那是一家地下旅馆,从门口数到第三个房间——员工更衣室,把摄像头安装在天花板上。岳湘红要求至少装三到四个,更衣室的每个角落都要拍得清清楚楚。

一开始,两人还以为这个女人有点变态,千里迢迢穿越时空隧道,就为了拍别人更衣?

“不,”岳湘红紧绷的脸上显出一点微笑,“你们到那儿的时候,那家旅馆应该已经废弃了,等待施工队来拆除,所以那里是空的……”

后面的话,岳湘红讳莫如深,不肯再说了,张厚和吴薄也没有再问,反正到了那儿就真相大白了。

对这趟时空之旅两人充满期待,张厚都是八零后,可以见到幼儿时的自己,也是一件蛮有意思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以避开那个可怕的手机号码,剩余的十来张死人照片也有人帮他们搞定。

白色的大虫启动了,爬进了幽暗的时空隧道,越爬越快,就象爬回自己的洞穴。

别以为上海只是个大都市,其实它还有三个岛屿:崇明岛、长兴岛和横沙岛,其中最大的是崇明,最小的是横沙。从地图上看,就象三块石头牢牢扼制住长江口。

横沙岛上有一个渔村,村里有一户渔民姓万,万家有三兄弟。他们的父亲和爷爷用的是一条三桅帆船,当三面篷帆全部张开的时候,呼啦啦很是壮观。到了三兄弟手上,换成了机帆船,船还是木质的,加了一台柴油发动机,船尾的舵换成了螺旋桨,扳艄的动作换成了把住舵盘,船舷外挂上了一对轮胎做的救生圈,有了时代气息。

最富有“时代气息”的,还是在船舷的两侧,用红漆刷的“毛泽东思想万岁”。

因为在船上容易弄湿,所以大字报是不能贴的,尽量用油漆,凡是有空的地方都用红漆刷上了字,驾驶舱的正面,钉了一块“用毛泽东思想统帅一切”的标语牌。

每次出船前,三兄弟都要围坐在甲板上学一段毛主席著作,喊几声口号。三兄弟很自觉,绝不会偷工减料,逐字逐句地读,深刻理解,反复咀嚼,吃透为止。他们文化程度不高,也就相当于小学毕业,通过学毛主席著作识了不少字,还知道了《水浒》里的人物,由于常年在船上,对“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意境心领神会,如此一来,对文言文也有了入门级的水平。

那个年代,人的自觉性远远超过现在,今天在一条空寂无人的街上,谁过马路还会看红绿灯?

1967年5月的一天早晨,这条“沪渔横08号”从横沙岛的渔船码头出发了,沿着熟悉的航道,今天他们打算走得更远一点,把船开到长江口去捕鱼。懂机械的老大在驾驶舱,力气大的老二收渔网,心细的老三挂篷帆。

船上有一根桅杆,大部分时间,篷帆是收拢挂着的,象卷起来的地毯。起风的时候,把这卷地毯升到桅杆顶端,然后松开绑绳,哗啦一下,篷帆从天而降,在风婆婆的劲吹下鼓起来,能把航速提高好几节。在机械发达的今天,那些造价几百万的私人游艇上也大都有帆。

那天晴空万里,阳光普照,江面上波光粼粼。天气虽好,运气并不好,连撒了七八次网,捕获的鱼零零星星,大都是杂鱼。老二有点泄气,一屁股坐在甲板上喘息着说,“还是返航吧,明天再出来。”

老三安慰他说:“二哥你别急,我上去看看。”

说完,老三象只猴子噌噌噌就爬到桅杆上去了,他经常登高了望,可以用肉眼发现经过的鱼群,甚至可以分辨出鱼的种类。只要老三登高一望,振臂一呼,大家就知道有戏了。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老三爬上去观了半天,一言不发。

“喂!”老二在下面仰头喊,“看到什么了?”

老三指着左前方,犹犹豫豫地说:“那边……有个东西……”

“是鱼群?”老二问。

“不是……”老三迟疑地说,“有东西浮着,很大……”

“多大?”老二的脖子都抬酸了,气恼地嚷道,“老三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话大喘气,拜托你一口气说完好不好!”

老三目测了一下说:“跟咱们的船差不多大,好象是条鲸鱼……”

渔船作业区域在横沙岛至崇明岛之间,这里江面宽阔,往东就是长江口,出了长江口就是茫茫的大海,每年迁徙的鲸群经过时,总有一二条迷途的误闯入长江口。

“鲸鱼!”老二倒吸一口冷气,跑进驾驶舱跟老大简短商量了一下。捕鲸要有专门的捕鲸炮,还要巨大的拖网,仅凭两张小号的鱼网就要拖走一条几十吨重的鲸鱼,实在是天方夜谭。弄不好鲸鱼发起脾气来,反把这条木船拖到海上去就糟糕了,所以商量的结果是放弃。

没等老二跑出驾驶舱,桅杆上的老三就惊呼起来,“不好了,它朝咱们这边过来了!”

鲸性情温顺,袭击人船的例子几乎没有,但要是不慎和它相撞,这条木质的机帆船恐怕只有沉没的命运了。

“往右,右满舵!”在老三的指挥下,老大往右转舵盘,打开避开,可说来也怪,那条鲸似乎是瞄准了这边,直扑过来。

转舵后,由于逆风,鼓起的蓬帆把船往相反的方向吹去,抵消了马达的作用,鲸离船更近了。

“把帆收起来,现在是东南风!”老二朝桅杆上的老三高叫。

浮在水面上鲸的脊背,通常是黑色或深褐色,但这条鲸很奇怪,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反射,金光灿灿。

莫非是一条巨大的金枪鱼?

老三不由眯缝起眼睛,手搭凉棚把目光聚射过去,全然不顾在下面手忙脚乱的两个哥哥。

终于,他看清楚了,嘴巴越张越大,足能塞进一只馒头。

那不是什么鲸,而是一块巨大的浮冰!

在五月份的季节,长江口居然出现一块巨大的浮冰,倒是一件蛮稀奇的事。

尽管不是鲸,机帆船还是要避开它,免得发生泰坦尼克号的悲剧,坚硬的冰能刺破钢铁巨轮,这种木头船对它来说简直象块豆腐,不堪一击。

但他们很快发现,这块浮冰不是随波逐流,而象船一样有方向、有速度,对着三兄弟的船不紧不慢地靠上来,直到发出轻轻的磕碰声才停下来。现在机帆船和冰连在一起了,船要返航,就得把这块巨大的浮冰拖回去,到时候一定会在村里引起轰动,万家三兄弟出江捕鱼,带回来一块比船还要大的冰。

老三身手敏捷地从桅杆上爬下来,翻过船舷,没等两个哥哥制止就跳了出去,通的一声,稳稳地站在冰面上了。

机帆船有二十五米长,这块浮冰显然比船更长、更宽,足有几十吨重,散发着一股迫人的寒气,站在上面的老三不禁打了个哆嗦。

“老三你快上来,当心冰面裂开,人掉下去!”老二不放心,扒着船舷喊。

“没事的!”老三应道,“这冰又厚又硬,才不会裂开呢。”

他使劲在冰面上蹦了两下,以示证明,然后倒背着手,在冰面上踱起步来,嘴里还背起毛主席诗词来:

“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

望着孩童般的老三,老大和老二发出一阵苦笑,议论起来。

“大哥,你说这样的季节,哪儿来这么大的冰呢?”

老大指着长江口说:“听说海那边有一块很大的陆地叫南极,比咱们中国还要大,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没准是从那边漂过来的吧!”

“乖乖,那要漂流上万海里,还不得融化?”

“也许它以前更大,是一座冰山,现在就剩这么点了……”

话音刚落,冰面上的老三发出声嘶力竭的惊叫:“大哥二哥!你们快来看哪!冰……冰下面有个小孩!”

短暂的惊愕过后,老大和老二带了工具爬到冰面上,费了半天劲凿开冰面,把一个冻僵的婴儿救了出来,如同把一个人从坟墓里拉出来。

婴儿是男孩,已经冻得硬梆梆,全身皮肤发青,脸色发紫,没有呼吸和脉搏。老大说:“没用了,早就冻死了。”

老二大发感慨:“谁这么狠心,把刚生下来的小孩往长江里扔!如果是女孩还说得过去,可这是个男孩呀!”

“一定是家里太穷,养不起……”说到这儿,老大看了看脚下的冰,诧异起来,“可他怎么会冻在冰里面呢?莫非……”

话音未落,老三又叫起来:“大哥二哥,小孩子的心脏在跳,还有救!”

兄弟俩凑上去听了听,果然有微弱的心跳,老三解开衣服,把男婴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就在这时候,男婴的眼睛忽然睁开了,瞪着一双小猫头鹰的眼睛望着万家三兄弟,嘴巴也开始动了,哇啦一声哭了出来……

三兄弟抱着他打算返回船上去,男婴越哭越响,好象舍不得离开似的,小手一动一动,捏成小拳头的样子,还伸出一根稚嫩的手指,指着被凿开的冰面,好象有什么东西遗漏了,老大过去一看,发出“咦!”的一声,因为冰层下面居然有一本书!

书的封面朝上,透过晶莹的汽泡,《百冰治百病》的字清晰可见。

带着完好无损的书,怀抱着男婴,他们回到船上,就听冰块发出嘎啦啦的巨响,浮冰开始碎裂,仿佛被一台巨大的切割机推过,四分五裂成无数的冰块,然后被滔滔的江水吞没。

三兄弟目瞪口呆地望着,全然没有注意怀里抱的男婴,他稚嫩的小手紧紧攥着那本从冰里救出来的书,小猫头鹰似的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光,仿佛在跟冰道别,跟这块代替了母亲的子宫、代替了母爱养育他的巨冰永别。

不妨来推算一下这块冰的线路:

藏国富把它从河南南路桥抛下苏州河,流动的河水把它送到了外滩,汇入黄浦江,蜿蜒数公里,经过了黄浦区、虹口区、杨浦区,最后出了宝山区的吴淞口,展现在面前的是宽阔的长江,往北是第一大岛崇明,它没有漂向崇明岛,而是走东南方向,漂向属于宝山区的长兴岛,然后往北拐了个弯,从长兴岛与横沙岛之间的江面上漂流过去,再继续往东。

要是没有渔船的发现,它就会漂出崇明岛与横沙岛之间的长江口,往北是黄海,往东是东海,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上。

从2月22日抛下苏州河到五月份被发现,将近三个月,它就漂浮在这条蜿蜒数十公里的水路上,走得实在很慢,似乎在徘徊,等待着万家三兄弟把船开到长江口来发现自己。一路上它的体积不断膨胀,要是没有被拦截,也许会越来越大,直到把长江口封冻起来……

这不是危言耸听。冰,是无所不能的。

1967年,文化大革命在全国如火如荼,灾难性的运动并没有怎么波及到这个岛上,村里的渔霸早在解放初期就被镇压了,留下的都是苦大仇深的渔民,大城市里严格的户籍制度在这里也宽松得多,因此万家收养这个婴儿并没有引起什么猜疑,5月17号把他从江里捞上来,这一天理所当然就成了他的生日。其实他的生日应该在2月22日凌晨,沈晶莹把他生在浴缸里,可惜无人知晓。

对婴儿的来历,三兄弟众口一词,说是从崇明亲戚家抱来的,没有吐露实情。

尽管村里没有红卫兵和造反派,但村革委会里也有积极分子,曾一再告诫,如果从江面上捞起奇怪的漂浮物,一定要报告,不得擅自藏匿,说不定是从台湾漂过来的间谍工具。横沙岛处在长江口的位置,属于“前哨阵地”,当年蒋介石逃离大陆就是从长兴岛上的军舰。在这种形势下,说什么“从长江口漂来一块巨大的浮冰,冰里裹着个小孩……”的话,人家非但不会相信,反而要产生怀疑。

兄弟仨姓万,所以孩子就叫万冰,顺理成章。

彭七月乘坐高速客轮来到横沙岛,一路上拿着三岛地图一直在研究。

如今,从浦东外高桥到长兴岛建了越江隧道,从长兴岛到崇明岛建了跨江大桥,合称为长江隧桥。长兴岛变成造船工业基地,江南造船厂从市区搬迁过来,腾出的地儿变成了世博园。崇明岛和横沙岛则大力发展生态旅游。崇明岛有亚洲最大的东滩湿地自然保护区,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当年的小渔村已经变成了休闲度假村,通过当地派出所,彭七月了解到万家三兄弟的情况:除了老大因病去世,老二和老三都健在。老二和几个股东成立了渔业合作社,身体发福的他早就不上船了,负责管理和销售。当年的木头机帆船变成了铁壳渔轮,装有GPRS全球定位仪和鱼汛雷达,布网和收网都靠机器来完成,你只要坐在甲板上把鱼分类就行了。

老三去了南汇,儿子和儿媳承包了一家葡萄种植园,他帮他们照料孙女。

对这个从市区来的警察,老二有些奇怪,他居然要了解万冰的情况,而且事无巨细,只要是关于万冰的,都想知道。

“这孩子真是太奇怪了!大冷的天,死活不肯穿棉袄,穿一件单薄的外套跑来跑去,我摸了摸他的身体,吓,冰凉!可他就是说不冷,真拿他没办法……”

“五岁那年,不知道从哪儿抱来一只黑黝黝的猫,毛老长,一直披到地上,老大说这叫怪人养怪猫……”

“岛上有镇,镇上有中心小学,有一年冬天,老师来告状,说教室屋檐下面垂挂着一条一条冰柱,他爬上去把冰柱掰下来放在嘴里叭嗒叭嗒舔,吃得津津有味。一个下午他把整个学校的冰柱都吃得精光……”

“有孩子模仿他,用椅子叠椅子爬上去,结果摔下来鼻青脸肿……”

“学校医务室给同学们测量体温,总是量不到他的体温,卫生老师以为体温计坏掉了,甩啊甩,把水银都甩出来了……”

万老二东一句西一句地扯着,说着说着忽然叹了口气:“唉,说穿了也没啥奇怪,这孩子本来就是从冰里来的嘛。别人生病,他生冰!”

“我们兄弟商量下来,觉得镇上的教育质量不行,于是走后门托关系,把他弄到市区去读初中,叫借读。从他入学那天起,班主任、教导主任还有校长,家里一年四季吃的鱼都是我们提供的……”

“高中时出了一桩事,学校里说他耍流氓,强暴女同学,把他送进少年管教所了……”

彭七月的眉头顿时拧成一条直线,“什么!强暴女同学!这是怎么回事?”

老实巴交的万老二显得很无奈,“我们也搞不清楚,反正学校和派出所都是这么说的,而且人证物证俱在,想赖也赖不掉。说心里话,打死我们也不信,他是一个内向的孩子,别人吵架打架,他都会避得远远的,怎么一眨眼就成了小流氓呢!可有什么办法?那时候送谁去劳动教养,还不是派出所一句话?”

“我和老三去少年管教所探视过他,就在松江县的泗泾镇,高墙电网的,跟监狱没什么两样。他看上去瘦了点,精神还不错。我们问他到底有没有强暴女生,他嗯嗯啊啊,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我和老三以为这是默认,都很失望,就打算走了,他忽然对我们说了句话……”

“什么话?”彭七月问。

“他把手放在这儿……”老二模仿着当时万冰的动作,把手按在腹部,“他的表情很怪,眼圈微微有点发红,说,二叔,三叔,谢谢你们的养育之恩,我的时间就要到了……说完,他跪下来给我们磕了个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彭七月一时没听明白,瞪着万老二,万老二挠了下头说:“当时我们还以为,他说的是探视时间到了,他舍不得我们走,后来才晓得不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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