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紫禁城城门将要关闭,这时,一辆华丽的马车自官道上由远及近,车夫驱动缰绳,让马儿加速行进。
“士兵大哥,且慢!”
“你们是何人,怎么赶在这时候进京?”
两位士兵停住关城门的手,上前一步挡在马车前面。
“吁——”车夫勒紧缰绳,马儿受制,在距离士兵一丈远时停住蹄子。
车夫跳下马车,小声对士兵说:“坐在马车里的是我家大人,当今丞相的父亲,还望两位士兵大哥通融通融。”
将手里多出来的东西藏在身上,两位士兵神色莫名,扫了眼车夫和马车,心下摇头。
“原来是老丞相,快进去吧。因为你们,今日已经耽搁了关城门的时辰。”
车夫莫名其妙地将马车驱进城,不懂士兵因何怜悯。
宓垣平苍老的眼睛,眼尾是几条明显的沟壑,“到了?”
车夫专心操控着马车,不忘回答宓垣平,“是的大人。”
宓垣平复又合上双眼,右手拇指和食指开始转动戴在左手拇指上的和田玉扳指。
半年未进京,听说皇上封了一位外姓公主,赐其名号长聿。
听说长聿公主懂得医术,一手银针使得出神入化,一招将苓妃娘娘从鬼门关拉回来。
听说长聿公主嫁给堇王爷,二人珠联璧合,羡煞旁人。
宓垣平心中冷哼,这个长聿公主凭空出现,若不是怕朝堂因她发生变故,短时间内他不可能回到京城。
如今要近距离观察一段时日才好,若是对相府有威胁……
“大大大大大人!”
车夫看着将相府包围地严严实实的衙役,而相府内,只是从门口展现出来的一点来看,像是一座无人居住的府邸,荒凉凉的。
宓垣平蹙眉,法令纹看着更清晰了。
“怎么了?”
说着,宓垣平掀开车帘,眼前的景象顿时令他心生不妙。
同时,顺天府府尹宋温辞挪步走来,人虽老,眼睛还亮着呢。
“原来是宋大人,”宓垣平扯动嘴角,“半载不见,如隔三秋啊。宋大人神机妙算,如今率一众手下等在这里,是想给老夫一个惊喜?”
宋温辞板着脸,大声道:“来人,带走!”
“是。”
衙役冲向前。
“慢着!”宓垣平的脸色瞬息万变。
老东西,给脸不要脸。
“宋大人,若要抓老夫,可得将老夫犯的事讲讲,人证物证也要拿出来。”
宋温辞眯着眼,从袖中拿出一抹明黄,乐呵呵地看向宓垣平,“你确定要本官在众多百姓面前宣告?”
宓垣平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抹明黄,宋温辞手上拿着的,正是圣旨无疑。
相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宋温辞手指微动,衙役得到指示,一把将宓垣平治住。
至于车夫,早就被吓得丢了魂,只望宋温辞明察秋毫放了他,他只是个帮人驱车的,可没做过什么坏事。
宋温辞做了个请势,宓垣平长袖一甩,自动往顺天府而去。
心中不停地猜测相府到底是他人所害,还是自露马脚。
也许他就不应该回来。
宋温辞随即抬步,迈过双腿发软的车夫,带着一队衙役走了。
车夫松了口气,一下子坐到地上。
宋大人清正廉洁,是个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