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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匪兵猖狂

文大嫂将燕群武的命令告诉了吴大飞,与吴大飞密谋后,吴大飞沉思了好一会,便让她去找街上的骡子客燕连。燕连其实也是燕群武手下的小队长,他的身份还没有外人知道。因此,吴大飞对请燕连出面显得有些犹豫。文大嫂来到燕连的家里,见燕连家里躲了一屋子的人,这些人都是前来探“水路”的土匪。

燕连见文大嫂来了,便问道:“文大嫂来了,有什么事吗?”

文大嫂看着满屋的生人,便将燕连拉到一边,然后说道:“燕大哥,是工作组的吴大飞让我来找你的,请你出面去救出陈花儿母子。”

燕连说道:“好,我们马上就去。”说完便走过去,与在他家的一个土匪小头目说了几句话后,便带上一把短刀就与文大嫂一起悄悄地来到小河边的小学。

小学所处的位置在街后面的河边,地方很偏僻,加上这几天学校因事放假,只有两个老师在守校,这两个老师正与工作组成员李宏松一起看管着陈花儿母子。此时,天已快黑下来,几乎没有人从这里路过。

燕连藏在学校的楼下,让文大嫂上楼去将李宏松骗下楼来。

文大嫂边上楼边喊着李宏松:“李同志,刘组长让我来找你回去有事。”

由于文大嫂平时表现得非常积极,李宏松没有一点防备,给那两个老师交待几句后,便随文大嫂下楼了,刚到楼下的拐弯处,燕连便从后面以极快的手法一刀将李宏松的颈部割断,然后迅速将尸体拖到角落里,李宏松就这样被土匪杀害而牺牲了。

燕连与文大嫂嘀咕了几句后,文大嫂又上楼去对那两个老师说道:“两位老师,李同志请你们将那两个土匪押下来,一起去工作组。”

那两个老师信以为真,便押着陈花儿母子下楼来了,刚到楼下就被燕连用枪指着,吓得不敢动了。燕连让文大嫂动手,将两个老师捆住。此刻,两个老师才明白平时对人非常友善的文大嫂原来与土匪是一伙的,可是太晚了。

等文大嫂将两个老师都捆住后,燕连从他们的衣服上扯下布片,将二人的口堵上。然后将陈匪母子身上的绳子解开。文大嫂便带陈母从小学后面下到河里,依托河岸边茂盛的树木遮掩,从东南面的风雨桥下逃走,而燕连与陈花儿则躲在小学里面,准备天黑后与土匪一起动手。

陈花儿看着那两个被捆住的老师对燕连说道:“老燕,这两个人已经知道了文大嫂与你的身份,恐怕留不得了。”

燕连说道:“花老弟说得是,那就干掉他们。”说完又将两名老师杀害。

陈花儿见燕连杀了两名老师后,说道:“老燕,我们别躲在这里,还是去找大队长领任务,不然到时候大功都让别人抢去了。”

于是,陈燕二匪便从河边向玛瑙湖而去。

刘云成没有想到的是,几路送信的人除了去区上的黄成强外,其他人都出了问题。去彭家寨送信的工作组成员张明人与积极分子向连元一起到达曾家寨附近的一道沟坎边时,向连元却突然从张明人的后面,一把将他推下十多丈深的沟内,张明人当场牺牲。原来向连元是匡然超安插在两河口的暗探,只是与文大嫂及吴大飞、陈花儿等燕群武手下的暗探没有来往,彼此不知道身份罢了。

向连元害死张明人后,立即从曾家寨对面翻山向二坪方向而去,他要抄近路去拦截上二坪送信的李发驼子,他刚翻过曾家寨对面的山梁,却遇到匡然超的弟弟匡然义带着十多个土匪在山里活动。问其缘由得知,匡然义受其兄匡然超之命在红溪坪一带联络万玉梅的神兵,一起攻打两河口和沙道集镇。而万玉梅正带着两百多名神兵在山里祭神,匡然义便到山里来寻找万玉梅,却遇到了向连元。向连元将刘云成已派人到各路送信的情报告诉了匡然义,并将自己把张明人推下沟坎的经过也告诉了匡然义。

匡然义说道:“老向,你干得好。我回去一定要向我哥哥与侯司令报告你立下的功劳,他们一定会重赏你的。我们现在先一起去干掉李发驼子,然后再去找神兵队伍。”

向连元对匡然义说道:“匡中队长(匡然义现在是第一大队的一个中队长。),据估计,李发驼子应该还没走到猴子垭,我们可以从这里到猴子垭等他。”

匡然义说道:“走,那还等什么,等他把信送到就迟了。”

于是,向连元与匡然义等匪兵一起抄近路拦在胡家沟上面的猴子垭。而李发驼子为了尽快将信送到,不顾山高路陡,走得很快。匡然义等土匪刚到猴子垭,就看见走得气喘吁吁的李发驼子到了。

匡然义哈哈大笑道:“狗日的李发驼子,你还真是铁了心地要跟着共产党,看今天老子不剥了你的皮!”

李发驼子看到向连元也在这里,吃惊地问道:“老向,你不是到彭家寨送信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向连元冷笑道:“李发驼子,你马上就是要死的人了,我就告诉你吧,免得你死了还不愿意闭眼睛。”

李发驼子彻底明白了,便骂道:“狗日的向连元,原来你也是土匪,那工作组的张同志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向连元狂笑道:“对,老子就是土匪。不,不,老子现在是反共救国军了。告诉你吧,张明人已经从曾家寨那个水沟底下去黄泉路上了,不过他不会寂寞的,因为马上会有你去给他作伴了!”

匡然义道:“老向,你还和他哆嗦什么,我还有别的事要办。”说完跳上前去就将李发驼子一刀劈死。

匡然义与向连元杀了李发驼子后,向连元便回两河口去了。不过向连元只是躲在两河口附近的树林里,他要等到天黑后土匪发起攻击时,再回工作组指挥中心,向刘云成报告有关土匪攻打两河口的消息。到那时,即使刘云成知道土匪要进攻两河口也迟了,但向连元却能自圆其说,也不会引起刘云成的怀疑。

匡然义等向连元走后,便又返回红溪坪一带的山里寻找万玉梅,当他在山里找到了万玉梅后,给万玉梅献上三十根金条,并说侯宜维与匡然超请她加入“反共救国军”。

神兵头目万玉梅会一些硬气功,年青时是远近闻名的一枝花。现在虽然已三十有五,却依然风情无限,还以她的妖媚之术自创了一个叫作“血衣圣教门”的神兵门派。其手下信徒大多是孔武有力之壮汉。其信徒皆着红衣,以为血色。

万玉梅见到这么多金条,早已心动,口中念念有词地哼了一阵后说道:“我已问过上天,同意我‘血衣圣教门’所有信徒都加入反共救国军。”其实这都是糊弄手下人的鬼把戏,让她动心的是黄澄澄的金条,并非什么上天的意愿。于是,她便率领两百余名“血衣圣教门”的神兵信徒,在山里扎下营盘。准备在天黑时,翻山从两河口集镇东面的山上冲下去,配合侯宜维的土匪主力对两河口发起的进攻。

侯宜维下令天黑后从三个方向合围两河口,令作为机动兵力的李红武第三大队移至两河口北面五里处的刘家湾后山的树林里埋伏,令湘西土匪陈志高与张光头的第六大队在天黑前占领红溪坪,令燕群武的第四大队占领玛瑙湖,约定在八点钟向两河口发起攻击,全歼工作组,然后向沙道集镇作攻击前进。而侯宜维与张继生及匡然超三人也将指挥部前移至梅子湾,并留下朱凡甫的第一大队作为预备队。侯宜维为了对付两河口少量的解放军和工作组出动如此雄厚的兵力,并非他头脑有问题,而是他领教过解放军的厉害。若一举拿下两河口,也可以鼓舞士气,以便让匪徒们有勇气去进攻沙道集镇。

红溪坪农会主席卢武柱见土匪来到红溪坪时,忙奔于山林之中,打算翻过山岭去两河口报信,恰好遇到一群在山里化符弄水的红衣人,这群红衣人正是万玉梅的神兵。

卢武柱见到山头上有一群身穿红色衣服的人在装神弄鬼,也知道一定是万玉梅“血衣圣教门”的神兵在山上活动,便想从神兵活动的另一边悄悄通过。可是却被神兵的暗哨发现了。卢武柱被神兵暗哨带到万玉梅的面前,这万玉梅脸上画得绯红,身穿一身大红衣裤,满身鬼妖之气。她不知用什么手法,从口中喷出一口火来,火焰从卢武柱的头上飞过,吓得卢武柱抱头躲闪。

万玉梅对外宣称自己是天女转世,让手下神兵信徒们都称她为天女娘娘,当见到卢武柱被她吓得如此模样时,不觉哈哈大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对手下两个脸上也画得古里古怪的神兵阴阳怪气地说道:“两位护法,我告诉过你们有关共产党的话,都还记得吗?”

那两名神兵护法回答道:“报告天女娘娘,共产党都是妖魔转世,是专门来搅乱世界的。”

万玉梅又南腔北调地唱了起来:“卢武柱笨蛋一个不信神,天女娘娘讲话也不听,请问护法怎么办,将此妖人如何惩?”

两名神兵护法也唱道:“天女娘娘不要急,我等护法解难题。大刀一动妖头落,定叫魂魄也入地。”

听两名护法唱毕,万玉梅口中喝道:“二位护法,将这个妖人拉下去砍了。”

那两名神兵护法将手一挥,几个神兵一拥而上,将卢武柱拉到悬崖边砍死后丢下深渊。

燕群武带着几百个土匪到达玛瑙时,积极分子燕冬生急忙去两河口报告匪情,哪知燕群武早派人守住了“一丝沟”,可怜的燕冬生老人也被土匪当场砍死。

刘云成等到下午晚饭时,还没有见到去彭家寨送信的张明人和向连元回来,他觉得问题严重了。去二坪的李发驼子由于路程远没能及时赶回来,都还说得过去。可是彭家寨还不到二十里路,看来一定是出事了。于是决定再次审问陈花儿。便让徐中川与阮兴友去小学将陈花儿押到指挥部来。

徐中川与阮兴友到了小学,在楼梯下见到了两位被害的老师。二人知道出事了,忙上楼去察看,哪里还有陈家母子的踪影。他们下楼又找到了被害的李宏松。二人忙回到指挥中心向刘云成报告。

刘云成知道事态紧急,让阮兴友再次去彭家寨调冯全仕的那个排回来,正在此时,四道水的屠夫向义三又急匆匆地来了,他告诉刘云成,说他在石牌洞街上遇到燕婆婆。燕婆婆告诉他说,她中午在石牌洞街上遇到一个远房亲戚,是陈志高手下的小头目,在石牌洞街上采备了大量物资,说土匪的大部队将在今天晚上攻打两河口。燕婆婆得知这个消息,想立即回来向工作组报信,可是她年纪大了,无论如何也无法在天黑前赶回两河口。当她走到街头上时遇到了刚刚卖完肉准备回四道水的向义三,便请他立即回来向工作组报信。向义三还说经过红溪坪时见到了大队土匪,路口也有土匪持枪把守,他是穿越山林才到了两河口。

阮兴友刚走一会儿,向连元却回来了。还没等刘云成说话,便跪倒在他的面前,哭诉着说道:“刘组长,我与张同志一起走到曾家寨的河对面时,便遇到了十多个土匪,他们把张同志推下了深沟,我想这么深的沟张同志一定是牺牲了。他们又逼着我入伙,我知道如果不答应这些土匪,他们是不会放我走的。我只得答应愿意入伙。我便随他们一起翻山到了红溪坪,红溪坪至少有千多人的土匪,听说他们今晚就要进攻两河口。在晚饭后,我终于找到一个机会逃跑,好不容易才回来向你们报信。刘组长,请快撤离两河口,晚了就走不了啦!”

刘云成扶起向连元,让他与向义三一起先去休息。

待向连元与向义三二人下去休息后,刘云成与工作组的同志们综合分析了各种情况,又加上向连元的话听起来是真的。刘云成认为事态非常紧急,命令工作组的人员立即集合,撤到河对面的飞神庵依险固守,缠住土匪以让区长李盛隆作好保卫沙道集镇的战斗准备。

工作组集合完毕,刘云成向谢大娘交待了一些事情后,便准备带着同志们撤向飞神庵,阮兴友却又匆匆回来了,他说在刘家湾方向有大批土匪正向两河口集镇袭来。

刘云成命令立即上飞神庵,当他带着大家刚冲到河边时,却在河的对面响起了机关枪的声音,密集的子弹从龙潭河与红溪河交汇处的河西岸对面射来,打得两条河交汇的南面河岸处去往飞神庵的石阶上的马蹄石破裂后石子乱飞。原来是燕群武命刘顺麻子带着十多名土匪,早已埋伏在河对岸高处的一个碉堡里。这个碉堡是以前国民党军队在此围剿贺龙红军时修建的,一直没有拆除,此时恰好为土匪所用。

看来飞神庵是上去了,刘云成便命令向镇子东南面的风雨桥撤退,过桥后从桥头的王家坡上山。大家飞快地跑过风雨桥,就发现从玛瑙湖的一丝沟方向冲过来大队土匪,

这正是燕群武第四大队的土匪们,他们见对面有人冲过了风雨桥,便开枪猛烈射击。刘云成命令一边还击一边向风雨桥头边王家坡山上的密林中撤去。匪徒们高声叫喊着如潮水般涌过来,刘云成命大家尽快撤上山梁。可是刚到山梁下面近百米处,山梁上又响起了枪声。冲在前面的边松均大声喊道:“刘组长,上面也有土匪,我来掩护,你们顺着山坡走!”说着端起仅有的一挺机枪向山梁上猛扫。

刘云成见此情景,知道是自己低估了土匪的实力,看来这群土匪想要全歼工作组,土匪们一定早已在两河口集镇周边的险要处设下埋伏。但他心里并不慌,他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带领同志们冲出去。他正要命大家顺着山腰向南撤时,山梁上却传来土匪的叫嚣声。

在山梁上的土匪头目正是燕连与陈花儿,燕连将陈花儿劫出去后,二人一起到玛瑙湖向燕群武领任务。燕群武便命他两人各带一个小队在王家坡上面的山梁上埋伏,以防工作组的人从那里突围。这两人在山梁上见工作组的人员果然向他们埋伏的地方突围而来,又见工作组人少,怕从山下追上来的土匪抢了头功。于是陈花儿与燕连对手下的匪兵们大喊道:“弟兄们,工作组就那一二十个人,我们冲下去,活捉了他们,到时候我们就立大功了,大队长一定会赏我们很多大洋。”喊完,这两人便带头向山梁下面冲来。

刘云成命令边松均退回来,对他说道:“土匪的人太多,我们的人太少,而子弹也不多,引诱他们冲下来了再打。”

边松均便按照刘云成的命令作好射击准备,而刘云成却对着山梁上的土匪喊道:“你们下来吧,我们愿意投降!”

燕连与陈花儿听得刘云成说愿意投降,不觉狂喜,以为工作组在土匪的围攻之下不敢应敌了。二人便带着匪兵们放心大胆地冲向刘云成等人,刘云成见土匪已冲到跟前二十米的地方了,便对边松均说道:“打!”

边松均扣动扳机,向土匪们扫射。刘云成命令工作组的其他同志也集中火力向土匪开火。

土匪们正冲击间,却突然受到攻击,由于是下坡,很多人连脚步也收不住。土匪们顿时倒下了一大片。冲在最前面的陈花儿左肩部中了一颗子弹,痛得他大声叫骂。而他又见身边的土匪死伤极多,吓得忙往后退。燕连见陈花儿跑了,也跟着逃跑。

刘云成命令大家趁势追击,陈花儿一脚踩空,滚下山去,幸好被从山坡下面追上来的土匪救了,而燕连与手下的土匪们却吓得四散逃跑。刘云成命令大家冲向山梁,沿着山梁向玛瑙湖方向撤去。可是土匪们却满山遍野地追了上来。刘云成命大家依托地形将冲上来的匪徒们打下去。而他放眼向山下的两河口小镇望去,见从刘家湾,红溪坪及小镇背后的山上燃起了无数的火把,那些火把正以小镇为中心包抄而来。

燕群武见工作组被追到了王家坡的山梁上,下令匪兵们全力向山梁上猛攻,此时各路土匪都赶了过来,与燕群武手下的匪兵们一起密密麻麻地向山梁上冲来。

刘云成见土匪势大,而工作组的同志们子弹却不多了,便命令徐中川带领大家向南从玛瑙湖对面的山上撤向白果园一带。而徐中川哪里肯撤,他对刘云成说道:“你是组长,同志们都要靠你带出去,我来掩护,别争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刘云成知道形势紧急,便带着大家从山梁上向南撤去。徐中川对着正向上追来的土匪们喊道:“狗日的土匪们,都来吧!”将机枪对着正向上追来的土匪们一顿猛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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