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香料
方姨娘自己也日日供着这香料，若是有了什么不妥之处，倒霉的还不是她吗？
且如今他眼看着自己的容颜一点点地衰老下去，若是不再好好滴保养自己，恐怕就要被外面的狐媚子取而代之了，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是情，这么想着，就冷冷道：“你们把原话跟我说清楚。”
那郑嬷嬷与王嬷嬷对视了片刻，摇头道：“回禀夫人，大小姐说的就是这些，再无其他了。”
两人说话着急之间竟然露出了口风，直接称呼苏云遥为大小姐了。
“你们说什么？”
那方姨娘纵然是纠结在香料的问题上，但是关于苏云遥的问题，她还是十分敏感的，就冷冷地问了一句。
两人生怕因为自己说漏了嘴又创出什么祸患来，连忙说道：“是苏云遥，是苏云遥。”
方姨娘由此才慢慢地镇定下来，问道：“那这香料如今是什么下场？”
二人齐刷刷地说道：“如今是被苏云遥倒去。”
这么好的香料若是倒掉了，让老爷知道了可不知道又是一顿什么样的说辞了。
可是转念一想，苏云遥自己也想要知道其中的关窍，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就将苏云遥得罪了，自己永远无法知道香料的秘密。
这么想着，香料的事情就暂且按下不表，只道是听了就算了，不过是轻轻地提了一句：“日后她那里若是还有什么动静出来，你们再与我说。
王嬷嬷与郑嬷嬷见苏云遥料事如神，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方姨娘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果然是与苏云遥是一模一样的，且不论其中的原有，就是苏云遥这种了然于胸的自信感，也让两人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了起来，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苏云遥已经完全不在了，如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全雷厉风行的人。
“我看你们最近似是有什么心事，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吧。”方姨娘思索了片刻，冷冷地说道。
那王嬷嬷和郑嬷嬷在两个聪明的女人之间已经觉得很是无所适从了，如今又看着，觉得心中恐慌，连忙跪拜到：“夫人这可是错怪了老奴了。”
方姨娘的眉眼之间发挥着冷冷的意思，说道：“我怎么会错怪你们呢，不过是看你们最近精精神不好，切前段时间还楚瑜完全失踪的状态，如今细细想来，反而是觉得有些奇怪了。”
说着又上下地打量着两个人，那两个人晚上要受苏云遥的恐吓，白天还要被方姨娘这般怀疑，即便是想要稍微镇定了心神去，却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娘娘，老奴虽然在这府中多年，可是从哪来不敢忘记您的恩清，如今是在要因为心力交瘁，那苏云遥如今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最是尖酸霸道，若是不小心伺候着，不知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还请夫人不要怀疑了我们的忠心啊。”
说着，便是将头狠狠地磕到了地上，那方姨娘听了，也知道现在不是将忠仆往外推的时候，只淡淡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人的忠心我又不是不知道。”
这两个人才作罢，之后便是各自汇报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之后，慢慢地退去了。
出门的时候正和迎面走来的苏灵韵打了个照面，那苏灵韵平日里看起来虽很是和气，实际上是个最柏高踩低的人，如今看见两个婆子能帮母亲一些事情，自然是很有礼貌的，只是这语气中难免带了一些小性子在里面，只淡淡地说道：“姐姐调教出来的下人果然是更加不同的了，分明是好好的婆婆妈子，怎么到了她那里去，一个个都变得这般土气？”
唇齿之间焕发出来的是自己的阶级感和对下人的嘲笑。
王嬷嬷和郑嬷嬷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地位是完全一落千丈了，也只好缄口不言，只是低低地颓败了。
还没带门口就已经亲切地喊着：“母亲。”
那方姨娘平日里虽然对别人很是刻薄，但是对自己的女儿是用了全部心思的，如今听了苏灵韵这般唤自己，也笑盈盈的地说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啦。”
苏灵韵今天的心情比从前要更好一些，就在方姨娘的身边慢慢地坐下，笑着说道：“母亲，可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那方姨娘细细地想着，似乎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既不是府中任何一个人的生辰，也不是老祖宗的忌日，怎么的苏灵韵就是这般的高兴了呢。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嘛，这般的与母亲卖关子，有什么模样？”
说着就轻轻地勾了一下鼻子，那苏灵韵的脸上翻出了层层的红晕来。
“怎么？你是不是春心萌动了？”
方姨娘的话当真是一语中的的，自从上一次六皇子来府上闹了这么一出之后，苏灵韵好像是完全变化了一个人似的，不但越发地喜欢对着镜子梳妆了，连话语之间都变得轻柔了许多。
苏灵韵听着，支知道母亲已经洞察了她的心事，索性也就不装了，细细地说道：“母亲你怎么惯会取笑我的？”
方姨娘向来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的心性很高，她自己做了一辈子的妾室，怎么会不希望女儿有个好前程呢？
只是对于她这种身份的人来说，若是真的对皇子动了心思额，且是周瑾麟这种的，少不得要委屈女儿也做了妾室了。
“我且问你人，你是不是对那三皇子感兴趣？”
方姨娘的手慢慢地放在了苏灵韵的手上，她突然想起来了，今天是她这种命妇入宫陪老太后的日子，因为她是个姨娘，所以去与不去之间也没有什么计较，但今天看到苏灵韵打扮成这般花枝招展的样子，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呢？
方氏一双柳叶眉之间慢慢绽放出来的笑意已经表示她完全支持这个决定了，只是其中的后果还是需要苏灵韵自己去承担。
“母亲你觉得我配得上吗？”
苏灵韵这么说着，唇齿之间分明有了一丝的甜蜜在耳，从昨天周瑾麟对她的态度来看，定也是有了一些兴趣的，只是她自己也知道很多事情——
小孩子未必能够考虑得周全，若是早一些告诉了母亲她的心思，也算是可以早一点做防范。
方姨娘看着面前这个一遇到爱情就变得盲目的女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要做什么，母亲怎么可能不支持你，只是你要知道，你是不能像那苏云遥一样做了正室的。”
有一丝冰凉从苏灵韵的心头上缓缓地划过去，她虽看不上六皇子那种痴呆的样子，可是分明又嫉妒苏云遥可以做正王妃。
虽说周瑾麟很有可能未来的皇子，她也有可能成为一介宠妃，但是母亲是姨娘这件事的阴影已经在她的心头上留下了十分深的烙印了，她沉思了片刻，说道：“母亲，难道说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到了这个时候，方氏就会无比憎恨苏云遥的母亲，若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妾室，当年她在苏云遥那个该死的母亲的治理下，多要被放穆武侯府内的下人看轻，如今过去了久了，府内还是有人想着那个所谓的正室，，如今难道说连女儿都要承受这样子的不公吗。
他的手慢慢地抚摸在女儿的手背上，说道：“不管怎么样，母亲会帮你想办法，你看今天这天气这么好，不如就找了你的姐姐一块儿到宫中去走一趟吧。”
方氏的唇齿之间慢慢地萌生出了一丝冰凉的意思。
那苏灵韵这么聪明姑的人，怎么不知道母亲的意思，便是笑意盈盈地说道：“只是我那可怜的姐姐，昨天被我们这般打压，今天未必会选择去了那皇宫之中啊。”
方氏的指尖慢慢地拨弄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尘，笑着：“你不用慌张，母亲带你去，她纵然是个胆大妄为的，好歹也是要拘着纲常礼教，总不能连我这个母亲的面子都要拂了去。”
说着便是轻轻地牵起了苏灵韵的手，说道：“走吧。”
那苏灵韵看到母亲对自己这般好，又想到苏云遥之前受到的屈辱，难免觉得心中痛快，便是笑着说：“是。”
且说西云园这边，苏云遥从佛堂出来之后，再次梳妆打扮了一番，此时正在用着早膳，突然听到了有人来传，说是方氏母女又来了，苏云遥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啐道：“这两个不要脸的泼妇，如今又来是为了什么。”
岚烟连忙说道：“想必是因为郑嬷嬷和王嬷嬷在方姨娘那边的话起了作用，他们正要来分辨呢。”
苏云遥知道一定不是这样的，对于那香料究竟存了什么毛病，这方姨娘可是比她还要好奇的，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就来急急忙忙地与她理论了去了呢？
说不定又是来自己的面前来炫耀优越感的，这么想着，便是慢慢地放下了筷子，用方帕子小心地擦了嘴，并不站起来迎。
“怎么有不好的道理？早间的时候去参禅，倒是悟出了不少的道理来。”
方氏知道苏云遥最擅长的就是就是借力打力，故而冷笑一声，也端出了架势来。
苏灵韵的眼睛转开来，一双柔荑落在了苏云遥那纤细的肩胛骨上，隐隐能感受到从中透来的冰凉。
“姐姐悟出了什么道理？”苏灵韵问。
“所谓众生平等，有人却偏偏要逆了自己的德行，拜高踩低，其心当真是可诛。”
苏云遥说着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方姨娘，连忙起身来迎，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
“姨娘在这里，我刚才只顾着看妹妹打扮得花枝招展，却忘了看身后的姨娘了。”
说着才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将身后的路让出来，那里的上位从来都是给这个方姨娘准备的。
方氏并不生气，昨天已经在穆武侯的面前争足了面子，只当是苏云遥在撒气罢了，更何况刚才听了郑嬷嬷和王嬷嬷说了这么多，心里也有了底，这会子看到苏云遥拈酸吃醋的样子，指不定心里头是怎么委屈的呢，这么想着，便也不计较，只是捻了方帕子，擦着鼻翼上冒出来的细细的汗珠，上去坐了。
苏云遥转手一挥，让众人将早膳撤下，屋子突就空了。
屋子里安静得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苏云遥细细看着旁边的苏灵韵，只见她今天穿了一身淡粉色的琉璃宫装裙，腰间的环带上镶嵌着翠玉，手腕上佩戴着的红色玛瑙流光溢彩，俨然是一副要进宫去的做派。更加值得的玩味的是，苏灵韵在自己的头上簪了那一柄九尾凤钗，那柄九尾凤钗是从母亲的手中抢来的，如今苏灵韵这么厚颜无耻地戴着，真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居心了。
“妹妹今天好生漂亮，可是与人有约？”
苏云遥的这话大有深意，这个不守妇道的女子，竟然勾引了苏云遥青梅竹马的表哥林子峰，那天在后花园见到，心里就压着一团火气，要揭穿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么劲爆的消息就应该在更重大的场合照顾你提出来，否则也达不到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