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姻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没有画面的梦,耳边全是声音,各种声音,不同的人声,可是景象竟是一片黑暗,梦里的她很弱小的样子,时常出现撞倒东西的声音,似乎一直处于惊恐状态。
“那个孩童啊,连夫人都不管不顾了,又何必多理。”
“不要哭啊,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真乖。”
“住持,我们不会带娃娃啊.....”
“子姻,你听,这就是小鸟的声音哦,来,给你摸摸羽毛。”
“小姻,你想吃什么啊,我让桦言师傅给你做。你得陪我玩啊。”
“你想不想看得见东西,以后我来治你的眼睛好不好?”
“小姻,你试试能不能扔石子到声音的那边。哇!你好厉害啊。”
“安心睡吧,之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不要一直记着了,只会让你永远遭受梦魇的折磨的。没事,我在的。”
忽然,梦中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你,都是你,你这个害人精,你把我家儿还回来!还回来!”接着是一股窒息的感觉,余子姻心一紧,猛然惊醒。
妈?是妈的声音?
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灰茫茫的一片,依稀看得到点光,头在一阵一阵的收缩。她是躺着的,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吸入鼻孔的空气格外的凉,她把手从被窝中伸出,空气的确格外清凉,她伸手想揉揉太阳穴,却摸到了纱布,摸摸眼睛,眼睛被缠着纱布,她疑惑地张嘴讲话,开口的嗓音竟比以往嗓音要尖一些,“有人吗?井伊?.....妈?”
一片安静,余子姻慌了,一边伸手摸索眼前的纱布,想要解开,一边提高音量叫了起来,“有人吗?有人吗?”
还没摸索到纱布的端头,一阵脚步声,“小姻,你醒啦?!都两天了,你可算醒了。”接着一个清脆的女声传入耳朵,然后只听吱呀一声,是木门被推开的声音,一股寒风灌入屋内,空气温度再降几度。
那个女声明显不是井伊的声音,余子姻把手放下,拉紧被子,冷声问道,“你是谁!”
“小姻?”女子慢慢走近床边,“你还真的不记得我了?”撩起床纱,看到防备状态的余子姻,女子慢条斯理地整理床纱挂起,柔声接着说,“柳大夫说的果然没错,你醒了就不会记得往事了。”
“你是谁?这是哪里?这里不是医院吗?”
然后,女子转头去不远处搬动着一个木凳?然后又走近床,坐在了床边。“医院?那是什么东西吗?我叫若佳,这里是雾山山顶的深缘寺。”
“若佳?雾山?深缘寺?”余子姻重复着这些陌生的词汇,微微松开了握紧被子的手,“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眼睛的纱布拆了?
“啊!纱布!你等一下,我出去找柳大夫过来!”若佳声音带着惊喜,还笑着站了起来,往外跑去,“柳大夫果然是神医啊!哈哈。”
一阵渐远的脚步声之后,房间内又陷入了一阵安静,余子姻继续伸手摸索,一边整理思绪,这里不是医院,这里很冷,好像是在深山山顶的一个寺庙,那个女生若佳目前看来没有什么恶意,似乎之前认识我,柳大夫?这个地方又是怎么样的?我不是被蛇咬了嘛?什么诡异情况?
想到这,余子姻往自己的小腿摸去,没有浮肿,也没有疼痛感,仔细摸了个遍,连个被咬的口子伤疤都找不着。刚刚她说了我睡了两天,两天就是普通的伤口都也还留着痂吧,怎么什么痕迹都没有?而我的眼睛却被蒙上了纱布?
实在想不通,余子姻选择赶紧解开眼前的纱布,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几个人的脚步声,余子姻停住手,侧耳仔细听了一下,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刚刚女生若佳的脚步声,偏向轻盈急促,另外两个脚步较重,似乎是两个男人的脚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听到了他们衣服摩挲的声音,再近点还能听到他们略重的呼吸声,还伴着几声咳嗽,咳嗽声应该是一个老人发出的,目前确定的就是刚刚的若佳还有一个老人,另外那个男人没办法辨别出来。
余子姻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听觉格外的灵敏,而且这种感觉跟刚刚在梦中像极了。她面向声音传来的声音,加快了摸索纱布的动作,这种对未知的惊恐也是和梦中的一样。
这些人是谁?这是谁的人生?
余子姻脑子突然闪过这个念头,似乎瞬间点醒了自己。是的,这显然不是她的人生,她应该是一个正在夏日里进行期末实地学习的大二学生,而不应该在这种寒冷的地方,被蒙着眼,所遇到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事物。她是.....还在做梦?